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斯的双眸瞬间变得犀利非常，一道眼刀射了过去，瞳孔中甚至反射出不属于人类的幽冷光芒。
　　霍丞羲一个哆嗦。
　　“哈，亲爱的，我、我只是开个玩笑。”
　　马丹，我为什么结巴了！
　　哈，哈哈。不愧是融合了天豹和巨星狮基因后最出色的温德尔家族继承人！我家亲爱的就是厉害！
　　霍丞羲干巴巴地想。
　　明明没有恢复精神力，但是霍丞羲却从爱尔斯身上感觉到了属于星际上将的恐怖威压。
　　晚上回到房间休息，爱尔斯一直背对着他躺着。
　　其实飞船上的房间很多，两个保镖离开后更是富裕出了两个客房。但是在陌生的星球降落，霍丞羲以不放心为借口，坚持和爱尔斯住在一起。
　　前两天还好好的，今晚怎么突然不理我了？
　　霍丞羲有些奇怪，但又不好意思打搅爱尔斯，只好默默地躺下了。
　　好无辜，好忐忑，好……好想抱一抱哦。
　　霍丞羲知道爱尔斯并没有睡着，于是没话找话说：“亲爱的，你想知道我今天在外面发现了什么吗？这个星球挺有意思的。我和管家一号先往山谷的方向去，测量了一下附近的矿物质，然后……”
　　他生动地描述了一番今天的经历，然而爱尔斯并没有理他。
　　好吧，做为一个常年在星际中巡航的舰长，爱尔斯登陆过的星球要比他多得多，所以讲述这些星球的景色和特色大约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
　　但是霍丞羲并不放弃，他脑筋一转，突然道：“亲爱的，你就不好奇我和埃尔顿夫人的关系吗？你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帮我吗？”
　　爱尔斯虽然没有动，但是霍丞羲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你应该知道，我和埃尔顿夫人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关系。毕竟她年纪那么大了，真的能做我的曾曾曾祖母了。那么你猜她为什么要帮我？”霍丞羲说完这句话，就很坏心地不再吭声了，好像他提起埃尔顿夫人就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爱尔斯等了一会儿，见霍丞羲不再继续，终于忍不住动了动，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霍丞羲暗暗一笑，道：“咳，其实这是一个秘密，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爱尔斯知道他是故意在吊自己胃口，想引自己说话。他冷静地想一想，发现自己的情绪确实有问题，霍丞羲并没有做错什么，是自己迁怒了他。
　　爱尔斯是个非常理智的人。他反省了一下自己，默默地转过身来，看着霍丞羲道：“说吧。”
　　霍丞羲笑了，一双桃花眼弯了起来，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其实，我母亲曾经救过埃尔顿夫人。”
　　爱尔斯有些意外地挑挑眉。他以为埃尔顿夫人是和霍家有渊源，才愿意帮助霍丞羲，但没想到，关系居然是在霍丞羲母亲那边。
　　霍丞羲道：“我母亲是个精神力研究专家，这个你应该知道吧。虽然我母亲的名字在星际科研领域并不出名，但那是因为她为人低调，实际上她在业内是顶尖的。她的专业方向是研究如何抑制精神力暴动并修护精神力。”
　　爱尔斯心中一动，眉宇微挑。
　　霍丞羲道：“是的，你能从精神力自爆后的昏迷中醒来，我母亲的研究成果起了很大的作用。不过现在我们先说说埃尔顿夫人。爱尔斯，你猜猜埃尔顿夫人的精神力有多高？”
　　爱尔斯被挑起了好奇心，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位夫人的年纪和精气神，猜测道：“星际人类的精神力最多的是D级和C级，占比高达75%。以那位夫人的状态，我本来猜测在D级和C级之间。但是你既然让我猜，那想必她的精神力等级应该是出人意料的。”
　　爱尔斯深深地看了霍丞羲一眼，见他眼神中闪烁着温和的笑意，不由也放松了情绪，微笑道：“好吧，我猜她是A级。”
　　霍丞羲露出了一个十分震惊的神色，道：“你为什么不猜她是B？”
　　爱尔斯轻描淡写地道：“精神力越高，越容易产生暴动。你刚才说了，你母亲是精神力暴动方面的专家。如果埃尔顿夫人的精神力是B级，相信以她的生活条件和心态，很难发生可以刺激她产生精神力暴动的事件。但如果是A级，那么这种情况就容易得多。再说，你刚才已经给我暗示了。”
　　“我给你什么暗示了？”
　　爱尔斯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隔空轻点霍丞羲的眼角，深蓝色地眼眸里含着一抹笑意，“你的眼神。我从你的眼神中读出了你的暗示。你在说‘猜A’‘猜A’，快猜‘A’。”
　　“胡说。”霍丞羲喷笑，一把抓住爱尔斯的手指，“我的暗示才没有那么明显。”
　　爱尔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性感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胸膛深处传过来，不由让霍丞羲心下一酥。
　　他抓着爱尔斯的手轻轻放到唇边，亲了亲他的手指。
　　爱尔斯停下了笑声，大海一般幽蓝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他。
　　一股暧昧而温暖的气息在二人之间荡漾。
　　霍丞羲忍不住轻轻靠了过去，试探着在他唇上碰了碰。
　　爱尔斯长长地金色睫毛垂落下来，遮住了眸中略带羞意的神色。他微微扬起了下巴，轻轻迎接了这个吻。
　　二人一触即分，随后互看一眼，霍丞羲再次靠了过来。
　　这一次，是温暖的、炙热的、充满柔情和爱意的一个吻。
　　“爱尔斯……”霍丞羲轻轻呢喃。
　　在爱尔斯目前的记忆中，这大约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认真地亲吻一个男人。他微微睁眼，认真地打量眼前的男人，突然发现霍丞羲和他一样地紧张。
　　这可真是难得。
　　爱尔斯不由颇有成就感。他微微笑了起来，主动伸出手臂，扣住霍丞羲的后脑，给了他一个霸气却略带生涩的吻。
　　霍丞羲立刻陶醉其中，很快反守为攻，热情地回应起来。


第22章
　　待二人结束这个缠绵地长吻，气息都有些不稳。
　　爱尔斯隐隐感觉到体内的一股冲动，他克制地推开霍丞羲，嗓音有些沙哑地转移话题：“所以埃尔顿夫人的精神力真的是A级？”
　　“什么？”霍丞羲还沉浸在刚才的缠绵之中，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他有些不满地道：“亲爱的，在我们的床上不要谈论第三个人呀。”
　　他想再次靠过去，却被爱尔斯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
　　“别撒娇，先谈正事。”
　　爱尔斯的力道极大，把霍丞羲的脸都推变形了。他求饶道：“好好好，我知道了。谈正事，谈正事！”
　　他揉揉脸，握住爱尔斯的手，和他继续聊起了刚才的话题。
　　“埃尔顿夫人的精神力确实是A级，这是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一直伪装自己是C级的精神力。实际上，她刚离开贫民窟的时候，精神力确实是C级。但是她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女人，而且精神力发展潜力巨大。在和第一任丈夫结婚后，她一直在各个方面培养自己，包括精神力锻炼。她的第二人丈夫——约翰乔斯导演，也给了她很大的帮助。我猜测，在她和埃尔顿男爵结婚的时候，她的精神力就已经达到B加了。”
　　爱尔斯若有所思地道：“难怪她曾经和天使星人谈过恋爱。天使星人以精神力强悍著称，而且他们谈恋爱的方式也和人类不同，更注重精神世界的交流。如果埃尔顿夫人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是无法和天使星人在一起的。但是大家都被她的花边新闻吸引了注意力，反而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精神力等级。”
　　“是的。我想埃尔顿男爵也对她的精神力等级进行了保驾护航，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传出过风声。”霍丞羲顿了顿，继续道：“众所周知，精神力升级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尤其级别越高，危险越大。埃尔顿夫人和男爵结婚时，精神力已经达到B级的临界点。以她贵夫人的身份，其实没有必要再进一步升级了。但是听说当时发生了一次意外，埃尔顿夫人在那次意外中精神力升级了。”
　　爱尔斯已经有了预感，但真听到时还是微微一震。
　　目前最普遍的是精神力从D级升到C级，一般有毅力有财力的普通人也可以支撑。稍难一些、需要大量财务物力支持的，是C级升到B级。
　　而从B级升到A级几乎是最难的，在部队中，这种升级是需要高度重视的，不仅要配备专门的精神力医生全程陪伴，还有各种高端药剂以及专业人士的指引。这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务和物力，即使是埃尔顿男爵这样有钱的富人也很难准备周全。
　　看来埃尔顿夫人真的天资过人，居然能因为一次意外而升级，但这种情况的危险性也是不言而喻的。
　　果然，霍丞羲继续道：“那次升级并不顺利，由于缺少专业训练和对应药剂，精神力爆发后埃尔顿夫人就陷入了昏迷，并且随时有自爆的危险。当时她和埃尔顿男爵正在托尔星系的树星度假，我母亲恰好也在那里旅游。那时我母亲还没有和我父亲结婚，正是充满想象和冲动的年纪。她在度假区无意中结识了埃尔顿夫人，两人似乎很谈得来，所以在埃尔顿夫人遇到意外精神力爆发陷入昏迷后，我母亲救了她。”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
　　“大约六十年前吧。”
　　“所以埃尔顿夫人这次帮你，是因为和你母亲之间的交情？”
　　“不……”霍丞羲顿了顿，他迟疑了一下，道：“她会帮我，最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做了利益交换。”
　　爱尔斯皱了皱眉：“利益交换？”
　　“是的。”霍丞羲轻声说：“用精神力恢复剂，做的交换。”
　　精神力恢复剂……
　　爱尔斯闻言，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浑身一震，有些震惊地问：“你是说……”
　　霍丞羲深深地看着他，证明他的猜测没错，轻声道：“对，就是当年我母亲将埃尔顿夫人从昏迷中拯救出来，也是我帮你从昏迷中救醒的那种药剂——RS型精神力恢复剂。”
　　“RS型精神力恢复剂……”爱尔斯轻轻重复一遍。他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型号的精神力恢复剂，而且想必它也不在星际联盟的药品医疗名单上。
　　“当年我母亲用她自己研制的精神力恢复剂将埃尔顿夫人救醒，但由于这种恢复剂制作复杂，材料稀缺，无法量化，所以并没有推行上市。埃尔顿夫妇由于感念我母亲的救命之恩，也没有将这个消息宣传出去。之后几十年，我母亲一直在试图改进这种药剂，希望能够量产，帮助更多精神力受损的人。”
　　霍丞羲微微苦笑：“但是直到我母亲去世，这个愿望也没有实现。不过机缘巧合，我从一种矿物质里提取出了可以治疗精神力的物质，经过研究，在我母亲原有的恢复剂配方的基础上经过加工和改进后，终于成功研制出了RS型精神力恢复剂。它可以帮助精神力受损的人从昏迷中慢慢恢复意识。”
　　“所以……你就是用这种药剂帮我从昏迷中醒来的。”爱尔斯轻轻垂下眼帘，掩住了自己的神色。
　　虽然霍丞羲并没有说是从什么矿物质里提取出来改善物质，但是爱尔斯下意识地联想到温德尔家族密室里那些已经空置了的盒子。那些盒子里，原本存放的应该就是温德尔家族最大的秘密。
　　“对。”霍丞羲道：“我答应埃尔顿夫人，和她的女婿合作，哦，就是那个天使星上将，我想你应该认识他。”
　　“克罗地威尔安斯。”
　　“天啊，天使星人的名字太难念了。”霍丞羲抱怨了一句，接着说：“天使星几乎每个人的精神力都在B级以上，双S级都不少，所以他们每年由于精神力升级或暴动而陷入昏迷的同胞非常多，对这种药剂的需求非常迫切。所以我和埃尔顿夫人达成了协议，将会和天使星人合作，一起开发销售RS型精神力恢复剂。”
　　“这就是她答应协助你的原因。”
　　“是的。虽然她和我母亲交情不错，但唯有利益动人心，这一点永恒不变。”霍丞羲幽幽地调侃了一句，语气有些深沉。
　　爱尔斯眉宇微蹙：“你为什么选择克罗地威尔安斯，而不是人类军方？”
　　“都是星际联盟的军部，有什么区别吗？好吧，说实话，天使星人的信誉可比人类强多了。”
　　爱尔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道：“索罗斯身后的人还没查到吗？”
　　霍丞羲叹道：“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诱饵，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幕后人的踪迹。”
　　爱尔斯：“你说的诱饵，是不是袭击凯瑟琳的那个精神力暴动者？”
　　霍丞羲点点头。
　　爱尔斯问：“你当时是怎么把那人藏起来的？”
　　既然那些人可以在飞船上动手脚，让他直面一个精神力暴动者，甚至还把凯瑟琳牵扯进来，那么事后也一定会留下观察他的情况并善后。爱尔斯当时想到那个精神力暴动者就是最大的线索，所以第一时间是想把人控制起来。但是当时他手下没有人可用，而且那时确实受伤动了胎气，知道是温德尔家搞的鬼后就没有再追究后面的事。现在想来，霍丞羲当时应该是有办法把人藏起来的。
　　霍丞羲低低笑了起来，道：“人不是我藏起来的。”
　　“那是谁？”
　　突然，爱尔斯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凯瑟琳？”
　　霍丞羲点点头：“你猜的对，就是她。”
　　爱尔斯也不由笑起来：“还真是不肯吃亏的主儿啊。我以为她只是在宴会上帮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