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岂可为炮灰攻乎[穿书]——飒露白
飒露白  发于:2023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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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瞬间将帛书点燃,众人还没机会看到里面的内容,就已经被烧了个七七八八。
  “这……”王俨还当陛下是一时失手,抬眼却见元熙眸色平静,也不知该不该上前救一救那份诏书了。
  “烧了吧。”元熙轻轻道,“烧了,用不到了……”
  一滴眼泪悄然从颊边滚落,连元熙自己都不曾察觉,而后他的身躯微微一坠,双目永远合上了。
  “陛下!陛下!”王俨泪流满面,双膝跪地,重重一拜,“陛下……驾崩!”
  周围众人纷纷跪倒在地,顷刻间哭声大作。
  ……
  元定五年冬,大魏开国皇帝元熙驾崩于军中,时年三十有二,谥曰太武,庙号高祖。
  玉京满城缟素迎回帝王灵柩之时,高怀瑜尚在灵州与叛军交战,得知帝王驾崩已是一月之后。
  一月时间,留守玉京的重臣被一直在暗中窥伺的宗室控制。宗室矫诏迎立新君,王俨等一干托孤之臣频遭阻拦追杀,无奈之下只得赶至高怀瑜军中求助。
  各方势力只有元熙压得住,元熙一死,先前有贼心没贼胆的都一个个粉墨登场,搅得京中大乱。
  元熙自然知道哪些人是大患,哪些人是祸根,该怎么做他清楚得很。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死得那么突然那么早,突然到他根本来不及去安排,去为后辈铺路,只能寄希望于几个亲信臣子能稳住大局。
  各地捷报传到高怀瑜军营的同时,王俨也带着元熙遗诏进入中军帐。
  面露沧桑的老臣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机会,说话时胡须都在抖。
  年轻俊美的将军垂眸默默听着王俨诉说京中近况,一语不发。双眸古井无波,内心却已冰冷得如同帐外纷飞的大雪。
  从王俨说完元熙在军中驾崩开始,高怀瑜就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语,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飘忽不定,无法坠入他的耳中。
  倒是那些往事的画面,潮水一般不停地向他眼前漫来,一波又一波,混乱得很。最后只剩了当年他被燕国皇帝赐死,出逃途中藏身的那个小破庙,然后连那个小破庙也变得模糊了。
  王俨的声音终于停下,高怀瑜才发现自己的视线早已被眼泪遮挡住,忙垂眸侧脸,悄悄抹去泪滴。而后他沉默了许久,微微咬牙,终于说了第一句话:“陛下不过而立之年,怎会突然驾崩?”
  王俨与他说了那么久的京中局势,本等他开口商议对策,没想到他却问起了元熙驾崩。这种事还真让王俨不知如何回答了,王俨一怔,道:“陛下多年征战落下病根,又哪里说得准……”
  高怀瑜眸光微动,似乎察觉自己不该是这样的反应,用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并不需要一个回答,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大魏的皇帝陛下离他而去了,也就没有再问什么。
  七日后,京中众人尚未察觉之时,大军已然抵达城外。王俨出面说服禁军统领,悄无声息地控制宫城。高怀瑜一身缟素,直闯太极殿。
  新帝与百官正行朝议,忽然便听刀戈声起,不及撤退躲避,就已经被一群玄甲士兵围在殿中。
  皇帝驾崩已过一月有余,按照礼制朝臣早已换下素服,高怀瑜一身缟素,反倒格格不入。
  他牵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缓缓走进大殿,粗麻首绖掩住他眉眼,无人能从他唇角读出什么情绪。
  斜拖的长剑上还残留着血迹,进殿之前他杀过人。太极殿外的侍卫是他亲手解决的,太极殿紧闭的大门也是他挥剑砍开的。
  一切都出乎殿中众人的预料,高怀瑜出现得太突然,以至于他们根本来不及应对。得知高怀瑜率军攻入宫城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不及撤离,只能关紧太极殿大门,指望宫中禁军能将宫城守住。
  被推上皇位的小皇帝在龙椅上害怕得身体僵硬,百官亦是惊惶无比。敢站在最前方的,是元熙的亲叔叔齐王元昧,真正坐上龙椅的人。
  纵使慌张,此时这位两鬓微白的男人也只能强撑气势,指着高怀瑜喝道:“安阳侯,你这是做什么!”
  高怀瑜微微仰头,朗声道:“高琅奉先帝遗诏,迎晋王元鸿继位。”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毕竟龙椅上还坐着一位新帝,怎会又来一份遗诏?
  元昧手微微一颤,道:“高琅,先帝遗诏说得清清楚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矫诏!”
  高怀瑜淡淡道:“陛下崩逝前尚在军中,遗命王俨迎晋王继位,如今京中不见王大人,尔等遗诏又从何而来?”
  元昧怒道:“你口口声声质疑先帝遗诏,是何居心!竟敢领兵入宫,你是想反不成?”
  高怀瑜道:“我无反心,齐王却已成反事!”
  随着他话语,王俨一身素服从外走入,在众臣面前停下,道:“齐王矫诏立幼主,对我追杀堵截,我不得已外逃求助安阳侯。容此等逆君叛臣挟持幼主据有龙位,我百年之后以何面目去见先帝!”
  “一派胡言!本王乃先帝皇叔,元氏宗亲,有何必要矫诏?你们难道听信这两个贼子胡言,却不信本王?”元昧眼见周围众臣面色有变,忙道,“高琅!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个亡国奴!先帝看你有几分才能,才破例让你掌控兵权,你有何资格质疑我元氏皇族?本王早就看出你这燕国余孽心怀不轨,今日诬陷本王,必是想乱政复国。”
  一番话拿着高怀瑜身份抨击,又让一些人面露疑色。只可惜高怀瑜似乎并没有要与他纠缠的想法。
  “元氏皇族……”高怀瑜冷笑,“我只认陛下。矫诏大罪,当诛!”
  话音方落,士兵纷纷上前扣押众人,元昧一瞬间大乱失措,嘶声惊叫道:“高琅!你敢!果然,燕国余孽,早有反心!”
  高怀瑜不理会他的话语,只淡淡望向他:“念您是陛下的亲叔叔……还请您自己留个体面。”
  士兵送上的毒酒已经摆在元昧面前,元昧挣扎许久,最后还是被强行灌进喉咙。
  高怀瑜默默看着这一切,听周围人的惊呼咒骂,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只有素服飘扬。
  老王爷身体软软倒下,高怀瑜感觉手上一紧,被他牵着的孩子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十几岁的少年不懂的东西很多,他只看见他熟悉的人倒下了,而后没过几天,他自己也坐在了龙椅上。
  宗室矫诏引起的这场风波不大不小,被高怀瑜用雷霆手段迅速压下,后世记载也不过寥寥数语。
  高怀瑜是挟持幼主乱政,还是受了托孤遗命,也没人说得清。
  “我大肆杀戮铲除异己,挟持幼主……早晚有一天,要篡权夺位。俨公,你也是那么想的吗?”高怀瑜问身边的老臣。
  王俨未答,只是叹息。
  高怀瑜轻轻一笑,道:“他死了,我还完了恩情,我不欠他的。我篡权夺位复国,做大燕的皇帝,也没有什么错。”
  这种大逆不道之言,若让旁人听了去,有的是法子给他定个死罪,他倒说得不痛不痒。
  “可那有什么意思呢……”高怀瑜低低道,“你说,我要这样活多久?”
  王俨默然。
  答案是八年。
  魏高祖太武帝元熙在位期间,大魏完成北方统一,消灭南方除陈以外的割据政权。这是自一百多年的混战以来,统一的曙光第一次在中原大地显露。然而好景不长,元熙驾崩后,国内各方势力斗争,昔年被元熙攻灭故国的亡国宗室纷纷反叛复国,王朝再次分崩离析。
  高怀瑜与重臣持遗诏辅佐新帝元鸿,勉强维持八年,高怀瑜薨逝。
  那一日玉京依然飘着雪,高怀瑜把血都呕干了,小皇帝听说他病情恶化,急得去府上看他,亲眼看着他离开人世。
  五年后,都城玉京陷落,静和帝元鸿投湖自尽。
  *
  作者有话要说:
  刚死丈夫的寡妇穿丧服带着儿子大闹灵堂(不是)
 
 
第2章 朕又活了!
  元熙梦见很多事,零零碎碎的,有些很正常,有些很离奇。
  他梦见自己出兵伐燕,一鼓作气灭了燕国。又梦见自己死了。燕国的那堆宗室还一个个都跳出来反了,都不让他死得安稳点,他死之前都还在担心前线战况。
  还有他死后,大魏瞬间分崩离析——这也算在他意料之中,他做得确实还不够,神州大地分裂成那么多个国家,他将之一一击败,也只是强行把碎了一地的瓷片拼起来而已,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将它们重新粘合,恢复原貌。
  还有……有些很奇怪的东西,比如他灭燕之后看上了燕国的小皇子,把人家纳入后宫。
  而后他感觉胸口堵得慌,直接就气醒了。
  睁开眼,看到的是金色纱帐。
  这纱帐料子极好,有光一照,表面便如同水中波光流动,是他寝宫里的布置……
  元熙猛地坐起身来。
  这并不是梦里。

  毕竟是一代开国之君,心态非是常人能比,不过恍惚了一会儿,就已经接受了这诡异情形。
  自己要么还没死,什么驾崩只是一场梦,要么就是真死了,这地已经不是真正的人间了。
  他定了定神,开口唤道:“来人!”
  许是睡了太久,声音有点嘶哑,开口时很难受,声音也就有些中气不足,不怎么大,估计没人听得到。
  元熙叹口气,起身往外走去。
  他习惯就寝时让宫人都退到殿外,只在门口守着,内里不留人。人刚走出几重帘帐,门口的中年人就迎过来:“陛下,您起了。”
  “嗯。”元熙淡淡应了一声,余光一瞥,将他看了个清清楚楚。是宦官韩尽忠,人还是那个人,不过比记忆中要年轻许多。
  韩尽忠道:“方才庆丰宫那边来报,侍君高珩已经醒了,无性命之忧。”
  侍君?元熙眉头一皱。
  他自然记得高珩是谁,那是燕国皇帝高玮的弟弟,高怀瑜的堂弟。当年就是他的生母胡太后怂恿皇帝重臣一起迫害高怀瑜这位堂兄,逼得高怀瑜逃亡到魏国。他灭燕国后,看在高怀瑜的面子上给燕国宗室优待,后来还外派高珩去做刺史,结果自己病倒后,高珩第一个起兵叛变,他就是在去前线路上崩逝的。
  看样子现在自己已经灭了燕国,燕国宗室也被押往京城了。可是……庆丰宫是后宫妃嫔的居所!什么叫庆丰宫来报?那是什么意思?
  侍君是公主侧室,有些好南风的勋贵养了男宠也如此称呼,难道……
  韩公公看他皱眉,忙解释道:“高侍君昨日是服毒自尽,那毒药就藏在侍君贴身衣物中。侍君试图撞柱自尽后一直不肯让人近身,宫人们也不敢强行靠近,故而未能发现。好在这毒药毒性虽烈,却发现得及时,太医署昨夜来了十几个太医,忙了一晚上,总算给高小郎君保下一条命。”
  元熙:“……”
  他怎么会让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敌国的宗室,住进后宫?
  梦里那些诡异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封高珩为侍君,让高珩住进庆丰宫……他可不记得他真的干过这种事,为什么都成真了。
  元熙脑子混乱得不行,自己驾崩前的那些记忆和梦境里发生的事在他脑海里撞来撞去,根本分不清。
  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会儿,元熙道:“他现在如何了?”
  韩尽忠道:“小郎君情况不是太好……外伤不重,但余毒未清,加上心绪郁结,太医说最好静养。不然恐怕还是撑不过去……”
  这意思,还不好把人直接赶出去了?元熙嘴角一抽,道:“何时能痊愈?”
  好了赶紧滚出宫去,天天跟一个将来反叛自己的人住在皇宫里,想想都膈应。
  韩尽忠面有难色,有些尴尬地道:“至少也得半月……高侍君应当无法伺候陛下,陛下最好也莫要与高侍君太过亲密,免得高侍君又一时糊涂……”
  元熙忍不住冷笑两声,高珩还真的成了后宫妃嫔了?
  揉了揉钝痛的额头,元熙轻轻吐口气,道:“让太医署好生照看着。”
  元熙拂袖转身,回到寝殿,开始沉思。
  在醒来之前那个很长的梦里,他被迫看了一场又荒唐又恶心的闹剧。
  梦中大魏皇帝元熙攻灭燕国,接收燕国宗室。燕国宗室被送到都城玉京,跪在太极殿前听候发落。
  燕国三皇子高珩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当众行刺,被近卫拿下。行刺不成他便要以死明志,当然也没能死成。
  而后元熙因他的刺杀行为恼怒至极,看他貌美又生了羞辱之心,便把他纳入后宫,封为侍君。燕国亡国皇子沦为大魏皇帝的男宠。
  元熙当时就觉莫名其妙,这绝对不会是他能干出来的事,若真要有人敢行刺,他必定当时就让人杀了他!就算高珩身份特殊,为了显示自己宽仁,他也不会完全不追究,更不会把高珩收进后宫当男宠。
  正愁没理由砍了这群包藏祸心的亡国宗室。当年就是不够狠,反而优待,才让他们有了趁自己病重反叛的机会!
  还是要冷静一些……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不可以杀人,只是得有足够的理由,而且还要有足够的好处。
  行刺毕竟只是高珩一人之事,以此为由诛杀高氏足够了,但旧燕勋贵和百姓会如何看?还有那些还未完全屈从的势力,打着给高氏报仇的旗号叛乱,又要不太平。
  那个诡异的梦后面,是元熙当晚就去庆丰宫临幸高珩,结果高珩誓死不从,服毒自尽,太医署忙了一晚上才把人救回来。高珩渐渐好转,元熙又不断威胁逼迫,终于得逞,之后夜夜宿在庆丰宫。
  高珩仍然试图刺杀,却每一次都被发现,然后恼羞成怒的元熙报复一样,更加疯狂地羞辱高珩。
  而羞辱高珩的方式也是花样百出,令他大开眼界,连他自己看了都直呼禽兽。
  他对这梦震惊的同时,也有点心酸。
  从前他每天与奏折为伴,不与奏折为伴的时候就是在打仗,忙得无心**,后宫一个人都没有。一代开国之君过成这样够惨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花样他真的不会玩!
  他真的对高珩没兴趣,也不想一天到晚过去睡一个将来要在南方掀起叛乱的暴徒。
  现在这情况,就是骑虎难下……但凡早一日,也不会这样让他难堪!
  他醒来之前,这个皇帝把高珩接进宫封了侍君,还去临幸高珩,逼得高珩服毒自尽……现在把人丢出宫去自己也要顶着强纳燕国皇子的帽子。
  得想个办法圆过去……元熙下定决心,唤来韩尽忠,外面的韩公公小跑进来,恭恭敬敬地道:“陛下,您有何吩咐?”
  元熙道:“去庆丰宫。”
  “摆驾庆丰宫——”
  ……
  元熙十六岁随父魏国公元裕起兵,为了名正言顺,元家拥立前朝宗室的一个小倒霉鬼为帝,而后才接受禅让改国号大魏。
  如今元熙依然尚未婚娶,后宫之中是没有任何妃嫔的。那位小皇帝禅让之后得封国公,既然已经不是皇帝,自然不住在皇宫之内,他的后妃们也跟着出宫了。
  也就元熙父亲这位太上皇还有几个妾室,如今是太妃太嫔,占去两宫。
  为了节省开支,皇宫中许多宫殿都被元熙下令暂且封锁不用,庆丰宫都是封高珩为侍君后才重新洒扫打理的。韩尽忠办事利索,不过一天,就让这封锁许久的宫殿焕然一新。
  庆丰宫内部布置得奢华雅致,显然费了不少心思。元熙这个此前完全对男女之事没兴趣的人突然要一个美少年进后宫,说明这个美少年是特别的,别人会有意讨好也不奇怪。
  此时高珩呆呆坐在镜前,脸色有些苍白。
  一直有传言说,燕国皇室出美人。而高珩是美人中的美人,年纪不过十四,容貌便惊艳天下。他的面庞如今苍白无比,额头被绷带缠住,那是昨日他行刺失败后自尽未遂留下的伤疤。他一心求死,可这里的人总能及时发现,他死不了,连昨晚服毒自尽,都被太医救了回来。
  只求一死,却无法如愿。还要被迫成为灭国仇人的禁脔,他岂能甘心?
  镜中清楚地映出他那张稚气未脱却已艳丽无比的面容,这样的容貌,一颦一笑足以勾人心魄,可他自己看着,却只有厌恶。
  如果不是这张脸,行刺失败之时,他就该被元熙处死了,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可偏偏他生了这样一张脸……
  他紧咬牙关,因为悲愤而身体微微颤抖。
  “陛下驾到——”
  天子轿辇停在庆丰宫外,元熙面无表情地起身,往宫内走去。
  庆丰宫的宫女内侍跪了一地,他懒得管别的,径直走到内殿,便看见高珩这个孤傲柔弱美少年跟块木头似的坐在那里。
  元熙根本不想见他,自然也懒得跟他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高珩才从听到那声“陛下驾到”后的恍惚中回过神来。他慢慢地抬起眼,对上了元熙的目光。
  元熙的眼神冷漠至极,还暗含着几分轻蔑不屑,完全就是一副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态。
  在高珩眼中,他是在看一个战利品,一个玩物,自己从前是皇室贵胄,从此后却可以任他随意践踏。
  高珩抿了抿唇,忽然动手,抓起案上的花瓶疯狂朝元熙砸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虚假的主角受:刚烈柔弱小白花,所有男人都爱他。
  真正的主角受:渣攻。
 
 
第3章 朕……就是喜欢你这样的烈性子?
  元熙自幼习武,十几岁就混迹军中,身手敏捷,力量强劲,岂会中招?他不过眼神微动,轻轻一探手就抓住高珩手腕,略一用力,拿花瓶就直直坠落,碎成了无数片。
  又行刺天子?元熙笑了笑,对高珩的表现很是满意。
  此时的元熙本应在躲过刺杀后邪邪一笑,挑起高珩下巴问:“你就那么想让朕死?还是说……你很想死?”
  高珩冷傲的眉眼之间会露出一丝悲凉,他将惨然低笑,而后捡起碎瓷片要自尽,却被元熙制住。元熙决定给这只不听话的小宠物一点颜色看看,非常粗暴地占有了他。
  一夜春宵之后,元熙残暴地处死了庆丰宫的宫女内侍,以此警告他,这次自己可以杀负责伺候他的宫女,下次就可以杀了燕国宗室!
  可元熙不是那种残暴的疯子,他不会去那样对面前这个少年。然而他的笑,在高珩眼里还是变成了一个垂涎他美色的大混蛋即将得逞的得意模样。
  高珩羞恼至极,手上用力试图挣脱。元熙猛一松手,骤然失去桎梏的高珩猝不及防,差点自己把自己摔着。
  可他顺势就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又一次扑向元熙。这一次元熙制住他颇废了点功夫,他竭力挣扎之时瓷片在元熙手臂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红痕。
  “传太医!快传太医!”
  周围内侍纷纷惊呼,却不知该不该上前,正要去按住高珩,元熙忽地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血不停从伤口冒出,一滴一滴落下。
  元熙叹口气,松手将高珩摔回去,自己坐到小案旁,宫人很自觉地过来为他斟上一杯茶。
  他抬杯轻啜一口,气定神闲地放下茶杯,抬眸去看那个满脸悲愤的亡国皇子:“闹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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