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开口的时候，嘴中并没有蛇信子吐出，而是正常的人类舌头，这应该是它能说话的原因。
　　不过轩辕氏……想起修天道士的取名风格，连一个大型水猴子都敢取一个‘巫支祁’的名号，这让谢璲不得不联想到《山海经》里记载的轩辕氏。
　　相传轩辕国人都是人面蛇身，最不长寿的国民也能活到八百岁。轩辕国是山海经中记载的四个长寿国家之一。
　　无启国，无启教；瑶池金母，不死金丹；轩辕国，轩辕氏……这些无启教的邪修真是想长生想疯了，连轩辕氏都搞出来了。
　　谢璲问道：“你们是修天道士养的妖怪？”
　　“不是的。”老头摇了摇尾巴，“我们曾经是无启教的外围教徒，在饱受病痛折磨，即将濒死之际，自愿为教内献身，一切都是为了教内完善‘长生仪式’。虽然被迫舍弃了人形，虽然众多献身的教徒中只有我一人拥有理智，保留了人类时期的记忆，但是——”
　　说到这里，老头脸上浮现出了骄傲的神色，连蛇尾都支棱了起来：“但是我们活了下来！我们成功摆脱了无解的疾病，我们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长生种族，实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
　　它的这些发言听得谢璲有些不适。
　　这‘长生仪式’听起来就是将人强行改造成妖怪，像山海经记载中的那如神话般的长寿种族是不可能存在的，它说它能长寿，没理由一个濒死的人被改造成妖怪后就凭空多出来了寿命。
　　世间任何物质运作都是要消耗能量的，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出现。
　　这个怪物能长生，那必定是有人因它长生而付出了代价。
　　谢璲看着面前这个满脸骄傲的老头，冷声问道：“那你现在靠什么维持生命呢？简单来说，你平日里吃的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见谢璲没有第一时间攻击自己，那老头也放松了不少，他笑呵呵地说道：“我们轩辕氏不吃任何人类的食物，也不需要生肉血食，我们只吃朝露和人类的寿命，不会伤害村子里的村民的。”
　　谢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吃寿命？？”
　　老头晃了晃自己的蛇尾巴，一本正经地保证道：“是的，我们只吃朝露和寿命，而且一次进食只吃一年的寿命。我们会好好养着村民，绝对不会伤害他们，还请您放心。”
　　谢璲差点被气笑了。
　　他怎么放心？
　　这么说那些见了这些人面蛇身怪物而晕倒了的工作人员，全都白白丢失了一年的寿命？
　　谢璲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你们以寿命为食，既然你们能抽取寿命，那一定也可以将抽出的寿命，送到他人身上吧？”
　　误以为谢璲对自己印象良好的老头，笑着点了点头，有些想要像谢璲夸耀自己的意思，朗声说道：“没错，我们轩辕氏就是教内最重要的工具。”
　　它直接称呼自己为‘工具’，似乎对自己能为教内做出贡献而十分得意。
　　“我们无启教内的交易货币就是寿命，而抽取寿命归还寿命这种重要的事都由我们轩辕氏来完成。我们轩辕氏虽然大多数都没有理智，也不会思考，但一些简单的命令还是能听懂的。”
　　“原来是这样。”谢璲点了点头。“那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我现在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似乎是以为自己能抽取寿命这件事对谢璲来说很重要，想要借此机会拿捏一下谢璲。
　　“当然可以，能为您这样的强者服务，是我的荣幸，不过……”
　　血色重瞳在谢璲眼中缓缓浮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人面蛇身的老头，声音十分冰冷：“你没有跟我提要求的资格。我对你说敬语，只是因为这是我个人的说话习惯，而不是让你打蛇上棍。把村民还有工作人员的寿命还回去，我可以给你们这些‘轩辕氏’留个全尸。”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想体验我的驯兽手段，毕竟我只驯过狗，没驯过蛇。”
　　作者有话说：
　　[注1]选自宋代王象之《舆地碑目记》
　　其中记载：福建省莆田县令张纬维修县志，出土一块石碑，上刻写：石敢当，镇百鬼，压灾殃，官吏福，百姓康，风教盛，礼乐昌……是国内石敢当出土的最早的实物史料。
 
 
第63章 引蛇出洞
　　谢璲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指使那已经被他控制了的老头模样的人面蛇身怪物，把村中的所有‘轩辕氏’都叫出来。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完全没必要跟这种信邪|教把脑子都信没了的家伙沟通, 反正到最后都是武力解决。
　　在控制那个老头之前，谢璲搜了一下它的记忆，大概知道了四月四日的祭祀流程是什么，以及这个无启村村庄据点的主要作用。
　　这个村庄并不仅仅是一个无启教的养殖点, 还是一处重要的寿命兑换点, 简单来说, 就像是银行一样的存在。
　　人类并不像是‘轩辕氏’那样, 可以把别人的寿命当成食物, 然后直接转化为自身的寿数。那些邪修就算是有‘轩辕氏’帮忙，抽取了别人的寿命放入自己体内, 也不能立刻将其寿命作用到己身。
　　无启教的邪修们想要将其他人的寿命完全容纳进自己的身体里，达到增寿的作用, 还需要一个流程——那就是一年一次, 在各个据点举行的祭祀活动。
　　这个祭祀活动就是通过祭祀‘瑶池金母’的雕像, 从而将这一年来收获的寿命融入到自身。
　　而且因为是他人的寿命, 在祭祀过程中还会溢散一部分。一个邪修一年收集了十年寿命，真正增加到自身的, 可能只有五六年。
　　无启教的邪修每年都会在四月四号这天，去往离自己最近的拥有‘瑶池金母’雕像的据点，参加祭祀活动。
　　增寿祭祀活动需要大量的人类血肉才能开启，准备祭品数量越多，自身吸收的寿命就越多。所以每个前来参加祭祀的邪修都会提前准备好‘祭肉’, 也就是普通人类。
　　这也是那船夫看到谢璲带了七十多个节目组工作人员过来后, 对他毕恭毕敬异常热情的原因。
　　如果那七十多个工作人员真是谢璲准备的‘祭肉’的话, 那属实是大手笔了，他少说也得积攒了几十年的寿命才需要如此多的‘祭肉’来献祭。
　　而且这个祭祀仪式并不是仅仅有‘增寿’的功效，还可以用身上多余的寿命来抵消自己身上的业障，也可以把寿命献给‘瑶池金母’雕像，从而获得术法赐福或者失传符箓的奖励。
　　具体的祭祀方法，比如说如何开启瑶池金母雕像，如何祭祀血食，这老头的脑子里没有。它们‘轩辕氏’只是个抽取性命的工具人，祭祀仪式的开启与结束都是修天道士亲力亲为，它们这些工具人没资格知道。
　　得知这些邪修的所作所为，怒火积攒到一定程度，谢璲已经气不起来了，只感到深深的无力。
　　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普通人的性命才能供养这一窝邪修……光是看着这个村子都够让人难受的了，无法想象在现世其他角落，还有多少无辜者因这些恶心的家伙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无启教的势力盘根错节渗透到各个领域，那些无启教邪修如蟑螂一样在各个阴暗的角落扎窝产卵，按照他们针对林家的手段，肯定已经收拢了很多能给他们敛财的家族。如果林家的事没有谢璲插手，现在估计已经被无启教收入囊中了。
　　眼下这种情况，光靠他一个人是很难解决的。
　　而且谢璲刚才搜魂发现，自己竟早就暴露在无启教眼前了。
　　老头脑海里的其中一个寿命悬赏是：【五年寿命，换谢璲死亡，灵魂尸体由领赏者自行处理】
　　玄虚道长那个符箓竟然是出自无启教。
　　只不过因为五年寿命的报酬有些少，无启教内修为高深的看不上这点报酬，不愿意折腾。能被这五年寿命吸引的，都是张达道那种有点实力但不多的底层人员。
　　再加上因为张达道的死，刘无庸莫名其妙吸引了其他邪修的注意力，谢璲就一直隐身到现在。
　　现在修天道士已死，虽然在老头的记忆里谢璲的悬赏并没有变化，但谢璲凡事都喜欢考虑最坏的后果。
　　修天道士在无启教内算个高层，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掌控无启村这样的一个据点。修天道士的死亡消息很有可能会通过别的渠道通知到无启教内。
　　如果等到四月四祭祀这么重要的日子都没有邪修过来，那就证明他的真实身份被发现了，那些邪修不敢过来。
　　谢璲叹了一口气，等这次事件结束之后，必须要通过严队联系上官方。
　　他一个人绝对处理不了那么多邪修。如果他单枪匹马地和整个无启教对上，一旦使用全力，泄露了自己身份，那些玄门中人立刻就会闻着味过来。
　　只要他的身份玄门发现，谢璲可以肯定，相比于剿灭邪修，大部分玄门中人绝对会第一时间攻击他，到时候就是正派反派一起打他。
　　他能像现在这样大开大合肆无忌惮地使用自身能力，是因为这个村子本身就是个大型的遮掩气息的阵法，谢璲不怕被那些玄门中人感知到。
　　谢璲没什么拯救苍生的宏伟志愿，也不是什么为了正义以身殉道的伟人。只能存活一世，没有来生的他，只想作为普通人安稳地度过这一生。
　　什么都没有自身安全重要，更何况无启教又不是因为他而出现的。那些邪修大部分都是从各个玄门中叛逃而出，凭什么那些玄门老神在在地躲在深山中避世，让别人帮他们擦屁|股。
　　必须让官方下场，把那些玄门都拽出来，好好收拾无启教这烂摊子。
　　谢璲走到时深面前蹲下，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
　　时深只是短时间内吸进阴气太多而晕倒，只要将他身上的阴气的抽离出去，他就能醒来，那人面蛇身的怪物还没来得及抽取他的寿命。
　　从刚才那老头模样的人面蛇身记忆里，谢璲也得知了时深进入这条小巷的原因——就是那老头模样的人面蛇身怪物引时深过来的。
　　刚才它躺在地上，只露出了半个脑袋。时深看到了，误以为有老人摔倒在巷子中，这才主动走了进小巷。
　　幸好谢璲发现了不对，及时赶了过来。
　　在知道那些晕倒的节目组工作人员都被夺走了一年寿命之后，谢璲就暂时放弃了让鬼婴杀死这两条人面蛇身怪物的想法。等那老头把村里的所有‘轩辕氏’召集过来，先让它们把寿命还回去再说。
　　把阴气从时深体内抽离，并把他扶到墙根靠好，谢璲这才起身去石墩旁拿自己正在直播的手机。
　　在谢璲搜魂控制‘轩辕氏’的这段时间里，从惊恐情绪中缓过来的直播间网友们的话题，已经转移到刚才从天而降的人面蛇身怪物身上了。
　　【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居然在主播的直播间里看到了妖怪，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你懂什么，人家那是节目组的特效化妆演员。话说，古代蛇妖都是美女蛇，像什么‘蛇妖化身美女，欲加害书生’[注1]，怎么到了现代，蛇妖居然变成老头了？】
　　【没毛病啊，你想想，这都过去几百年了，就算是妖怪也会老的吧？】
　　【可是这位美女蛇不仅老了，还变性了】
　　【嚎嗲油！你怎敢假定人家蛇蛇的性别？就不允许有长得像男人的美女蛇吗？狗头.jpg】
　　在直播间网友瞎聊闲扯的时候，谢璲捡起手机。
　　看到突然失踪的主播重新出现在直播间画面中，刚才自娱自乐的网友全都振奋了起来，大量感叹号弹幕开始刷屏。
　　【主播牛逼！我就知道没有什么是主播解决不了的！】
　　【怪物的尸体……我是说特效化妆演员卸妆后的蛇皮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还有吗？没有死无全尸吧？】
　　【唉，想看点惊险又刺激的，主播你变了，你在凶宅直播的时候可比现在放得开，我想看你殴打全息投影】
　　谢璲看着这条弹幕，笑着说道：“可以呀，想要看惊险刺激的是吗？没问题。”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冷血动物的鳞片划过地面产生的声音，又像是风吹动草丛，杂草倾倒的沙沙声。
　　这些嘈杂得令人有些心烦的声音在狭窄的小巷无限放大，被正在直播的手机完美地收录进了直播间中。
　　【有、有点像指甲挠黑板……主播想给我们看什么啊？】
　　【主播你敢放鬼脸特效吓唬我们，我就立刻取关拉黑】
　　【总感觉有些不好的预感，上次有这种预感还是在那人面蛇身怪物从墙头冒出来之前】
　　这条弹幕刚弹出，就见直播间镜头缓缓上升，而谢璲手中却没有任何自拍杆之类的道具。
　　在呈俯拍的直播间画面中，数十条人首蛇身怪物从各处涌出。
　　蛇群太多，小巷太窄，那些怪物另辟蹊径，有从墙头垂下来的，有沿着墙壁飞速爬进来的，还有缠在同伴身上让同伴带进来的。

　　它们在老头的指挥下，迅速占据了小巷内的所有空间，那密密麻麻的人首蛇身怪物的畸形身体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谢璲就站在这些人首蛇身的怪物堆里，看着被趴在墙头上的人面蛇身怪卷起的手机，像拍旅游风景照一样，脸上挂起营业微笑，对着手机镜头用手指比了一个‘V’。
　　趁着有消息差，在无启教没反应过来修天道士死亡之前，要想办法在祭祀之前吸引更多邪修过来这个村子。
　　而直播就是最好的途径。
　　谢璲可以肯定，那些关注刘无庸的邪修肯定已经关注了他的这个直播账号。
　　你们抽取寿命的重要工具对一个外人言听计从……慌乱吗？害怕吗？还是觉得被挑衅了？
　　不管那些邪修是像往常一样来村子参加祭祀的，还是过来调查教内据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谢璲都举双手欢迎。
　　毕竟他只是一个只值五年寿命的‘小人物’。被他这样的小人物挑衅，那些邪修肯定会暴跳如雷吧？
　　作者有话说：
　　[注1]《白蛇记》：书生夜宿古庙，闻得草丛中似有一女子呼其姓名。书生应下，便见墙外有美人。和尚过此，见书生面含妖气，赐下一盒，唤其夜枕之。忽闻窸窸窣窣声，一道金光，飞蜈蚣出，美女蛇死。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讲过这故事
 
 
第64章 瓮中捉鳖
　　在展示完聚集过来的人面蛇身怪物之后, 谢璲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下播了。
　　谢璲直播间的网友成分十分复杂, 有从赵昊天那边引流过来的游戏粉, 有从灵异论坛拖家带口过来的论坛网友，有从刘无庸账号那边过来的粉丝，有单纯被谢璲脸吸引的颜粉，还有从时深和文玥的热搜跳过来的娱乐圈吃瓜群众。
　　要说他们有什么共通之处的话, 那就是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
　　因为这极有视觉冲击力的直播收尾, 谢璲这场直播成功被这群网友送上了热搜。
　　以前谢璲是直播鉴定热门灵异事物, 现在是谢璲鉴定的灵异事物都会上热门。
　　中年道士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平板。
　　谢璲的直播间已经黑屏了, 但他却没有退出, 依旧死死盯着直播间正中间那个蓝海平台的图标，仿佛在试图用眼神让直播画面重新亮起。
　　站在他身后的年轻道士见他这副模样, 完全不敢吭声。
　　自从关注谢璲直播间之后，谢璲的每场直播他们都没有错过。
　　如果说上次直播中, 谢璲轻易解决了老猫精控制的僵尸还能用‘谢璲是刘无庸炼制的活尸, 所以天生克制腐尸’来解释, 那这次的谢璲召集无启村内所有‘轩辕氏’的行为, 就已经完全脱离活尸的能力范围了。
　　他们没在这场直播里看到刘无庸的身影，他们可从不知道活尸在离开主人的控制范围之后, 还能如此活蹦乱跳。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这个‘活尸’怎么就能操控那些‘轩辕氏’？
　　如果活尸真有这等恐怖的能力，那就算炼制再麻烦，他们无启教也会人手一只。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有问题的不是刘无庸，而是那个他们一直没有放在眼里的谢璲。
　　谢璲的存在他们早就知道, 因为谢璲在无启教内有寿命悬赏, 教内所有的悬赏都优先他们这些高层选择。
　　但以前不在意谢璲, 其一是因为谢璲只是个‘普通人’，从小到大的上学工作轨迹在网上都能查出，不仅网上有众多粉丝，而且还和执法队有联系，把这种人弄成失踪人口很麻烦。其二是玄虚道长那个老头付出的寿命量少又质量低，他根本看不上，这破悬赏完全不值得他动手。
　　所以中年道士在收到悬赏时就当做没看到，只是隐约记得有个谢璲这个人。
　　后来再遇到谢璲，就是刘无庸杀死张达道的事件了。
　　张达道虽然修为不行，在教内地位也不高，但却是教内人脉最广的一个底层中间商。他那里能搞到很多新鲜的孩子以及内脏，教内的很多高层嫌去养殖场路途遥远，在需求量不多的时候都是直接从张达道那里买材料的。
　　张达道家中的账本记录了大量教内交易，如果那些玄门敏感一些的话，很有可能通过这些账单窥探出他们教内之后的计划。
　　因此知道张达道被刘无庸杀死之后，其他人才这么着急。倒不是为了给张达道报仇，他们没什么同伴情。他们只是想知道围剿张达道的玄门名单，想趁着玄门正派没有发现他们无启教的计划时，先将账单从那些玄门手中偷回。
　　没错，是偷。
　　有五通神的五通搬运之术，想要在那些正派没察觉的情况下，把东西偷出来应该不难。杀死那些玄门正派他们是不敢想的……现在正是布局的最关键时刻，没有人会冒着打草惊蛇破坏掌教计划的风险去和玄门正派对上。
　　但没想到他们针对的对象出了差错。
　　本以为谢璲是刘无庸推出来吸引他们注意力的靶子，但现在再细想，好像有哪里不对。
　　看看刚才谢璲在直播间的嚣张模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刘无庸是因为谢璲的撺掇才背叛了张达道？
　　从始至终，不管是杀死张达道还是破除猫蛊杀死邵厨子这些事，全都是谢璲做的，而刘无庸只是一根平平无奇的墙头草？
　　中年道士的脸色十分难看，想的越多就越维持不住脸上那高深莫测的表情。
　　有被戏耍的懊恼，有被挑衅的怒火，也有恼羞成怒的成分在……
　　中年道士猛地站起身，用力一挥袖袍，直接把桌上那价值不菲的全新平板甩到了地上。
　　可恶！他绝对要让谢璲这个狡诈小人付出代价！
　　现在不清楚他师兄修天道长的据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师兄他有没有启动那个杀招，不过那里毕竟是他们无启教的地盘，他不信谢璲那个外来人能翻出什么风浪。
　　就算控制了‘轩辕氏’又如何？他们无启教又不是只有那一村子的‘轩辕氏’。如果无法解除控制，那就干脆把那些‘轩辕氏’和谢璲一起杀掉好了。
　　见中年道士爆发，站在中年道士身后的年轻道士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咱们要去师伯的据点那看看吗？无启村那里好像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