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穿越)——紫舞玥鸢
紫舞玥鸢  发于:2023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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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行舟慢吞吞地拖着步子,走到门口。
  此行至少要花一月时间,他知道国事当头,是不应该儿女情长搅乱心绪,只是不知为何,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依然希望陛下能挽留他,至少再多依依不舍一点。
  好借此抚慰接下来这一个月度日如年的思念。
  可是身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喻行舟默默叹了口气,一条腿刚迈出门槛,萧青冥终于出声:“喻行舟。”
  他立刻转身,却见萧青冥不知何时从书桌后绕出来,静静站在他面前。
  萧青冥无声地望着他的侧脸,小时候的记忆中,喻行舟并非是如此隐忍的性格。
  他也曾意兴飞扬,踌躇满志,以“神童”之名,辩得几个京城老学究哑口无言。
  彼时他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说着多谢前辈提携,骨子里的骄傲和自信,却如何也掩饰不住,甚至会带着三分骄矜暗搓搓地跑来跟他炫耀。
  而现在,他却如此谨小慎微,心思深沉。
  萧青冥时常看他的背影,仿佛背负着一座无形的、沉重的大山,几乎快要压弯他的脊背。
  他却始终不肯告诉他,也不曾要求自己为他分担一星半点。
  “陛下?”喻行舟抬眼看他。

  萧青冥忽然上前一步,在喻行舟陡然瞠大的眼中,轻轻拥住他。
  他的手穿过一头微凉的发丝,温热的呼吸落在对方耳畔,嗓音磁性而沉稳,如同风雨中岿然不动的礁石,如同黑夜里明亮的港湾:
  “你记着,今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有朕在你身后。”
  “纵使万千里路,朕也会赶到你身边。”
  喻行舟浑身一震,喉间溢出些许低哑的轻笑:“陛下,这是君主对臣子的恩宠吗?”
  萧青冥轻哼一声:“你说呢?”
  这个拥抱是极清浅的,稍微触及便要分开。
  他刚刚放下手,却被喻行舟紧紧抱住了,他的双手极其用力,如同铁箍般紧紧勒住他,仿佛想要将人溺毙在怀抱里一般。
  萧青冥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热源又忽而离他而去。
  喻行舟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那个冲动之下逾越君臣之礼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
  不等萧青冥开口,喻行舟便抢先一步道:“陛下,臣这便告退了。”
  说完,转眼便匆匆离开殿门,像只偷了腥被主人发现落荒而逃的野狐狸。
  萧青冥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逗笑,摇摇头,笑意又从唇边一点点淡去。
  ※※※
  数日后,儒城。
  喻行舟带着花渐遇等人,一路轻车简行,披星戴月赶到儒城。
  几年前,他曾来过这里,彼时燕然大军经常南下骚扰边境,幽州不堪其扰,大量百姓逃难至最近的儒城,希望躲避战火。
  那时街道上行人匆匆,举目望去,皆是一张张仓皇又麻木的脸孔。
  后来燕然军始终被拒在通关之外,儒城又渐渐恢复了生机。
  喻行舟一路行来,见这里的百姓大部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街上乞讨的小乞丐成群结队。
  他微微蹙起眉头,按理,儒城有盐场,即便不是富得流油,也应该不愁吃喝才是,为何这里的百姓如此困苦?
  “那些人在做什么?”花渐遇望着街上长长的数条队伍,有些好奇,不断有百姓带着陶碗和瓦罐正往这里赶。
  一个老者小心翼翼捧着一个浅口小陶碗从几人身边走过,里面盛着薄薄一层灰白色的盐,勉强覆盖了个碗底。
  他稍微打量几眼:“你们是外地人吧?”
  花渐遇道:“我等自京州来,老伯,不知这里在排队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买盐!”老者满脸怒容,冷笑道,“这才几天那?盐价已经翻了好几倍了,据说明天还要再涨!”
  花渐遇与喻行舟对视一眼,问:“儒城不是有盐场?为何盐价还会飞涨?”
  老者提起来就满肚子气:“本来那盐场经营的好好的,若是从私盐贩子手里买盐,还能再便宜几分,可是谁知道前些时日,盐场说关就关了,私盐贩子手里的盐不断涨价。”
  “说是当今皇帝要强行收回盐场,不给咱老百姓吃盐了!”
  “再这样下去,就要用粮食换盐的地步了,咱手里的粮又不多,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你说,这天底下哪有这种事?盐场那么多盐,皇帝老儿吃得完吗?”
  老者一时最快把满腔怨气冲花渐遇撒出去,说完才赶到后悔,慌慌张张地捂紧了陶碗,一溜小跑钻进了人堆里。
  花渐遇转头看向喻行舟,蹙起眉头:“大人,渤海国实在无礼,他们破坏了盐场,运走了剩下的盐,教唆奸商囤积居奇,坐地起价。”
  “还敢造谣蛊惑百姓,把怨望都归咎于陛下头上。实在欺人太甚!”
  喻行舟单手负背,望着一眼看不见尽头的长队,摇摇头:“我们去盐场。”
  ※※※
  津交盐场在城外,临着津交海湾,漫长的海岸线上,错落分布着数不清的盐田。
  原本盐场周围垒筑有石墙,有近千官兵看管,防止有人监守自盗,偷运私盐贩卖,同时也将盐工牲畜般世代圈进在盐场内,终日劳作,如同铁厂的矿工匠人们,辛苦劳作到死。
  自从盐场几年前被渤海国霸占,所有的兵丁都变成了渤海国的士兵,管事们也成了渤海国的太监,而盐工们依然是启国的盐工。
  儒城前任知府好几次试图派人交涉,都被渤海国的士兵赶了出来,知府无奈上奏朝廷,要求朝廷出兵将这些强盗赶出家门。
  彼时朝廷正被燕然的战事闹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一个盐场,更没有多余的兵力派到此处。
  渤海国便趁机盘踞在盐场,疯狂攫取利润,那位儒城知府无可奈何,只好放弃收回盐场经营权,对渤海国睁一只闭一只眼。
  没过几年,这位知府竟然因盐场交不出盐税,被朝廷问罪,最后在府衙留下一封嘲讽昏君的血书,摘下管帽,就此革职。
  现在的儒城知府姓宋,听说当朝摄政到来,宋知府差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从床上跳起来,匆匆带人赶来迎接:“未知摄政大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喻行舟上下打量他一眼,眯起眼睛笑道:“宋大人,外面众多百姓苦于无盐,大人竟能如此悠闲小憩?”
  宋知府拉着喻行舟的衣袖,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这些年被渤海国欺压的苦楚:“摄政大人有所不知,那盐场现在根本就没法产盐,重建哪能不需要时间呢?”
  他重重长叹一声:“若是喻老丞相还在,咱们儒城哪里会有这种事!”
  喻行舟默了默,和煦地安抚着宋知府,道:“如今盐场还能运作吗?那些盐工们如何了?”
  宋知府支支吾吾:“这个……”
  喻行舟脸色微沉:“宋大人,此事重大,你若敢有半句隐瞒,陛下怪罪,罪责由你自负。”
  宋知府无奈道:“喻大人,那渤海国的人临走前,把大部分身强力壮、经验丰富的盐工都带上了船,现在盐场只剩下一群老弱病残,光凭这些人,干不了多少活。”
  喻行舟:“带本官亲自去看看。”
  ※※※
  日光在津交海湾粼粼的海面,铺上一层细碎金光,海浪一波一波拍打在沙滩上。
  有三三两两年纪大的老盐工,带着几个孩童,不断弯腰低头,在海边拾取盐泥,装在背篓之内。
  他们每个人都穿着破旧的布袄,裤管卷起在膝头,露出一双瘦骨嶙峋的小腿。
  赤着的双脚踩在冰冷潮涌的海水里,上面满是被碎石和碎裂的贝壳划破的伤痕,还有厚重开裂的老茧。
  盐场制海盐的法子,是煮盐,由盐工们筛出被海水浸泡充足的盐泥,运到卤池制出卤水。
  再将卤水用大锅灶反复熬煮,直到熬煮出盐晶。
  津交盐场原本有一两千的盐工,用来熬煮盐晶的大灶四五十个,每灶四五个灶户,还有好些个最下层的盐工,挑担,烧火,采集盐泥。
  这些盐工每日的负重量,大约是一个普通士兵的四五倍。
  他们大部分人都骨瘦如柴,双脚长期生满冻疮,脊背如同一张被长期张开,失去韧性的弓,随时都会崩断似的。
  无数盐晶从他们手中熬煮而出,可他们吃的苦头,却远比吃盐多得多。
  喻行舟和花渐遇一行人,沉默地看着这些盐工们,麻木而辛劳的身影,良久无言。
  喻行舟在盐场内走了一圈,才发现宋知府没有夸张,海边那些沙滩都被人为铲过,不知撒了什么东西,盐泥变得又酸又涩。
  那些用来熬煮盐晶的大锅灶,全部都被砸毁了,四五十个炉灶,一个都没有剩下。
  这些炉灶都很大,每个都高达两米多,重建要花费不少时间。
  最严重的是,盐场青壮都被带走,只剩下两三百个老弱病残,连拾取盐泥都要一步三喘,让他们清理沙滩,重造炉灶,又不知需要多久时日。
  喻行舟能等,外面那些一日高过一日的盐价,已经快把百姓最后一点粮食都要榨干了。
  花渐遇蹙眉道:“宋知府为何不将那些囤积居奇的奸商都抓起来?难道眼睁睁看着百姓买高价盐?”
  宋知府无奈道:“大人恐怕还不知道,儒城里所有卖盐,都是渤海商人,他们背后都是渤海国的权贵。他们早就把儒城的盐都吸干了。”
  “之前盐场驻守的渤海国官兵虽然撤走,却停驻在两国边境上,他们声称这是为了保护本国商人安全。”
  宋知府摇摇头:“下官哪里敢抓人呐。”
  他又朝喻行舟露出一个奉承的笑容:“不过,如今有喻大人出马,必定马到成功。”
  喻行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白茫茫的海岸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津交盐场本来就是北方最大的盐供给地,别的地方出的盐,当地都未必够吃,不可能往这里调。
  再者,按照一般的运货速度,即便从京州调盐过来,起码都得一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津交盐场断供,不仅仅意味着儒城百姓遭殃,就连整个宁州,乃至京州都要受影响。
  这些渤海国的人打的小算盘显而易见,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他们知道启国不可能轻易动兵,又无法短时间内制出大量的盐打破他们的垄断。
  然后在百姓之间传播谣言,利用百姓的怨气,倒逼官府向他们妥协,要么请他们带着盐工继续回来经营盐场,要么就花大价钱买他们的盐。
  无论哪种,他们都能得利,若是启国派兵前来,大不了他们拍拍屁股带着盐返回国内,难道启国还能在燕然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公然打进渤海国境内宣战?
  就算派兵过来又如何?士兵也变不出盐来,反而会掐断百姓最后的盐供给,再次激化民愤。
  最后,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向渤海国购买高价盐,等待盐场重新恢复盐产量。
  喻行舟心中冷笑:“打的好算盘,可惜渤海国千算万算,算不到陛下有新的制盐之法……”
  正当他准备召集人手商议制盐之法时,一个官差匆匆赶来,满脸仓皇之色:“大人不好了,外面突然聚集了很多百姓,嚷嚷着要求让渤海国的人回来重开盐场!”
  他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阵喝骂和吵嚷之声。
  由于盐场那些石土垒筑的墙,很多都被渤海国官兵破坏推到,眼下官差人手有限,不少百姓竟冲破了官差的拦截,冲着这边呼和而来。
  这群人成群结队,各个义愤填膺,大部分人都是底层的穷困百姓,连日来压抑的愤怒已经快到了爆发的边缘。
  “皇帝拿走盐场,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了吗?”
  “这么大一个盐场,说没盐,怎么可能?谁信啊?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吗?”
  “干脆冲进去,抢他丫的!”
  他们脸上怒意勃发,有极个别之人,手中甚至操着棍棒,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之意。
  宋知府脸色一变,怒道:“大胆刁民,竟然敢冲撞贵人!你们反了天了?知道这位大人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
  “这是当朝摄政喻行舟喻大人!你们这群刁民敢在摄政大人面前撒野,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着,他便嚷嚷着让官差们将这群刁民尽数轰走。
  这话瞬间点燃了炸药桶,抗议的百姓们越发激动:“什么贵人?分明是皇帝派人收盐场的狗官!”
  “且慢。”喻行舟一挥手将试图围上来的官差喝退,对群情激奋的百姓道。
  “诸位,本官是奉陛下之命,特地来主持儒城盐政之事。请各位放心,朝廷绝对不会做出收回盐场,逼死百姓的事。”
  “正相反,是渤海国妖言惑众,挑拨是非,污蔑朝廷,污蔑圣上。”
  众人面面相觑,都用警惕而敌视的眼神望着他。
  其中有人叫道:“我们不信,谁给我们盐,我们才信谁!”
  “就是!光说有什么用!把盐拿出来!”
  宋知府偷眼瞥一眼喻行舟,暗地撇嘴,光会说空话谁不会,纵使这位喻大人再如何厉害,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变出盐来?最后还不是要靠他打发这群刁民。
  喻行舟不动声色地环视左右,忽而一笑,淡淡道:“我知道各位的来意,这样吧,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本官允许你们进入盐场,只要你们能翻找出盐来,就归你们所有。”
  众人一愣,又听喻行舟不紧不慢地道:“但若你们找不到,作为尔等闹事的处罚,就要老老实实听本官吩咐,为本官差遣。”
  “本官承诺,七日之内,会有足够且廉价的盐,送到诸位手中。”
  那些百姓仍是将信将疑,有人大声喝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不定只是缓兵之计!”
  喻行舟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扫过去,吓得那人立刻缩了缩脖子。
  不知想起什么,他又很快缓和下神色,淡淡道:“本官姓喻,名行舟,乃是前任左丞相喻正儒之子,你们信不过我,总该相信这座城的名字吧。”
  这里的百姓没有哪一个不知道喻丞相的,顿时一阵哗然,惊讶又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喻行舟心中无声喟然,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利用父亲的名号,为自己博名的一天。
 
 
第108章 新盐法
  “竟然是那位喻丞相之子?”众人一阵窃窃私语, 虽仍是怀疑,但敌意明显少了几分,至少把手里的家伙都放下来了。
  “不管他是谁, 咱们进去找盐再说!”有人大声吆喝。
  喻行舟示意宋知府令官差让开道路,人群立刻蜂拥而入。
  盐场煮盐的炉灶都在滩涂露天, 灰茫茫的海岸线一目了然,讨盐的百姓如同一盘撒出去的砂砾,乱糟糟扑上滩涂, 飞快奔向他们觉得会有盐的地方。
  然而他们很快就失望了,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被砸坏的锅灶、碎裂的炉砖。
  偶尔有砖块或者碎陶片, 沾着零星一点灰白的粗盐粒,都会被他们小心翼翼刮下来, 用麻布口袋或者衣袖包裹着。
  有人从仓库的方向跑出来, 一脸茫然:“怎么到处都没有?盐呢?”
  一人颤巍巍地举起木锄头,神色激动,额角青筋暴起, 赤红着双眼, 浑身都气得发颤:“你们这些大官,把盐都藏到哪里去了?是不是非要叫我们活不下去才好!”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尝过盐的滋味, 家里仅剩的一点存盐,早就吃完了, 身体整日整日的没有力气, 连提个锄头都使不出劲。
  “唉, 别白费力气找了。”一个身材矮小佝偻的盐工, 冲他们摇摇头。
  他约莫四十来岁, 面黄肌瘦,脸上的皮肤常年被海风吹得干瘪发紫,双脚都被海水泡得肿胀发白。
  “盐场的盐都被渤海国的管事,运到他们的大船上去了,这里也被毁弃,什么也没给我么剩下……”
  那群来讨盐的百姓,这下终于不得不相信没有了盐的事实。
  他们本怀揣着莫大的希望,赶来盐场,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抢一点盐回去,除了他们自己,还有家中妻儿老小,那么多张嘴需要盐。
  可如今呢,什么都没有了!
  “砰”的一下,再也没有力气握的锄头掉落在地,那人终于彻底情绪崩溃,一屁股坐到湿漉漉的沙地上,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日子还怎么活?买不起盐,家里也快没有粮了……是要逼死我们吗!”
  另外几个百姓,茫然四顾一阵,发疯一样冲向海滩边,扑入海水中不断掬捧海水往嘴里灌,甚至有人捡起盐泥直接塞进嘴里嚼。
  又苦又涩的咸腥味涌进嘴里,裹着粗粝的沙子,还有不知什么虫豸泡的发胀的半截尸体,直教人作呕。
  花渐遇一惊,忙阻止道:“不可直接饮用海水啊!”
  渤海国撤离时,不知往这片滩涂和海岸撒了什么玩意,起码也要铲掉滩涂清理一遍才能重新利用海水。
  喻行舟抬手打断了他的劝告,目光凝重,摇头道:“让他们去吧。只是一点,应当没有大碍。”
  他们当然知道喝海水是饮鸩止渴,盐泥更是恶心,但都到这个时候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宋知府不耐烦地冲着这些人道:“现在你们知道,喻大人说的都是实情了吧!还不快速速退下!”
  “宋知府。”喻行舟皱眉看向他。
  后者立马堆上笑脸:“喻大人请放心,下官这就把这些刁民驱散。”
  喻行舟沉下脸:“宋知府身为儒城的父母官,平日就是这样对待治下百姓的吗?你把他们赶走,跟叫他们等死,有什么区别?”
  宋知府脸色一僵,尴尬赔笑道:“喻大人教训的是。”
  喻行舟淡淡吩咐道:“劳烦宋大人叫人去准备足够的水和食物,让这里的盐工还有这些百姓,吃上一顿饱饭。”
  宋知府有些发懵:“大、大人,这群刁民擅闯盐场,手里还拿着武器,就算不是造反,也是闹事,按律,擅闯盐场可是重罪!”
  “大人宅心仁厚,不治他们的罪也就罢了,竟然要给这些人饭吃?”
  宋知府苦口婆心地劝道:“大人,不是下官不愿意准备饭食,只是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明天这里就要被过来讨饭和讨盐的百姓挤满了!”
  喻行舟微笑起来,眼尾牵起的弧度宛如一柄温柔的弯刀:“本官行事,还需要阁下指教吗?”
  宋知府嘴角一颤,讪讪道:“大人请恕罪,是下官关心则乱……”
  喻行舟挥手打断他,以不容置喙的强硬口吻命令道:
  “从今晚开始,这些人暂时不得离开盐场,明天一早,本官会亲自带领所有人,重建盐场,用最短的时间制出盐来,供给儒城百姓。”
  不光是宋知府,那些茫然无措的老弱盐工,还有寻不到盐崩溃绝望的贫困百姓,都愕然地朝他看来。
  “我没听错吧?这位大官说要带我们一起制盐?”
  “盐场都毁成这样了,什么时候才能重建完?难道这段时间,官府能给我们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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