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斯摸了摸自己沉重地肚皮，无奈地道：“毕竟是双胞胎，好像需求都变成双倍了。”
　　小梦：“也许是因为这是颗低重力星的缘故。”
　　“低重力星吗？飞船里有重力力场场自动调控系统，我倒没感觉到。”爱尔斯扶着肚子，低头看看，喃喃自语：“重力星环境对胎儿骨密度地发育有影响，希望我们能尽快离开，我可不想到时揣着两颗铁球回到首都星。”
　　现在它们就已经够重了。


第20章
　　霍丞羲回来时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今天早上，他带着激光枪和一个机器人管家离开了飞船。在适应了这颗星球的重力后，他们寻找到一个角牛群，而他顺利地猎到了一头角牛（他并不知道这颗星球上这种生物叫什么名字，但由于和人类常吃的角牛很相似，所以他就用角牛称呼了）。
　　这颗星球上的角牛体型很庞大，身高在三米左右，体重重达十吨以上。霍丞羲猎到的这头算是小牛，身高不到两米，体重也只有两吨多，但足够他和爱尔斯吃上一段时间了。
　　他和机器人管家一起拖着角牛回到飞船。
　　此时爱尔斯已经了解过这颗星球的情况以及飞船的受损程度。他的预估和霍丞羲一样，如果他们运气好可以很快找到合适的矿物质的话，大约一个月以后可以离开这里。运气不好……就不知道要耗多久了。
　　“看起来你们的收获不错。”爱尔斯站在飞船门口，看着他们在门外的草地上简单地处理这头角牛。
　　霍丞羲跳到角牛硕大的脑袋上，扶着两只足有五米长的牛角，看上去有些得意和炫耀。
　　他挥舞着手臂，一边不经意地向爱尔斯展示自己的强壮，一边切割着角牛的躯体，道：“这种动物的营养成分和角牛类似，我们可以用它的牛腿肉做烧烤，背脊肉做牛排。我记得飞船的小厨房里还有烧烤架和调料。到时把肉切成片，刷上厚厚的调料，放在烧烤架上缓缓烤熟，让肉汁渗透出来，与调料混合在一起，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哦，天啊，光是想想我就迫不及待了。”
　　爱尔斯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明明刚刚喝下三瓶营养剂，但此时他一想到霍丞羲描述的画面，就开始疯狂地分泌口水。
　　天啊，他饿得还能再吃下一头牛。
　　“丞羲，把刀尖对准肋骨，沿着它的肋骨切割可以有效地进行骨肉分离，再用剃刀把骨头剔出来……对，就是这样。”爱尔斯忍不住指点起霍丞羲如何解剖这头角牛，这大大提高了霍丞羲的速度和效率。
　　“亲爱的，对于如何分解野兽的尸体你好像很熟练啊。”霍丞羲忙个不停，气都不带喘一下，显然已经适应了这颗星球的重力，身体素质超好。
　　“在陌生的星球野外求生是一个星舰军人的基本素养。最糟糕的时候，我曾经和我的部队吃过虫兽。”
　　爱尔斯嘴上在回答霍丞羲的话，但视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角牛，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出它被烤熟后的模样。
　　终于，霍丞羲将角牛分解完毕。可以食用的部分搬进了飞船的储藏室，威武的牛角留下做为纪念品，剩下的内脏和皮毛让机器人管家扔到不远处的山谷里。
　　霍丞羲热情地邀请爱尔斯：“好了，现在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是时候展现我的厨艺了。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
　　霍丞羲自信地想。
　　他在厨房里做准备，爱尔斯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很自觉地坐在了小酒吧的高椅上，双手扶着肚子，眼神中流露出期待。
　　霍丞羲看了他一眼，开始展示自己的刀工，开始片肉。片完后，忍不住抬头看了爱尔斯一眼。然后开始涂抹调料，涂抹后，又忍不住抬头看一眼爱尔斯。
　　天啊，这样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爱尔斯真是太可爱了。
　　霍丞羲忍不住冲爱尔斯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爱尔斯的注意力移到他脸上，扯了扯嘴角，也回了他一个微笑。
　　快点，肚子好饿。
　　之前爱尔斯的食量还很正常，但不知道是这次动了胎气伤了元气，还是这颗低重力星球环境的影响，总之，爱尔斯的食量突然大增，需求比从前翻了一倍还多。
　　刚开始霍丞羲还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直到他发现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他猎到的那头角牛已经被吃掉了整整一条大腿……
　　这可是身高两米、重达两吨的角牛啊。
　　霍丞羲觉得自己很快又要去打猎了……
　　“爱尔斯，你的食欲这么好……没有问题吗？”霍丞羲小心翼翼地问着专心用餐的爱尔斯。
　　“治疗仪已经检测过了，没有问题。”爱尔斯没有抬头，慢条斯理地切割着餐盘上的牛排。
　　但是你一天吃八顿啊！
　　霍丞羲内心大喊。
　　这颗星球的白天大约有二十个小时，夜晚在十个小时左右，总体时长超过人类习惯的二十四小时。由于白天时间较长，适当地增加一两餐很正常。但爱尔斯却几乎翻了一倍。而且他不是少吃多餐，而是多吃多餐，顿顿都吃很多。
　　这种食量，不怪霍丞羲都有些担心了。
　　这个时代人类的生育手术已经很成熟，不论是剖腹产还是自然分娩，危险性都降低了很多。而且由于人类自身身体素质的提高，产后恢复很快，生产对身体造成的损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以爱尔斯的身体素质可以选择自然分娩，但是看他现在这食量……霍丞羲默默地做好了转剖腹产的准备了。
　　爱尔斯其实倒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现在他比较担心的是……
　　“蔬菜储存快不够了，我建议你有时间去周围找找，看有什么可以替代的可食用植物。另外，我想吃水果了。”
　　“好的，亲爱的，待会儿吃完午饭我就出发。”霍丞羲扯着嘴角微笑。
　　他能怎么办？家有大肚夫，一张嘴三个吃，他只有努力了。
　　霍丞羲感受到了男人养家糊口的沉重压力。
　　这两天他和爱尔斯检查了飞船的引擎系统。程序问题小梦和南柯可以修复，但是引擎和线路只能靠人力来修复。
　　虽然飞船系统有提示说明，储藏室里也有备用引擎和修复用的设备，但霍丞羲没有经验，之前并没有做过这些事，以他的修理速度，两周时间恐怕真的不够。幸好爱尔斯不愧为星际上将，对飞船构造的熟悉程度远远大于霍丞羲，因此最近他们白天的分工是：霍丞羲出去寻找食物，爱尔斯修理飞船。
　　霍丞羲带好激光枪和扫描设备，从飞船里开出一辆小型勘探车，带上一个机器人管家，准备出发去寻找食物。
　　他不放心地对爱尔斯道：“有高处地方需要修理的等我回来，你不要爬上爬下。还有，尽量少到外面去。”外面的重力环境比飞船里的大，会加重爱尔斯的身体负担，影响胎儿发育。
　　爱尔斯道：“一直开启飞船的重力控制系统消耗的能量太大了，我们必须节省飞船的能量。这几天我一直在慢慢调节身体，适应这个星球的重力，再过两天就可以关闭飞船的重力控制系统了。”
　　霍丞羲：“但是……”
　　爱尔斯打断他：“你该出发了，不然晚上来不及回来做晚饭。”
　　霍丞羲：……
　　霍丞羲开着勘探车出发了。爱尔斯回到飞船内部进行检测修理。
　　南柯和他聊天：“主人，您最近情绪波动较大，对霍先生也越来越粗暴了。这是为什么？根据科学研究表明，人类怀孕时体内激素分泌异常，会影响情绪波动，您现在是这种情况吗？”
　　爱尔斯冷淡地：“不是。”
　　“可是数据表明，您最近孕激素大量分泌，HGR超过普通人类标准十二倍，血液轻子含量翻了三倍，而且……”
　　爱尔斯：“和那些没关系。扫描一下量子循环系统，检测左翼线路。”
　　“是，主人。”南柯扫描之后汇报了结果，继续刚才的话题：“主人，您刚才打断我的分析，是在逃避话题吗？”
　　爱尔斯没有理会，拿出扳手拧开控制板，探头往里看了看，说：“南柯，关闭通风系统，我要进去检查一下。”
　　“是。不过……主人，您现在的体型大约有些勉强。我建议您等霍先生回来，由霍先生进去检查。”
　　爱尔斯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六个多月，比寻常孕夫的肚子大很多，这个规模确实不小了。而且他最近长胖了。今天早上一称重，他被自己的体重吓到了。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胖过！
　　但是最可怕的是，他完全没有想要控制的决心。总是感觉很饿，而且口味也变得古怪。如果吃不饱，他预感自己的心情会更不好。
　　烦躁、焦躁、暴躁，大约是他目前情绪的写照。不过爱尔斯在努力克制自己。什么孕期情绪综合症之类，他是不会承认自己会得的。
　　“霍丞羲大约还要四个小时才能回来，不用等他浪费时间，我可以进去。”
　　爱尔斯带好维修器械，不顾南柯的劝阻缓缓钻进了通风口。
　　南柯：“主人，您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企鹅钻进了老鼠的家。而且还是一只胖企鹅。”
　　这个比喻让爱尔斯黑了脸：“南柯，闭嘴！”
　　“在封闭黑暗的环境里，和您聊天有助于分散您的注意力。还记得您以前的部下马尔斯少校吗？他有一种奇怪的人类疾病叫幽闭恐惧症。这种疾病典型的表现就是当人类个体处于一种相对狭小的空间时，会诱发焦虑恐惧，并逐渐感觉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精神紧张……”
　　“闭嘴！我没有幽闭恐惧症！”爱尔斯扶着肚子一步一步往里挪，感觉十分烦躁，因为他突然觉得南柯刚才的形容很到位，他真的就像一直钻进了老鼠洞的企鹅。
　　对了，还特么是只胖、企、鹅！


第21章
　　爱尔斯忍不住低低咒骂了一句，侧身一边扶着肚子，一边继续爬行。
　　幸好他们的飞船上带着那台孕夫/妇专用的治疗舱，经过这两天的安胎治疗，爱尔斯的胎终于稳了，才能由得他这么折腾。
　　爬行了二十多米，终于来到左翼工程路线上方，爱尔斯用嘴巴叼住照明灯，打开了电路板。
　　正当他要进一步检查时，突然右腿传来一阵抽痛。
　　“哦，该死的！”
　　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通道里，狭窄的空间无法让他蜷缩起身体，只能强自忍受。
　　“主人，你怎么了？”
　　“我抽筋了……”爱尔斯努力放松身体，但这么一会儿功夫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主人，由于胎儿骨骼生长所需的钙全部依赖母体提供，因此您每天必须保证约2000毫克至3000毫克的钙摄入。但是我们现在处于低重力星上，虽然飞船的重力力场调控系统稳定了飞船环境，但是您身体所需的钙摄入量仍然大幅度增加。建议您今后每天钙补充量增加50%，以弥补胎儿骨密度增长所需的营养。”
　　“呼呼……”
　　爱尔斯现在觉得刚才没有关闭南柯是个正确选择，因为在这种幽闭的环境中遇到抽筋这种倒霉事，有个AI在耳边叨叨叨还是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的。
　　“主人，我探测到您的腿部肌肉收缩情况正在减轻，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建议您待会儿回到治疗舱做个按摩，有助于缓解肌肉酸痛。”
　　爱尔斯终于缓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已经打开的工程板和里面错综复杂的各种线路，拿起工具继续维修起来。
　　“主人，您不回去休息吗？刚才您大量汗水流失，我建议您出去休息一下。”
　　爱尔斯重新把照明灯用嘴巴含住，没有理会南柯。
　　半途而废不是他的风格。而且他都这么倒霉了，如果不把工程电路板修好，简直就亏大了！
　　当爱尔斯终于扶着肚子像个半残废一样从通风口里吃力地跳下来时，南柯发出了一声颇为人性化地、松口气的声音。
　　“呼……太好了，主人，您终于平安出来了。”
　　爱尔斯黑着脸，声音冷漠：“我只是修理了一下电路板。”
　　“是的，主人。这个任务和您曾经在外太空修理第三舰队主舰一号受损量子防护罩时的危险相比完全微不足道。”
　　“所以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的，主人，是我大惊小怪了。”南柯的态度很好。虽然它觉得爱尔斯的脸色不太好，而且胎动似乎有些频繁，但不知道为什么，它不敢说。
　　嗯……它的人类情感学习系统又进步了。
　　爱尔斯坐在地板上，两条大长腿向外屈伸着，双手扶着肚子，背靠墙壁，休息了一会儿，忽然喃喃道：“我突然觉得有点饿了。”
　　“主人，距离您上次进食还不到两小时。”
　　“嗯，让管家三号把一号箱里的营养剂拿过来，我要喝一管。不，两管。”
　　“主人……”
　　“再拿点点心来。我记得冷藏室里还有一盒奶油芝士蛋糕。”
　　“主人……”
　　爱尔斯没有理会南柯，自动自地吩咐了机器人管家。等管家三号把孕夫营养剂和蛋糕拿过来，他就坐在地上大口吃了起来。
　　南柯：“主人，您再这样吃下去，胎儿会超重的。”
　　“哦。”爱尔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擦擦嘴角。
　　反正他也没打算自然分娩，到时剖腹产手术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可以把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生出来了。
　　傍晚，采摘了不少当地水果和蔬菜替代品的霍丞羲回到飞船，听说爱尔斯修好了左翼引擎的工程线路，脑袋里回想了一下最便捷的修理路径和通风口的宽窄大小，不由脱口而出：“你是怎么钻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