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自己鼻尖的酸意,颤声道:“既然如此,快走吧。趁着天未黑,多赶些路……”
“好……”风吟天又应了一声,深深望了赵岚清最后一眼,终是挥着鞭子,带着马身后的东西朝着山中而去。
今日为了掩护他们,赵岚清带来的人不少。为了护送风吟天能够安稳通过这座山,赵山还精挑细选了两个雍英侯府的亲信随行。
只是,不管做了什么安排,赵岚清也知道,风吟天走后,便再也与他不相干了。无论成败生死。
他可以是一呼百应的殿下,却再也不是那个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便为自己挖南薯的风吟天了。
日照在阴沉的天空下有些无力,赵岚清眼望着风吟天一点一点从自己的面前越过。
在斑驳的光影下,逐渐暗淡下去。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赵岚清的身后传来。那跟在风行身边的下人终于追上了赵岚清。只眼望着远去的风吟天的身影,尖锐道。
临燕王断绝了一切往梧州的通道人尽皆知,那三个人带着包裹,直驱往更深处去。是个人都能被撩动神经。
毫不忌讳的声音让听到的人尽皆一震,已经走出挺远的风吟天没有抬头似乎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向前。
赵岚清倒是快速反应了过来,立刻打马扬眉道:“本侯爷刚才猎了一只鸟,掉到前面了。”
“这样的小事,一个人便去了,怎么那么多人一起?容小侯爷形单影只只带着贴身下人留在这儿?”那下人听到赵岚清的话,脸色变了变。立马收了疾言厉色的神情,朝赵岚清笑道:“小侯爷这林间野物甚多,可要注意些。”
为了送风吟天走,身边的人都分散开了。现在跟着自己的,确实只有小七。
“嗯……”赵岚清眼皮都没抬一下,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跟他道:“那你便前面带路吧?”
“本侯爷也有些乏了,听说这旁边有你临燕王府的大营?带我去那坐坐。”
自投罗网的话,简直正中下怀,让那下人心神一动,想着到时候跟风行邀功,再也不管往深处去的风吟天了,立即打马道:“是……,小的这就引您去。”
说罢,那下人便朝着林外而去。
一直在马上的赵岚清没有动,只缓缓抽出来了一根箭。
拉弓朝着不远处的人,面色不眨地直接射了出去。
“噗嗤”一声,利箭从那人的后脖穿过。随后“噗通”一声,重物坠马的声音被马蹄的踢踏声逐渐淹没。
赵岚清望着前面的尸体,起伏着胸膛,有些颤抖地眨了眨眼。再一次迢迢望着风吟天离去的影子,喃喃道:“我不想明哲保身……”
“其实我还可以做更多的。”
……
不怎么明朗的天空下,阳光像是一层薄纱清透。
“小侯爷……,他们是进来干什么的?”小七望着林边的异动,提醒尚还在失魂落魄的赵岚清。
只见大批的官兵骑着马,像是包抄一般朝着四处逐渐拉成一条黑线。
为首的入林,激起了无数的飞鸟。
响动让已然爬上了山的风吟天,看向长驱直入林内的官兵,心神一震,想也不想地就要转身。
他有思考过风行不会放过赵岚清,却没想过会这么张狂。赵岚清被困在这林间,宛如瓮中之鳖,哪怕有后手也注定逃脱不开。
“先生……,我们的职责是护送你去往梧州,您不能回去。”身边的人同样看到了那即将入林的官兵,手一拦,阻止道。
“你们小侯爷危在旦夕,我这个时候离去。其心何忍?”风吟天脸色一变,一把挥开他的手,急急道。
“您的任务是去往梧州,其他的并不相干。”那人不依不饶道。
他们是赵山挑出来的死卫,主子下了令是护送他离开,便不会为其他事分神。
“让开!”风吟天深吸口气,直打马往下道:“或许今日我能够去梧州。”
“可心都死了,去了,又有何用?”
“请你们和我一起,保护好小侯爷……”
……
赵岚清蹙了蹙眉……,却眼见旁边的小七快速下了马,把他也扶了下来。将他的金冠解开,披风解下,自己披上。凝肃道:“管家怕临燕王府胆大包天,因此就在附近守着。您往里走,先将自己藏起来。”
“我去引开他们,催促管家进来。不要害怕”小七仓促地交代了两句,慌忙骑着马跑了。
亮眼的披风就那么展扬在林间格外惹眼。
赵岚清咬了咬唇,慌张上马,朝着和小七相反的地方深入。
没一会儿一道极为响亮的声音腾空而成。赵岚清听出来是他雍英侯府的信号。心里定了定,继续往前摸索。
只是他们有些低估了那群官兵的本事。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赵岚清便被人团团围住。
没一会儿,风行款款而来,朝着赵岚清咂摸笑笑,得意道:“侯爷倒是聪明。知道金蝉脱壳。只是何必呢?这地方处处都是我的人,便是插翅,你也难逃。”
“本侯爷可是朝廷钦差,你想干什么?”赵岚清深吸口气,打着马有些仓促地在有限的空间里转悠着,凌厉道。
“钦差?”风行不置可否,还是点点头道:“知道了钦差大人。落在了我的手上,谁还管你钦差不钦差?”
“识相些,从马上下来,乖乖就擒。爷少费些功夫,心情好了,你一会儿便少受些折磨。”风行打了个哈欠,又将眼睛黏上了赵岚清。
方才他为了掩人耳目被解了冠。如今哪怕仓皇中也不失仪态风姿,风行越看越觉得漂亮。只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捏在手里好好揉搓一番。
赵岚清没有说话,那漂亮的眼睛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不断打量着周围。想要从一个方向突击出去。
直到发觉自己身边早已经水泄不通。官兵们拿着武器越来越逼近……
仓皇的脸色缓缓沉下,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
赵岚清一手拉马,轻轻吸了口气,只将手缓缓伸进了自己身后的箭囊里。
所有人都在望着赵岚清,风行甚至笑盈盈的,静静等待着赵岚清临死前的负隅顽抗。
“咻”地一声,冷不丁一支箭从另外的方向射来。猝不及防,直朝着风行的面门。
“噗嗤”一声,鲜血随着风行的惨叫声扩散开来。太过猝不及防,赵岚清还没来得及看清,便听到周遭的“保护世子”的声音掀了起来。
下一刻,周边腾出火焰。受惊的马和慌乱的人□□窜在一起。赵岚清眼看着那围拢着的人群破开一个口子。
还没反应过来,树林间窜出一个黑色的影子,风吟天一把兜出赵岚清,不经意从树上飞身而过,只一眨眼便将人略了出去。
战马的嘶鸣声响在耳边。风吟天夹着赵岚清带着马,在林间疯狂窜动着。在身后沸腾的“雍英侯爷跑了……”与“世子受伤了”的杂乱声音里,像是一只悠游戏的鸟,窜进了幽深的树林中不见踪影。
令人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在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重重一击。赵岚清感受到那熟悉的怀抱,抑制住眼里的泪花,紧紧抓住风吟天的衣袖,小声呢喃。“你为什么回来?”
“因为……”风吟天一丝不苟地打着马,努力往上而去。终于在追上了同伴后,被引导着上山。山中隐蔽,抓住他们不是易事。只要风吟天一行能够坚持到赵山察觉到前来,赵岚清就会无虞。
“这些年我已经走过了太多的路,却唯只想要为你停留。”
“你只期望我能够活着。”风吟天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深重道:“可我太过贪心。”
“我不仅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更想要让你在这世间恣意顺遂。”风吟天望也不望身后鼎沸的人声道:“无论我要付出多少的代价。”
本该义正言辞拒绝他的赵岚清没有动,只深深看着这人坚毅的下巴,无声凑了上去,极为珍惜地吻了吻。将头凑在他心脏的位置,笃定道:“如果是这样……”
“如果我们一定会死,那……,不如就一起死吧。”
……
赵山并不是轻率之人,从赵岚清走后,便集结了能够动用的府兵和能够带上的官员。他料定了风行不是良善之辈,早就另起了打算。光明正大地带着人进往林场。
只是他还是小看了风行,能够带着那么多的官兵,公然堵截围困朝廷命官。
肃清官兵颇费了些许的周折。待到找到和风吟天一起藏在山巅的赵岚清的时候,已经暮色沉沉了。
见到还在的风吟天面色一跳,只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仍旧初见不惊地朝他挑了挑眉,示意他低调些往后退。随后接过赵岚清,将风行带了上来。
风行方才被风吟天放的冷箭戳中了一只眼睛。随后慌乱间被进来接应的赵山抓住,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自然没有人给他处理伤口,如今奄奄一息地和着自己的血,忍痛跪在赵岚清面前,半分没有方才冲着赵岚清的得意了。不住地说着“小侯爷饶命……,方才不过是闹着玩的……”
“不知道小侯爷愿意怎么处置?”赵山没有理会风行的话,只脸色铁青地恭敬向赵岚清问道。
“处置?我处置得了吗?”赵岚清面无表情地嗤笑了一声,倒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可这是代价。”赵山叹了口气,用唯有赵岚清和风吟天能够听懂的话,淡寂道:“总有个把柄落在咱们手里,不至于太过被动。”
敢打赵岚清的主意,他对这个临燕王的世子已经恨之入骨。恨不得直接将他千刀万剐了。
可他也知道,风行到底是临燕王的人,更是他的世子。要是这个时候动了真格,和那位撕破脸,便再维持不住这表面的太平。
所以,他们最后,也只能勉强发作一番,再将人送回去。
只是这样的话不能光明正大地说,他之所以问赵岚清也只是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走流程,敷衍过去罢了。
这样的心思,别人不知道,可已经被告知了个中隐情的赵岚清,会明白的。
赵岚清却是没有接腔。方才解下的发丝被风吟天匆忙间挽了起来。四周的火光映照着他已然变得无畏的神情,低垂着头,有些心思重重。
直到赵山又重新问了一遍,他才抬起了头,定定望着赵山,看了一会儿后,又望了隐在人群中的风吟天一眼。
这才又转过身来。灼艳的脸上一片郑重,他深吸着起缓缓走近已经狼狈的风行。
在经过赵山身边侍卫的时候,顺势抽出他腰间佩戴的长剑,在风行惊恐到极致的神色下,紧握着剑柄,朝他狠狠刺下。
“噗嗤”一声,随着尖锐的利器没入身体,灼烫的血喷在了赵岚清的脸上。风行来不及吐出最后一句撕心裂肺的喊声,绝望地软下了身子。
赵岚清粗喘着气,眼睁睁望着风行狼狈的死态,在众人惊诧又恐惧的眼神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告诉皇上,临燕王府犯上作乱,不将朝廷亲命钦差放在眼里。”
“我已经代替他,手刃了临燕王世子。”赵岚清袖子一掸,便是满身的肃穆杀气。“从今天起,将临燕王按乱臣贼子处置,召集燕州大小官员,准备接手燕州吧………”
轻飘飘的话,却让所有人,连同赵山都震慑在原地。不知道赵岚清哪里出了毛病,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那便是明晃晃地和风成州作对了。
这是……,这是要将所有的宝押在风吟天身上。
想到这里,赵山忙脸色铁青地望向风吟天,却发现风吟天同样一副震惊的担忧神色注视着赵岚清。
赵岚清却朝着他们无所谓地笑笑,将剑利索一扔,忍受着鼻尖那浓烈的血腥气,歪头怔忪道:“我们不能自欺欺人了。”
“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放过我的不是吗?”赵岚清脸上遍是斑驳的血,唯有那双眼睛仍旧是那么清澈明亮,他歪着头认真地望着不远处的风吟天,深深道:“可我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如果为了明哲保身,而不得不放弃他……”
“那我愿意为了守护他而付出代价。”赵岚清吸了吸鼻子,乖乖道:“即便所做有限,可这燕州一定要是我的!”
……
折子千里迢迢地送进了京城。
不过赵岚清却没有在意风成州想法的意思。既然说了燕州是他的,那便必须得是他的。趁着那日的骚乱,赵岚清一鼓作气地联合着燕州支持自己的官员,将燕州彻底控制在了自己的手里。彻底让前去讨伐梧州的临燕王成了没有老家的丧家犬。
风吟天在他脱困的当日就被送去了梧州,因为把控了燕州的那处要塞,他得以让他选了最快的路。
赵岚清是在燕州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接到了京城来的圣旨和消息。
许是碍于自己以往的名声和行事作风,风成州怕是也没想到自己会公然地叛乱。因此,对他把控燕州的事情倒是轻轻放下,没有过多追究。只要求赵岚清和临燕王莫起纷争,并因着太后娘娘薨逝,让他回京城服丧。
赵岚清撇了撇嘴,一边给自己的姑妈在府上设了灵台,做足了姿态。一边又暗搓搓想着,自己捣了临燕王的老巢,又公然霸占着燕州,只怕已经成了风成州的眼中钉。为了把自己骗回京城弄死,简直煞费苦心。
不过他倒没有明目张胆地抗旨,老老实实地准备了浩大的车队,随便找了个人替他,一步三颠地朝京城慢慢爬去。左右路途遥远,能拖多久拖多久呗?
至于别和临燕王起纷争?做他的春秋大梦吧!梧州前的战火正烈,临燕王可能对风成州报喜不报忧,可离得近的赵岚清却知道,他可是节节败退!没有自己上去将临燕王往死了逼,已然是便宜他了。
风吟天有他暗中帮助,一片形势大好,把临燕王弄死是迟早的事情。
至于抗旨的自己?左右自己混不吝惯了,只要自己没主动把窗户纸捅破,那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风成州且受着吧。
自己车队慢慢走的话,到了京城能到两个月,只要有心拖延,只怕明年开春都不保证能够赶到。
让赵岚清操心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风吟天去了梧州后,没过几日便从梧州传出了七皇子风吟天才是先皇传位,正统所归的消息。
与此同时,京中的流言一应而起,将太后娘娘当年与临燕王私会的逸事传得沸沸扬扬。
估计把风成州气得够呛,连连颁旨,肃清坊间流言。杀了不少百姓,以期杀鸡儆猴。
一时间京城又开始风声鹤唳,风成州残暴的名声传得反而越来越远了。
梧州的军队应和着风成州越发稀烂的名声,简直势如破竹。没几日便连破了周边的城。
只是这些还不够,沿布京城的路上,阻挠重重。要想一鼓作气,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京城,简直难上加难。
只是……,其中有部分并不是风成州的拥护者,他们只是对风吟天心存顾虑。
这一部分,许向来不偏不倚的雍英侯府出面能够解决。
雍英侯府从他爹开始,便是不偏不倚的清臣。当年英年早逝,也是因为累死在了任上。当朝的不少同僚对其崇敬有加。即便赵岚清不着调,半分也没有他爹的遗风,可不得不说,资源还在,名声还在,借着他爹的薄面,不怕为风吟天开不了道。
赵岚清鼓足了勇气才去找赵山提了这件事情。
本以为赵山会劝他别蹚浑水。却见那人从房间里拿出了一沓书信。皆是以赵岚清的口吻,劝降的。
赵山递给他的时候言辞恳切,带着看开了的释然,欣慰道“小侯爷在做与您说来,正确且重要的事情。老奴并没有阻拦的必要。”
“无论前路如何……,左右已经走到这里了。全力以赴吧。”
……
赵岚清偷摸离开燕州拜会了很多人。
看到了这动荡世间,平常百姓的否延残喘。看遍了世事沧桑,知道风吟天率领的军队军纪极好,江山遍地都夸他是圣明之师。
不知什么时候,赵岚清心里逐渐浮起了一丝念头,总觉得风吟天不似烦人,他是从那九天之上,特意来拯救这方黎庶百姓的。
浩浩荡荡的仗打到了春天。不知不觉,风吟天已经只剩下京城了。
听闻风成州早早就逃窜了出去,如今城中无首,因此百姓尽皆欢呼让风吟天入城。一切似乎大势所趋,成了定式。
只也差了个地方,赵岚清的燕州城。
风吟天打下了所有的地方,唯有这里,一片太平。
赵岚清赶走了临燕王,朝廷的手伸不进了,风吟天亦不打扰,以致燕州的百姓过了好一段安生日子。大家都知道赵岚清虽然是朝廷的钦差却是一个罕见的好官。
偶尔赵岚清私服走在街上,会遇到夹道的百姓对他跪了又跪。坊间感叹天佑百姓,出了个为国的风吟天,亦有勤民的赵岚清。
赵岚清很开心,很感动。最起码他懂得了,风吟天到底做的是一件什么事情。
春日的燕州城已经早早褪去了冬服,赵岚清和常日一样穿着私服在街上瞎转悠。这里百姓安生,人便淳朴,只要认不出自己,赵岚清乐得自己瞎逛。
左右自己的地盘,身后又有暗卫跟着,是也连赵山也没有放不下心。
直到赵岚清在人群里看到了风成州。
那人不知道怎么,摸到了自己的跟前,站在人群里,面色森然。“朕的爱卿,朕的表弟,你可别来无恙啊!”
阴森的一句话入耳,赵岚清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只觉得眼前一黑。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破庙里。
风成州如今已经不必曾经的风光,京城城破,他提前出逃,谁知途中遇到护驾的将士反叛,想要将他送给风吟天归降。
要不是途中遇到了临燕王的残兵,指不定现在已经窝囊惨死了。
只是如今也没有好太多罢了。这些天风吟天势如破竹,拿着传位的圣旨简直一呼百应。风成州要是真有本事,压根便不会让风吟天起来,如今这个局面,哪怕大罗神仙,只怕都无力回天了。更不必说,只剩下了临燕王身边的这些亲卫。
不过,正因为无力回天,所以才要做一些后悔平日里没有做的事情。风成州向来狠毒阴险,怎么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只和临燕王一合计便知道了赵岚清吃里扒外。心一横便带着人偷偷潜入了燕州。
直接将赵岚清拐了出来。
赵岚清他的表哥没什么好气,醒来看到是他,倒是一点不意外,只翻了个白眼,便躺着不说话了。
好歹算是亲戚,风成州倒是没有丧心病狂到将他怎么着。赵岚清望着自己身上的破布衣服,寻思着应该是装作逃荒的乞丐把他弄出的城。
堂堂帝王弄成这个德行,倒真是可笑。
许是赵岚清脸上的鄙夷太过明显。风成州一脚揣在他的身上,恨恨提溜起他的头发,阴狠笑道:“你还以为自己是雍英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