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顾锦洲闭了闭眼眸,像是做出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睁开眼睛看着许闲停,“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讨厌,控制着你,小心眼的嫉妒别人,还忍不住生气,把气宣泄到你身上?”
顾锦洲一口气说完,突然有些不敢看许闲停的眼神了,他是胆小鬼,懦弱鬼,修长的手挪动两分,遮住了许闲停温涟的双眸。
“我知道这样很过分,很无理取闹,”顾锦洲哑着声音说,“所以我会改,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做出什么样的改变,我改。”
“我要学会让自己大度,让我不那么小心眼,我会选择尊重你,不需要因为我的脾气而牵连到你,同样也会……不干涉你与人交友的权利。”
但是卢卡,顾锦洲实在用不了善意的谎言替他解释,他靠近许闲停不是别有目的。
顾锦洲的手被冷风吹的凉,可却又那么烫,他的声音混杂在冷风中,竟让许闲停听出了几分落魄。
许闲停握上顾锦洲的手,从眼睛上拿下来,清澈的眸光看着顾锦洲,“可是我没有感受到你说的无理取闹呀。”
顾锦洲愣了一下,听到许闲停又说:“我只感受到男朋友的在乎,明明是吃醋了,却把自己说成了十恶不赦,我男朋友应该才是最可怜的吧,空口给自己扣了那么大一口锅。”
许闲停扑进顾锦洲的怀抱,温声道:“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我没有给我男朋友足够的安全感,让他独自生闷气,是我的不对。”
“不过我想说,不管是卢卡也好,还是别的什么卡,在我心里都装不下的,我只要你呀。”
第66章 “我是他老公。”
晚上下了场很大的雪,早起看到花园里铺上了厚厚一层白雪,属实是让许闲停惊喜了一下。
在顾锦洲的监督下,许闲停戴好了手套帽子围巾羽绒服雪地靴,才被允许出去玩雪,花园里的雪到能淹没小腿的高度,许闲停抬手捧了一捧雪,晶莹的雪像雪沙一般,簌簌地从指尖滑落,捏也捏不紧。
许闲停踩着厚实的雪,回头望向顾锦洲,精致的脸上挂着笑意,“好漂亮的雪。”
顾锦洲手里拉着木锹,把走廊上的雪铲下去,聚在一起,闻声抬头:“嗯。”
许闲停玩了一会儿,又回到顾锦洲身边,问:“这些雪可以堆雪人吗?”
“当然可以,”齐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抱着双臂道,“想怎么堆就怎么堆,小顾可是最会堆雪人的,那几年他来堆的雪人,天暖了,雪人要化了我都不舍得推倒。”
许闲停眼睛晶晶亮,看着顾锦洲,无声地兴奋,顾锦洲好笑地捏捏他的脸颊,道:“不然你觉得我现在正在干嘛。”
顾锦洲用木锹把雪聚起来,许闲停朝花园外面看了眼,几乎每家都拿着木锹出来铲雪了了,路面上有专门的除雪车作业,但小路上的雪就只能靠大家自觉清扫。
许闲停也从店里借了一柄木锹,跟着顾锦洲一起铲雪,铲出一条雪路后,他们便整理干净的雪来堆雪人。
店里的客人陆陆续续地醒来,也都拿着铲子一起帮忙铲雪,卢卡从人群中找到许闲停,凑到他身边,委屈道:“Ting,I didn't see you last night.”(停,昨天晚上我都没能看到你。)
又想到许闲停听不懂,卢卡拉着旁边一位大哥帮忙翻译,许闲停道:“我回来的很晚。”
“这不是借口,没有见到你,我昨晚都失眠了。”卢卡撒娇道。
“Luca,”许闲停正色道,“可那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Ting,你怎么能如此冷漠,”卢卡捂着胸口,假装受伤,“我不爱你了。”
许闲停看到顾锦洲朝这边看了一眼,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对卢卡说:“别再这样说了,我哥会误会的。”
卢卡看着许闲停远去的背影,有些疑惑道:“Why do I say love to you? I'm afraid your brother might misunderstand me ?”(为什么我对你说爱你,要害怕你哥哥误会我?)
随后他恍然大悟,可能中国人的观念是这样的,长兄如父,Ting一定是把Gu当作父亲一样看待,恋爱也要让Gu把关。
那他这算什么?见家长了吗?!
卢卡瞬间对顾锦洲充满敬意,看着顾锦洲的眼神都充满了尊老与爱戴。
接下来的铲雪时间里,他更是对顾锦洲献殷勤,又是提桶又是铲雪,搞的顾锦洲心里瑟瑟的。
这小黄毛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
最后他们在旅店院子里堆出了一个一米高的雪人,卢卡把扫帚插进雪球里当雪人的手臂,又从店里拿出了胡萝卜和奥利奥饼干当雪人的五官,同伴一位女生还特意去拿了腮红,给雪人打上一层美美的妆,大功告成。
雪人堆好后,又开始下了些雪,其余人收拾了铲雪工具回到店里,许闲停拉着顾锦洲和雪人合影,顾锦洲尽职尽责地当好摄影师,拍完后两人才回去。
晚上店里举行了一个小型party,卢卡热情地邀请许闲停和顾锦洲一起来玩,许闲停很少经历过这种聚会,安静地坐在顾锦洲身边,手里拿着一杯阿比尼香草酒,只是意思一下,他不太能喝酒。
顾锦洲懒懒地半依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虚虚地搭在许闲停身后的靠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只矮脚杯,橙黄色的酒在杯子中波荡,被主人随意地把玩着。
一旁的卡座坐了个北欧人,对中国事物充满好奇,新奇地向顾锦洲问东问西,顾锦洲不失礼貌地浅声回答,倒也聊的愉快。
卢卡非常会活跃气氛,昏暗闪烁的灯光下到处都是他的身影,不一会儿便跑到许闲停身边,手里拿着翻译器,绿色瞳孔晶晶亮,开心道:“Ting,Come and dance with me!”(停,快来陪我一起跳舞!)
许闲停轻轻摇了摇头,告诉他不了。
卢卡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善解人意道:“OK,If you don't want to, I won,t force you.”(好吧,如果你不想去,我不会强迫你的。)
随后一屁股坐在许闲停身边:“I am here with you.”(我在这里陪着你吧)
许闲停无奈道:“不用你陪,你自己去玩吧。”
但卢卡却不,从茶几上拿了牙签扎了块水果塞进嘴里,双手插兜往沙发上一靠,促狭的眸子一挑,歪头对许闲停说些什么。
顾锦洲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一面敷衍着老外的问题,一面将注意力放在许闲停这边,余光瞥见卢卡在许闲停身边坐下来,心情陡落。
听到卢卡一口一个Ting地叫许闲停,顾锦洲少见地不礼貌的打断北欧人的话,匆匆结束话题,转过头蹙眉瞥了眼这边。
顾锦洲心里醋意翻腾,但明面上却又不显山不露水,他不动声色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修长的手不紧不慢地按在腹部,低声说了句:“肚子有点疼。”
尽管party上嘈杂无比,可许闲停仍旧清晰地听到顾锦洲说的话。
许闲停立马转过头,看着顾锦洲单手捂着肚子,俊气的眉头紧蹙,薄唇紧抿,好像真的难以忍受疼痛,他扶着顾锦洲的肩头,看到已经空了的酒杯,蹙眉道:“怎么喝了那么多?”
顾锦洲看到许闲停眉眼间全是心疼,暗自勾了下唇角,随后又倾情投入演技,攒眉道:“我去趟洗手间。”
顾锦洲走路的姿势有些一步三晃,还差点不小心碰倒侍应生的托盘,许闲停完全放心不下,刚想要站起身,卢卡就喊道:“Ting,你要去哪?”
“顾锦洲不舒服,我去看看,”这个时候,许闲停也没心情再当着卢卡的面扮演亲兄弟的戏码,他草草地跟卢卡说了句,就忙跑去洗手间看看情况。
许闲停刚走进洗手间,还没等喊人,便被一股力道拽进隔间,砰的一声关上门,被顾锦洲抵在门上。
许闲停担心极了,伸手按在顾锦洲的肚子上,想问问他是不是还是很痛,但顾锦洲却不回答。
那双墨色的瞳眸掩在碎发后,昏黄的灯光从上面打下来,只能看到小片睫毛散落下的阴影,俊朗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此时顾锦洲正慢慢逼近许闲停,像是草原上锁定猎物的豹子,浑身上下都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信手拈来地宣判小白兔的刑期。
眼前这矜贵冷傲的顾总裁,哪里还看的到刚刚那副柔弱易推倒的样子?
顾锦洲锁住许闲停,眼神喑暗,唇角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邪笑,慢慢靠近许闲停,学着卢卡的语气叫,“Ting——~”
看到顾锦洲这样一副态度,许闲停抬眸瞪了他一眼。
“赶快放开我,”许闲停是真的害怕顾锦洲出事,焦急道:“别强撑着,我带你去医院。”
可是顾锦洲却将许闲停的双手攥的更紧了,直接单手卡着许闲停的手腕,反剪到身后,另一只手轻轻松松箍着许闲停的腰肢,将人完全固定在自己和门中间,不可动弹。
看着那张红润的唇,顾锦洲想也不想就霸道地吻上去,柔软的唇在唇瓣的碾磨下很快变得水光泛红,灵巧的舌尖轻而易举地抵开牙齿的关卡,深入腹地,攥夺那片甘甜,吻到许闲停感觉世界颠倒。
“唔……”
直到鼻翼间的氧气急剧消散,许闲停才得以从这个炙热霸道的吻中逃逸,他被吻的双眸失焦,喘着气缓了好久,才慢慢回神。
腰间的手仍旧没有拿走,反而还肆无忌惮地摩挲,顾锦洲又亲昵地吻了吻许闲停的鼻尖,顺着鼻尖唇瓣下巴往下游走,贪婪地呼吸着许闲停的味道。
顾锦洲眸子里的占有欲很深,杂乱且细的吻落在修长白皙的脖颈上,连着肩头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衣领完全遮不住。
顾锦洲嗓音沙哑,引诱的声音在许闲停耳边响起:“我承认,我就是小心眼,就是占有欲强,见不得你和别人亲近。”
顾锦洲挑起许闲停的下巴,眯着眼睛道:“我只允许你和我亲近。”
*
等到两个人整理好后,从洗手间出来便看到卢卡,应该是专门等他们,见到两人出来,卢卡赶忙迎上来道:“Are you okay? ”(你还好吗?)
“没事,”魇足的顾锦洲肆意地揽着许闲停的肩膀,又凑过去亲了一口许闲停的脸颊,挑衅般的在卢卡面前宣誓主权。
许闲停是他的。
当个狗屁的哥,老婆都要被别人拐跑了,他哪还有心思办过家家?!
卢卡呆呆地盯着顾锦洲的手,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哥哥会对弟弟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他的目光顺着顾锦洲的手来到许闲停的脸颊,仔细看了看许闲停的嘴唇,像是发现新大陆般惊奇:“Ting,Why do your lips turn so red?!”(停,为什么你的嘴唇看起来如此红肿?!)
顾锦洲挑眉用英语说:“我亲的。”
卢卡愣住了,视线移至许闲停的脖颈下方,发现了那些占有欲极强的印记。
“But……”卢卡嘴唇动了动,“你们不是亲兄弟吗?!”
“骗你的,”顾锦洲冷笑一声,“我是他老公。”
第67章 顾小狗
那天晚上受到最大伤害的应该就是卢卡了,导致他这几天碰到顾锦洲都不敢抬头,小少年觉得内心受到极大创伤,也不缠着许闲停了,临走的时候从门缝里塞了张卡片,上面写了几句新契语,翻译过来是祝福话。
顾锦洲拾起这张贺卡,盯着看了一会儿,还是把卡片收起来,夹在随行带着的书籍里了。
他们在旅店里度过的平安夜,早在感恩节过去后,小镇各家就开始着手准备圣诞节的装饰,旅店内也摆上一颗两米高的圣诞树,放在大厅里,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精致小巧的装饰品。
许闲停用旅店的小厨房烤了一些黄油饼干和姜饼,分给旅店的客人们,吃的都赞不绝口,有法国人在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跳舞喝酒,他们尽情地舞动,时不时优雅地抿上一口香槟,在酒精的催动下释放自我。
许闲停也被欢快的气氛感染,少见地喝了些酒,到最后喝的脸颊微醺,眼神迷离,勾着顾锦洲的脖颈一下一下嘬着他的嘴唇,不停的要抱抱。
醉酒后的许闲停完全跟清醒时判若两人。
不过顾锦洲倒很受用地享受着许闲停的主动,大手轻轻拍着许闲停的薄背,眸眼促狭,迎着许闲停的吻。
有几次起了坏心思,他偏头不让许闲停亲,许闲停的吻只能落到他的脖颈上。
许闲停眉眼一凝,愤愤地捧住顾锦洲的脸,固定住,接着一个响亮的吻落在唇上,让顾锦洲愣住了。
过了两秒顾锦洲才反应过来,不可自拔地大笑,捏了捏许闲停的脸颊:“喝醉了怎么变得这么可爱。”
许闲停亲到嘴后满足了,像是魇足的小猫,乖乖地半阖眼眸,头一点一点,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顾锦洲眉眼认真地凝视许闲停两秒,想了下,许闲停喝醉后不认人,不会连亲的是谁都没搞清楚吧?
顾锦洲顿时蹙了下眉,不爽地抿了抿唇,他用指尖挑起许闲停的下巴,让室内的灯光打在许闲停白皙的脸颊上,他低声道:“许闲停,看着我。”
许闲停懒懒地睁开半眼,轻柔的呼吸声浅浅拂过顾锦洲的手指,像羽毛轻划过去。
“告诉我,我是谁?”
顾锦洲勾了勾许闲停的下巴尖,没有半两肉,细腻的皮肤让他忍不住又蹭了蹭。
许闲停闭口不答,懒散地又阖上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