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草履
草履  发于:2023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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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煦:“……”
  职工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说的他听进去了,笑说:“谢谢燕助帮忙,我走了~”
  燕煦叹了口气,只觉得手里抱着的资料夹越来越重。
  贺关在会议上说一周后新歌就会出炉,那之后紧接着就练歌拍MV,保不了要对上运镜和导演……
  职工越级上报自然也有越级的道理,现在确实是和贺关说的时候。
  不然很快开始拍MV,却招不到合适的人,反而让剩下的滥竽充数,贺关可就不是今天这样了。
  更何况昨天在家宴上见到了贺关,燕煦低着头,一点都没敢看贺关的表情。
  燕逢卿从他这里没能套走贺关最近的行程,现在燕煦肚子上还有一道新鲜的刀痕。
  明天楼君夺还会来交接……
  燕煦定了定神,抱着文件夹去董助办公室。
  *
  中午十二点。
  楼家城堡。
  床上的人从被子里坐起来,柔软的天鹅绒被自然滑落,露出他脖颈的青紫、胸膛的鞭痕。
  很快有佣人上来服侍。
  燕逢卿在佣人帮忙下穿上上衣,走路还是不太利索,又躺回去,对着天花板繁复的油画闭目养神。
  燕煦真是没用,跟着贺关这么多天,还是摸不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董助又不是保姆,废物。
  害他只能在床上找楼君夺问,还激起他的火气。
  燕逢卿当晚在船上就把贺关认出来了,当时贺关魄力十足,自己没有把握和对方正面交锋,而且碍于楼君夺,他又不敢多做手脚。
  要是知道自己对他的白玫瑰使诈,楼君夺现在铁定能从外面赶回来接着抽他。
  ——他划在自己领地里的人,不允许燕逢卿染指。
  燕逢卿神经质地笑起来。
  贺关没按剧情走给了他足够的惊喜,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确定,这个人不是原书里写的贺关。
  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是穿书?
  燕逢卿眯起眼睛,眼前模糊一片——
  没戴眼镜,他什么也看不见。
  那么要不要主动示好就变成了一个问题。
  假如贺关知道之前的舆论风波是自己的手笔,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假如贺关不知道呢?
  应该会知道吧。
  不然也太笨了。
  他留的线索足够多。
  会不会觉得这是楼君夺指使的?
  打起来才好。
  打起来,他总有办法趁乱得到贺关的信任。
  本以为把燕煦放到贺关身边会有什么用处,现在看,还是自己上阵更方便。
  楼君夺手里代表家族产业的新能源和互联网+现在确实还是大头,而且楼老爷子没有交给贺关的意思——贺关仍处于考察期。
  但贺关手里的星域……
  褚礼在贺关手里,贺关拿着的这部分,短时间会呈井喷式爆炸增长。
  这是书里既定的结局,燕逢卿那天原本以为褚礼会被楼君夺拿下,最终却被贺关虎口夺食,再这样下去,这里迟早是贺关的地盘。
  贺关拿到产业之后……自己投诚不知道可不可行?
  这里的一切都只会是他燕逢卿的。
  燕家不可能世世代代是楼家的佣人。
  他在这里躺到太阳西斜,才总算觉得有点力气,从这里离开。
  路上,他看见楼家老爷子坐在花园的人工湖边,远眺。
  燕逢卿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漠,又带着奇怪的蔑视。
  本来以为这个家只有一个老疯子和小疯子。现在老疯子造了个大疯子,又给大疯子塞了个不属于这里的人……
  这淌水,越来越浑了。
  *
  下午五点,贺关处理完工作,吩咐总助办公室人员下班,自己穿着上午那身下电梯。
  电梯口的保安还是那个人,向他点头问好,神色有些忐忑。
  贺关没心情安慰他,但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让人好好干,便走了。
  是他自己心情不好,说到底员工没有多大错处。
  贺关坐上曜影后座时还没缓过来,经过一天的工作,明明太阳穴涨疼,但脑袋却十足清醒,一直演练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贺关仍然没想明白昨晚自己哪一句说错了,想来想去,打开摄像头,顺带戴上耳机。
  看看家里人都在干嘛吧。
  他没有多余的操作,所以机器人并没有移出充电底座,只是在原地移动摄像头到楼冬藏身上。
  跟宠机器人自动跟随屋子里唯一走动着的人。
  楼冬藏锁上门,走回床边。
  这个时间不应该在喂鸟吗。
  贺关揉了揉头发,靠着靠背继续看。
  自己昨天那支没送出去的天方夜谭现在就在他手里。
  他翘了一下嘴角,心想。
  搞什么,最后不还是收下了吗。
  楼冬藏掀开了被子。
  这么早就要睡觉?
  贺关拧起眉。
  这样晚上就睡不着了,不能这么早睡。
  他刚打开麦克风,准备出声提醒一下楼冬藏,接着就听见对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连带那支有些萎靡的月季,发出一声低喘。
  贺关已经到喉咙的声音被迫咽回嗓子眼儿里。
  “贺关……”
 
 
第41章 损招 楼冬藏喜欢他。
  贺关之前从来没听到过楼冬藏这么……
  这么黏糊的声音。
  他这要再听不出楼冬藏在干什么, 简直不是个男人。
  可贺关又不能关。
  关上机器人之后,机器人会发出关机的一声响,贺关不敢确定楼冬藏会不会听见。
  他僵在座位上,被迫听完全程。
  从市区回到家里, 车程在一个小时附近, 贺关从来没觉得前半段路那么难熬过。
  而且楼冬藏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一直在喊。
  一开始是贺关。
  动作大了会停顿, 一个字不上不下, 剩下一个字很久再接上。
  然后是阿关。
  喊情人一样的语气, 又温柔又急切。
  像得不到, 又不能停止肖想。
  贺关在家从来没听见过他话这么多,现在在回家路上,反而被迫一直听他叫自己的名字。
  机器人收音很好。
  好过头了,以至于被褥摩擦的声音、扔纸的声音都听得到。
  贺关简直在戴着耳机受刑。
  为什么不去浴室?
  贺关抹了一把脸, 想起自己之前在浴室找到他的情形, 又觉得窒息。
  楼冬藏之前在浴室让自己担心,现在这次很可能因为怕他担心……所以不会去浴室。
  贺关听得耳朵烧红,把手机放在一边, 掩住了脸。
  不能不听, 那就不看了。
  但不看了虽然减少了视觉刺激, 他的感官却全数涌向听到的声音。
  怎么还在喊……
  贺关的名字一向简单。
  从小开始他的自我介绍就是加贝贺, 开关的关。
  有人笑他的名字没有意义, 他年幼时会被困扰,但大了之后也就随便了。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而且越简单越方便认。
  在饭局上, 他见过好几个名字复杂反而被初见的合作伙伴叫错的情形。
  可怎么一个简单的名字, 被别人这么叫出口, 都会让他无法自持。
  像是借由一个名字, 诉说诸多难以宣之于口的欲/望。
  半路,这声音终于停了。
  贺关缓了好一会儿,拿起抱枕放在腿间,胳膊压住,才拿起手机想看楼冬藏出去了没,准备把机器人关掉。
  楼冬藏去洗了手回来。
  他动作很快,在贺关没来得及关机器人时走了回来,坐在机器人面前。
  机器人的视角放在他从腹部到胸膛的部分。
  他穿着一件棉质的家居服,褶皱都堆在腰间,刚洗完的手湿着,在裤子上轻轻蹭了两下。
  贺关冷静下来,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怎么还没回来……”
  视频里的人明明是低声说话,可贺关戴着蓝牙耳机,音质还很不错,一时间被这句话问得收紧手指。
  他想回答,但又不能。
  贺关在情感上一向反应不快,但再慢也该知道,做这种事喊自己的名字没有别的可能。
  楼冬藏喜欢他。
  可为什么?
  自己该回应吗?
  不该。
  因为他对楼冬藏只是对待家人,回应更显得荒谬。
  贺关把回应欲咽回嗓子里,把麦克风关掉。
  他等了很久,直到屋子里的人关上主卧的门去外面喂鸟,才把机器人的摄像关掉。
  *
  到家时一切正常,贺关之前的落地松移栽得很好,托岳叔的福。
  球根海棠依然没种下去,岳叔把球根暂时放在阴凉处的盆子里,免得苗死。
  只是今天等他回家的人不在。
  贺关顿了顿,先走进一楼去帮岳叔的忙。
  岳叔疑惑地问:“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不先去看楼少爷?”
  贺关被岳叔熟稔的语气惊住了:“我一直都下来帮忙啊?”
  岳叔点点头:“是会来帮忙。不过一向都是回家先找楼少爷。怎么今天一回来直接来厨房了,你们吵架了吗?”
  贺关:“……他今天也没下来等我啊。我只是先来帮你,又没说不找他。”
  岳叔看了他一眼:“那他为什么不下来等你?”
  贺关回答不上来,干脆放下手里的菜,落荒而逃。
  这让他怎么回答,难道要说昨天他没听出来那是告白说错话了?
  更何况贺关知道自己听出来了。
  但他没往那个方向想,反而下意识避开了那个选项。
  在贺关的认知里,楼冬藏属于家人,但不是爱人。
  而且要不是今天岳叔这么说,贺关根本意识不到自己一直以来只要一回家就立刻奔向二楼。
  他有这么……着急吗?
  每次回家都直奔二楼?
  连招呼都不和岳叔打?
  他在一楼走了半天,发现在家的时间岳叔一点也没闲着,一楼窗户上连手印都没有,没有给他干活的余地,只好在一楼客厅沙发上坐下来。
  回家之后如果不和楼冬藏在一起,他自己都在做什么?
  忙的时候会工作,不忙的时候……
  写歌吧。
  出道专辑定下了三首歌,贺关只写了主打,副主打和一个收录曲还没开始。
  主打在专辑里分量最重,所以已经交给那边的工作室开始编曲混音,公司里声乐老师马上会参与演唱,接下来就是教给成员们,让他们唱出成品。
  之前写歌很顺利,可今天贺关坐在琴凳上敲了半天钢琴,只有拼凑不成曲调的断音,思绪完全不在这里。
  他按下一个琴键,看着面前空白的五线谱一筹莫展。
  写不出来。
  而且贺关弹着弹着总是被分神——
  家里三个人。
  会弹钢琴的只有两个人。
  现在他在这里弹了少说有十几分钟,却没见二楼的人下来找他。
  明明在监控里问自己为什么不回来,现在自己回来了却装没听见。
  贺关啧了一声,干脆不写了,开始弹巴赫。
  弹受难曲,从圣马太弹到圣路加。
  再开始改弹协奏曲,勃兰登堡的六首一首接着一首。
  但因为是协奏曲,只用钢琴演奏显得单调,贺关弹着弹着觉得没意思,松开手想起身。
  就在他站起身的瞬间,贺关听到自己身后,有人退后了一步。
  他连忙扭头,发现楼冬藏就站在琴凳后面落地灯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贺关:“……你什么时候来的?”
  楼冬藏的回答依然简短:“刚到。”
  他以前说话就很简短,贺关知道,但当这种简短意味着冷漠,贺关就开始难过。
  贺关:“走路还是那么没声音……”
  楼冬藏:“你太吵了。”
  贺关:“?”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我吵?
  楼冬藏:“不要弹了,我要聋了。”
  贺关:“……哦。”
  楼冬藏自动把这个“哦”转换成“好的”,不再和他攀谈,问岳叔:“管家,什么时候吃饭?”
  岳叔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马上好,你们先去坐。”
  楼冬藏:“不用,我去楼上。”
  贺关又愣了。
  他今天一天愣住的次数比他穿书到昨天还要多。
  为什么连饭都不和自己吃了?
  贺关心说你的喜欢是喂狗了吗,现在连吃饭都要躲着。
  他是什么瘟疫?
  还没等他在心里想好一个说辞,楼冬藏已经在岳叔那里拿到自己的饭,转身去楼上。
  但从厨房到楼梯这段路他走得很慢,似乎因为手里拿着饭的原因,楼冬藏不能很好地找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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