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旅游结婚嘛,多好。”成嘉澍摇晃着二郎腿。
罗凡转头看他笑:“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
“我很喜欢很喜欢倩倩。”
成嘉澍笑,“这个我知道。”
“我们小学就认识了,高中毕业就在一起,到现在已经十二年,朋友家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在一起久了呢状态就会有点老夫老妻。大家都说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认真搞这些干嘛,倩倩又不会跑了,但我不觉得,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每天都在幻想着倩倩穿婚纱的样子。”
罗凡说着说着,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害臊地笑一下:“我这辈子就爱过她一个女人,太浓烈了,别人谈五个的激情我全用来爱倩倩了,劲儿都使不完。”
成嘉澍听得有些发愣,他很少听到罗凡讲这些,也没有听倩倩姐讲过。
以前也常常想,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有爱情吗?
“哥,那你觉得爱情会变成亲情吗?”
“当然不会!”
罗凡仿佛觉得成嘉澍在说什么屁话,反驳说:“爱情变成亲情,那爱情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你想去找谁来填补爱情的位置?”
“哎呀不是我!”成嘉澍说。
罗凡笑:“唉,总之就是,很累但是也很幸福。”
成嘉澍看自家哥哥这个样子,也跟着笑。
原本以为罗凡是粗糙的男人,但好像不是的,真的爱的话怎么会粗糙呢?又不是傻子。
俩人在小卖部门口聊天,成嘉澍跟他说了顾家的事情,罗凡担心他被牵连进去,好不容易努力着又能出来拍电影了,别到时候又出什么事。
但是也做不了什么。
听到金如山爸爸的那段时,罗凡终于放心了一点。
“树,哥看你这样,真的开心。”
成嘉澍笑:“谢谢哥,我也是,话说婚礼到底能不能给我当证婚人啊!”
因为倩倩不想叫伴娘,所以罗凡也不用伴郎,成嘉澍又很想有特殊一点的身份见证他的婚礼。
罗凡:“不行!说了多少遍了你年纪太小了。”
“那我干什么嘛,我上去唱首歌?”
“虽然你会演戏,但是隔行如隔山,你算了吧。”
两人沉默,罗凡又去冰箱里拿一罐可乐喝。
时不时斗嘴,嬉笑打闹着,和儿时的某个夏天重叠。
就在罗凡要打开辣条的时候,金如山过来了,他穿着淡蓝色的衬衫和黑色西裤,拎了个大西瓜。
“结束啦?”成嘉澍弹射起跳跑过去迎接他的亲亲老公。
金如山嘿嘿笑着,早上刚刚去参加了一个政府会议成,穿得很正式。
“结束了,路上看到水果店,买了个西瓜。”
在公共场合还是不敢太放肆,成嘉澍偷偷拉一下他的手:“正好想吃西瓜了。”
看到罗凡也在,金如山和他打招呼。
“婚礼怎么样啦?”
罗凡:“准备着呢,金老板怎么黑了这么多。”
金如山:“……”
成嘉澍偷偷给罗凡使眼色,让他赶紧闭嘴,别又戳亲爱的金老板痛处。
金如山特地安排工作在这两天忙完,明天好送成嘉澍去h市进组,陪他两天再回来。
小卖部门口又多了一个小板凳,成嘉澍切了西瓜,三个人闲聊。
说到成嘉澍不能当伴郎又不能当证婚人,金如山说:“那就当花童嘛,多好。”
成嘉澍:“……”
你确定好吗。
“这个可以啊,你来给我们送戒指,这不是刚好吗?”罗凡说。
金如山:“到时候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别人说大红包不好说具体是多少钱,金老板要是说大红包那就一定真的很大。
毕竟他是开机的时候发五千块钱说是小红包的人。
三个人在门口闲聊着,金如山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霸道总裁,和这样的环境很适配。
有时候成嘉澍和罗凡聊嗨了,他还会主动当一下小卖部老板。
帮他填一下饮料柜,摆摆烟柜里的香烟。
这个下午就这么嬉笑着过去了,六点多的时候老爸老妈吃完酒席回来。
看金如山过来了,让他们赶紧去吃晚饭。
罗凡要回家,成嘉澍和金如山收拾东西去他那里,明天一早就出发去h市。
最近在金如山那里住的时间多,好多东西都在那边,今晚不过去睡也是要过去收拾点东西的。
在外面吃过饭,回家金如山给他收拾东西。
成嘉澍在叠衣服,金如山在给他收拾日用品。
“这个是电动牙刷的充电器,防晒多带一点吧,别晒伤了。”金如山拆开另外一个包装:“穿古装肯定热,给你买了点痱子粉。”
成嘉澍笑:“多大了还用痱子粉。”
金如山:“要用的,别闷过敏了。”
成嘉澍当然是觉得很好,很喜欢这种有人挂念的感觉,爸妈不是溺爱小孩的人,成嘉澍也独立惯了。
他收拾完衣服,盘坐在地毯上看金如山给他拆新的护肤品装进化妆包。
之前会觉得金如山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不能给他什么,心里总是有歉疚感。
现在却觉得,如果真的那么幸运,有人愿意爱自己的话,尽情享受就好了。
这一晚上两人都没有睡得很好。
成嘉澍是有点紧张,毕竟是他阔别娱乐圈五年之后再次以演员的身份进入剧组。
还是一个这么大的制作,这么厉害的导演和前辈演员们。
甚至说还有个难缠的江寒。
金如山则是有点分别焦虑。
和以往出差几天不一样,这次一进组就是几个月,作为男一号,估计是没有什么机会出来了。
他们认识之后就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还有一点就是有点担心成嘉澍和江寒会在剧组里面起冲突。
次日一早,两人面色都有点疲倦。
在小区附近吃了个早餐,出发去机场,金如山是月租车位,每次出差坐飞机都是开车过去之后直接停在机场。
带了两个大行李箱,一人拖着一个往登机口走。
从vip登机口上去之后,发现江寒居然也是这趟飞机。
两人在头等舱四目相对,眼神中竟然没有以往针锋相对的感觉,反而都有点疲惫。
空姐认识江寒也认识成嘉澍,关于两人不和的传闻也看了不少,面对如此修罗场有些紧张。
“先生,您的位置在这边。”
成嘉澍说好,和金如山往后面走。
中间隔了一个位置,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到达h市大概是十点多,成嘉澍和金如山在路上都小憩了一会儿,精神头好了很多。
“等一下。”成嘉澍小声说,“让他先走吧。”
他不想跟江寒一块儿下去,他太张扬了到处都是粉丝,怕又惹得一身骚。
金如山说好,等了几分钟才下去。
今天都穿得比较休闲,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都戴了鸭舌,不会很引人注意。
“刚刚看到我爸给我发信息,说他今天就是见顾青青和陈金了,事情很顺利。”金如山说。
成嘉澍:“你们公司的董事会怎么说呢?”
金如山拎着他的旅行包,“确实不是所有人都支持,毕竟行业跨得太远了。但是我爸的面子在那里,而且要是顾青青真的成功了,这一笔投资是暴利的,有钱赚就还好。”
说话间两人就快到出口了,远远就听见一群人在尖叫。
成嘉澍抬头看过去,有很多年轻人举着牌子抱着花,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江寒的粉丝。
金如山好奇:“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他呢?不烦吗?”
“这叫接机,都成一条产业链了,有黄牛专门卖明星的航班行程信息的。”
“这合法吗?”
成嘉澍:“肯定不合法啊,不过……唉反正娱乐圈就是有很多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也不会有明星去告的。”
成嘉澍跟金如山讲了一点他知道的。
金如山深深感概,娱乐圈学问真多。
成嘉澍和金如山猫着腰离开,还有两个一起出来的坐头等舱的人一起往外走,被江寒的粉丝挤得不行。
上了出租车之后就比较顺利了,开到剧组定好的酒店,去办理入住。
这个酒店被剧组包了一半,给成嘉澍的是两间,成嘉澍一间小雅一间,但是工作室有事情,小雅要后天才过来。
上电梯的时候还碰见了魏承的助理,看来主演们都到了。
开机仪式是明天一大早,今天是没有什么事情的。
成嘉澍和金如山简单收拾一下之后出门去走走。
酒店是在h市的一个自然风景区,片场就在三公里外的一个影视基地。
这里有大片大片的竹林,很适合取景。
“后面还要去哪里来着?”金如山问。
走在林间小路上,心情都好了很多,成嘉澍和金如山很难得有到郊外玩的机会,工作日也没有什么游客,两人大方地拉着手。
成嘉澍抬头看着头顶摇晃的竹枝,“要去横店,然后还有西南,说是要去一个叫小七孔的地方取水景,西北也要去的,有沙漠戏份。”
“这是全国都要跑一遍呢。”
“对啊,《苗刀》都是实景,卫导的电影好像都是这样。”
金如山在网上找到一个农家乐的安利,横竖没有事情,两人准备去打卡。
没有助理司机,也没有租车,距离不到两公里,晃悠着散步过去。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没想到到了农家乐,人还不少。
两人要了院子里的一张小桌子,点了网上推荐的特色菜,正在等菜的时候,突然被闪光灯闪了一下。
成嘉澍和金如山看过去,是一个拿着相机的女孩,好像是忘记关闪光灯的,被成嘉澍和金如山看过来的时候也有点慌乱。
“看她的装备不像是普通游客。”成嘉澍说。
金如山微微皱眉,想了一下之后让成嘉澍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成嘉澍伸手拉没拉住,“你别……”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可能是江寒的粉丝,一般人谁扛着大炮到处走啊。
很怕又像上次首映会一样起冲突。
看着金如山走过去,金如山戴了一个黑色的鸭舌帽,穿着黑色的T恤,身材高大气场如狼。
“是在拍我们吗?”金如山的每个字看起来都没有问题,但是语气真的不算友好。
拿着相机的女孩装作听不懂,和同行的人说话。
于是金如山伸出手在他们的桌面上敲了两下,“请问,刚刚是在拍我们吗?”
“我哪有拍你们?”女孩说。
“那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相册。”
女孩旁边的人大声喊:“凭什么给你看相册,这是我们的隐私!”
她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全都看过来了。
金如山现在看着就很凶,有人指指点点说他怎么欺负小姑娘,一下子就占了下风。
金如山:“你偷拍我们是侵犯我们的隐私的。”
“说了我没有拍!!”
成嘉澍看情况不好,过去拉金如山回来,“算了。”
“凭什么算了,她肯定拍了。”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江寒在的地方一定会有很多站姐的,明天开机仪式也会有。”
金如山虽然气愤,但是也明白,成嘉澍不想在进组期间惹事,只想好好拍戏。
好在他们很快就吃完东西走了。
室外露台的灯光比较暗,他们坐在角落里并不引人注意,饭菜也很不错。
据说食材基本都是当地的农民种的。
就是蚊子有点多。
成嘉澍伸手挠一下自己的胳膊。
“是不是被咬了?”金如山问,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防蚊喷雾,“我给你带了。”
说完给成嘉澍露肉的地方都喷上了。
成嘉澍想到上次在温泉山庄约会,金如山说会给他准备好防蚊的东西,没想到还真的这么做了。
第二天要早起,所以很早就睡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了,剧组开机就讲究及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吉时都是早上。
因为小雅明天早上才过来,今天金如山重操旧业,又给成嘉澍当助理。
他戴着鸭舌帽拎着旅行包,跟在成嘉澍身边,装得很像那么回事儿,但实际上剧组的主创都认识金如山。
大家憋着笑配合他俩演戏。
开机仪式比《合奏团》隆重很多,今天只有夜戏,大家都没有做妆造,都是日常打扮。
结束之后,角落里,成嘉澍忍不住撅嘴,“他们都笑我。”
“他们那肯定是羡慕,羡慕你有个这么帅气贴心的助理。”金如山说。
成嘉澍抬手打他胳膊:“这多不好意思啊,大家都带助理我带老公,显得我很黏人一样。”
金如山给他拍拍背:“是我黏你是我黏你。”
成嘉澍正闹小别扭了,远处一阵骚动,大家都看过去。
成嘉澍也走过来,凑到郎青云身边:“怎么了?”
“导演生气了。”郎青云说。
没等成嘉澍问是怎么回事,郎青云的小助理说:“好像是江寒的粉丝围在片场外面拍照录视频,还跟保安起冲突,爬树什么的。”
郎青云补充:“卫导最讨厌这种了,之前一直不喜欢用流量也有这个原因。”
大家都站着看热闹,远远能看见卫九文在跟江寒说话,突然就有人尖叫起来。
“江寒!江寒!哥哥!!”
“不要骂人!”
“导演你干什么骂人啊!!”
成嘉澍和身边的人都惊呆了。
这可是卫九文!!
“不是,这都是哪一出啊?粉丝跑到剧组来对导演指手画脚?!”郎青云小声说。
魏承叹口气,“耽搁事儿。”
成嘉澍不好说什么,远远看着那边粉丝快跟保安打起来了。
江寒的两个助理在那里劝粉丝先离开,也是被粉丝一顿臭骂,骂他为什么不去保护哥哥,哥哥被训成这样了看不到吗?
而从始至终,江寒没有跟粉丝说过什么,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们一眼,只是在卫九文面前低着头说对不起。
卫九文也是没有想到,自己都在影视圈混了这么多年,老了拍个电影还被一群人骂。
他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大吼一声:“保安,把他们都撵走!”
说完卫九文就往棚子那边走了,场务过来通知大家马上去休息一下,中午吃过饭就开始做妆造。
“走吧。”金如山说。
成嘉澍看看那边疯狂的粉丝,又看看沉默体贴的金如山,突然觉得自己的助理棒极了。
金如山在剧组很低调,也不会一直找成嘉澍说话,只是一直跟在他旁边。
成嘉澍做造型,他就在旁边等着,时不时还帮化妆师递一下东西。
这个化妆师不是之前在上北市的那个,金如山戴着帽子她也没认出来,一直喊金如山大哥。
“大哥,帮我拿一包湿纸巾。”
“大哥帮我扶一下头发。”
“好。”金如山任劳任怨,时不时手机响起来,看着是工作电话,又跑出去接电话。
化妆师:“你助理还挺忙的哈。”
成嘉澍笑笑:“是啊。”
金如山在外面刚挂了助理的电话,张量又打进来了。
“明天就要签合同了,很顺利,而且有个大消息。”
金如山:“什么消息?”
张量:“顾远好像在外面欠了很多赌债,他常年往返东南和美国赌博,搞不好挪用过公款,当然,这只是猜测。”
“顾青青什么时候动手?”
“快了,股权变更已经开始,顾远正发疯到处找人呢。”
两人聊了一点细节,挂了电话之后金如山回棚子里去,成嘉澍的造型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换衣服。
路上碰到卫九文和摄影导演说话,看成嘉澍过来,卫九文叫住他。
“嘉澍,跟你商量点事。”
成嘉澍和金如山对视一眼,示意自己先过去一下。
“导演,怎么了?”
“我想把江寒在这边的戏份先拍掉,最好一周内拍完,有一场跟你的对手戏,提前到今晚你看行不行。”
成嘉澍对导演的安排肯定是ok的。
他也理解导演是今天被江寒粉丝气到了,粉丝围在片场周围,不安全不说,很影响剧组的状态。
天色渐渐黑了,成嘉澍一身古装,和金如山坐在他们的棚子里吃晚饭。
刚刚试了一下威亚,等天黑之后就正式开始拍了。
金如山跟成嘉澍说了张量的电话。
成嘉澍扒拉着米饭,“好快啊,那这样会不会影响到江寒拍戏啊?”
话音刚落,门帘被掀开。
成嘉澍看见是江寒进来,饭都不香了。
成嘉澍他们这边知道了顾青青的动作,江寒肯定也知道了。
意外的是这次他没有嚣张跋扈的质问和辱骂。
反倒是垂着眼眸。
“成嘉澍,金总,我想跟你们谈谈。”
金老板、小树:不是很想谈。
第66章
成嘉澍手里还拿着筷子, 转头和金如山对视一眼之后轻声开口:“没有什么好谈的。”
“成嘉澍。”江寒直接走进来,然后把身后的帘子拉上,“我真的有话想跟你讲。”
江寒一副不说完就不离开的样子, 片场的这个简易小棚子一点都不隔音,成嘉澍和金如山都不想闹起来,影响今晚拍戏的进程。
成嘉澍放下手里的盒饭:“你想说什么?”
江寒跋扈了很多年,突然服软很不适应, 说话的时候语调莫名奇怪。
“从一开始你签忠影就不是因为电影,是因为你认识了张量, 你们从那时候就和顾青青勾搭在了一起是吗?”
成嘉澍手里拿着刚刚擦过嘴的纸巾:“这很重要吗?”
“你……你是谋划了五年就为了这一天对不对?”江寒逼近一点。
不难看出他现在是很想大声说话的。
成嘉澍只是微不可见地轻轻笑一下:“我不为了什么,也没有义务跟你解释我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这么做, 就像我从来不会问你为什么这么坏一样。”
“我坏?你当年公开发文毁了综艺你不坏吗?背靠着忠影抢了我的角色你不坏吗?”
成嘉澍和金如山都不禁皱眉,用很不可思议的看着江寒,他居然是这样想的。
金如山脾气没有成嘉澍好, 直接站起来对江寒说:“你脑子不好就去看医生,不用来这里发疯, 出去吧。”
江寒扯出一个假笑,“不是的金总,我,我今天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