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草履
草履  发于:2023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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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关被他扣住指节。
  其实这个动作有点奇怪。
  贺关手掌朝上,楼冬藏手掌朝下,他们相对坐着,手指和手指嵌进对方指缝,握紧,像扣合得有些奇怪的齿轮,得双方一起用力,才能扣紧。
  贺关慢慢收拢手指,说:“确实……有点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不是贺关想要躲开,或者是逃走。
  而是突然间,他身边的一切都是另一半的影子,和岳叔一起住的时候没太大感觉,和楼冬藏一起住进这里才发现……
  这种同居对他来说……好像过于亲密了。
  家里的其他声音都来自那个人。
  呼吸声,脚步声,拉开椅子,拿起筷子,吃饭,聊天。
  突然就上升了一个层面似的。
  亲密得他不自在,让他像初恋的男孩一样,有点想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应对,总觉得浑身都不对。
  而且楼冬藏更放肆了。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其实会让贺关小小吓到,只是没表现出来。
  可能不知道哪里会来个吻,走到哪突然会有个拥抱,让他又紧张,又羞涩。
  怎么会这样呢?
  贺关没想明白,但也没人可问,没人教他。
  他不知道别人的恋爱模式如何,但他确实很喜欢楼冬藏,喜欢得不会抵触,全是紧张。
  他总会想自己如果应对不好,楼冬藏会是什么反应。
  会笑他一下,然后喊他名字的叠字吗,还是会惩罚性质地给他一个吻?
  只是想想,贺关都觉得自己头要冒烟了。
  因为他感觉楼冬藏可能会比这更“过分”。
  明明都是第一次谈,楼冬藏总会让他觉得游刃有余,而贺关自己,总是被动的那个。
  这早已超出他现在能处理的范围,让他觉得不可控,充满不确定性。
  他后知后觉,发现他们亲密得很快,且到了一个他目前处理不了的程度。
  他一紧张,手心也不由自主地发热。
  扣着他手指的楼冬藏自然也发现了,问他:“关关,你在想什么?不能告诉我?”
  贺关现在和他面对面坐着已经是极限,今天的亲密程度超标,他没有多余的脑力来应对他。
  再说下去,贺关估计会……
  他说什么是什么。
  感觉很奇怪,很特别,像被人牵着鼻子走,但楼冬藏明明又没有这种意图——贺关这些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总之算不上糟糕,但是给贺关的体验并不好……
  贺关又不愿多说。
  他松开楼冬藏的手,站起来,把碗筷收走,速度比平时快得多,一溜烟奔进了厨房。
  这次,楼冬藏没有跟过来。
  贺关把盘子洗了放好,走出来,没看到楼冬藏人,问了一句:“楼冬藏,你在哪。”
  楼冬藏:“屋子里,不知道是哪个屋子,你要来吗。”
  贺关:“嗯。”
  贺关循声过去,打开灯,在主卧找到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楼冬藏。
  贺关:“怎么这么早就睡?还是刚吃完饭?”
  楼冬藏闭着眼,盖着被子安安静静,说:“我刷完牙了,没事。”
  贺关:“不是这个意思……怎么……”
  楼冬藏睁开眼,说:“就是觉得今天可以结束了。”
  贺关:“这是什么意思?”
  楼冬藏:“你不和我好好说话,我一整天都没意思。等你有心情和我说话我再醒。”
  贺关离他两步远,问:“如果明天我也这样呢?”
  楼冬藏:“那我后天再醒。”
  贺关:“吃饭怎么办。”
  楼冬藏:“看我爱人会不会大发慈悲,把我喊醒,赏我一顿饭吃,免得让我饿死。”
  贺关被他逗乐。
  楼冬藏等他的笑音消下去,才问:“刚才吃完饭怎么了?能和我说吗?”
  贺关在楼冬藏身边坐下,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紧绷,背对着他,说:“就……突然不太自在。”
  楼冬藏没有动,只是从喉管发出一声气音:“嗯?”
  他这样一动不动,没有接近贺关的意图,让贺关放松不少。
  贺关想了好久,才问。
  “你怎么……”
  “你怎么那么……”
  他说完,又改了语气,从疑问到确认,重新说。
  “你太会了。”
  楼冬藏谨慎地、从头上冒出个问号。
  作者有话说:
  蛇:好像……是该高兴?
 
 
第65章 约法 楼冬藏,你真的心眼很多。
  楼冬藏:“什么叫……会?”
  这位不冲浪人士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贺关也是在Nolimit的粉丝微博里看到的。
  他想了想, 看着实木地板,说:“在这里是……很会谈恋爱的意思。”
  楼冬藏:“在夸我吗?”
  贺关笑着说:“嗯。”
  楼冬藏思考片刻,略微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最近表现得太有攻击性,让贺关冒头的一点感情有缩回的迹象。
  贺关还是……
  更吃软的。
  楼冬藏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 特意把在被子上摩擦的声响弄得很明显。
  在离贺关很近的地方, 他停下。
  贺关盯着地板不动, 等了一会儿。
  楼冬藏还是没动。
  贺关把视线从地板上移开, 侧脸看向他, 说:“还以为你是提醒我。”
  提醒他, 楼冬藏要来碰自己了。
  楼冬藏怎么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确实是提醒你,但不是提醒你我要去牵你了。”
  贺关:“?”
  楼冬藏轻佻地说:“老公,快来牵我,等急了。”
  贺关:“……”
  贺关差点没笑出声, 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
  他没想到是这个发展。
  贺关以为楼冬藏是冷硬的类型, 之前他话并不多,现在感觉并不是那样。
  在贺关不适的地方,他会顺着贺关, 把他带到两个人都能接受的区域里。
  贺关越想心里越暖, 动作温和得不像自己, 主动拉住他手指, 慢慢蹭进他的掌心。
  楼冬藏等他握实了, 才回握住他。
  这次贺关没有躲。
  贺关无声的笑持续了很久,等那阵喜悦过去, 冷静下来, 才开始摩挲楼冬藏的手。
  楼冬藏闭着眼, 任他摸。
  他这样平躺在床上, 伸出手拉住他, 像只棺材里一动不动的吸血鬼,有长生种自带的昳丽。
  贺关摸着摸着就有点上瘾,从他手往上,到手臂、肩膀、头发,再到脸侧。
  他玩弄了很久他脸侧的头发。
  楼冬藏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贺关:“怎么了,被我摸烦了?”
  楼冬藏睁眼看他。
  他的眼眸在灯下映射出漂亮的高光,无神,只是看向了他。
  他轻声说:“再不亲我我就睡着了。”
  贺关被他带的声音也低了点,说:“不,今天亲的够多了。”
  楼冬藏古怪地动动眉毛。
  贺关:“?”
  楼冬藏:“两次而已。”
  贺关冷静地和他辩驳:“两次很多了。你也不算算你亲一回要多久,还好是晚上,要是早上,我连去公司都要迟到,好吗。”
  楼冬藏:“写个规定吧。”
  贺关:“?”
  楼冬藏:“一天亲几次,一次几分钟。”
  贺关打蛇随棍上:“好,不光这个,牵手和拥抱也……”
  楼冬藏只是随口一说,看贺关拿出手机,敲手机键盘的声音越来越快,迟疑地问:“真的?”
  贺关点点头,愉快地说:“嗯,真的,不是你提的吗,我觉得很有道理。”

  楼冬藏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砸完了还拿不开,现在就是后悔。
  贺关装模作样敲了很多个字,噼里啪啦,一直没停。
  楼冬藏确凿地说:“你到底在记什么?不是规定。”
  贺关笑着忽悠他:“当然是规定啊,不是规定是什么。不光牵手和拥抱,像刚才那样拉我也得算,详细到方方面面才是我做事的风格,所以一直在写……”
  手机被楼冬藏半路截胡。
  贺关手机被他拿走,也不生气,自己在一边笑得捧腹,说:“你自己看吧……”
  贺关和楼冬藏手机的样式一模一样,甚至APP的摆放位置贺关都调整过,让他们的相同。
  楼冬藏凭借肌肉记忆调出盲人模式。
  他问:“便签?”
  贺关:“嗯。”
  楼冬藏点开最上面一个便签,机械女声自动开始念。
  “书单:”
  “《十四行诗》。”
  “《面纱》。”
  “《基督山伯爵》。”
  “《刀锋》。”
  “《推拿》。”
  “……”
  机械女声还在继续说下去。
  楼冬藏让盲人模式停止。
  这是楼冬藏最近在贺关面前看的书。
  楼冬藏安静片刻,说:“贺关。”
  贺关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他的头发,垂头看他。
  楼冬藏猝然发力,一双手鹰爪一般箍住他,贺关一向对他不设防,只来得及感觉到一股大力,随即两人调转位置,他被扔上了床。
  贺关用肘撑起自己,笑意还没散,说:“干嘛啊?太感动了?”
  楼冬藏哑着声音问:“怎么在记我看的书?”
  贺关摸了摸他的脸,笑说:“这有什么,我的老婆我不宠,那还是男人吗?以后在家和你一起看。”
  他知道楼冬藏在想什么,但他觉得他的激动有点过了。
  楼冬藏本该……
  他本该有人来爱他的。
  楼冬藏很快地说了几个字。
  “一天三次。”
  贺关茫然地接话:“什么三……”
  但他刚说了几个字,就被人低头吻了一下。
  第一下,是湿凉的嘴唇印在他唇上,带给他一点凉意,没有深入的意图,很快远离。
  贺关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还没来得及收舌头,被远离的人靠近,又亲了一下过来,亲到舌尖。
  这次比第一下要稍微重一些。
  接着是第三下,第四下。
  后一下都比前一下力度稍重。
  贺关懵懵地被他亲了好几次,才明白楼冬藏在干什么。
  他在让贺关适应。
  贺关不适应突如其来的亲密,那就让他提前知道,知道楼冬藏要干什么,他们再真正开始。
  到差不多第十五下,贺关咬住他的下唇,制止了他想离开的动作。
  楼冬藏等他松开嘴,低身压下来,鼻尖蹭着他的,柔软温凉的唇珠在他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撩过去,低声问:“是可以了?”
  他的声音温和得不像话,极有耐心地轻轻挨着他,气息绵长,说出来的话克制低沉。
  贺关:“……嗯。”
  楼冬藏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贺关眼前一片黑暗,猛然一滞,抓住了楼冬藏的手。
  接着迎来的,是比平时都要凶猛的攻势。
  他看不见。
  楼冬藏捂的太紧,即使他睁开眼,也只能感受到自己的睫毛刮擦着他的掌心,看不到光——可能睫毛掉了一根,也可能没掉,总之有点痒,就又闭上了。
  他抓着他的手想把他掰开,可楼冬藏纹丝不动,且很有巧劲。
  按在他眉弓上施力,不会弄疼他,但又很用力。
  贺关想掰掰不开,被他强制性地拽入亲吻的海洋。
  不怪贺关和他接吻总会想到海洋的意向。
  楼冬藏的吻就像海水。
  那些轻柔的触碰像海浪,没过脚踝,很快褪去。
  那些深重的、满含欲念的、和他交换唾液、极力舔吻他的吻,像海洋深处望不见底的极速漩涡。
  让贺关稍微靠近,都要被他颠覆,席卷。
  贺关的吻技在他面前不太够看,到了后面,呼吸粗重,抓着他大臂见缝插针地调整呼吸,还没平复,便又被人攫取双唇。
  “太快……”
  楼冬藏手掌下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意思是……用鼻子呼吸。
  贺关特想骂他。
  觉得他是超人吗一边和这人亲的热火朝天一边还能好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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