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千年蛇妖竟痴恋于我—— by作者:明月栖山河 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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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九殷说的不错。
  他最怕蛇,要他和褚九殷欢爱,就是身体会因美好的皮相沉沦,他的心也会在事后不受控制的悔恨抗拒。
  可这一切错误,与褚九殷并无关系,反而是他的自私和愚蠢,才是使他们陷入了难堪境地的元凶。
  “别哭了,你既然不愿,我哪儿有脸真去强迫你。”褚九殷无力地说着,便是此刻,省略若干字,这番丑态,让他觉得自己卑劣极了,省略若干字,才让自己找回了些许颜面。
  看他几下就穿戴整齐,几要踏出门去,颜子俊顿时慌了,他裹着外衣从床上滚下,几步跪爬到褚九殷脚边,攥着他腰上的玉带,苦苦哀求道:“大哥,是我的错,求你别走……”
  褚九殷不敢回头,只将一双拳头攥的死紧,又含泪说道:“我寿元千年,却始终不懂你们凡人的情爱。子俊,你若是爱我,我就留在你身边,将你作妻子看待,一辈子疼你爱你。你要是不喜欢我,也请你说个明白,好让我死了这条心。这样不清不楚,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
  颜子俊的神志已至溃败边缘,他心乱如麻,既说不出为何不能接受褚九殷的爱意,也解释不了自己对于这份感情的无端惧怕。
  他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像依赖褚九殷这样,依赖过任何人。此时此刻,他只知道一件事,就是不能放褚九殷离开自己!
  就算失去尊严,就算被褚九殷认为别有用心,他也不能放他走!
  如果褚九殷伤心离开,再不肯见自己,他也会陷入到无边的苦海里。若是苍天有眼,让他痛死不成,就算走遍了天涯海角,他也要将大蛇找回来,求他留原谅自己,求他留在自己身边。
  心脏仿佛被紧紧扼住,颜子俊痛苦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起身从背后抱住了褚九殷的腰身,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簌簌而下,“大哥,我是喜欢你的,可我也只能将你作兄长看待,你我都是孤身一人在这世上,你当我做个幼弟疼爱,难道就不成了吗?”
  “哪个是你哥哥?”身后心爱之人已哭成了泪人,褚九殷心里难受,却仍逼着自己狠心道,“我将你视□□侣,你却要我做你哥哥?子俊,你当真好狠的心!”
  这话中已有了离别之意,颜子俊自知理亏,心里再痛,也没理由拦他,眼看褚九殷将墨袍掩住身体,顷刻就要化云而去,他扑在地上,哀声求道:“大哥就是要走,也求你告诉我,你是要去哪里?”
  说话间,褚九殷已化作黑雾,散了行迹,浓雾越来越淡,颜子俊绝望之下,只听穹顶传来一道声音:“我一伤心人,就是回了洞庭,也不得开心,不若云游各地,四海为家!弟若有心,当顾惜身体,他日有缘,为兄再与你举杯共酌!”
  那大蛇也是伤透了心,当真硬气了一回,只将这段狠话撂下,就不管不顾,随着夜风,飘散而去。
  ——
  褚九殷这次负气出走,也不说去了哪里,颜子俊以为他真不要自己了,痛悔之下,又失魂落魄地过了几日。
  他如今已是公门中人,再是失意,也只能强打精神,对外只说是褚先生上南边办事去了,不日将会折返,才算将此事糊弄过去。
  除了阿越隐约觉出不对,其余的人早已习惯了褚九殷来去无踪,并不对此事过于关心,不过几日,又都各忙各的,如平常一般度日。
  这日,正巧赶上旬假,颜子俊连忙了几日,又不得好生休息吃饭,实在是乏的厉害,上午勉强查阅完了卷宗,到了午后就有些坚持不住。
  他一回了后堂,就将大门锁了,只留几个老仆在二门上守着,其余人等一早就被他放了假,任他们各自家去。
  本想着下午清静,能好好补个午觉,不料颜子俊才刚脱了外袍,还未在榻上坐定,就有下人来报,说是有位白发道长前来求见。
  一听是个道人来访,颜子俊睡意消散,立时警觉起来。
  他犹豫片刻,又对那仆人吩咐着,叫门房上只说是自己出门访友去了,不必叫这位道长进来。
  老仆应了一声,领了吩咐去了。
  “早晚不来,怎专拣了今日拜访?”颜子俊小声嘀咕着,心里始终惴惴难安。
  若是门房不来通报,他险些要把此人从脑子里摘干净了。
  想上次与那道人在梅园相遇,颜子俊听他说话,就已对褚九殷极不客气,甚至将他作仇敌看待,这样深仇大恨,令他不得不对此人心怀警惕。
  其实,那日归来之后,他本想找个机会,将与那道长相遇的来龙去脉告诉褚九殷,可不想未及说出口,又先与他起了争执,那大蛇性燥,又给他自己气跑了。
  好在他已将那劳什子的破药扔了,眼下褚九殷又不知飞去了哪里,这老道就是拣了此时发难,想必也成不了什么事。
  想到此处,颜子俊才略觉宽心,又想着门房上自有办法将那道士打发了,就又打了个哈欠,搂着枕头,躺了回去。
  “咦,这是什么?”他刚躺下,就被脑袋下面的一个圆圆的硬物硌醒了。
  颜子俊好奇不已,伸手就往颈下摸去。
  “这,这脏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他惊叫了一声,盯着褥子上的鲜绿丹丸,忙用手将嘴巴捂了个严实。
  这东西不早就被他扔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寝室里?

第 72 章
  眼前的这粒小小丹药,看在颜子俊眼力,仿若世上最歹毒的秽物。
  他心里惶惶不安,知道自己这是被盯上了,更觉天塌一般。只是他不肯任这东西摆在眼前,惊惧之下,紧忙将它从床上捡拾起来,顺着窗户,就将这颗药丸大力扔到了院墙外面。
  那脏东西已被自己扔了,颜子俊抚着胸口,刚想喘口气,就听有人从大门方向踱步而来,且口中还念念有词道:“颜大人,这颗好东西,你怎就这么不小心丢了?”
  说话间,听那人脚步越走越进,直到了颜子俊寝室门口才停了下来,又随他手中拂尘一扬,房门应声而开。
  颜子俊满身冷汗,他眼神戒备地看着对方,问道:“我里外锁了三道门,道长是如何不惊动门房,进得我这府衙内堂的?”
  听他问话,那道长但笑不语,只捻着颌下青须,笑着问道:“我好心助你脱离那妖孽的魔爪,大人又为何辜负我的好意?”说着,他将二指从袖中掏出枚药丸,给颜子俊抛了过去。
  颜子俊忙将此物接过,低头向掌心一看,见那东西正是自己才刚扔的那颗。
  他本想发难,却又觉着不妥,勉强忍着,才让一颗焦躁的心平静下来,他稳住颜色,淡笑道:“是我不小心,还好道长与我捡了回来,否则我还真不知上哪儿去寻这颗宝贝。”
  老道一早看出了颜子俊的阳奉阴违,他倒也不恼,只吃吃笑了两声,再不与颜子俊客套:“我且问你,那蛇妖此刻身在何处?”
  听他发问,大半是不知内情,既然褚九殷此刻不在,他也就没什么可慌张的了。
  颜子俊稍平复了心绪,从榻上起身,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又道:“今日赶上旬假,他随着弟兄们出去吃酒去了,想来再过片刻就能回来。”
  “哼,大人打量我是怕他,想拿那蛇妖压我?”老道说这话时,态度极为不屑,又向着颜子俊寝室上下打量了一番,“那褚九殷的原身,乃是条墨鳞锦蛇,十数年前,他就是我手下败将。就是此刻,我与他遭遇在此,鹿死谁手,也犹未可知!”
  这等祸害,不管他有何目的,决不能让他伤害到褚九殷!
  颜子俊本想着尽力拖延,等阿越他们回来后,再合力给他拿下,只是想到这道长既能凭空而入,且还让门房上的人一无所知,再听他说话这等狂妄,丝毫不将褚九殷放在眼里,便也不敢低估了他的本事。
  也不知这院墙内外是否被设下结界,若自己急着呼救,外人一时闯不进来,等和这道人真起了冲突,到头还得是自己吃亏!
  他至今还记着胡冰清的话,明知不是对手,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颜子俊拿定了主意,准备再拖上一拖,既世人都喜欢听好听话,他也不妨顺着老道的话说上一嘴:“是啊,我原本还在发愁,想着如何才能摆脱那蛇妖的控制,不想他今日出门,道长却先一步来了,既然机会难得,道长可要救我于水火啊!”
  言罢,他撩起了外衣前摆,对着那白发道人就是稽首跪拜。
  老道见此,朝颜子俊睇了一眼,道:“颜大人将我先前嘱托全做了耳边风,却不知此时跪我,又是何意?
  颜子俊跪在地上,又朝他拜了三拜,且仰头痛道:“道长有所不知,那褚九殷先是视我若仇雔,后又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我一介凡人,怎能是他的对手?故只能虚以委蛇,任人羞辱,才保全自己活到今日,道长虽法力高强,可我与那蛇妖朝夕相伴,也是不敢妄自行动的啊,故不按道长所言行事,也实是出于无奈,求道长切勿见怪!”
  老道对这二人过往如何,早已知晓了大概,只是后来他们恩怨消弭,褚九殷又对他日渐情深,这等闺房之事,却是他一介外人无从知晓的,如今听颜子俊涕泪交流,字字泣血,全不似做伪,使这道人略做犹豫,最后还是对他的话信了几分。
  “既如此,颜大人可愿助我一臂之力,从今往后,彻底从这苦海里脱离出去?”
  “若道长真有这等本领,子俊求之不得!”
  “那好,那咱们还是依原先之计行事。”白发道人将拂尘一拢,右手掐指一算,顿时警觉道,“这府衙四周妖气弥漫,想那褚九殷已然归来,此刻就在这附近……”
  颜子俊听闻此言,骤然惊讶不已。
  本以为此地就他一人,就是豁出去了与这老道应对,他也不能把自己怎样,但若是褚九殷也在这里,以他那个急躁性子,非得与他斗在一处不可,且这道人实力难测,他很怕褚九殷吃亏。
  “大人先在此静候片刻,我还有事,得再出去一趟。”
  听他要走,颜子俊忽觉蹊跷,忙向他问道:“紧要时刻,道长这是要去哪里?”
  那道人解释道:“蛇妖最怕雄黄,趁那妖孽不在,我且先出去,再多带些雄黄粉进来,以备降妖之用,且我还有两名徒儿就在附近,到时真打起来,我也好有个帮手。”
  尚未斗法,这道人却先畏起阵来,且还要再找徒弟做帮手,颜子俊心中冷笑一声,心中更是看他不起。
  老道大约也觉出方才所言有失颜面,又强行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那蛇妖阴险狡诈的很,在降伏他之时,非得保证万无一失,才能避免伤及无辜,故此还是帮手越多越好。”
  颜子俊急着打发他走,忙陪笑道:“道长若言甚是,我也是次次靠着装乖卖巧,才诳了那蛇妖不再伤害我,故什么手段不重要,能降妖就是了。”
  这话可说到了老道的心眼儿里,他一高兴,忙拱手道:“大人如此明白事理,实乃让贫道钦佩。您也不必惧那妖孽淫威,只消按我之前的嘱咐,将那颗药溶进酒里,再哄蛇妖喝下,我藏身暗处,等药性发作,再适时杀将出来。等到那时,料那褚九殷也不是我的对手!”说着,他从掌中幻出一只银壶,并向颜子俊递了过去。
  颜子俊连连点头,赶紧接下。
  临别之时,白发老道先在后堂各处角落画了数道符咒,后又以颜子俊寝室等五处,作为重要方位,在隐蔽位置置好各类法器,等一切整点妥当,与颜子俊别过之后,才化作一股白烟,向着天际直冲而去。
  又等了片刻,颜子俊见他果然去了,才敢稍稍松一口气,他正要去着人将阿越他们召回来擒贼,却不料还未走出庭院,就有一团浓烈的黑雾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大哥,真的是你?”颜子俊紧眨了眨眼睛,才敢相信是褚九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对比颜子俊的无限欣喜,褚九殷面容憔悴,眼神阴狠又怨毒,他紧抿着嘴,只将目光狠狠地瞪视在颜子俊身上,一言不发。
  颜子俊只顾着为他的乍然出现高兴,全不将这其中的反常看进眼里,他多日未见褚九殷,本以为他是真恼了自己,再不肯与自己相见,不想今又重逢。他再也按捺不住,作势就要扑进褚九殷怀里。
  可他刚冲过去,连人家衣角都没挨上,就被褚九殷一把推了出去。
  颜子俊不解:“大哥,这是怎么了?”
  褚九殷却厉声喝道:“方才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颜子俊骤然无措,才知是自己方才说的违心之语都被褚九殷听了进去,他一时不知从何解释,只能慌乱地不住摇头。
  “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褚九殷将颜子俊手中的银壶一把夺下,“连哄我喝的毒酒都准备好了,你还在这儿装什么糊涂?”
  颜子俊又将那酒壶夺过,扔到了一边,少了那碍事儿的东西,他立时扑到褚九殷怀里,速速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哥信我,方才我是出于无奈才这样说的……”
  褚九殷却不许他触碰自己,他双目赤红,又向后退了一步:“子俊,你这人惯是有些小聪明的,当年你装巧卖乖,先是骗了朱天罡,后又将我的一颗心也骗了去。如今你勾结外人要来害我,此事是我亲眼所见,你却又说你是有苦衷的,你自己说说,我该信你吗?”
  想着前两日,这孩子还跪着求自己不要离开,那副泣涕涟涟的可怜模样,从那夜起就一直印刻在了褚九殷的心里,直痛的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翻来覆去了几个昼夜,险些要将他情海里溺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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