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我,三句话,拐走了一个苗疆少年—— by作者:黄呱呱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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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头一次遇见陆森,他当时光顾着盯人家脸看了,觉得那张脸是真不错,要是能画下来就好了。
  后来被当成神经病跑去南寨了,这一来二去,不知道怎么就陷得那么深了。
  老爷子视线跟着他看过去,人到老年了还是很八卦:“就这样?——没点什么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的故事?”
  爱情故事嘛,主人公好像就该轰轰烈烈,又百转曲折、动魄惊心的去爱一场。
  但是往往这样的故事,似乎或多或少都会带点遗憾和意难平。
  萧榆早就过了那个在操场上奔跑,在太阳底下裹着汗,校服里灌满风,懵懂期待着拥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恋爱,好像这样才配得上自己热闹又张扬的青春的年纪。
  对于老爷子想要听故事的心态,他没有多言,只是嗯了一声:“就这样。”
  “吁——你当爷们没爱过人呢,没点特别的根本看不上。”
  不管是冲着脸去的,还是冲着什么去的,真喜欢上了,总有自己觉得特别的地方。
  “这么说来,您年轻时候也轰轰烈烈爱过别人呢,是谁啊?”
  这回轮到萧榆八卦了,不过他没问出来,被老爷子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给打发了。
  “少扯开话题。”
  老爷子摸出烟,在萧榆的禁烟令下,心不甘情不愿又塞回裤兜里。
  他的动作其实也勾起了萧榆想把烟点上的冲动,衡量了一下,估摸着不到一支烟的功夫可能里面就结束了,怕被撞个正着,又给压下了。
  也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老爷子还有什么故事,复又回味起那句特别,指间的香烟充当起了转笔,他想了想,突然就拽起了文艺来——要真说哪里特别,陆森好像只是影响着他,让他能够更加热烈的去热爱生活而已。
  见色起意变成了开头,他陷进去的经过,绵长得如涓涓细流的山涧溪水,又突然得像是早春嫩芽上的第一颗露珠,正好滴到掌心,被他接住了,然后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不想还给这个春天了。
  和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又闲聊了两句,病房门被人从里打开。
  “进来吧。”
  陆森站在门口,在萧榆走过去的时候,目光一下落到他手里的烟上。
  “这不是我的,”萧榆飞快解释,乖巧的把这个锅甩给别人,“老爷子非要抽烟,都一把年纪了,为了他的健康着想,我从他那里收缴来的。”
  “出息。”
  老爷子烟没抽上,正烦着呢,背上突然扣一口锅,他违背初心的想——就这‘贱’模样,一看就是被压的命。
  萧榆没理会老爷子阴阳怪气的话,当着陆森的面将烟丢进病房的垃圾桶里。
  冉平眼睛已经能睁开一条缝,看到他们进来,就坐了起来,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
  就是眼睛一直瞟着陆森,哪怕眼睛没完全睁开,也能感觉出来他在害怕。
  “他什么情况?”
  老爷子摸不准这个发展,扭头去问陆森。


第84章 是年轻人自由恋爱的酸臭味
  “他被下蛊了,其中一种不是我下的,已经存在很久,应该在一年以上,这种蛊会在体内和他本身黏在一起,晚一点就引不出来了。”
  陆森是侧头和萧榆说的,在他们南寨,蛊这种东西似活非活,似死非死,不同的蛊有不同的作用。
  有解法,解不了只能引,如果中蛊的人,体内的蛊已经不活跃,或者陷入绝对的沉睡当中,就引不出来,到时候也没有办法了。
  冉平体内两种蛊,一种是陆森当初为了惩罚他下的,要不是萧榆跟他说还要把人带回去,他早就走不出大苗山。
  而另一种,在之前就已经存在,当时他没有给冉平把过脉,没有发现出问题,以至于他下的蛊或多或少也被原本存在于他体内的蛊影响。
  萧榆看到冉平右手掌心里正拿纸巾压着,渗出一点嫣红,想来是引蛊割出来的伤口。
  他心里有个猜测:“是不是跟你之前说的,可以影响记忆的那种蛊有关系?”
  “嗯,但是很奇怪,下蛊的人手法很生疏,方法不对。”
  不然早就已经下了一年之久,冉平体内的蛊却还活跃到可以引出来。
  南寨里厉害一点的鬼师都会刻意把自己下的蛊,其活跃的时间缩到最短,怕的就是被人解蛊了,自己白费一场。
  两人一交流起来,完全忘了这个病房里其实是有四个人。
  这旁若无人的,年轻人自由恋爱的酸臭味,直把一旁的老爷子给无语到了。
  他站起身,把病床旁边唯一一把椅子让给萧榆:“拉倒吧,位置让给您,您来!”
  被无视的老爷子终于为自己寻找到了存在感,萧榆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一个格外尊老爱幼的笑容:
  “您来——我就是一小后生,瞎懂什么……”
  老爷子也就是客气客气,随即又把椅子拖回自己屁股底下坐着,哼哼两声——这还差不多。
  才开始问冉平:“说说吧,你到底知道什么?”
  “……”冉平坐得缩成一团,闻言下意识瞥眼去看陆森。
  老爷子敲了敲床板:“看他干什么,看我,我问什么你搭什么,不老实交代,我让他把蛊给你塞回去。”
  亲眼目睹老爷子这颇有那么点“严刑逼供”的架势,萧榆默默想了一下,这算不算违反纪律?
  不过这又没有别人,谁知道呢。
  也就老爷子思想不老派,接受能力足够强悍,这但凡换个其他人,刚说一句冉平体内有蛊,他们估计都要被拉去精神病院做检查了。
  老爷子这番“严刑逼供”,对冉平来说那是绝佳的恐吓效果,他一下把目光从陆森身上收回来,紧紧放在老爷子脸上,一刻也不敢移开。
  萧榆杵在一边旁听,就听老爷子犀利问出关键问题:“为什么放火烧居民楼?”
  “……我、我也不知道。”
  听到老爷子啧一声,冉平往后缩了缩,生怕他一声令下换陆森上,忙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就是放高利贷的,有一次去讨债的时候,不、不小心把人逼死了,逃命的时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突然就跑去放火了……”
  “林杨你认识吗?”
  萧榆插了一句嘴,心里突然有些烦躁,就是有种一年时间全都白干了的那种不爽。
  冉平下意识去看他,突又记着老爷子的话,赶紧把视线给移回来,才摇头道:“不认识。”
  “你说你们突然跑去放火,为什么偏偏就是那一栋,小区里明明有更靠前,更容易下手的楼房。”
  老爷子看过案发现场拍摄回来的照片,从行为上来看,这可不像是突然生出报复社会的念头,然后就冲动的跑去烧楼那么简单,更像是有预谋和目的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几个都跑到另一个乡镇上了,在小饭馆吃个饭的功夫,不知道为什么就生起了去烧楼的念头,而且都有个明确的目标,就必须烧那一栋……但是为什么要烧那一栋?我不知道,没有原因,这个想法就是突然出现在我脑子里,然后我就去做了……”
  冉平说起为什么要烧那一栋楼的原因,整个人表现得很茫然又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
  萧榆记得,一开始他说的原因跟这个可不一样,每个人说的都是因为楼里有人欠了高利贷不还,他们想着恐吓一下,结果不小心闹大了,所以才逃跑的。
  但是现在,萧榆觉得这个目的,很可能一开始就是冲着林杨去的。
  老爷子思索片刻,继续问:“没放火之前,在路上你们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比如跟什么人搭了话,或者吃了饭?”萧榆补充道。
  他突然想起在南寨跟古竹悦讨论过的,国外那所研究所研究的命题:记忆和嫁接……
  如果这个研究已经有些成效,那这发生的一切,也能够解释了。
  冉平使劲回忆了之前的所有经过,好像没找到什么特别的地方,过了一会儿才说:
  “我们逃命的路上压根不敢跟别人说话,也就只有在小饭馆吃饭的时候,有个男的把水泼赖皮身上了,溅了一桌子,我们哥几个本来要把人揍一顿的,最后不敢闹大,只让他把钱给我们结了就让他走了。”
  赖皮是他们当中一个青年的外号,要不是冉平突然成这模样,也早就关监狱里了,而不是单独安排在特殊的病院里。
  萧榆同老爷子对视一眼,直觉一样的认为这应该就是问题的关键。
  他出去跟护士站的小护士借来纸笔,往窗边一靠,居然生出一种隔了很久,突然又回到警队重操旧业的感觉。
  陆森不是第一次看他画像了,但这次的感觉还真有点不一样,总觉得他这次少了一点随意,和上次张空青控诉他能不能别公事公办的样子,还是有一定差别。
  此时他神情认真,一丝不苟,真正公事公办的偶尔纠正,以及确定冉平对那个男人长相面貌的形容。
  安静且优秀,明亮却又不刺眼的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闪闪发光着,不止一次的让陆森喜欢及向往这样的温柔和渊博。
  正所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他们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但谁也没有对人树立起优越感,哪怕站在自己领域的制高点,也懂得向下兼容,然后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
  最开始,萧榆以为自己会画出一个跟南寨有关系的人,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个有些国内外混血面孔的中年男人。
  萧榆把画递给老爷子看,疑惑地去问冉平:“你是自己想逃去大苗山,还是也是突然才想去的?”
  “放完火之后,我只想逃得远远的,莫名其妙觉得只有逃到平义南寨去,我才能得救,然后就去了。”
  在此之前,他其实连平义南寨这个地方都没有听说过……


第85章 陆森,如你所见的,我对象
  冉平说着还是忍不住去瞟陆森,但凡陆森走动一下,他就下意识往后缩。
  特别是他会去南寨这个举动,是跟着放火烧楼一事才出现的,那句觉得去南寨才会得救,颇有歧义。
  不过今天陆森帮了这么大忙,哪怕他就是南寨里的人,老爷子也没理由怀疑他。
  尤其现在萧家小子还跟他搅在一起,老爷子拿着画端详,心思已经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绕。
  他站起来,面色如常的交代萧榆两句:“想害你的人还没落网,最近都小心点。”
  萧榆点头表示知道,借着这个机会,他顺势开口要老爷子也帮他一个忙。
  老爷子拿着画背过手:“合着您这算盘在这打着呢?”
  “瞧您说的,这俗话说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白干的活不是,就是帮我找个人,反正找一个也是找,找两个也是找,我相信这难不倒您的。”
  萧榆厚着脸皮笑嘻嘻去捧人,老爷子不给面子的哼一声:“爷们可是给你开了不少后门,你当警队的数据库是什么白菜系统,随随便便就能拿来让你去找什么渣男吗?”
  “您要不乐意也行啊,那接下来我自己找人去,您可别来找我做事了。”
  讨价还价这方面,萧榆还没输过。
  老爷子拧眉瞪眼,气得抬手要去拍他脑瓜,隔半空就让人拦下了。
  陆森将人往旁边一拉,抬手那么一伸,老爷子一巴掌呼他胳膊上了。
  老爷子:“……”
  萧榆是懂什么叫“狗仗人势”的,他嘚瑟地冲老爷子笑道:“嘿,打不到我——”
  话音未落,小腿上已经飞快挨了一记熟悉的浅踹,惹得萧榆“哎呦”一声,缩脚蹦开,暗骂这老爷子不讲武德。
  老爷子拿着画走出病房,远远甩下一句:“——等着。”
  “没事吧?”
  陆森弯腰要拉起他的裤腿查看,萧榆没心没肺道:“小事儿,习惯了。”
  “习惯了?”陆森蹙起眉头,意外的理解岔劈了,“你经常挨打吗?”
  “额……”萧榆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在他们不同教育文化差异下的一些特殊的行为‘习惯’。
  “这个说来就有点复杂了,就是很多长辈之间没经过培训,但是格外统一的教育理念。”
  反正老爷子这习惯,他要是有个孙子,给他教育那估计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话说——老爷子成家了吗?
  还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家人。
  陆森自小失去双亲,没经历过这种教育理念,也不太理解隔着文化鸿沟的,大城市里的一些行为习惯。
  就比如跟人打招呼还要握手,拥抱之类的……
  而且现在正跟萧榆打招呼的,还是个黑色西装贴身,举手投足谦和儒雅的青年。
  那人还笑着拍了拍萧榆的肩,两人看起来十分熟悉的样子。
  青年一出声就饱含关切:“这几天又跑哪去了,说好回家吃个饭也没见回来,今天怎么到这来,不舒服?”
  “来办点事儿。”
  萧榆带着人刚搭电梯来到停车场,准备先回去等消息,画里那男人老爷子也没见过,要调查出来需要一点时间,结果还没上车,就见何修然从旁边车上下来。
  两人都有些意外,就顺道停下来聊两句。
  何修然的目光好奇看向另一边有些独特的年轻人,礼貌询问:“这位是你朋友?”
  萧榆对站在车子副驾旁边的陆森招招手,正欲介绍:“他是……”
  话音卡到一半,手就被一脸阴云走过来的陆森牢牢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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