苏唐于是也不再给路子初眼神，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今晚的作业，“这道。”
　　苏唐问的问题是个思路题，他的思路偏了，导致走了一堆歪路，但是最后也算走了个正确的地方。就是时间会比较拖，考试的时候会导致时间不大够用。
　　郁七容给他点拨了几句，苏唐就豁然开朗了。路子初还在云里雾里，他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来副本里还要做题。
　　隔壁班传来桌椅推拉的声响，还有点同学说笑的嘈杂声，郁七容意识到唐行斐他们班放学了，苏唐刚好依着郁七容的思路重新做完，正要收拾东西，却被郁七容拉住。
　　“……要不我再送你几道题。”郁七容认真地看着苏唐。
　　站在他身后的于林看了眼门外，唐行斐的背影越来越远，心里小小地“哇哦”了一下，看着这次郁七容是认真的。
　　好好好，他也觉得唐行斐更像是天边的月亮，没有苏唐这个手边的月球灯亲民。
　　苏唐虽然不太懂郁七容为什么突然这样，但他从善如流地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又拿出几份试卷，“这几套卷我还没做，但是可以先和你讨论一下压轴题的思路。”
　　路子初两眼一抹黑，觉得自己在这里呆着完全是个错误的决定，他现在就想回家，然后狠狠地恶补知识。
　　于是无人在意的角落，路子初悄悄遛出了教室门。
　　没想到却在楼梯拐角被人堵住了，唐行斐那张脸一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觉得晦气，所以连带着语气都变得极其的差：“什么事？”
　　唐行斐手紧攥着书包背带，眼神锐利：“郁七容人呢？”
　　以往他身后都会跟着郁七容，这次人却没了。上学时被擦肩而过时的慌乱又萦绕在心里，那种像是被抛弃了的想法如同附骨之疽，一刻都没消停过。
　　路子初看着他，心中只觉得坦然。这果然不是在主城区的唐行斐本人，根本没有人能快得过他，也好也好，这样唐行斐就不会知道苏唐也是他自己，他坐山观虎斗，最后还是能渔翁得利。
　　他眼神阴毒，面上却带着笑，和他阳光的外表有着很严重的反差：“郁七容在里面给别人讲题，怎么，你这次也想进去打断他们——就像你打断我那样？劝你最好不要。”
　　路子初看着唐行斐越来越差的脸色，心中反而愈发快意：“——里面那个苏唐不是我这个初见者，人家的感情深厚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唐行斐狠狠的推了一下，路子初踉跄了下，抬头用阴狠地眼神看着他，继续言语刺激他：“你也想用这种方式对苏唐吗，你猜郁七容会不会心疼他？”
　　唐行斐听得出来路子初的刻意，他理智回笼，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你离他远点”，便转身下了楼梯。
　　“……让人不爽，”路子初手握着扶梯，看着唐行斐走远的身影，眼神愈发暗下去，“用一身皮囊骗了郁七容，让他喜欢上这么个东西。”
　　外表光风霁月，内里却是个狰狞偏执的怪物。
 
 
第83章 失忆幻境（3）
　　郁七容第一次晚上没悄悄跟在唐行斐后面, 他自己也有点不大习惯，回到家里觉得自己大概晚上要失眠，结果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见他和唐行斐在一个奇奇怪怪的走廊里，周围一股子陈旧的灰尘味，他给唐行斐递情书, 还大胆直接地要求唐行斐回去考虑考虑, 唐行斐只接了过去就转身走了。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郁七容平躺在自己的床上，半响他把被子拉到头顶，没脸见人。
　　那梦境太真了，不像假的。
　　偏偏坏就坏在它太真了, 让郁七容想要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大脑都在暗示他跟唐行斐告白会失败。
　　这下好了, 连画面都清晰可见。
　　郁七容木着脸洗漱、吃饭、出门, 然后在相同的地方遇到了唐行斐, 这次他脚步连顿都没顿，视唐行斐如无物, 一路风风火火地闯到了教室。
　　书包丝滑一甩进了课桌, 于林掐着表小声分析道：“喔喔, 今天比以前快了五分钟，是起床起早了、吃饭吃快了, 还是……？”
　　他特意拉长语调，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郁七容却不接话, 只管用着酒红色的眼睛瞥他, 里面蓄着的暴躁和阴沉把于林吓得缩了回去。
　　于林旁若无人地拿起自己的透明垫板给自己扇风, 桌下两条腿故作无所谓地直哆嗦。
　　完了完了，同桌脾气越来越差了，这样下去估计自己命不久矣。
　　没过多久，于林咬了咬牙，还是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递到郁七容面前，呈给他批阅，一脸狗腿样子地搓着手，“老大别生气，这是小的昨晚给您整理出来的一份名单。”
　　郁七容一手撑着腮帮子，一手拿起那张纸，看到最上面的题目，额角就忍不住抽了下。
　　——一中男生颜值排名。
　　看得出来人很细心，特地把郁七容单独圈出来放在一边，第一行又写了个唐行斐，然后在这三个字上面划了道横线，代表作废，第二行就是苏唐，下面还罗列了一串名字。
　　名字看着眼熟，但郁七容很难将人名和脸一一对应起来。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颜值还不够格。
　　郁七容眼神在被划掉的唐行斐和苏唐之间来回跳跃。如果放弃唐行斐，就去找苏唐的话，那不是会显得他更把苏唐当替身了？
　　虽然估计别人不会这么想，但是他心里还怪别扭的。
　　又看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怎么没加上路子初，你觉得他颜值不行？”
　　于林愣了一下，伸手要去抽郁七容手里的名单，“你不是就喜欢那种大冰块类型的吗？我列的这些都是这种，你要是要加上别的类型，我还能列出更多。”
　　郁七容死死捏住不松手：“……”
　　“你看，你本能抗拒。”于林撒开手耸了耸肩，做了无可奈何的动作。
　　郁七容将名单拍回于林桌子上，自己捂着脑袋无声地呻吟，取向就这样，就和他只喜欢长得帅的帅哥一样，根本没得改。
　　上课之前，老班又热烈介绍了个新的同学，郁七容正忙着把昨天昨晚的题挨个对答案，连抬眼皮子的功夫都不想浪费，他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结果上面的人一开口，郁七容的笔尖就无法自控地在纸上留下了个浅浅的横杠。
　　他惊疑地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一张紧抿的薄唇，再往上是和唐行斐有点相像的眉眼，郁七容心神大震。
　　声音差不多，样子也差不多，他刚刚还说，自己叫什么唐行谨……名字也差不多。
　　他正疑心自己又在做梦的时候，却听见老班继续说道：“大家看着他挺眼熟吧，没错，他就是唐行斐的亲弟弟，之前跟着妈妈在别的高中，现在跟着他哥转到了同一所学校，但是在咱们班。”
　　搞什么？
　　路子初看着台上那个脸和唐行斐几乎差不多的人，用着几乎能够将笔捏碎的力度狠狠地攥着笔杆。
　　这是依托郁七容想法构和玩家脑中的现实世界建出来的幻境，发生的都是他们觉得合理、且不会发现这是幻境的事，能影响事件发生的只有他这种外来人士。
　　显然玩家的脑子里不会有什么唐行斐苏唐，还有什么长得和唐行斐很像的弟弟。
　　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喜欢这副皮囊，早知道他就这次也忍着恶心披唐行斐的皮了。
　　于林看了看唐行谨，又看了看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好像一直在发呆的郁七容，果断掏出那张名单，在苏唐那行又加上了个唐行谨。
　　唐行谨做过自我介绍就向着后面的空座位走过去了，露过于林和郁七容的课桌，于林还有些心虚地用胳膊压了下那张名单，但唐行谨显然注意力没放在他那里。
　　他在郁七容座位旁边停下来，对着郁七容微微抿了下唇，主动搭话道：“你就是一中第一郁七容吧？能够打赢我哥，你很强。”
　　之后的课上，郁七容明显就有点走神了。
　　没想到唐行斐还有个弟弟，不是，也没听说啊，这么突然？那难道那天唐行斐就是在等他弟弟？但是听唐行谨的口吻，他和唐行斐关系应该也不算很好？
　　他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告诫自己清醒点，别再在课上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过就是一个长得和唐行斐很像的弟弟。
　　可是真的好像啊。
　　郁七容眼睑微颤，在纸上写下习题答案，脑子里思绪乱飞。要是没追到唐行斐，追到他弟弟也……停止，立刻停止！
　　于林恰好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行字：
　　[被拒绝后，我和前男友的亲弟弟HE了]
　　[or]
　　[霸道校草爱上我之替身上位]
　　郁七容：“……”
　　你真懂啊。
　　尽管心里有无数捉摸不透的想法，下了第一节 课郁七容还是脑子里乱乱的，下了课也不想出去活动一下，他趴在课桌上玩自己桌子上的橡皮。
　　圆滚滚的橡皮被他从课桌这头滚到那头，又从那头滚到这头。
　　一道风从身边窜过去，蹿到了讲台上，郁七容懒懒地抬眼过去看，体育委员夏笙站在讲台上，郑重其事地向大家宣布，高三最后一次运动会将在半个月后举办，希望大家积极参加。
　　说完，夏笙走下讲台，将一张扔铅球的报名表放到郁七容课桌上。
　　郁七容半阖着眼去瞅桌上的报名表，明知故问：“这什么？”
　　夏笙笑得阳光灿烂，“谁不知道我们班七七力气特大，扔铅球回回都是第一呀。”
　　郁七容轻哼一声，翻出一支笔，在铅球那栏底下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他顺便扫了眼上面空空的别的项目，随口问道：“其他项目还没有人报名吗？”
　　“老班消息闭塞，我们班知道得晚，别的班都报得差不多了，明天就交，我还得挨个求爷爷告奶奶。”夏笙掐着腰，像是想到自己求着别人参加那时候的窝囊样。
　　按照郁七容的记忆，唐行斐一般都会跑三千的，这次大概也一样吧。
　　又想到他了。郁七容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放下笔，把报名表还给夏笙，“好了。”
　　“三千还有名额吗？”唐行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两个人旁边，他垂头看了眼夏笙怀里的报名表，“我想参加。”
　　郁七容听见熟悉的声音，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唐行谨和唐行斐像，但也不是完全像，郁七容偷偷观察唐行斐观察得久了，很轻易就能看出两个人之间的区别。
　　虽然气质都相同，但是唐行斐是两个单眼皮，但唐行谨是一单一双，看起来没有他哥哥那样具有攻击性，垂下来的发型也显得柔和得多。
　　和唐行谨目光相交的一瞬，郁七容才发现自己偷看被发现了，他心虚了一瞬，看到唐行谨神色正常，又反应过来看一眼同学是很正常的事，他大大方方地继续看。
　　“还没呢还没呢。”夏笙赶紧把手里的报名表塞给唐行谨，以往三千米这种长跑都是没什么人报的，是她最头疼的项目之一。
　　唐行谨参加一个，再去找苏唐参加一个，往年最难搞的项目就要搞定了。
　　郁七容向唐行谨递过去一支笔，唐行谨像他哥哥一样墨色的眼瞳定定地看了眼，然后伸手接过来，跟郁七容说了句谢谢之后，垂着头神情自然地在纸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郁七容不自觉地把视线从唐行谨的脸上移到纸张上。
　　他的字和唐行斐的也很像，郁七容借着别的由头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过唐行斐的卷子，字写得像他人一样，规规矩矩的，像是被什么框住了似的，有点印刷体的感觉。
　　唐行谨的也一样，尤其是“谨”字的言字旁，那一个竖折钩写的实在帅，郁七容在心里悄悄地赞叹，又想起自己的那个字。
　　其实他是觉得自己写得不丑，就是加了一点独属于自己的风格。但是显然别人不这么认为，尤其是给他批卷的语文老师。
　　这次联考就是因为语文扣了大分，不然肯定不止落唐行斐一分。
　　郁七容轻轻地哼了一声，借以表达自己的不屑，突然一根笔出现在他的眼前。
　　唐行谨用完了，还给他。
　　唐行谨还了笔，转身往后走了几步，然后回头定定地看着那个即使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认出来的同学。
　　郁七容。
　　即使他在其他高中也对他有所耳闻，传说他性格乖僻却又好相处，只要是对着好看的人，他自然就乐意多说上几句话；如果不符合他的审美，那他的态度只会是平平淡淡的。
　　本来对他的认知也只不过是传闻，直到他无意间在唐行斐的垃圾桶里看到写有“郁七容”三个字的废纸。
　　拥有同样的血缘关系，他们的性格相近，他也当然知道，以唐行斐的性格，定然不会无缘无故在纸上写下这个名字。
　　他特地转来这个班，有相当大一部分是郁七容。
　　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两道不怀好意的眼神。
　　唐行谨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往那两道眼神的源头看过去。
　　一个张扬恣意，看起来把敌意都写在脸上了；另一个敌意内敛，像是还在观察敌情。
　　唐行谨压了压唇角，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看来唐行斐该头大的不止郁七容一个人，还有这些围着郁七容的“敌人”。
　　郁七容压着唐行斐的影响，努力用心学了几天，却发现这些知识像是印在他脑子里一样，怎么看怎么有一种熟悉感。
　　他皱着眉头盯着卷子，于林像看到新大陆似的凑过来：“这副表情，难道是你终于有不会做的题了？快让我看看是哪个神题这么难，能把七七也难倒。”

　　卷子上写得满满当当，根本没有什么空着的题。
　　郁七容依然面带愁容，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什么不会的题，恰恰相反，我在想我为什么看着这些知识一个比一个眼熟，以至于每道题我都会……这是一个高中生应该有的状态吗？”
　　昨天有道数学题思路弯绕了些，老师没做好功课，卡在那里了，郁七容看着黑板上的题却觉得简单得很。最后老师宣布这题超纲，要用大学知识解，郁七容看着那个步骤也没觉得哪里看不懂。
　　可是他明明没记得自己学过大学课本。
　　于林听了郁七容的烦恼大惊失色，他恨不得把郁七容摇醒：“你这该不会是在炫耀吧，这难道不是我们这些高三学生梦寐以求的能力吗？求求你把脑子分给我用用。”
　　郁七容：“……”
　　他真的是很认真地在烦恼，毕竟脑子里多了一堆不属于自己的知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怎么进来的，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吗？
　　“嘶。”腕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郁七容倒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拉开宽宽的校服袖子，看了看刚刚刺痛的地方。
　　“哇。”于林凑过来，趴在桌子上看郁七容手腕上的青色印记，“你这是什么时候去纹了个身吗，这是纹了个啥，卧龙？”
　　郁七容皮肤白皙，因此这痕迹就显得更加清晰，郁七容照着光仔细地看了几眼，眼一花怀疑它好像动了，但仔细一看却又没动静了。
　　他用手指放在上面揉了两下，摇摇头，“不知道，不到一周前突然出现的，平常没什么感觉，要不是刚刚突然疼了一下我都忘了这件事了。”
　　听说刚刚这东西让郁七容疼了，于林立刻收起刚刚嬉皮笑脸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突然出现的，那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比如那什么什么癌。”
　　“不能吧。”郁七容咬了下唇，直觉自己应该不会得这种病，“它也没扩大范围，我觉得可能更像是胎记之类的？”
　　“不能大意。”于林拍了拍郁七容的后背，给他出谋划策：“要不你先去医务室让校医看看，虽然大概设施不怎么完全，但是毕竟也算是学医的，应该懂一点的吧。”
　　郁七容被他说动了，决定下节课下课就去看看。
　　重点高中的老师课前就做好了课程时间控制，反而没有拖堂的现象。郁七容拍拍于林的肩膀，吩咐道：“我去了，要是上课前没回来你跟老师说声。”
　　于林犹豫了下：“用我陪你吗？”
　　郁七容摇摇头：“应该不用吧。”
　　下课教室里和教室外永远是两道场景，一静一动，教室里的人都忙着补觉，想要大声喧哗的都自觉出去了。
　　但是郁七容出现在走廊里的时候，教室内外的人都瞬间安静下来了，在教室外面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下闲聊打闹，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郁七容的身上。
　　这个画面在旁人看起来怪诞又静默，郁七容却觉得习以为常，甚至在他的记忆里，这就是他平常里的日常。
　　他平静地穿过人群，转身下了楼梯，往医务室那边走过去。
　　医务室里很冷清，除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校医以外，没有别的学生。
　　郁七容在门口张望了下，才迈进医务室。
　　校医小姐姐很亲切地招呼他坐下，问他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平常来医务室的学生都不会有什么很严重的病，大都是什么头疼肚子疼，开个证明让他们回家休息或者不用参加体育活动就好了。
　　校医悄悄地看了眼坐在她对面这个学生，他有着和常人不太一样的发色和瞳色，十分能够吸引人的视线，尤其是垂下来的雪白睫毛，打在脸上的阴影比平常人通透几分，显出一种易碎的脆弱。
　　他慢慢地挽起校服袖子，放到桌面上给她看。
　　郁七容：“前几天长了这么个青色的印记，平常不痛不痒，但是有时候会有点刺痛。”
　　校医蹙起秀眉，抬起郁七容的胳膊，轻轻地揉搓了下，抬头问郁七容：“疼吗？”
　　郁七容摇摇头。
　　“看起来不像是淤青，也不是什么痣……”校医小声嘟囔着。
　　郁七容更关心这是不是像于林说的那样，他就开口直接问了：“会不会是皮肤癌？”
　　“不是。”校医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这种想法，“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好，可能就单纯是个皮肤形成的印记……刺痛的时候是很疼的那种吗？”
　　郁七容仔细地回想了下，似乎也没有很疼，就像是突然被蚂蚁咬了一口似的，更多的是没有防备才会那么大反应。
　　他如实相告，校医点点头，“那应该不太要紧，有的时候这些印记没准有自己的意义，比如提醒你记得什么东西的……不好意思，虽然说这话显得我很不专业，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信什么前生来世之类的东西的吧？”
　　得了这个结论，郁七容其实也不怎么担心了，既然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那么留着也不是什么难事，说不定哪天它就像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了。
　　他走出医务室，却刚好看见唐行斐路过门口。
　　隔壁班上体育课？
　　医务室开在一楼，能路过医务室的原因大概只有上体育课。
　　唐行斐似乎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说，就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了，他垂着头不知道在跟谁发什么消息，看起来对郁七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