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全息游戏好逼真[快穿]——岁既晏兮
岁既晏兮  发于:2023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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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拎着耳朵的少年嘶嘶地吸气,但仍旧大声辩驳,“刘达!!我有大名叫刘达,娘您别老大驴大驴得叫、同窗都笑我呢!”  妇人不为所动,“他们笑的是名字吗?笑的是你考倒数!你娘我在织造局里月月都是优秀员工,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糟心儿子?!!”  少年显然对此很有应对经验,立刻大声:“像爹,我像爹!”  落后一步、还停留在先前儿子徘徊的摊位前的中年男人顿了一下,默默收起了正准备掏铜钱的手,快步跟上了自家媳妇。
  刘大驴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仍旧大声辩驳着,力图证明不是他不学好、而是他学不好。  廖阵思及自己当年游学之艰难,不由在心底叹息一声,也不知是叹办了这晋州学堂的主公,还是叹这些学堂里的学子。  他置身于这繁华的市井烟火,听着这一家人闹闹腾腾的声音渐渐远去。  中原大地已满是战乱疮痍,可是这晋州却分明是一副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之景。  思及方才那莫名忧心,廖阵忍不住失笑摇头。  说不定真的是上苍怜人世之苦,才派下仙神救此乱世。既是如此,像他这等凡人又多余去忧虑什么呢?  *  晋州休养生息这么些年,早就打算动一动了。贺楼氏的来袭确实在意料之外,但是并不影响晋州原本的计划。  当年秋天谈自非就带兵东进齐州。  齐州太守戴定业也曾是当世名将,带兵平叛过淮西叛乱、又曾北上抗击过胡人,最终被封至镇守一方,但自从穆室南迁、将北方大地拱手让人,这位被抛在齐州的穆臣也失去了支撑,开始在自己的地盘上大肆盘剥百姓、蓄养家仆奴婢,整日饮酒作乐、军政之事一概不问,一副彻底醉生梦死的摆烂状态。  晋州的袭击到底让这位老太守从梦中惊醒,重新披挂上阵,只是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早就不支持他作出清醒的战略决策,酒色掏空的身子也无从适应艰苦的行军条件,在几次昏招迭出之后,这位昔日名将病死在了行军途中。  齐州兵本来就因为接连的败仗士气低迷,如今主将一死,军心彻底溃散,任由其余将领使尽手段、也没法组织出有效的防御,晋州军就这么长驱直入地深入了齐州腹地,围于主城之外。  围到了第三日,紧闭的城门从内打开,前齐州太守的长子缟衣素服出城祈降。  只是这位新太守看见城外之人后,却不由愣了一下。  这迟疑的动作被当成有诈,谈自非身边的亲卫连忙往前,有几个都已经抽刀出鞘。  戴智见此状况终于回神,拜伏于地,恭敬:“戴氏蒙受皇恩,镇守一方,却不修德行……”  话中大意:我们戴家在齐州干得不好,惹得老天震怒,晋州这次出兵是正当的、遵循天意的,我们戴家正应该顺从天意、退位让贤。  晋州这次出的是急兵奇袭、才在一开始连占好几座城池,这种打仗方法当然不可能事先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是没关系,等打赢了,战败方自然会为你找出兵的理由,就如同现在,晋州兵就成了“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师。  谈自非一点儿也没有心理障碍地接受了这个说法,亲自上前搀扶起了戴智。  因为戴智先前的迟疑,周遭的亲卫这会儿正全神戒备,一旦发现异动,随时准备冲上前去一刀把人砍了。  在这样的注视下,戴智简直满身冷汗,但他到底还惦记着心底的那点疑虑,被扶起之后,不确定地轻声,“久常?”  谈自非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到系统提醒,才想起这是原主的字。  杨恒,字久常。  谈自非:所以这位是原主的旧相识?  谈自非脸色不变地回了一句“戴兄”,同时飞快检索原主记忆,松了口气地发现两人的关系处于“几面之缘”“认识但是并不熟”的状况。  也确实如此,戴智听得这话,连声惶恐:“怎敢当公如此称呼?”  谈自非从善如流地叫了字,“德卿。”  既然是投降,接下来接手齐州事务就有人配合了。鉴于前齐州太守那不管不顾的摆烂状态,谈自非早就有了接手一个烂摊子的心理准备,但是实际情况倒是比他预料的好上不少:虽然也是“烂成一坨翔”和“烂成一坨好看点的翔”的区别。  戴智见状,苦笑:“父亲他自三年前便无心于此,我虽勉力支撑,但终究资质平庸。”  对方交兵交权都相当配合,连系统标记状态都迅速转变为绿名,谈自非自然是态度友好地安慰:“德卿不必妄自菲薄。”  戴智自然不会把这些安慰话当真。  事实上,他这会儿也颇感无所适从。  他虽认出了杨恒,但对方显然没有和他叙旧的意思,两人之间也没什么旧可叙,难不成谈谈洛城、谈谈杨家?前者几经波折,如今早已成了一片废墟,提起来也徒留伤感;而后者,就杨家那遭遇……他要是想死得快点,可以在对方面前提。  况且对方改名换姓,不以杨氏自居,这背后实是细思恐极。  已故杨公为文皇帝托孤重臣,纵然继位的这位实在荒唐,但是杨公亦是恪尽职守、时时上书劝谏,也正因此犯了天颜,阖族下狱待斩。直至遇胡夏南犯,一代名臣才殉城而亡,而非死于牢狱之中。这种听听都让人唏嘘的经历,杨恒作为杨家的长孙会不恨吗?但是他又能如何?起兵反穆,让祖父的一世忠贞之名化为泡影?  ——谈、自、非。  戴智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中生出恍悟:是过是非都是他自己一人之事,与杨家再无瓜葛。  (谈自非:……我觉得我爸妈起名的时候可能没想那么多。)  戴智想了很多,但最后也只能秉承着投降者的自觉,配合着谈自非接手齐州政务。  他先前的话是谦辞,一州长官不是谁都能当的,在他爹不管不顾的状况下,戴智能勉强把这个齐州撑起来绝对是及格线以上的水平了。  但戴智很快就对自己这“及格线以上水平”的自我评价陷入了怀疑,因为他发现有没有自己的配合,对对方好像影响并不大。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只用了小半天时间就捋清齐州政务,顺便揪出了好几个贪赃枉法的州府官吏和胡作非为的世家大族——当众宣读罪行,斩立决。  这不按套路来的做法把大家都整懵了。  城破之后,多数情况下,最危险的是一州长官和他们的亲信,其次是城中百姓,前者很好理解、不杀人怎么上位?后者是易遭乱兵劫掠。但一般的官吏是遭不了什么殃,毕竟新主人也需要驱使人手帮他们管理地方,投诚得快一点,说不定还能混成心腹;而世家大族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盘亘了许许多多年,早就成了当地的血管和经络,对他们而言,脑袋谁当都无所谓,因为不管谁来都需要血管供给养分——原本这些人对降不降的,态度很暧昧模糊,对齐州的新主人也持观望状态。  谁知道这位谈晋州直接掀桌子啊?!  他不讲武德!!!  第71章 战乱世界17  行刑的时候, 戴智也在现场。  戴智倒是有心劝告一二,但是一来他的身份尴尬,再者他和杨恒的关系还没到那份上——说实话, 作为投降的那一方, 戴智若是没有盼着对方倒霉的心情是假的。  正如戴智所预料的,感到自己地位受到威胁的世家果真动手了, 可接下来的发展却与他猜的不同,他在随后的几日里见到了何谓“血流成河”。  戴智还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个绿名才被一直留在身边,只觉得自己是被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不、那只猴。  有了这个认知,他在谈自非面前越发战战兢兢的, 连喘口气儿都不敢大声,对于接手齐州事务的是个女人也全不敢说什么。  ……别说是个女人,这就算是个三岁幼童,他也能叩头称一句“祖宗”。  谈自非真心没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不就是清理了一波罪犯,顺便干掉了红名:这难道不是拿下一座城池后的常规流程吗?  而且他杀的人真的不多, 和一场战役后折损的士卒相比,这点人连零头都算不上。  世家大族的人站得太高, 在他们眼中只有同为世族的人命算命, 而那些死在战场的兵卒只是一个可供消耗的数字——所谓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叫疼。  有了谈自非的铁血手腕清洗,接手齐州政务的茹文君几乎没有碰到任何可以被称之为“阻碍”的麻烦,但是她却完全没法因此觉得放松。  和戴智想的差不多,茹文君同样觉得这是一次“杀鸡儆猴”。  只不过被儆的可不是已经不成气候的戴家。  女人处理完今日的事务后,闭目沉思良久,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她得给兄长去一封信。  茹家在晋州太招摇了,主公将她调离晋州,是否也有这层考量?  谈自非:不, 我只是单纯地选了内政属性点最高的而已。  ……  谈自非发现,他在把红名清理掉、州务也交给茹文君这个高级NPC后,自己居然找不到事干了。城池刚刚拿下,正是需要安抚民心的时候,又刚刚清洗完世族、接下来不好有什么大动作,一动不如一静,谈自非一时闲了下来。  这不对啊!玩家怎么能闲着呢?!  谈自非对着系统地图研究了一阵,又看了看廖阵给出的发展规划,觉得闲着也是闲着、有些事情完全可以提前一点,就比如说顺势南下、攻打余州。  按照本来的计划,他们是要在吞下齐州之后巩固一段时间地盘,等恢复兵力后再行南下。  但戴定业的暴卒加上戴智的主动投降,谈自非打下齐州的时间比预期的要短很多,不管是粮草还是士兵都没什么折损,虽然分了一部分人手在要紧的重镇驻守,但是剩下的兵力拿去打余州不成问题。  比较麻烦的是,他这次带来的小吏不足,可能会出现打下来后,无法接手余州政务的事,但是问题也不大,晋州学堂里还有不少后备人才,完全把人调过来用,虽说不管是调人还是熟悉情况都要耗费时间,可在那些学生真正上手之前,他完全可以先带兵弹压一段时间……只需要他本人肝一点。  都是小问题,再难能有他一开始开荒的时候难吗?  谈自非借助系统分析了一波敌我实力对比和后续的人事需要之后,果断下了决定:能打,可以出兵。  粮草辎重都是现成的,连准备都不需要。  谈自非做了决定后,当天夜里下的军令,第二日就拔营出发。由于他手下军事和政务是两个分离的系统,以至于身在齐州的茹文君都不知道大群里开的消息,她正结束当日的走访,回来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听属下禀报“有主公送来的信”。  茹文君本来还以为是主公什么吩咐交代的“口信”,正准备让人转述,却见下属呈上一封火漆的信封。  这算是密信的一种了,但是她与主公同在齐州,有什么密令需要以这种方式传达的?看着信上的漆封,茹文君打从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连忙接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心中的内容,顿觉一阵头晕目眩。  这位山崩而色不改、鹿兴而目不瞬的巾帼大才晃了两晃才扶住桌子站稳,但好歹反应够快,当即令人铺纸磨墨、脸色发青地给晋州写信。她一向极稳的手落笔时竟然溅出了好几个墨点。  茹文君:!!!  她单知道主公带兵出来之后,身边得有人看着,但是不知道,就算看着,人也有可能跑啊!!!  *  谈自非的“保密工作”做到了连自己人都骗了过去,余州就更不必说了,可怜的余州州牧直到兵临城下,还不知道到底是和人动的手。  或许是因为困惑不解,也或许是想要亲自督战振奋士气,总之,这位余州州牧亲自上了城楼。  谈自非可太喜欢这种主动冒头的敌军首领了。  他拎着自己那柄特制的重弓,在亲卫的掩护下,淋着箭雨冲到了城墙之下。  然后,拉弓、射——  城墙上有垛口和悬眼,像是州牧这种大人物虽说亲自到场,也站在相对安全的地方,身边又有亲卫保护,大概率是不会出事的。但是战场上刀箭无眼,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敢亲临城墙也是需要勇气的。  谈自非高度赞扬这种勇气。  重弓带来的远距离射程,再加上系统提供的校准插件,一箭毫无意外地正中眉心。  仗刚刚才开始打,州牧就死了,城墙上的人一时懵住,谈自非趁着这个功夫又连射数箭,他充分汲取上个副本亲身经历凝聚的宝贵经验——先杀指挥。这一招果然很好用,指挥系统的崩溃造成了城墙上的短暂混乱,原本就在攀缘的先登军趁这个机会跃上了城墙,城墙上的守城士卒顿时由居高临下的威慑变成了短兵相接的白刃战,形势演变极其不利。  ……  余州这一战确实损耗不少,但是于攻城战而言,损失已经是极低限度了,打仗不可能不死人,谈自非能做的也就是做好战后抚恤。每当到这个时候,他就开始痛骂游戏的不做人:这可是战乱副本,把背景搞得这么真实,也不怕玩家心理崩溃?!  系统觉得它不背这锅:[这个小世界分明是宿主自己选的。]  谈自非:[……]  行吧。  被系统噎得哑口无言的谈自非选择埋头搞基建。  谈自非这边余州建设如火如荼,但是晋州军一月之内连下两州的消息传开,不知道多少人辗转反侧。  受冲击最大的还要属幽州一方,严岱已在此处割据多年,看着周遭的皇帝一个接着一个立起来,忍不住也动了些心思,只是他刚刚开始筹备,就得知了晋州军的大捷,这战果落在别人耳朵里是惊讶,但是在严岱这里就是惊骇了。要知道晋州和幽州可是接着的,谁知道对方下一步是不是想要北上?而且两家之间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龃龉……  严岱越想越怕、越想越是睡不着觉,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再次封了一份重礼送到晋州——“为晋州牧贺”。  谈自非:他好客气啊。  打下新地盘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送贺仪的不仅仅是幽州严岱,还有南穆。  余州的地理位置特殊,谈自非打下这里后,就直接对南方的穆室朝廷造成了威胁,顺流而下、兵锋可直指新都康城。原本若是正常交战,穆室定然会派兵援助余州,谁知道前余州牧拉垮到连求援都送不出去就人寄城丢,这可害苦了南方穆室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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