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草履
草履  发于:2023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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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一出,楼英杰长叹一声,说:“恒运一向没问题,星域……没有参与先前的融资。”
  楼冬藏点头:“那这件事到此为止。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既然结婚了,把我的户口和贺关迁到一起吧。”
  楼英杰这句话语气起伏非常大:“你就这么喜欢倒贴?”
  楼冬藏:“我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倒贴?能找到一个贺关这样的,他还愿意叫你爸,你只需要偷着乐。”
  他很轻地反驳:“照你这么说,妈妈也不是倒贴吗。”
  楼英杰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他没叫过我爸,都是喊岳父。”
  楼冬藏指指自己:“在我面前他叫。”
  楼英杰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就你能!”
  他们开始互怼,才有了那么一点父子的样子。
  楼冬藏不再多留,向门口走去。
  楼英杰:“最近走路是不是好多了。”
  楼冬藏:“嗯,有人带着我走路,回忆起怎么走的,不再失重了。”
  楼英杰闭上眼:“走吧。”
  那个有人,一定是贺关。
  楼冬藏:“爸爸,再见。”
  他的重音在“爸爸”。
  这重音宛如实质,激荡起周围一片空气,又随着他关门的动作很快落下。
  楼英杰被关门的风扑了满脸,转动手里的白玉狮子头。
  良久,他长叹一声,重新面对月亮。
  弦月。
 
 
第34章 宴会 叫叔叔。
  贺关在门口和这只跟着自己走的暹罗迅速打好关系——
  靠挠它的耳后。
  这只暹罗很亲人, 很久没被人触摸,一摸它就会发出舒服的咕噜声音。
  身后的门被打开,贺关头也不回,说:“往右踏半步, 不然撞到我了。”
  楼冬藏:“蹲着?”
  贺关:“听见猫在打呼噜了吗?我在撸猫。”
  楼冬藏走过来, 蹲在贺关身边, 想摸一把:“原来你在说巧克力。”
  贺关:“它叫巧克力?”
  楼冬藏:“嗯。”
  贺关:“真有意思……”
  猫吃巧克力会死。
  现在这只猫叫巧克力。
  巧克力被楼冬藏靠近的手冰得一个激灵。
  原本躺在地上任撸, 现在只是手稍微挨到它, 巧克力便一个咕噜爬起来, 走远了。
  贺关笑着问:“它一直这么嫌弃你?”
  楼冬藏被他拉起来:“嗯,它很不喜欢我。”
  贺关:“巧克力。”
  走出几步的巧克力在走廊里站住,懒洋洋地喵了一声。
  走廊里太空旷,它的喵声都带着回音。
  贺关:“咪咪, 回来~”
  楼冬藏:“我只有小时候会叫它咪咪, 它从来不肯理我,就没再试过。”
  他这话说到一半便停下了,因为听见巧克力打着呼噜走回贺关脚边, 蹭贺关的裤脚。
  贺关把巧克力抱起来, 也不管自己的定制西装上粘上多少猫毛, 朝向楼冬藏, 说:“来, 再摸一把。”
  楼冬藏难得有些犹豫。
  贺关:“快点儿,一会儿从我怀里下去了。”
  但楼冬藏知道他只是催促。
  因为巧克力的呼吸均匀慵懒, 还在一股脑地蹭贺关的手, 像要赖在他怀里, 没有一点要下去的迹象。
  贺关抱着巧克力, 不时避开项圈挠挠猫的下巴, 等楼冬藏再试。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门被打开。
  贺关下意识向楼冬藏这边靠了一步。
  楼老爷子亲自换上一身西装,此时已经和刚才的精神状态完全不同,看他们还站在门口,问:“怎么还不走?”
  中气十足的。
  贺关:“岳……”
  楼英杰:“叫爸,去了大厅再叫岳父……当心我抽你。”
  贺关:“……”
  贺关很久没有听到长辈这么和自己说话,一瞬间梦回和父亲说话,下意识说:“是。”
  老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越过他们向前。
  贺关目送老人走到拐角尽头接过佣人递来的手杖,便说:“那我们也走吧,寿宴马上开始了。”
  楼冬藏:“好。”
  贺关看他放松警惕,看准时机抓住他的手,按在猫头上。
  巧克力没反应过来,以为还是贺关的手,立刻昂起脑袋迎上去。
  暹罗的毛异常柔软。
  它被人类骗过去,脑袋挨了一冰,恼怒地甩甩尾巴,从人类的怀里跳离。
  贺关任由巧克力离开,不再强求:“四舍五入也是摸到了。”
  他身边的人蜷起手,又松开,反应过来之后抬手要去握他的手。
  以示自己被安慰。
  贺关在他碰到手时立刻移开,没让他摸到,绕到他另一边:“另外一只手吧,那只手很多猫毛。”
  楼冬藏:“这只不是戴戒指的手。”
  贺关:“另一只手上很多猫毛。”
  楼冬藏点点头:“巧克力很喜欢你。”
  贺关用肯定的语气说:“巧克力不喜欢你。”
  楼冬藏:“嗯。”
  楼冬藏换了个问题:“你喜欢巧克力?”
  贺关:“喜欢啊。”
  贺关拉着他往前,在无人的走廊向前,安慰说:“没事,它不喜欢你我喜欢。”
  他想了想,求生欲很强地说:“比起它更喜欢你。”
  他的喜欢脱口而出,一听便没有掺杂任何复杂的情绪。
  是干净的、单纯的喜欢。
  不含任何情/欲的。
  楼冬藏敛起眼睛:“是吗。”
  贺关:“我和巧克力不熟,它还蹭我一身毛……”
  楼冬藏:“熟了就更喜欢它?”
  贺关:“不可能和它更熟嘛,还是和你更熟……”
  他们并肩往前,一个在另一个说一大串之后接上一个简短的问题,让对话一直持续下去。
  那空荡的走廊倒因此不显得拥挤了。
  *
  因为要换下戒指,他们找了一间没人的休息室。
  贺关在这里找到一只粘毛器,朝自己身上狂滚,直到确定没有猫毛了才罢休。
  楼冬藏在沙发旁站着面朝他,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贺关一边粘毛一边觉得,自己虽然放走了一只宠物,但还带着另外一只宠物。
  相比猫来说,这只听话还很乖,而且不掉毛。
  他把粘毛器放下,说:“怎么不坐。”
  楼冬藏把手伸给他:“不知道几步绕过去,你带我吧。”
  贺关拉着他手指尖往前绕,带他坐进沙发里,说:“这可不行,咱们先说好,要是在家里你可得自己走,这几步还要我拉就不是看不见的问题了,什么懒虫。”
  楼冬藏在沙发上坐下来,面向他的方向:“这不是家。”
  这里不是家,是外面。
  自从他要向外人营造自己看得见的假象,便不再闭眼。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看着毫无问题、清澈无比,总给贺关被人专心注视着的错觉。
  贺关摸摸鼻尖,转移话题道:“戒指呢,拿出来。”
  楼冬藏打开只剩下一个戒指的绒盒。
  贺关再去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楼冬藏已经自己戴好了。
  和贺关之前戴的美丽酷炫的八克拉钻戒不同,这款戒指没有很大的镶嵌痕迹。
  两个简单的素圈上星星点点,分布呈经过精密计算的几何形态,精确、精致,又很低调。
  两个一套,看起来很般配。
  贺关:“你什么时候戴上的?”
  楼冬藏:“你粘毛的时候。”
  贺关拿手按在绒盒边缘,靠近一点看戒指,说:“手很快啊……我还想着给你戴呢。”
  楼冬藏安静了一会儿,说:“本来也不是真结婚。”
  贺关被他这句说愣了。
  他愣怔的时候,楼冬藏已经从绒盒里拿出戒指,摸到他手指准备给他戴。
  贺关皱起眉,对他突然的冷淡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楼冬藏:“贺关,你可以把我留在这里。”
  贺关:“你说什么呢?都到这了还把你留在这。刚才楼下大厅所有人都看见我们牵着手走进来了,你准备怎么圆。”
  楼冬藏:“贺关,太难了。”
  贺关:“?”
  楼冬藏:“让我看起来正常,太难了。”
  贺关:“……”
  楼冬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还可以反悔。父亲对外说我生了病,不出门见客很正常。我们本来就不是真结婚,这些不是你的义务。贺关,我……”
  他口口声声说贺关没必要做这些,音调平缓低沉,和平时说话没有区别。
  ……但贺关却觉得他每个音节都透露着害怕两个字。
  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被人嫌恶的经历,现在在最关键的地方畏葸不前。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他人伸来援手,接近后才发现太过麻烦收回了手。
  贺关抢走了绒盒,问:“你给我戴还是我自己戴。”
  楼冬藏并不说话。
  贺关语气稍重,说了第二次:“你给我戴,还是我自己?”
  楼冬藏动了动手指。
  贺关和他说话期间一直维持着支起一条腿歪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看他这种反应,手撑起沙发靠垫要走。
  他动作很大很突然,瞬间撑起身,刚要收腿——
  面前的人比他动作快得多,几乎是瞬间,贺关被他牢牢抱紧腰,扑在了沙发上。
  贺关闷哼一声,反手去摸他的头发,说:“这不是不舍得吗。”
  楼冬藏:“……嗯。”
  他冰凉的发丝抵在贺关侧颈,声音又低又可怜。
  贺关:“刚才不还说得很义正言辞吗,不是让我放弃吗,我要走了怎么又不让了。”
  楼冬藏抱着他的力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贺关感觉快赶上浴室那天了,略微抬腰想让自己舒服点——被抱着他的人误以为他要挣扎,抱得更紧。
  贺关深吸一口气:“你怎么每次抱我都跟要勒死我似的,我和你有仇吗。”
  楼冬藏:“……”
  楼冬藏悄悄松了力道。
  贺关稍微能呼吸了点,长叹一口气。
  像猫、狗这类动物,经过遗弃和流浪,大多数也会产生严重的心理问题,更遑论人。
  贺关:“不走。看你身上也有猫毛,想去拿粘毛器。”
  楼冬藏:“……嗯。”
  贺关:“也不麻烦。和你说了几百次了,要不下次起床铃声设成这个怎么样?让我想想……就叫‘快来麻烦我,贺关很无聊’吧。”
  楼冬藏很轻地笑了一下。
  贺关踢踢他:“笑了就起来啊。”
  楼冬藏这才放开他,撑起身体:“……我错了。”
  贺关躺在沙发上,抬眼看他:“听你说这句听得耳朵起茧子了知道吗?”
  他只是随口一胡诌,根本没过脑子。
  楼冬藏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耳垂。
  贺关被他突然袭击习惯了,仰躺着看他伸手,摸到自己的耳垂。
  贺关不习惯被人碰,更何况这人在耳周捏了一圈,磨磨蹭蹭,又轻又撩拨,让他只想躲。
  楼冬藏最后说:“没有茧。”
  贺关乐了:“听‘我错了’听烦了,打个商量,下次你要再想说,就把我错了换成我爱你,OK?”
  他代入了一下自己,感觉说我爱你还挺难的,所以拿这个为难楼冬藏而已。
  让人这么生气,活该。
  楼冬藏安静了很久。
  这次比刚刚戴戒指还要久。
  贺关没期望能得到他的回答,毕竟自己这是难为人呢,说:“行了,别压着我了,我还要戴戒指……”
  撑在他脸上方的人突然低头。
  贺关一动不敢动,被他很轻地靠在鬓角,说话时温热的气全呼在嘴边。
  明显、昭然若揭。
  “我爱你。”
  贺关起身的动作顿到一半,一张脸霎时红透,明明已经狼狈地按住沙发靠背,说出来的话却色厉内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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