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的用途很大嘛,”顾锦洲也学着许闲停的姿势半蹲下来,而后举起相机对准许闲停的脸颊,“宝宝看镜头。”
许闲停恰好抬眸看相机镜头,透过黝黑的镜头找寻顾锦洲的眸光,清晨的熹光透过银杏树的枝桠照下来,打下来斑驳的叶影,和轻柔的日光,笼罩着许闲停洁白无暇的面庞,晶莹剔透的眸光闪耀着清纯与柔亮,挺翘的鼻尖点着光影,显得这张脸愈加精致漂亮。
许闲停穿着简单拼字T恤,外面套了一件黑白相间冲锋衣,拉链已经被他拉在最顶端,修长的脖颈却能透过领口看到,小巧的喉结隐在阴影里,白嫩的耳垂在登山帽下若隐若现,修腿的登山靴让他的小腿显得更加修长挺拔。
顾锦洲及时按下快门键,咔嚓一声,画面定格,存入相机。
这样的许闲停好像更加迷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朝气蓬勃的气质,博学多才与见多识广,更加持着一种涵养,顾锦洲克制不住地想亲许闲停,在拍完照后,顾锦洲凑近亲了一下许闲停的脸颊,惹来许闲停一记瞪眼。
“在外面呢,”许闲停推了推顾锦洲的胸膛,红着脸站起身。
顾锦洲挑挑眉不置可否,想亲什么时候都要亲,拦不住的。
他们顺着石阶慢慢往上走,越往上走,石阶上的银杏叶也越来越多,还有大片红枫叶,也洋洋洒洒地落在台阶上,飘在溪水中。
清晨的露水都尚未消散,远山之上还留存一片雾气,隔着雾水,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这个时候来爬山是最舒适的。
许闲停观察着地面上的红枫叶,突然脑海里出现一个想法,他踩在一片红枫叶上,扭头对顾锦洲笑道:“锦洲,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顾锦洲回望着许闲停,漂亮的眼眸里藏着狡黠,像一只娇矜可爱的兔子,看到许闲停脸上的笑容,他也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宠溺道:“好啊,怎么玩?”
“这样,你看我已经踩在红枫叶上面了,”许闲停抬了抬脚尖,露出鞋底下踩着的红枫叶,“我们两个人只有一次生命,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踩在红枫叶上走,不能走对方踩过的叶子。踩到不同的叶子才算获得生命值,如果没有能踩的红枫叶,那就代表失败。失败的一方要答应赢的一方任何一件事。”
“这很简单,”顾锦洲沉声道,“感觉可以再加一些惩罚。”
“你想要什么?”
“我想……”顾锦洲眸光闪烁,抿唇笑道,“就罚输的人主动亲赢的人一百次吧。”
“顾锦洲,你存私心了吧,”许闲停抱臂笑道,“怎么算这都是在便宜你自己。”
“没办法,我老婆太容易害羞,”顾锦洲无奈耸肩,“只能靠我自己攒福利了。”
许闲停脸颊一红,呐呐道:“真拿你没办法。”
游戏开始,许闲停已经站在红枫叶上,顾锦洲只好去站下一片,这条路上的红枫树有不少,所以路上的叶子也陈列铺满,两个人像大小孩一样跨步踩红枫叶,你追我赶,毫不吃力。
但过了这一段路,红枫树就变得越来越少,同样路上的叶子也越来越少,顾锦洲和许闲停不得不大跨步到下一片叶子,再寻找下一个落脚点,两人腿长优势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许闲停在这片叶子上停顿了两秒,刚想一鼓作气踩到一米多远的另一片红枫叶,还未伸出脚便被另一个长腿截胡了,那条长腿穿着深棕色休闲裤,裤脚扎在黑色登山靴里,显得整条腿比例惊人的长,轻而易举地便落在那片枫叶上,随后微微挪步,那张剑眉星目的俊脸出现在许闲停的视线里:“我踩到咯。”
顾锦洲含笑的眉眼里藏着得意,眉尾高高挑起,张扬肆意地看着许闲停,仿佛在说你快要输了。
许闲停道:“是我先看到的。”
但顾锦洲却有理:“是我先踩到的。”
顾锦洲双手抱臂,眸眼里闪着戏谑,懒散道:“认输吧宝贝,输了没什么好丢脸的。”
顾锦洲和许闲停直接已经没有枫叶了,且下一块枫叶在顾锦洲前面,若是单凭许闲停个人,是完全没有可能踩到那片枫叶的。
可许闲停却唇角一勾,对顾锦洲伸出手,“好啊,你先拉一下我。”
许闲停的笑意散在秋风里,清雅无害的笑容让顾锦洲看的失神。
不疑有他,顾锦洲毫无防备地对许闲停伸出手,骨节修长的五指在阳光下光亮白皙,好看极了,但许闲停却没有欣赏的心思,他抬手回握住顾锦洲的手,借力一撑,一下跳到顾锦洲面前那块红枫叶上。
站稳后许闲停松开顾锦洲的手,像是过河拆桥,又一下跳到小路的尽头,唯一一片枫叶所在地,许闲停转身面对顾锦洲,张开双臂,含笑道:“认输吧乖乖,输了可没什么好丢脸的。”
顾锦洲这才从美色中反应过来,原来他只是许闲停的一个跳板。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直接一个迈步向前,踩在许闲停脚下那片红枫叶上,低声笑道:“我也踩到了,不算输。”
许闲停被顾锦洲扑个满怀,鼻翼间尽是属于顾锦洲的沉香,他怀抱着顾锦洲的腰不舍松手,嘴上却说:“你作弊了。”
“可是规则并没有说两个人不能踩在同一片树叶上,”顾锦洲道,“分我半片枫叶,我也分你五十个吻。”
“我们一人一半。”
第39章 情难自抑想亲的
两个大小孩幼稚的游戏终于结束了,顾锦洲也自甘失败,爽快地承诺一百个主动吻和一个答应任何要求,许闲停想了想,并没有什么想强烈实现的愿望,他抻了抻衣袖,抬步向前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顾锦洲跟上去揽过许闲停清隽的腰肢,垂下头在许闲停耳尖上轻吻了一下,低声道:“那我先来履行惩罚。”
一百个吻对于顾锦洲来说完全是奖励,顾锦洲也乐在其中,从山脚到寺庙这一段距离,顾锦洲假借着惩罚的名义不知道偷吻许闲停多少次。
许闲停最后实在被他吻的不耐烦了,明令禁止顾锦洲再行使惩罚,连步跨进寺庙。
清晨的寺庙人不算多,大多数外地游客都去山顶看日出,现在庙里的人屈指可数,里面只有一个小和尚拿着扫帚打扫着落在石板上的枯叶,晨光从山间透出,照在金黄色斜瓦庙顶,平添一股正气,庙里传来老住持吟诵念经的低吟,虔诚如赤子,庄重肃穆。
小和尚见到有人来,放下扫帚双手合十,许闲停和顾锦洲也同样回礼,领了免费的香火,把供香伸进烛光点燃,悠悠白香便缓缓上升,直至消散。
两人手持供香,对着天地四方各拜一下,再转至佛像,认真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弓身求愿。
前世缙朝广立佛寺,同时期文化昌荣,具有大国风范,本土佛教文化吸收借鉴八方文化,兼并融合,最终形成佛教文化体系的枝干轮廓,为后世的佛教文化体系打下坚实基础。
许闲停信佛,看着面前巨大的金石佛像,他微阖双眸,虔诚地再次叩拜下去,心里默念:“佛祖保佑我的太子殿下,此生顺遂,平安喜乐。”
顾锦洲拜完起身,将供香插在香炉里,灰白色的香灰上零零散散地插了几根香,余烟缭绕,余光扫过许闲停认真的侧脸,而后抬手拿起旁边堆叠的银纸元宝,一个一个地扔进火堆,心中默念:“前世我从未跪拜过你,今世我诚心求愿,只希望能保佑许闲停一生平安无恙,如此足矣。”
两个人心里都思及对方,连心愿都如出一辙。
许闲停起身也拿了些银元宝,一点一点投入香炉中,灰烬随着火苗缓缓上升,最后又落回香炉,与沉香灰融为一体。
慈云寺占地不小,拜过佛后,顾锦洲和许闲停便在寺里逛了一会儿,黄墙灰瓦,树影斑驳,寂静的山寺里仅有低吟钦颂的诵经声。
他们沿着长廊抱柱往里走,穿过一道斜方拱门,来到侧院,四周墙面上迭代着前朝碑刻,有些字刻已经被岁月侵袭,看不清原来字样,有些仍依旧深刻,晨光斜照在碑面上,给刻字打上一层金黄光影,像是诉说千年往思。
顾锦洲调试光影,一路上拍了不少照片,他举起相机将这些所见皆照下来,枝桠间倏忽扑腾出一只白鸽,飞过头顶,顾锦洲捕捉到白鸽扑翅的一瞬间,将飞欲飞,像一只冲刺云霄的骁鹰。
光与影的透息间,穿过树影产生了丁达尔效应,婆娑的树影笼罩着藏匿于后的古建筑,伴着钟声沉寂在山林间,倾轧着片片跌落的枯叶,吱呀作响。
拜过寺后,顾锦洲和许闲停再一起慢慢爬上山顶,路上许多游客已经看完日出从山顶上下来,说说笑笑地往下走,看到许闲停他们还会打招呼:“加油啊,一定要爬到山顶。”
顾锦洲对他顶了顶拳,笑着说:“必须爬上去。”
洛昭山素来闻名,在于它有一个山中之顶,那山顶几乎藏在云霞之上,上山之路尽是陡坡石阶,几乎成九十度卡在山上,上一段路就要消耗大量体力,很多人都折在那一小段路里。
许闲停也回以微笑,他撑着旁边的扶手侧了侧身,让靠里面下山的人先行,顾锦洲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肩膀,等人走过后才放手。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山上大片金黄正舞的烂漫,脚下是枯黄的树叶,眼里是漫山的枫树,溪流与林石相伴。
走过一节玻璃栈道后,他们来到一处观赏台,上面有一对老夫妻正拍照,老头子举着相机对准老婆婆,十分专业地指导老婆婆拍照姿势:“哎,左手往下低一点,右手丝巾再捏松一点,好嘛,头抬起来,眼睛看我的镜头,好,就是这个姿势……”
老婆婆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自信地看向老爷爷的镜头,手指还俏皮地翘起来做兰花指,鞋尖点地,等到老爷爷说拍好了,她连忙踩着碎步走过去瞧,但看到照片后脸瞬间就黑了下来:“老头子,这拍的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拍的是什么?”
照片聚焦都聚不好,不是整张照片都糊了,就是光线全暗下来,只能勉强看清一个人的轮廓。
“这张不是挺好的嘛,”老爷爷有点心虚道,“至少脸可以看清嘛。”
“……”老婆婆不想跟他争辩,都争了大半辈子,已经没什么好争的了。
老婆婆举着相机环顾四周,发现了许闲停正走过来,立马脸上带笑走过来,询问道:“乖仔,可不可以帮我拍张照片啊?”
说完便将相机塞进许闲停手里,往玻璃栏杆处走,边走边说:“我想要整个人都在相机里的,后面的山也能拍下来最好了。”
许闲停拿着分量不轻的相机有些无所适从,无奈地看向顾锦洲,低声道:“你来拍吧,我不太会用相机。”
顾锦洲却按住许闲停的手,将他推向前,“没事,婆婆让你拍的,别担心,你举起相机,我来教你怎么拍。”
许闲停只好照做,将相机抬起,顾锦洲站在他身后,用圈抱的姿势将许闲停环在身前,周围尽是顾锦洲的气息,暖香的松草味,又带着点木调的沉香,包裹在许闲停周身,让许闲停恍惚自己处在只有顾锦洲的世界里。
许闲停稍稍走神,连顾锦洲的手什么时候放在他手上的都不知道,直到顾锦洲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侧目,将目光重新投回镜头。
“我们先选择M档,调节光圈,”顾锦洲一边说一边用手操作,“用大拇指转动LED屏幕旁边这个光圈就可以,再调整快门速度,就是这个像齿轮一样的东西。”
顾锦洲快速简单地操作一遍,随后让许闲停试一下,调整好后,顾锦洲让许闲停拍一张试试看,婆婆已经站在镜头前摆好姿势,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们,期待拍片成果。
许闲停按照顾锦洲的方法和动作,找准相机角度光影,半按快门,一只手握住镜头,另一只手握住相机右手柄,右手手指握住快门进行对焦、取景、拍摄,动作一气呵成。
拍完后许闲停按下三角形键回看照片,镜头里的婆婆看起来端庄美丽,手里的红方丝巾随风飘扬,身后杉树重峰绵延,镜头曝光也恰到好处,这一张图对于新手来说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成绩。
许闲停看到成果图后也是惊艳了一下,他压抑不住嘴角的微笑,想要第一时间向顾锦洲分享:“锦洲你看,我拍的这张图很好看!”
青年英气清隽的眉眼尽是掩饰不住的开心,温润如黛的眉毛衬着远山,水润润的眸子清凉如深山清泉,薄唇挂着笑意,颊侧显现出一道小小的梨涡,白皙纤细的脖颈藏在冲锋衣里,勾的顾锦洲心撩撩。
“是啊,”顾锦洲的手漫不经心地放在许闲停的腰上,唇角也勾出一道浅笑,“我家宝贝做什么都很棒。”
说完趁许闲停不注意,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温润的唇瓣一触即离,随后顾锦洲装作若无其事:“这个不算惩罚,只是我想亲。”
情不自禁而已。
许闲停红着脸钻出顾锦洲的怀抱,走到婆婆面前:“婆婆,您看看这张怎么样?”
婆婆接过相机一看,眼里的赞赏不断,冲许闲停比了个大拇指,“嗷哟,小伙子真不错,这拍的比我老伴好看多了,阿姨谢谢你伐,老伴你快过来,让这小伙子给我们俩拍个合影。”
婆婆的老伴欣然走过来,跟婆婆站在一起,很自然地牵起婆婆的手,婆婆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了,抽了抽手,小声说年轻人都看着呢。
但老爷爷可不管,固执地牵着婆婆的手,还不放心地将婆婆的手环在手臂间,婆婆抽了几次也没抽出来,索性也随他去了,两个人托许闲停拍了不少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