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穿越)——紫舞玥鸢
紫舞玥鸢  发于:2023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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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正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不再犹豫,坚定迈入吊篮,独自一人,缓缓降下城头。
  对面燕然大军千军万马停在城外,喻正儒夷然不惧,只身步入敌阵之中:“启朝丞相喻正儒在此,尔等将军何在?”
  燕然军面面相觑,皆惊诧于这这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的胆气,不敢怠慢,忙将他押入大帐之中。
  整整七日时间。喻正儒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与燕然将领周旋。
  先是诓骗津交城中还有足够吃数年的粮草,又言自己愿意向燕然投诚,只要燕然暂停攻城,愿意用多年来掌握的朝廷机密,为燕然效力,但需要燕然王亲自许他高官厚禄。
  燕然将领既不相信他,又不敢轻易杀死他,只好把抓获了启朝丞相的消息回报给燕然王,请王上定夺。
  将领也不是拿他毫无办法,整日对喻正儒严刑拷打,只留他最后一口气吊着命,却始终无法从他嘴里撬出任何一条有用的情报。
  直到第六日,喻正儒再也坚持不住,终于松口,奄奄一息求饶,告诉对方,京州的数万援军在数百里外埋伏,正准备联合城内守军,打燕然一个措手不及。
  燕然将领看着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堂堂丞相,趴在地上痛哭求饶。
  他大为畅快,不疑有他:“看来启国丞相也不过如此,表面上铁骨铮铮,不过也是贪生怕死的废物一个。”
  燕然将领分出一半的军队,由自己亲自领兵,花了一日功夫,带着喻正儒前往他口中的埋伏之处。
  不料,那处只有一条正在春汛启暴涨的滔滔大河,四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援军的影子。
  上当了!
  将领震怒交加,一掌将喻正儒打得摔倒在地:“敢欺骗本将军?必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喻正儒却躺在泥地上放声大笑:“你做不到!”
  燕然将领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大怒:“你说什么?你别以为本将军不敢杀你!”
  喻正儒用最后的力气,勉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脸上带着解脱般轻松的笑意:“这里有一根金针,早已深入血脉,不出七日,必游走至心脉。”
  “第七日已到,你决定不了我的活,也决定不了我的死。”
  喻正儒艰难地咳出一口血沫,在将领震惊的目光中,他转头,望着那条浊浪滔滔漫涨的大河上,一轮浓墨重彩的落日。
  “日落了……很美啊。”
  将领冷笑道:“可是你明天再也看不到了,值得吗,为了一个衰落得无可救药的国家?”
  “没有关系……”喻正儒的瞳孔开始涣散,他的神色却始终平和,甚至泛着一丝淡淡的笑,“还有无数个明天,这个国家,会有人,替我看到……”
  将领沉默,嘴唇动了动,似有瞬间的动容。
  待他带着喻正儒的遗体,率军艰难逃离狂涨的大河,回到津交城外时,愕然发现,启国大将黎昌,不知何时已经带兵杀到。
  跟守城的守军里应外合,以极大的兵力优势,大败留在城外的燕然军。
  将领见大势已去,又因战事匆忙,没有准备太多粮草,无奈之下只好选择退兵。
  至此,津交城濒临灭城之危,终于得以解除。
  跟随着黎昌一道前来的,还有喻行舟。
  然而他见到父亲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具布满了伤痕的遗体,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块好皮肉。
  喻正儒满身鲜血早已流干,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骨架皮囊,被一杆尖锐的长枪,穿心而过,死死钉在城墙之上——那是燕然将领对他的报复。
  收敛遗骸时,没有人说话,众人只是沉默而悲痛地看着喻行舟,默默替他的父亲擦去满身的血污,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袍。
  他站起身,回望守将和知府,甚至能平静报以一笑:“我来接我父亲回家。”
  众人无言让开道路,喻行舟扶着棺木一路慢慢走向城外,身后隐约传来百姓的呼声和零星的泣音。
  在他的前方,是一轮盛大的落日,酡红的晚霞自西天漫开。
  喻行舟无声注目这场落日,自那一日起,这轮落日烫他的心中,永远留下一道血红的伤疤。
  津交城的百姓为了纪念喻老丞相,为他修建了一座衣冠冢,从此津交城改名为儒城,愿老丞相的灵魂,可以在此地安息。
  以父亲丞相之尊,明明不需要自己亲自去守城,唯有喻行舟知道,那是他的父亲,在为自己弥补过失。
  其后一年,先帝病重,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为了安抚世代忠良的喻家,表彰老丞相为国捐躯的功绩,同意了喻正儒在信中最后的遗愿,特封喻行舟为太子少师,将来辅佐新帝。
  那一年,就在喻行舟回京的路上,先帝驾崩,彼时萧青冥十七岁,喻行舟年满二十。
  喻行舟风尘仆仆回到京城时,少帝已经登基继位。
  他怀揣着满腔的思念和忐忑,跪在紫极大殿上,再次见到那张阔别四年、熟悉的脸时,却震惊地发现,“萧青冥”以一种完全陌生、又瑟缩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
  他的小殿下,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除了那具一模一样的皮囊,新帝懦弱无能,贪图享乐,整日寻欢作乐,不理朝政,视国家大事如同儿戏。
  甚至完全忘记了他们过去相伴的时光,和当初宏大的志向。
  那人还是他的小殿下吗?为什么一个人会变得如此彻底?是权势,是地位,还是宫中流传的那些落水大病、瘟神缠身神志不清的流言?
  喻行舟绝望到近乎崩溃。
  那一年,他的父亲惨死,母亲病亡,外祖一家在战乱中失散,国家衰败,心中唯一的支柱只剩一具空空的皮囊。
  他的亲人,全都离他而去。
  他的萧青冥,何时才能回来?
  眼看着朝局一日日败坏,那些尸位素餐的世家大臣,在朝中结党营私,贪腐成风。
  喻行舟终于明白了昔日父亲的那一句“身居高位,身不由己”背后,隐藏着的悲凉和无奈。
  他的父亲用自己的生命,在他心里落下一道无法磨灭的沉重枷锁。
  他的荣辱,喜好,理想,都变得不再重要,他将那份少年时最纯真的爱意,深深埋藏。
  自那以后,喻行舟终于如父亲所言,不在做“喻行舟”。
  他天天为新帝开筵席讲学,讲到对方彻底不耐烦,便以新帝尚未满十八成年为由,引导对方封自己为摄政,总揽朝政。
  他的外表日渐温雅沉着,他的内心日益冷漠偏执。
  喻行舟开始培植党羽,党同伐异,争权夺利,行贿受贿,年复一年,他终于权倾朝野,大权在握,国家也成了一间四处漏雨,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的破屋子。
  有人说他是朝中第一权奸,架空皇权,暗杀朝廷命官,视国法为无物,没有他不敢做的。
  喻行舟只是温和付之一笑,再寻个由头将此人驱逐出朝堂。
  他终于变成了他曾经最憎恶的样子。
  他终于变成了他最敬重的人。
  喻行舟从来不想成为父亲,却一步一步,在身不由己的旋涡中,变得越来越像他。
  ※※※
  晚霞消散,天色渐黑,起风了,寒意料峭的春风刮过重重树影。
  喻行舟跪在林中的衣冠冢前,默默望着父亲墓碑上的墓志铭。
  父亲终究是身体力行地做到了,那他呢?
  喻行舟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双手,这双手如今沾满了血腥和污垢,永远也洗不净了。
  父亲在天有灵,会失望吗?
  他从怀中取出那本陈旧的话本《关公单刀会》,他已经翻看过无数次,纸张已经泛起蜡黄。
  他亲手刨开面前的土,将册子埋进去,又一点点将土合拢。
  “少爷,是您吗?”
  喻行舟一怔,慢慢回身,却见林间小路上一瘸一拐走来一个人影,那张脸很是熟悉。
  “良叔?怎么是你?”
  良叔拄着拐杖,似断了一条腿,头发早已花白,身子骨也不如记忆中那般高大,他脸上带着惊喜之色,激动地望着喻行舟:“少爷,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您!”

  喻行舟意外之余同样欣慰:“良叔,你这些年过得如何?为何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良叔目露怅然:“我没能保护好老爷,实在不知该用何种面目见您,后来我尝试过去找您,但我这腿……唉。”
  喻行舟摇摇头:“那是父亲选择的路,你不必因此愧疚。”
  “对了。”良叔从怀中摸出一封信,“这是老爷临终前准备给您的信,我对不起您和老爷。”
  “当时战乱,我受了重伤,勉强捡回一条命,可在床上躺了几年,现在才勉强能行走,便将此事耽搁下来。”
  “还有您右手被金针封穴堵住的真气,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了,让我帮您解开吧?”
  “信?”喻行舟一愣,赶紧接过书信,上面无比熟悉的字迹,写着“吾儿行舟亲启”。
  喻行舟定了定神,才慢慢将信封拆开,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信中的内容依然是父亲时常耳提面命的那些叮咛。
  换做几年前,他一定不耐烦看,现在,却一字一句看得无比仔细。
  第二张纸上,只有八个字,力透纸背,是刻在父亲墓志铭上的八个字,也是他对唯一儿子的深深期许——“忠君体国,与国同休”。
  喻行舟无言叹一口气,也许对父亲而言,自己这个儿子从来都是不合格的,叫他失望的,只是他们之间血缘关系是天生的,斩不断,所以才不得不替他弥补。
  就在他要把信纸装回去时,突然发现里面还有第三张纸折叠着。
  喻行舟将信纸翻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几段话,极为潦草,像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很匆忙补充写下的:
  “行舟,爹读遍经义,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做一个好父亲。爹总是放不下长辈的面子,向你赔不是。”
  “被金针刺伤的手还痛吗?爹知道你很痛,是爹不好,只是明天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不能再亲眼见一见你,过得不好不好,是爹此生最大的遗憾。”
  “行舟,津交城的事不是你的错,这条路是爹自己的选择。你是爹最大的骄傲,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太过自满。”
  “爹知道你不喜欢爹替你铺好的路,奈何生于乱世,世事无常,总是难以如愿的。”
  “将来若有一日,国家强盛了,海清河晏,天下太平,你要辞官归隐也好,走那你想走的路,追求你喜爱的人,都随你吧。”
  “爹在九泉之下会保佑你,愿吾儿,平安喜乐。”
  风声在耳边呜咽,喻行舟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一股难以言喻的钝痛铺天盖地袭上全身,他嘴唇微翕,简直连呼吸都忘却了。
  一团热气哽住喉咙,那些本已忘却的回忆排山倒海般的涌过来了,喻行舟眼前一片湿热的模糊,有股滚烫的气息冲击着他的眼眶和心脏。
  父亲束缚他,磋磨他,养育他,也成就了他。
  在父亲离世数年后,时至今日,他才终于意识到,他永远失去了爱他的父亲。
  良叔看着无声悲恸的喻行舟,讷讷不知如何安慰,却在此时,一朵灿烂的烟火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开花朵般瑰丽的颜色。
  那烟花不大,射的也不高,仿佛就在附近。
  喻行舟愣了愣,下意识寻声看去,紧跟着,又是一朵漂亮的烟花,在二人眼前盛放,一朵接着一朵,逐渐延伸向林子外,像在为他指引方向。
  他缓缓迈开脚步,朝着烟火的方向寻去,灯火阑珊的尽头,一个颀长的人影静静立在那里,一身玄衣,冲他微笑。
  喻行舟微微睁大眼睛,突然加快脚步,几乎跌跌撞撞地,大步跑向他。
  “你……你怎么来了?”他目光闪动,带着惊喜和动容,像是失落在茫茫大海中飘摇的船只,终于寻到了他的灯塔。
  萧青冥眨了眨眼,笑道:“为了找你,本将军差点迷路,你拿什么赔我?”
  喻行舟被逗得莞尔一笑。
  萧青冥的目光越过那座衣冠冢,又落在他身上,轻声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心事了吗?”
  “我不在你身边的那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喻行舟嘴唇轻轻颤动一下,张了张嘴,却又不知开如何开口,从何说起。
  但时至今日,他到底不该再继续隐瞒下去。
  喻行舟艰难地斟酌着措辞,话到嘴边数次,却又极难以启齿,萧青冥轻叹一声,竖起一根食指,封住他的唇。
  “罢了,如果那些往事让你如此难堪,就不要说了。”
  萧青冥以一种难得专注的目光注视着他,像是被春风细雨洗练过般温柔。
  喻行舟一怔:“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应该告诉你的……”
  萧青冥摇摇头:“比起那些已经过去的往事和秘密,我更在意的是现在和将来。”
  他挑一挑眉毛,轻哼道:“我允许你多保留你的小秘密几天。”
  “只是几天哦。”
  喻行舟听他不情不愿,但努力迁就他的语气,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的陛下,英明神武,声威煊赫,让敌人闻风丧胆,让臣下敬畏臣服。
  唯独待他,如此温柔,如此可爱。
  这一刹那,仿佛许多郁结在心的沉重情绪,都变得无足轻重,那些往事在风中渐渐消散,只留下一段影子,一声叹息。
  喻行舟倏而笑了,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上对方的脸颊。
  萧青冥没有动,任由他揭下自己的易容。
  喻行舟专注地凝视这张熟悉的英俊脸庞,指尖在他脸上流连摩挲:“我的小殿下,你回来了,是吗?”
  这个久远的称呼,听得萧青冥一愣,他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早前就默认过这件事,现在再次点了点头。
  喻行舟眉眼弯起来,用力抱住他,在他颈窝里蹭了蹭。
  “对你,我没有什么秘密不可以说的。”
  他把身体的重量依靠在萧青冥肩头,将那些深埋的往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不知说了多久,喻行舟抬起头,望着萧青冥若有所思的眼,终于忍不住问:“陛下,你在想什么?”
  喻行舟纵使已经敞开那些压抑多年的心事,如此在萧青冥面前彻底剖开,仍觉忐忑。
  陛下会如何看待他?
  他或许永远做不到父亲那样忠诚无私,自己终究是个自私又贪婪的人。
  爱人,亲人,责任,武艺,名望,权势地位……他竟全都贪求。
  外人赞他风光霁月,实则一颗心黑暗丛生,欲壑难填。
  萧青冥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对于百姓国家,尤其是儒城百姓而言,你的父亲是个无私的人,但对他的亲人而言,又往往显得极度自私。”
  喻行舟一怔。
  萧青冥叹道:“诚然,你或许曾经怨你的父亲,将他的意志强加在你身上,让你别无选择。”
  “可是,能够选择自己想走的道路本身,就是一件无比奢侈的事。”
  萧青冥单手负背,目光悠远:
  “纵观历朝历代史册,若在太平盛世,人人可以吃饱穿暖的世道,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着想,选择自己的喜欢的路,做自己喜欢的事,是稀松平常,甚至理所当然的。”
  “那是因为曾有无数先辈站出来,为了开创这样的太平世道赴汤蹈火过,用他们涤荡四方的力量,维持这份和平安宁的秩序。”
  萧青冥深深注视他的眼睛。
  “可是你的父亲生活在战乱的年代,秩序崩坏,民生凋敝,大部分底层百姓连基本的安全和生存都很艰难。”
  “战争,土地,粮食,礼教,纲常无不束缚着每一个人,盐工的孩子生来是盐工,农民的孩子生来是农人,官员的孩子可以读书,权贵的孩子生来矜贵。”
  “便如朕,生来就是皇子。从来不曾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做皇帝,做得开不开心。我们都是别无选择。”
  萧青冥温柔地看着他:“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怨憎的对象,那么,就怨这个乱世吧。”
  “不要怨你的父亲,更不要怨你自己。”
  “在这样的世道,如果人人都选择明哲保身,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只为自己而活,当外敌入侵,山河沦丧,百姓被奴役之际,谁能挺身而出,保护大家?”
  “假若没人挺身而出,到了最后,那些人还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喻行舟动容地回望他,陛下竟然和父亲说了同样的话。
  萧青冥摇摇头:“人人都期待带领大家冲破黑暗的英雄出现,人人又都不愿意自己做这样的英雄,更不愿意做英雄的家人,那意味着被‘牺牲’,被‘奉献’。”
  “也许你和你父亲的区别在于,一个是自愿的,一个是被迫的。”
  萧青冥难得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像你我这般,出身优渥的人,读书,明理,有庞大的家族护航,又习了武艺,天生就比大部分人有更多条路可以走。”
  “你的父亲逼你走上了一条最艰难的路,也许你并不喜欢。”
  他喟然一叹:“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和黎昌将军一同被下狱等待问斩吗?”
  喻行舟不明所以:“陛下怎么还提这些?”
  萧青冥道:“如果你没有鼓动那些文武大臣逼宫,万一我没有恰好恢复,国家岂非要损失一员擎天柱?”
  喻行舟依然不明白:“这……有何关联吗?”
  萧青冥继续道:“想想雍州残存的那些幽字旗将士,儒城的盐工们,惠宁城的柳梦娘,还有那个阻碍你清丈京州田亩,贪污受贿的户部侍郎……”
  “如果你不是现在的摄政喻行舟,而是翰林院里的清贵文臣,一个江湖侠客,又或是一个归隐山林闲云野鹤的隐士。”
  “你也许仍能路见不平拔剑相助,帮助到一两个出现在你眼前的人。”
  “可是,那样的你,就不会出现在这些人的生命里,他们现在又会是何种命运?”
  “或许舅舅已经被斩首,雍州军离心,幽字旗的将士们流亡成了兵痞,盐工们还在被渤海人压迫,柳梦娘可能已经被蛟龙会放高利贷的抓走卖掉。”
  “那个户部侍郎范长易也许还做着他的高位,无数百姓因他而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
  喻行舟若有所思。
  萧青冥缓缓道:“正因为你的父亲指引你走上现在的道路,你才能站在更高的位置,影响到无数其他人,从而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让他们悲惨的人生有了新选择。”
  “而这些人,又会影响到更多的人。”
  正是这样的相互影响,每个人改变一点点,终于汇聚一股无可抵挡的时代洪流,改变能整个世道,创造新的时代。
  萧青冥郑重道:“人无完人,你的父亲不是神,我们也不是。”
  “我们都看不见几百年几千年后的世道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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