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姚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有点结巴的说:“我我没说介意,我不介意,我介意什么?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吗?”
“是吧,我觉得没什么,不就是谈恋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林渠说完指了指薄淙,“我看你是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哦!”
“他就是嘚瑟。”宁梁高声说,“追了好久能不嘚瑟一下吗。”
“是啊,”薄淙笑着点点头,说:“可难追了。”
第27章
元旦过后有个大事——期末考试。
大一学生第一次期末考,直到临近考试一周才开始复习,每天头昏脑胀,早上七点醒半夜两点睡的,除了重点进不了脑子偶尔室友说句话偏偏记得特别清楚,翻开课本就是那句话。
上午薄淙和陈越泱两个人都没课,前一晚说好一起去图书馆,帮薄淙复习,薄淙昨天睡的晚,躺床上看着书睡着的,宿舍里灯都没关,醒来发现除了早上要和陈越泱见面没忘别的什么都忘了。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薄淙打了两个哈欠,陈越泱捏捏他的手,“怎么困成这样?”
“一闭眼就看见我挂科,吓得睡不着。”
“期末没那么容易挂的。”
话是这么说,复习还是得认真复习,和他比起来,陈越泱的期末要轻松一些,他平时学习还是挺认真的,所以期末任务不算很重,背背重点再把该画的设计图画完,等着考试就行了。
薄淙低着头背园林史,陈越泱坐在他对面,面前放着图纸和草稿纸,画期末作业,他不擅长画画,画图纸是他觉得最难的事,搞半天才能画出个雏形,这方面和薄淙比差得远了,陈越泱不想让他看见,所以往后面藏了藏自己的画。
藏好了位置后薄淙看不见了,陈越泱有点出神的看了会儿认真的薄淙,低头在纸上画了几笔,画的挺认真,就是在薄淙偶尔抬头看他时没忍住笑了。
认真画了快一上午,薄淙看了陈越泱不知道多少次后,终于没忍住伸过胳膊来敲了敲陈越泱面前的桌子,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陈越泱摇了摇头,把图纸卷了起来,薄淙看了看纸,以为他哪里不会画,收回手时顺便拿了过来。
纸上只有几笔简单粗略的铅笔线条,能看出来是薄淙的侧脸,但不太明显,画的太少了。薄淙看了看画,默默收起来了。
没等陈越泱说话,薄淙就凑了过来,“上次那张我帮你捡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陈越泱闻言推开了他,指了指时间,又指指门口,薄淙笑着点点头,俩人收拾了下东西出去了。
出来后陈越泱问他:“你看到了当时没多想吗?”
“没有,没当回事,就想了一下,觉得不可能是我。”
“笨死了。”陈越泱笑着抬起胳膊点了点薄淙的脑袋。
两个人正闹着,出了图书馆大门,迎面看见了薄淙的绘画老师,那位很漂亮的花园老师,她今天没穿裙子,穿着长裤大衣,没化妆,正和一个男生说话,脸色不太好看,那个男生也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在聊什么。
“那不是我们绘画课老师吗。”薄淙看着那边说,“她之前请了一个月的假,现在期末才刚回来。”
陈越泱皱着眉,“她生病了吗,脸色很差。”
薄淙摇摇头,他也不清楚,大概杨絮知道。两个人走过去,没离多远的时候花园就看见了薄淙,立马冲他们走了过来,那个男生没动,在后面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反方向走了。
“老师,你也来图书馆吗?”薄淙和她打了个招呼。
花园扯出一个笑,“不是,我就是路过,去办公楼。”
陈越泱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她发白的嘴唇,“老师你脸色很不好,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要下班了。”花园匆忙的摆摆手,转身走了,也没说声再见。
被丢下的两个人觉得有点担心,也没在意,目送她离开后也转身往食堂去了。
还没到放学的时间,这时候人不多,薄淙刚从正门进去,就碰见了从侧门进来的林渠,头发乱七八糟,脸色苍白的随便找了个窗口买饭,薄淙走过去抓着他衣领往上拎了一下,“怎么自己来了?”
“哎哟,他俩一个背书一个画图都快疯了,我觉得还是我的精神状态稳定一点,伺候他俩吃饭呗。”林渠晃了两下,把自己从薄淙手里救出来,然后和后面的陈越泱打了声招呼,说:“你俩又大清早就出去约会了啊?”
“啊?”陈越泱明显愣住了,薄淙没跟他说过他宿舍的人知道两人的关系,冷不丁被这么一问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薄淙说:“我倒是想去约会,哪有空去,我们去图书馆了。”
“好吧,万恶的期末考,拆散有情人和无情人。”
“谁是无情人?”
“我呗,”林渠冲俩人翻了个白眼,“你俩有情。”
接着林渠转过身开始打饭,陈越泱悄悄问薄淙:“他们知道了?”
“我第二天就告诉他们了。”薄淙看了看他,“你不愿意我就…”
“我愿意。”陈越泱赶紧打断他,“你干什么我都愿意。”
林渠高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我走了啊,他俩要饿死了。”
“走吧你。”薄淙挥了挥手。
食堂人不多,这次陈越泱没说要出去,找了张空桌子坐下了。
“你下午是不是有课?”薄淙问。
“一下午呢。”陈越泱吃了口饭,轻飘飘的开口:“晚上还见吗?”
此话一出,薄淙立马用没拿筷子的手抓住了陈越泱的手,问他:“这么快就烦我了啊?”
“我可没说,我就是怕打扰你。”
“一下午见不到你才是打扰我。”薄淙低头扒了几口饭,声音含糊不清,陈越泱听得很清楚,有点想笑,桌子下面用小腿碰了碰薄淙,被薄淙的腿一下夹住了,夹在他的两腿中间,动弹不得,就这样吃了一顿午饭。
分开时薄淙在楼梯口偷偷拉了下陈越泱的手指,然后说:“好好休息。”
陈越泱点点头,手指用力晃了晃薄淙的手,然后才走,薄淙看着他进了宿舍,转身上楼了。
宿舍里正在混战,垃圾袋放在了门外,里面还是有点不去脚,满地的废纸和彩笔,薄淙进门三个人也都没反应,画图的看书的都有,已经彻底沦陷。
薄淙脱了衣服,犹豫了一会,在床和画图之间最后还是选择了画图,因为宁梁偶尔的声音叫他心烦意乱,肯定睡不着。
“谁他妈偷我笔了!G5!我的G5!”
又画了一下午图的宁梁差不多已经疯了,一边喊一边满屋乱窜,从薄淙桌子上翻,薄淙岿然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画板,手里夹着只马克笔正在给绿植上色。
“给你给你,用我的,求你别叫。”林渠抓了一把笔递给宁梁,面前放着一本中国古典园林史在背。
“我觉得我有必要去图书馆。”姚远拿着两本课本站起来,“这么下去的后果就是考试的时候我脑子里除了我的笔这三个字什么都没有。”
林渠立马收起书站起来,“那我也去。”
“你俩去不去?”
宁梁看了看桌子上的图纸,又看看旁边的课本,“要不我去背背书中和一下,我快画吐了。”
姚远去床边拿衣服,拍了薄淙的背一下,“去吗?”
“我不去。”薄淙声音有气无力的,伸手把一摞图纸扔地上,“我就剩这一张了,画完再说背书的事,爱他妈过不过吧,我是伺候不了了。”
“马上天黑了,你们仨,”薄淙默默的转过头看着他们,“最好是去学习。”
“别瞧不起人。”林渠特别不屑的转身关上了门。
半个小时后,宁梁给薄淙发来消息。
[图片.jpg]
[吃吗?给你带回去。]
图片是一把羊肉串,中间夹着几根火腿肠,在寒冷的晚上还冒着热气,背景是正在往嘴里塞鸡翅的林渠。
[滚!]
薄淙扔下手机,特别无语的扔下笔,闭上眼睛眼前都是一片不同的绿色,他从中午画图画到现在,整个人就没离开过自己的桌子。
仰着头休息了一会,薄淙睁开眼,搜了两下后从抽屉里拿出眼镜盒戴上眼镜,他有点近视,也就一百多度,只有画画久了才戴上。薄淙推了推眼镜,心想再这么下去迟早瞎了。休息好了后又低下头开始在一堆不同的绿色马克笔里挑颜色,还没挑出来,陈越泱就给他打了电话来,薄淙放下笔,接了电话。
陈越泱欢快的声音立马传过来:“晚上好嘛?”
薄淙笑了一声,“晚上不好,你特别好。”
“你不会还在宿舍里吧?”
“还在,就剩最后一张图了,画完就休息。”薄淙仰起头伸手按了按脖子,“他们三个说去图书馆学习,结果跑出去吃烧烤了,我就知道。”
“那你饿不饿?”
“不饿,画图画的没胃口。”
“啊,”陈越泱拉长了声音,“你不饿我怎么约你出来呢?”
薄淙轻轻晃着腿,声音低低的带着笑,说:“你想约我出去,只要叫我一声,说薄淙你出来,我就会马上被你约到了。”
“真的吗?”
陈越泱的脑袋忽然从门外探出来,把薄淙吓了一跳,哐当一声站了起来推开椅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是你说你宿舍其他人都出去了的时候开始上楼的。”
陈越泱关上门,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走到薄淙跟前,轻轻靠着背后的桌子,抬着头看他,薄淙往前凑了凑,刚低下头,被陈越泱伸手抵住了,“你先画,画完了再说别的。”
薄淙听话的直起腰,握了握他的手,“那你等我一会。”
说完从桌子上拿了个刚才剥好没吃的脐橙给他,然后坐下戴上眼镜继续上色了。陈越泱在他后面站了一会,慢慢吃完了橙子后,拖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画。
桌子上的白炽灯照在薄淙脸上,眼镜有点反光,显得他专注的目光有些锋利,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薄淙戴眼镜,陈越泱安安静静的,看的有点入迷。
过了半个多小时,薄淙弯下腰把那摞图纸拿起来,从画板上取下刚画完的这张放了进去,用黑色夹子夹了起来,放到了书架上,然后侧了侧身子对着陈越泱。
陈越泱没反应过来,还呆呆的坐着盯着他看,薄淙已经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的后脖颈,凑过来之前另一只手飞快摘下眼镜扔到桌子上,然后低头亲了上去。
陈越泱只来得及抓住他腰间的衣服,很快就被薄淙拉到了他怀里,薄淙身上很热,陈越泱觉得热气熏得他脸开始变烫,眼睛里又覆上一层泪,他闭上眼,又往薄淙身上靠了靠。
薄淙接吻的时候喜欢先跟陈越泱说一声,在他的脸上亲一会再慢慢接吻,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些急,用了点力气亲了一会后才慢慢松开他一点,轻轻舔了舔陈越泱湿润的唇缝,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两个人都闻到了甜甜的橙子味,陈越泱很快就泄了气,仰着头任由薄淙摆弄,一直到他实在换不了气才放开。
“难受吗?”薄淙松开他一点,在他起伏明显的胸口摸了摸,给他顺气。
陈越泱的脸不那么红了,但手有点软,轻轻搭在薄淙手腕上往下扯了扯,薄淙顺从的放下来,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还搂着他的腰,摆明了不想放开,陈越泱也不催他,低下头用脑门抵住薄淙的肩膀,过了会儿,小声说:“你好凶哦。”
薄淙用下巴在他头发上蹭了蹭,“你刚才盯着我看,我一直都在想亲你。”
第28章
“现在有胃口了吃饭了吗?”陈越泱问。
“有一点了。”薄淙松开他,“谢谢陈大夫。”
“不用客气。”陈越泱站起来,拿起外套穿上了。
薄淙的目光跟着陈越泱往上看,“我们出去吃吧,考前加把劲。”
“那我们也吃烧烤去呀?”
“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江大附近的大学夜市里烧烤摊不少,两人找了家人稍微少点的,外面晚上还是冷,他们在店里找了靠窗的张桌子坐下,很快有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了,“同学自己点,完成了喊我就行。”
陈越泱低着头点菜,薄淙倒了壶热水慢吞吞的烫餐具,烫完拿卫生纸把筷子上的水擦了擦,放到陈越泱面前,“这的烧烤和我们那一样吗?”
“菜单上看起来一样,但是吧,”陈越泱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你看旁边那桌,他们的烤玉米是一粒一粒的,不是一整根。”
薄淙也小声说:“那我们多点几串。”
这家店里没有小饼,陈越泱点了两串烤馒头片,“我不太爱吃烤馒头片,没什么味道,你吃几串?”
“两串吧,怎么能没有饼呢?”薄淙特别失望的叹了口气,“我们回去了我再带你去宁梁家吃。”
陈越泱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菜单,有点吞吞吐吐的开口:“说到这的话,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说。”
“什么事?”薄淙看他这个样子,有点猜到了和什么有关,忍不住想笑,“不会是你也偷偷去过宁梁家吧?”
“我才没有!”陈越泱脸上有点发红,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下。
“那还有什么事你这么不好意思说?”
“就是上次去他俩吃烧烤那天,不是去找小猫嘛,”陈越泱用手撑着额头,垂着眼飞快地说,“其实我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