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方寸—— by作者:暂停一切事务所 CP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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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陈越泱这个体型,和他一起坐在前面是绰绰有余,但薄淙不好意思说,这说出来就不是搞暧昧了,要是一不注意贴得近了点那不就成性骚扰了。
  可是两个男的怎么会是性骚扰呢,男生和男生离得近点不是很正常的吗!
  薄淙一分钟脑子转了八百个来回,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看看三轮车又看陈越泱,半天挤出来一句:“你想坐哪就坐哪。”
  “哦,”陈越泱点了下头,看了看三轮车,说:“我和你坐前面吧,坐后面不稳当,我有点害怕。”
  “好。”
  薄淙拿了个头盔给陈越泱,自己戴上一个,坐在了右边,右边车把手要加油门,陈越泱跟着踩上去坐在了他左边,陈越泱确实瘦,不光不挤,中间还有几厘米空隙。
  “走了啊。”薄淙左手从陈越泱身前伸过去,握住了左边的把手,扭头跟陈越泱说。
  陈越泱点头,伸手抓住了座位旁边的扶手。
  骑车带起来的风还有点热,在耳边呼呼作响,上了沿海公路就彻底变成了凉风,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远远的吹来,带着海水的味道。
  “还是琴岛的海好看。”陈越泱说。
  “你说什么?”薄淙凑过来大声问他。
  陈越泱也凑到他耳朵边,拉长了声音喊:“我说,琴岛的海特别好!”
  薄淙缩回去,伸手揉了揉耳朵,陈越泱笑的不行,靠着椅背笑了好久,薄淙扭头看他一眼,转回头看着前面,也笑了起来。
  沿海公路尽头有可以下去的木桥,沿着走下去,木桥一直穿过沙滩通到海边,小猫的窝就在桥下面一个靠墙的角落里。
  薄淙把车子停在了路旁,拔下车钥匙,陈越泱摘了头盔,带着薄淙往下走。桥有点陡,两人走得慢,陈越泱走得尤其慢,紧紧抓着扶手,薄淙看他脸色不好,问道:“害怕吗?”
  陈越泱抿着嘴,低着头看路,说:“我有点恐高。”
  从公路往下走的这段路确实有点高,木板还吱呀作响,一响陈越泱就停一下,抓着扶手的手指指尖都发白了。薄淙看了他几次,最后没忍住,结结巴巴的开口说:“要不我牵着你吧,我扶着你。”
  陈越泱立马伸出了靠近薄淙的那只手,薄淙用力握住,自己的胳膊肘从陈越泱的胳膊前面绕过去,夹住了陈越泱的小臂,陈越泱整个人都稳稳的挂在他身边一样,被薄淙带着往下走。
  薄淙认真的看着路,陈越泱不害怕了,心思也不在怕高上了,他悄悄动了下手指,薄淙身上比自己热很多,手掌也是热的,把他的手整个握住,只留一点手指头在他的虎口处露出来,肤色对比有点明显。
  陈越泱觉得自己也有点热,是薄淙身上的温度,离得太近了,他都闻得到薄淙身上的舒肤佳味,淡淡的,和海水的味道一起扑面而来,远处被海岸线吞掉一半的落日照得他眼前有点模糊,只剩薄淙的轮廓,格外清晰的紧紧靠在他身边。
  远处的海浪卷着大片染上余晖的金色冲到海滩上,又很快退去,留下湿漉漉无法抹去的痕迹,像极了无所适从的心动,胡乱冲撞着两人被海风吹远了的思绪。


第11章
  小猫们没有在桥下面。
  两个人蹲在桥下面找了又找,得出了这个结论。
  陈越泱有点泄气,一屁股坐在沙子上,盯着桥洞生闷气,“白来了,怎么搬走了。”
  “应该是这里太潮了,本来就不适合住,人又多,小猫崽大点会跑了大猫就带它们就搬走了。”
  薄淙说完也坐下来,看着不高兴的陈越泱,他很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笑着的,好脾气的样子,现在生起气来模样倒有几分生动。
  “找不到也没关系,”薄淙用膝盖碰了碰陈越泱的腿,“只要有缘分,早晚还能遇见。”
  陈越泱晃了晃腿,过了一会,慢吞吞的说:“饿了。”
  “我也饿了。”
  薄淙从沙滩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沙子,然后把手伸出去递给陈越泱,“我们去吃点好的。”
  陈越泱嗯了一声,抓住薄淙的手被一把拉了起来。
  薄淙说的吃点好的,是宁梁家的烧烤。薄淙把三轮车停在自己家店门口,一边拿东西一边喊董佩兰。
  “妈,您把车骑回院子里啊,我去宁梁家吃饭。”
  董佩兰从屋里跑出来,应了一声:“你去吧,我跟你爸去你二姑家,就不带你了昂。”
  薄淙把东西放下,去拿第二趟,边走边说:“别带我了,我跟我同学一起吃,把家钥匙给我留下啊妈。”
  “知道知道。”董佩兰擦了擦手,跟着出来,陈越泱正从后面车厢里往外拎奶,转头跟董佩兰打了个照面,一下愣住了。
  “这是?”董佩兰也愣了一下,看着陈越泱,然后又看薄淙。
  薄淙接过陈越泱手里的两箱奶,说:“这是我大学学长,在学校认识的老乡。”
  “噢,你没和宁梁去啊,我以为你俩一起去的。”董佩兰笑了笑,又看陈越泱,陈越泱仍然站在那没动,少见的有点木讷。
  “阿姨好,我叫陈越泱。”
  “你好你好,长得真白净,”董佩兰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陈越泱,然后说:“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哇?”
  “是吗。”陈越泱局促的笑了下。
  “您上哪眼熟他,都没见过。”薄淙洗了个手从屋里出来,在董佩兰手里抢过门钥匙,“我们过去了啊。”
  董佩兰被薄淙打断了,扭头挥了挥手,“去吧去吧,钱不够跟我说昂。”
  天已经黑了,宁梁家门口的桌子坐满了一半,门口的几个烧烤架呼呼的冒着烟,一阵阵的烤肉味随着烟飘出来,宁梁拿着个大蒲扇,穿着背心,正在不停扇着。
  薄淙找了个桌子让陈越泱坐下,然后冲宁梁那边喊了一声:“老板点菜。”
  “滚,别给我添乱。”宁梁头也不抬的骂道,“吃什么自己烤,没空伺候你。”
  薄淙进屋拿了几瓶冰豆奶放桌子上,递给陈越泱一瓶,“你想吃什么,我去拿让宁梁烤上。”
  “我不吃羊肉,不吃脆骨,不吃韭菜,不吃蒜,”陈越泱飞快地说道,“别的都行。”
  “好,吃辣吗?”
  “吃一点。”
  薄淙去拿了两盘干碟蘸料和辣椒酱,抓了几包小饼,走到宁梁旁边低着头说了几句话,闷头扇扇子的宁梁一下抬起头来,往陈越泱这边看,陈越泱冲他招了招手,宁梁呲牙笑了一下,扔下扇子过来了。
  “越哥!”宁梁在板凳上一屁股坐下,“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要来,我先给你们烤着。”
  “不是我和薄淙自己烤吗?”陈越泱笑着说。
  “哪能啊,我说的那是薄淙,我没看见你,让他给你烤就行,他从小跟我一起烤到大的,他烤的也好吃。”
  薄淙走过来放下东西,“忙吗,我们一块吃点。”
  宁梁看了他一眼,“忙啊,这还没开始上人呢,刘哥今天请假就靠我了,你们吃吧。”
  陈越泱跟着两人一起过去,看着薄淙熟练的把肉串放到烧烤架上开始烤,陈越泱从后面拿了把扇子在旁边帮他扇。
  “呛吧?”薄淙问他。
  “都没扇我脸上。”
  宁梁给他们这边加了两块碳,火大了一些,很快飘出来的烟里就带了香味。薄淙撒完调料后拿了一串五花肉递给陈越泱,“熟了,尝尝好吃吗。”
  “肯定好吃。”陈越泱嘟囔了一声,接过来吹吹气,咬了一口,“好吃,特别嫩。”
  薄淙又给了他一串烤火腿,从旁边拿了两个铁盘,把烤好的串放上面,跟宁梁打了声招呼,和陈越泱一起去坐下了。
  陈越泱在薄淙后面问他:“你经常来这帮忙吗?”
  “从小我只要晚上来找他玩就帮忙,他家特别忙,我家是白天忙,白天宁梁没事了就去我家跟我看店。”
  陈越泱点点头,手上忙着卷小饼,先沾了点辣椒酱和干碟,然后把滋滋冒油的肉串放上面攥住拉出木签,卷一下就能吃了。
  过了一会宁梁他爸炒了两个菜让宁梁给他们端了过来,说看他俩吃得特别猛觉得不够吃。
  “你俩下午逃难去了啊?”宁梁在两人对面坐下,拿了串肉两口吃没了。
  “去海边了,爬上爬下的,还给我妈买了一堆东西,累死了。”
  “明天就中秋了嘛,肯定要买东西。过完中秋就要开学了,还不如不过。”
  “你上什么大学啊,你就该初中毕业继承烧烤店,出了家门跟要你命一样”
  “恋家你懂不懂?”宁梁大手一挥,“你肯定不懂,我从小就没见你想过家,越哥你恋家吗?”
  “我还行吧,我家亲戚少,回家就只有我爸妈。”陈越泱还在吃,低着头说话含含糊糊的,“但上几个月学不回还是会想他们。”
  “是吧。”宁梁拿了串鸡翅给刚跑来的老六吃,老六叼着又慢悠悠的跑回了拐弯的槐树那里,宁梁回过头,又问:“越哥你爸妈是上班吧,和我们两家不一样。”
  “他俩都在政府上班,”陈越泱想了想,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琴岛旧建筑多,他俩就是管那个的,成天修修补补,不怎么着家。”
  “那不特别厉害啊!”薄淙惊讶道,“怪不得你也学这个。”
  “没什么厉害的,我还觉得你们学设计的更厉害呢。”
  宁梁说:“不过我看那些建筑都挺好的,有什么可修的。”
  陈越泱笑眯眯的:“保护也是修缮的一种嘛。”
  “那你们专业肯定也学画画吧?”
  “学一点,不如你们精,会就行。”
  “你还别说,我高中学美术的时候还真没想到自己会报工科。”宁梁拍了拍薄淙,“他当时每天除了画画就是想以后报什么专业,特别怕让他报设计,结果被我们美术老师坑了,风景园林,跟我们说的时候把后面设计俩字去了,就这么报上了。”
  “园林设计多好啊,你们是还没去看过平江的园林,学园林来平江才是来对了。”陈越泱正色道,“去看了你们就知道自己专业的伟大之处了,我一个外行都觉得特别妙。”
  薄淙点点头:“我们打算以后去看的,等凉快一点。”
  陈越泱叹了口气,又笑起来了:“平江和琴岛都是特别好的地方。”
  周围人声鼎沸,薄淙喝着豆奶,时不时看一眼还在吃烤串的陈越泱,比之前在平江吃得多了一倍。他忽然有点得意,心想夏天还是要吃烧烤才行。
  中秋节早上,薄淙睁眼已经十一点了,把前两天没睡好的觉都补了回来,下楼时被薄林山好一顿阴阳怪气。
  “我以为你开学连夜跑了呢,原来是没醒啊。”
  薄淙吃了个月饼垫肚子,被董佩兰一顿说。
  “马上去奶奶家吃饺子了,你吃这么大个月饼不怕顶着。”
  “我饿。”薄淙咽下去,倒了杯水顺了顺。
  明天要开学,在奶奶家吃完午饭没一会就回家要收拾东西了,董佩兰嫌他不早收拾,又是一顿唠叨,薄淙老老实实的听,听完了就说再也不了。
  晚上宁梁来找他,又哭丧着脸,薄淙特别崩溃,说:“我求你了别跟我哭,我真受够了。”
  说完把他推下楼,让董佩兰安慰他去了,自己继续收拾行李。
  这时陈越泱给他回了消息,说他买的明天哪个航班,和薄淙的是一样的。
  [明天早上机场见。]
  [有点不想开学。]
  [我也不想开,没事,上三个月就放寒假了,很快的。]
  薄淙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中秋快乐,花好月圆。]
  [好。]
  关上手机,宁梁还在楼下说明天不想走,薄淙拎着行李箱下楼,骂他:“不想走别走,烦死了!”
  “兰姨你看他!”宁梁坐在沙发上指着薄淙蹬腿。
  董佩兰挥挥手,“别理他,我看见他还烦呢。”
  过了一会宁梁走到隔壁屋,看见薄淙在那看手机,走过去推了他一下。
  “明天和越哥一起走?”
  薄淙懒得看他,“明天你不就知道了。”
  “哦——”宁梁拉长了声音,“你不是不追求人家、不搞暧昧、拒绝三分钟热度吗?”
  宁梁语气贱贱的,看着薄淙,等他来骂自己,等了一会,薄淙还没骂他,他有点奇怪,又推了他一下。
  “说话啊。”
  薄淙说:“我做不到。”
  “我总是想他,见到他就高兴,分开就想他,我觉得,我应该是很喜欢他。”
  “你才知道你很喜欢他啊!”宁梁赶紧关上门,生怕董佩兰和薄林山听见,声音压低了说:“你喜欢的快死掉了。”
  薄淙有点垂头丧气的坐下,“那天他忽然心情不好,好几天没跟我说话,我真的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那你要不要追他啊?”宁梁这时候有点犹豫了,“万一人家没这意思…”
  薄淙没说话,看着餐桌上的月饼发起了呆,宁梁见他这样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了。
  薄淙发了会呆,转头往院子里看,能看见月亮一角,今天的月亮是淡淡的阳光的颜色,朦胧的挂在漆黑的天色上,像天光乍破时的光,温柔的点亮模糊昏暗的夜幕。
  电视里在放那首花好月圆,特别应景,薄淙却心想自己现在这样好像个怨天尤人的傻瓜。
  [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怦怦跳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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