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主没有说是谁，成嘉澍想去找找看是谁，却被金如山制止了。
“干嘛。”
“这有什么好看的，别动不动扒人家马甲。”
成嘉澍笑：“你还知道扒马甲这种专业词汇了？”
金如山：“就……随便看看就知道了。”
成嘉澍默默怀疑是金如山干的，他不想说就算咯。在超话里逛了一会儿，两人都困了，抱在一起睡觉。
第二天一早张量就传来捷报，说顾远被查账，查到早年间他也在国内赌博，不止赌博，还会组局。
账目名单涉及到圈内不少人。
“这下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江寒也被行政拘留了。”张量语气中是高兴的，但是又有点恍然若失的感觉。
电话这头的成嘉澍和金如山也是，他们都受到了惩罚，但是受过伤害的人却不能因此逆转。
成嘉澍轻声问：“量哥，你……他的助理怎么样了？”
“这次的那个吗？”张量问。
“嗯。”
张量：“已经被接回上北市了，配合审问，昨天下午我和女朋友也去了，见了一面，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她家人过来，准备接回老家去。”
成嘉澍点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用，你安心拍戏，还有就是大后天《合奏团》就下院线了，央视电影频道的一个节目发来邀约，还有个小庆功宴，我跟导演请过假了，你回上北市忙一天。”
“好的量哥。”
挂了电话，成嘉澍叹口气。
“怎么啦，这不好吗？”金如山站在书桌旁，摸摸成嘉澍的头。
成嘉澍：“就是觉得火是我放的，到头来我却隐身了。”
金如山笑：“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啊，就是要你隐身，不被牵扯进去，只需要安心拍戏就好。”
“要是我觉得不心安呢。”
“你就是闲的，待会去片场了看你还有没有闲心想这些。”
这话还真的给金如山说中了。
因为江寒是不可能继续出演了，要换演员，剧组那边正在联系之前试镜过卫九文满意的演员。
这边的拍摄进度被打乱，只能先拍没有江寒这个角色的戏份。
今天要去影视城。
说是影视城，其实选的地方是影视城边角料，江湖戏份不需要豪华精美的宫殿，就选了影视城主城旁边的一片小地方，包场了自己慢慢拍。
卫九文拍电影很是磨人，圈内传闻，他从来没有“一条过”过。
一下午的戏，成嘉澍累得够呛。
这几天的戏都集中在一处茶馆，群演众多，主角全都出场，人一多，NG的概率更高。
金如山穿了件头绪和工装裤，一手拿着大蒲扇，一手拿着保温杯，里面是灌了冰块的凉水。
“金老板，你要不坐一会儿吧。”小雅双手托腮坐在折叠小板凳上。
金如山嗯了一声，却仍然想块望夫石一样看着拍摄现场。
手里拿着蒲扇都忘了给自己扇两下。
过了一会儿，女主角郎青云的小助理过来。小雅之前和聊过几次。
“吃冰棍。”
“谢谢。”
对方坐到小雅身边，“这是谁啊？前几天也见过一次，也是助理吗？好帅哦！”
小雅嘿嘿笑：“算是吧，临时助理。”
“哇，长成这样就当个临时助理好可惜。”
小雅看看金如山，回头说：“很帅吗？”
在小雅眼里金如山算不上大帅哥，她喜欢的是奶油小生，金如山不在他的审美点上。
郎青云助理：“很帅啊！很像那种民国剧里面的帮派头头，我说个话你别生气哦。”
“什么？”
“和你老板挺般配的。”
小雅怎么会生气，只会羞涩地笑着说：“是嘛……”
金如山这边晒得难受，成嘉澍在里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场戏是在客栈的后院，大家都穿着长衣长袖，盛夏的太阳靠着，里衣都已经湿透了，脸上也汗水很多，时不时要停下来擦擦汗水。
这是尹一刀人生的第一阶段，下山为师父办事，还是活泼的少年。
他扛着一把苗刀蹲在墙头上看院子里的人打架，被魏承扮演的陈香发现之后灿烂自信的笑。
这是尹一刀和陈香第二次见面。
“陈兄！好巧啊！”尹一刀道。
陈香被四人围攻，此时两把大刀压着他的绣春刀，额角一滴汗水滑落。
“巧！稍等片刻与你叙旧！”
尹一刀碎发飞扬，威风拂过大树，打在尹一刀的额角，他笑嘻嘻，并不怒。
对方四个人不弱，齐攻陈香，他也有些吃力。
尹一刀笑着问：“要帮忙吗？”
陈香：“方便的话。”
尹一刀一脚踢掉刀鞘，拿着苗刀飞身下墙，正要去帮忙，客栈二楼跳下来一个女子。
女子用的是双刀，笑着拦住成嘉澍，“人家的事，你捣乱做什么？”
尹一刀往后退一步：“哇，女侠。”
“cut！！”
成嘉澍收刀，不自觉微微鞠躬，正和她对手戏的郎青云也是，两个年轻演员都觉得刚刚的碰撞演得不好，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一直在鞠躬。
“拜堂呢。”魏承调笑他们。
刚刚这个镜头魏承是背景板了，看他们两个，觉得可爱又好笑。
成嘉澍摸着自己的刀，傻笑两下。
导演过来，随行的人给他打伞。
“刚刚这个不行哈，你是少侠，风流少侠，刚刚太害羞太拘谨了。”
成嘉澍挠头：“知道了导演。”
“还有青云，你不够凶，见着尹一刀这样风流的人你是瞧不上的，他出口就不正经，你的刀就要往他脸上去。”
导演还在讲戏，成嘉澍听得认真，根本没有注意到金如山就在旁边扇风。
手里不知道是谁递了一杯冰水，他畅快地喝了半杯，喝完随手一递，就又有人拿走被子。
黑伞遮阳，蒲扇吹风，冰水降温。
成嘉澍美滋滋地听导演讲戏，十分钟左右结束，重来一条。
“好，准备一下。”卫九文喊。
成嘉澍这才转身，看到金如山已经跟随着其他助理离开了，只剩一个背影。
成嘉澍快速上墙，远远看到金如山穿的T恤后背也汗湿了一大片。
刚刚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有来得及说。
他是不是伤心了，自己忽略了他。
工作人员和群演正在准备，成嘉澍蹲在土墙上候场，看着金如山的背影有些难过。
他可是堂堂金氏的总经理，管着几万人的企业，身家百亿都不夸张。
来这里照顾自己，自己还忽略他，端茶递水的自己看都没看他一眼。
要不以后还是不要让他来了。
伤他心。
成嘉澍叹口气，正准备转身候场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成嘉澍的心情，突然回头。
看到成嘉澍在看自己。
金如山忙举着蒲扇招手。
早已经被西北的烈日晒黑了的金如山阳光大笑，眼睛弯弯露出白牙。
给成嘉澍竖大拇指，怕他看不清又改成握拳。
努力地夸张嘴型给他做嘴型。
他说的是：好棒！加油！
成嘉澍终于笑出来，也跟他挥手。
金如山回到树荫下，继续在那里做望夫石，和小雅说话让他看成嘉澍蹲在墙头的样子。
两人在那边大笑。
成嘉澍心里的一点小小忧伤消失，笑着举一下自己的苗刀示意自己会加油的。
场务喊准备了，成嘉澍转身，甜蜜地笑一下。
他怎么能小瞧了自己的金老板呢？他怎么会因为自己拍戏太忙疏忽了他就生气呢？
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支持自己的人。
听到导演叫化妆师在给魏承整理头发，成嘉澍又偷偷回头，金如山果然一刻不落的看着自己。
成嘉澍笑，悄悄给他发个飞吻，金如山看没什么人注意，也回了一个。
“咦额……”小雅嫌弃。
金如山转头看小雅，害臊地笑一下，给小雅拿一张卡让她去定点冷饮给大家喝。
小雅接过金如山金光闪闪的信用卡。
笑着用很小的声音吐槽。
“恋爱脑，不得了。”
黑黑金老板的飞吻送给每一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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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今天的戏拍到了半夜才结束, 晚餐是在剧组吃的，因为附近没有方便吃饭的地方，酒店的餐厅也供应不了这么多人的剧组, 就请了几个师傅专门跟着剧组做饭吃。
虽然比不上当初《合奏团》的时候金如山请的永福，但是味道是比很多剧组的盒饭要好的。
卫九文和成嘉澍在这一点上观念一样，吃饱喝好了才能安心工作。
收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成嘉澍卸了假发和古装, 累得一上车就瘫在了后座。
金如山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上，看他额头鬓角还有粘假发用的胶水, 轻轻给他撕掉。
“睡着了？”小雅从副驾驶回头，轻声问了一句。
金如山点点头，嘘了一声。
回酒店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原本半死不活的成嘉澍睡了一路，到了酒店总算是活了过来。
在电梯里喊饿。
金如山抿嘴唇：“好，先送你回酒店休息, 你洗澡，我去弄吃的。”
成嘉澍进了房间, 去卫生间洗澡。
小雅放下成嘉澍的包，轻声问金如山：“金老板，这个点儿外面哪里还有卖吃的？”
“酒店厨房有。”
“早下班关门了，我那里有泡面，要不给你们拿点泡面对付一下, 明天一早我再去买吃的。”
金如山把被子保鲜盒什么的从包里拿出来，“不用，我有办法。”
这个酒店不是城里的星级酒店, 是景区里规模稍大一些的轻奢民宿, 半夜肯定是不会备着吃的了。
小雅觉得泡面也挺好, 但是金老板不让吃，也只好先回房间去休息了。
成嘉澍洗了个头之后清醒多了，趁着金如山出去弄吃的，顺便泡个澡缓解浑身酸痛。
泡了十几分钟，成嘉澍出来的时候金如山还没有回来。
成嘉澍脑袋上用毛巾包着，现在头发有点长，不吹的话不容易干。
但现在太累了，往沙发上一趟就睡着。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金如山叫醒的，他也洗完了澡，头发湿漉漉的，温柔拍自己的肩膀。
“嗯……你回来了。”成嘉澍爬起来。
金如山伸手摘下他头上的毛巾，简单的擦一下，“看看我给你弄了什么吃的。”
成嘉澍转头，茶几上放着两碗蛋炒饭，一碗西红柿鸡蛋汤，一盘子清炒小青菜。
“嗯？你去哪里买的？还是热乎的。”
金如山笑：“我亲自做的。”
“啊？”
“跟酒店前台说了一下，他们给我开了厨房的门，要了点食材做的，怕你饿，没有时间做大菜了。”
成嘉澍撇嘴，“你对我真好，比我爸妈都好。”
金如山敲他脑袋：“不能这么说。”
“开玩笑开玩笑，饿死我了。”
盘子碗都是酒店厨房的，两人一人一碗蛋炒饭，就着清炒小菜很快就吃完了。
喝点西红柿鸡蛋汤溜溜缝儿。
金如山给成嘉澍吹完头发，两人抱着睡觉。
金如山轻轻摸一下成嘉澍的脸，宠溺又无奈地叹口气。
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做了。
照这个情况，估计拍戏一天就要再忍一天。
成嘉澍是躺下就睡着的地步。
第二天也是群戏，调度难度比昨天还要大，早上八点不到就出发去片场，到了晚上九点才结束，成嘉澍实实在在地拍了十二个小时的戏。
额角被假发的胶水闷得敏感发红，匆匆洗了个澡出发去机场回上北市。
明天要回上北市，参加一个电影频道的节目采访，晚上还有个小型的庆功宴。
虽然离开上北市只有短短的一周，但落地的时候成嘉澍有种过来一个月的感觉。
路过机场的大玻璃时，成嘉澍转头看看自己的肤色和路人肤色对比。
“一个星期就这么黑。”他笑。
金如山伸出自己的胳膊和成嘉澍对比。
好家伙，比成嘉澍还黑两个度。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金如山的车停在停车场，两人拎着包走过去，路上碰到两个认识成嘉澍的观众，在黑漆漆的停车场里合了影。
“月初的时候看了你的电影，真的很好，看哭了。”合影的姐姐说。
成嘉澍说了谢谢，礼貌告别。
金如山像个拎包大哥，全程帮忙拍照拎东西，还要开车带成嘉澍回家。
这一天的强度也很大，成嘉澍照例是倒头就睡。
金如山洗完了澡，在屋子里溜溜鸟冷静了一会儿才上床。
之前成嘉澍说他黑黑的也很有魅力，他觉得成嘉澍是安慰他，现在看着小麦色肌肤的成嘉澍，他才明白那种感觉。
白皙细嫩的样子很好，但是健康小麦色也很有魅力。
金如山坐在床上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也只能轻轻在成嘉澍脸上亲一下之后安分入睡。
成嘉澍一觉睡到了十点多，是最近睡得最好的一晚。
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满血复活。
“醒了？”
“嗯。”成嘉澍看向书桌的位置，金如山正在办公，他没来由地说一句：“看来外面评价卫导的都是真的。”
金如山放下手里工作走过来坐下：“什么真的假的？”
成嘉澍：“都说卫导拍戏很折磨人，一开始我想着的是身为一个导演对自己的作品精益求精是好事，再认真仔细能到什么地步，现在算是知道了。”
金如山笑，“在剧组的时候你怎么没说。”
“隔墙有耳！”
成嘉澍起身扑到成嘉澍背上，晃悠着碎碎念：“我跟自己说是好事，但是真的好累啊。”
每一条大家觉得已经很好的镜头，卫九文都觉得还不够，累是一回事，搞心态才是最折磨的。
“你想，当你觉得你已经尽全力做到最好了，但结果还是再来一条，最后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演这个角色了。”
金如山看他是真的烦恼，安抚他：“你的演技还用担心吗？你可是卫九文顶着星宇的压力都要上的男一号。”
成嘉澍笑，说起星宇就想起江寒，今晚见了张量才能问问情况了。
金如山在h市耽搁了两天，要回公司去处理一点事情。
电影频道的采访是《合奏团》的专访，忠影和央视有很多合作，这次《合奏团》也是要在电影频道上线的。
临出门的时候，金如山看着成嘉澍身上的朴素白衬衫犯愁。
“会不会太素了，你看着像个买保险的帅哥。”
成嘉澍笑：“帅就行。”
金如山拿起一件衬衫：“换我给你挑的嘛，多有设计感。”
“还是不了，毕竟是电影频道的采访，还是正式一点，更何况我是以导演的身份去的，搞那么隆重干什么。”
成嘉澍说着，把金如山手里的衣服往柜子里一扔，“不合适。”
“好吧。”
成嘉澍偷偷笑了一下。
就算不是电影频道，穿个后背镂空的衬衫算怎么个回事啊，不知道还以为是夜总会牛郎专访。
这时尚大拿的审美，实在是太超前了。
和小雅汇合之后一起去电视台。
七年前成嘉澍来过一次，作为优秀青年演员来参加活动，那时候的他刚刚拿了一个最佳男配，是那一届获奖演员里年纪最小的，前途大好，风光无量。
“没想到我居然也有一天能走进电视台里。”小雅说。
成嘉澍笑，“没想到我还能走进电视台里。”
“对了，昨晚姜薇姐发的消息你看见了吗？罗凡哥穿倩倩姐的婚纱，笑得我半夜睡不着。”
成嘉澍是早上才看见了，也在微信上和罗凡吧啦了两句，说下午有事，晚上再见。
电影频道的采访向来朴素，一个简单的背景板，两把椅子一个圆桌就算是布景了。
“听说现在已经进组了，和卫九文导演合作的感觉怎么样？”
成嘉澍一愣，没想到上来就问这个，脑袋里全是早上跟金如山吐槽的那一番话。
“嗯……卫导嘛，就是……很好，很严谨很认真。”
“痛苦嘛？”支持人八卦道，她采访过很多和卫九文合作过的演员，有一个很知名的卫九文受害者联盟系列。
成嘉澍挠挠脑袋，“嗯……”
主持人哈哈笑，成嘉澍也不好意思地笑，主持人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提了这个问题。
后面都是跟《合奏团》有关的问题，从写剧本到上映，《合奏团》能聊的点很多，采访结束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超时半个钟头。
出来的时候小雅都在外面睡着了。
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多，成嘉澍和小雅出发去忠影定好的酒店。
说是庆功宴，其实就是剧组主创们大聚会。
当初合奏团的班子是临时东拼西凑来的，中间还穿插了一个新年，大家没能好好的办个杀青宴一直是成嘉澍和罗凡姜薇心里的遗憾。
金如山那边公司的事情还没有处理玩，估计赶过来只能赶上吃饭了。
庆功宴是忠影来组织的，酒店和宴席都很好，有时间的工作人员都来了，热热闹闹地说着《合奏团》取得的成绩。
几个小主演也终于有了时间，高考已经结束，他们在等待着进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成嘉澍在小演员桌跟大家聊天。
出演贾晓雪的江澜是最受瞩目的演员，电影一上映她的“告别六分钟”就出现在各大网上的cut剪辑里。
成了无数影评人和up主关注的新一代演员。
“不想上电影学院吗？”成嘉澍惊讶。
江澜的脸其实很素净，她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我觉得自己都不明白演员是什么，也不知道该学什么。”
成嘉澍说：“进电影学院的话老师就会教你了。”
江澜往桌子上一趴，“想到这个，心里就很有压力，而且我对历史真的很有兴趣，很想去尝试考古的工作，这是我从小就确定的目标，早在很多年前我就有想去的大学了。”
她说完，有点怯，偷偷抬眼看成嘉澍。
成嘉澍是下意识的想要劝一劝的，大家都看得出来江澜在演戏上的天赋，不从事这一行真的有点可惜。
但是转念想到了金如山跟他说过的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只要喜欢，怎么走都可以。
成嘉澍笑：“我明白了，没关系，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