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平双眼通红,“是公主与我父王两清,我们如何说得上两清。”
襄宁闻言,只觉得可笑。
“因为我,你父王兵败,因为我,你父王贩卖私盐一事才会被揭发,因为我,你的荣华富贵化为虚有,你的一切都被我毁了。”
“你恨我是应该的。”
厉景平颤抖着后退一步,像是重新认识了眼前的人。
厉景平深呼吸,拂去眼中的泪水,声音嘶哑地问起:“那日,你究竟为何会出现在男子别院?”
襄宁忽然笑了下,说:“我为何会出现在那里,难道殿下真的一点都未曾怀疑过吗?”
襄宁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本意就是为了谢景玄而来,只是不巧碰上的人是你,只是如此。”
厉景平大笑出声,“是,我早该知道这一切。”
襄宁有些于心不忍,强忍着泪意。
厉景平从怀里拿出那份和离书放在她面前,说:“襄宁,你自由了。”
襄宁想到过可能会死在厉景平手里,也曾想过会给她一封休书,却未曾想过,会是和离书。
就连最后,厉景平都给她一份体面。
在厉景平走后,襄宁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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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玄此时正享受着陛下的投喂,诧异地问:“所以,这一切都是陛下与襄宁之间的合作?”
厉时琛点点头,“她早期在她母亲身边,手里掌握了静娴公主不少罪证,后来又意外到了靖安王府,同样也是潜藏在府里,为朕效力,也算得上有功。”
谢景玄:“她是怎么找上陛下的?”
想起这个,厉时琛唇角微扬,说道:“你在清平县的风流韵事,就是出自她之手,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那时,她怕惹上麻烦,主动来找朕的庇佑,并且寻求合作。”
谢景玄还是有些疑惑,“陛下说她意外去了靖安王府?”
厉时琛:“嗯,她原本首要目标是你,可惜那日她遇见的是厉景平。”
谢景玄只感觉庆幸与唏嘘。
谢景玄:“放过他们二人一命也是在计划之中?”
厉时琛:“算是吧,原本贩卖私盐,厉景平绝无可能只是贬为庶民。是朕当时向襄宁许下承诺,只要厉景平没有参与贩卖私盐一事,朕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谢景玄:“那日在洛阳,陛下曾给过臣一封密诏,必须要静娴公主死在靖安王的人手里,难道也是襄宁安排的?”
厉时琛:“嗯,静娴公主本就该死,朕也绝不可能饶恕她,死在谁的手里,朕不在乎,只是襄宁恳求朕,要让她死在靖安王的人手里。”
谢景玄倒吸一口凉气:“这女人还真是步步为营,怪不得厉景平会被她吃得死死的。”
厉时琛挑眉,讥笑道:“所以你是认为,厉景平一点都不知道襄宁的所作所为吗?”
谢景玄瞳孔微微睁大,“陛下是说?”
厉时琛哼了一声:“你该歇息了。”
谢景玄攥着陛下的手,说道:“陛下,臣想知道。”
厉时琛呵斥:“朕不喜欢八卦的男人。”
谢景玄顿了顿,义正辞严地解释:“陛下,臣不是八卦,臣是好奇心旺盛。”
厉时琛捂着他的眼睛,趴在他的肩膀说道:“好了,闭眼,该就寝了。”
厉时琛这一靠近,谢景玄立刻转移了心思,把陛下的手从眼睛处扒下来轻轻吻着他的手心。
“陛下,距离最后一次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厉时琛缩回手,说:“朕已经睡着了。”
谢景玄笑了一下,翻过身来把重量全部压在他的身上。
厉时琛不敢推开他,怕碰到他的伤口,懊恼地说着:“太医说了,禁止房事!谢景玄,太医今天怎么说的,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吗?!”
谢景玄亲着他的脸蛋,从脸颊一路向下,不满地说道:“臣吃素吃了三个月陛下怎么不说,臣在雍州请求陛下给臣送一件贴身衣服,陛下都不允。若是再不能吃点肉,臣都快憋死了。”
厉时琛羞怒地训斥:“你还要不要脸?”
谢景玄在他嘴唇重重亲了一口,笑道:“臣要陛下,不要脸。”
谢景玄发现,陛下因为怕会不小心弄到他的伤口,所以迟迟没有把他推开,这也导致了谢景玄更加得寸进尺。
在两人动情之际,谢景玄忽然“嘶”的一声,厉时琛混沌的意识变得清醒,着急地想看查看他的伤口。
谢景玄躺在床上,按着腹部,虚弱地说了一声:“别担心,可能是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厉时琛皱眉:“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
谢景玄摇摇头,牵着他的手暧昧地笑道:“陛下,臣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太医,而是……”
厉时琛满脸羞臊,咬着牙任由谢景玄握着他的手来回拨弄。
“陛下……”
谢景玄厚着脸皮一遍遍乞求。
厉时琛羞红了脸,骂道:“闭嘴,别说话了。”
笨拙地学着那次,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厉时琛疼得脸色发白,谢景玄牢牢掐着他的腰,阻止了他要逃离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写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串珠子,但是小谢大人现在受伤了不能乱动,那串珠子派不上场。
结果我还是满脑子都是那个画面。
呜呜呜嗝我一定要写出来!
第82章
谢景玄的目光牢牢锁住厉时琛的脸, 他的眼神灼烈,让厉时琛十分难为情。
厉时琛咬着下唇,脸上的羞意十分明显, 试图俯身用手遮住他的双眸,却被一次次拿开, 厉时琛只好说了句:“你别盯着朕。”
谢景玄低低地笑着,温暖甜美的气息将他包围,让他沉溺其中。
渐渐地不满足于此。
谢景玄懒懒一笑,嗓音有些哑:“陛下。”
扣着腰的手配合着陛下, 谢景玄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贪婪地看着这一幕。
充实又羞耻的感觉淌过全身,厉时琛泛着氤氲的双眼,面色潮红,汗水将额前的青丝打湿。
谢景玄像是不经意, 却让他感觉浑身战栗。
厉时琛扬起脖子,咬着唇, 将呜咽尽数吞没。
谢景玄双眼猩红,身心都沉醉在陛下的温柔里。
谢景玄注视着陛下的目光中带着痴缠, 像是要把陛下这副模样刻在心中。
半个时辰后,厉时琛不乐意地草草收场。
累。
谢景玄十分委屈, 他还没好呢。
最后只能借助陛下的手。
厉时琛躺在谢景玄身侧, 缓缓入睡。
谢景玄看着陛下的睡颜呼吸急促, 无论如何都无法缓解这份燥热。
忍了。
直至天亮, 厉时琛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
“醒了?”头顶传来谢景玄低沉沙哑的声音。
厉时琛抬眼望去,看着谢景玄的脸, 眉心紧蹙, 担心地说道:“怎么又没睡?伤口疼?”
谢景玄的双眼泛着红血丝, 眉眼下的乌青色十分明显。
厉时琛想要掀开谢景玄的里衣想要差看伤口,谢景玄略带委屈地说着:“臣欲求不满,心里浮躁,一夜都无法入眠。”
厉时琛:“……”
一时间,厉时琛有些僵硬,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谢景玄:“陛下为何不说话?”
厉时琛瞥了他一眼,说:“你看朕想理你吗?”
谢景玄轻轻叹气,说:“陛下,召张太医给微臣看看吧,微臣迫不及待想要好起来了。”
厉时琛无语凝噎。
五月。
靖安王带着枷锁坐在囚车里,在京城游街示众一圈,再到刑场行刑。
皇榜处张贴了关于靖安王与静娴公主这些年所有罪状。
贩卖私盐获取暴利来养私兵,光是这条罪状就足以将两人判处死刑。
靖安王浑身都被糊满了鸡蛋液,和烂菜叶子,百姓激愤。
五月前来春闱的学子在京城的茶楼客栈,提起此事时仍旧愤愤不平,为铜川生怪病的百姓,为洛阳无辜枉死的船夫,为天底下仍在水深火热的平民叫屈。
厉景平和襄宁迟迟未露面。
两人在此事完全摘出,在厉时琛的武力镇压之下,关于两人的闲言碎语也都消失不见。
厉景平不知所踪。
而襄宁带着身上的许多盘缠,还有从小跟在身边的婢女,去了她曾经的封地,一个距离皇城遥远的小县城。
这是厉时琛作为临别,送给她最后的礼物。
马车缓缓驶向远方,襄宁掀起马车上的帘子,不舍地看了一眼这座让人纸醉金迷的皇城。
也许让她不舍的不是这富贵迷人眼的权势,而是……
环顾四周并无他人。
襄宁想起那封和离书,心里空落落地放下了帘子。
这就是她渴望的自由,不是吗。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又怨得了谁呢。
襄宁轻轻地抚摸着小腹,低垂着眼。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也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了。
“走吧。”
-
谢景玄这段时间在宫中养伤,谢母有陛下的手令,常常进宫来探望他。
每逢进宫都会带着食盒来,里面装满了她亲手做的点心。
只是大部分都进了陛下的肚子。
陛下此时正在御书房问景深近日的功课。
谢清禾找到在水榭边钓鱼的谢景玄,看着他悠哉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这伤都好了,就赶紧回去上朝,别让钟书韫那老头三天两头来寻为父诉苦。”
春闱正是最忙的时候,左相在宫中养伤闭门不出,难为钟老年纪这么大了还要操心这么多琐事,根本忙不过来。
谢景玄:“知道了。”
谢清禾想起钟书韫给他说的,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小声地说着:“今年的春闱有些棘手,陛下打算如何?”
谢景玄摇摇头,“陛下觉得此事无足挂齿,并不放在心上,父亲也尽管放心就是,闹不起来的。”
谢清禾听后有些着急地说:“这人明摆着是冲陛下而来的,陛下可有仔细查过这人身份?是否真的与……有关?”
谢景玄:“放心吧,陛下自有打算。诶?鱼!上钩了!”
谢清禾:“……”
算了,他就知道自家儿子从来都不是靠谱的。
最后谢清禾只能狠狠地瞪了谢景玄一眼,挥袖而去。
谢景玄把鱼捞了起来,刚想跟父亲探讨一二,谁知谢清禾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好美滋滋地去御书房找陛下。
谢景玄来到御书房的时候,景深还在战战兢兢地被皇兄训。
看到谢景玄,厉时琛这才对景深说了句:“行了,去玩吧。”
景深瞬间溜之大吉,在看到谢大人时向他投了个感激的眼神,连忙跑了。
谢景玄把他钓到鱼拿来向陛下邀功:“陛下答应臣的可不会忘了吧?”
厉时琛哼声:“朕怎么不记得曾答应你何事。”
谢景玄有点愣住在那,哑然失笑,他没想到陛下居然会不认账。
谢景玄把鱼交给了王公公,随后来到陛下跟前,将他整个人揽在怀中。
“陛下怎能如此出尔反尔。”
厉时琛一把将他推开,嫌弃地说:“你身上的鱼腥味太重了,离朕远点。”
“嘶。”谢景玄用手捂着腹部,弯起了腰。
厉时琛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是谢景玄的伤口还未痊愈,方才那一下把他弄伤了,只好抓着他的手,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谢景玄握着他的小臂,把他拽入怀中。
他的目光炙热坦诚,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低下头,在陛下的薄唇落下虔诚一吻。
厉时琛这才反应过来,谢景玄是装的,便想要推拒。
谢景玄带来的压迫感,让他挣脱不开,只能让其撬开他牙关,攫取他口中的津液。
谢景玄的大手扣在他的脑后,一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让他有些无力抗拒。
案桌上的奏折全部扫落在地,衣服随意丢在地上。
谢景玄的吻霸道又强势,厉时琛有些呼吸不过来,只能咬了一口他的舌尖。
谢景玄的表情晦暗不明。
在厉时琛毫无防备之际,冰冷的珠子让他轻颤了一下。
“那是什么?”
谢景玄轻轻吻着他的耳垂,湿热的气息不断地呼在他的耳畔,轻笑出声:“那是臣送给陛下的礼物。”
“不行……”厉时琛眉眼带着红晕,摇头拒绝。
细细碎碎的吻再次将他淹没。
整条珠串消失不见,只剩一根红绳落在外。
谢景玄轻轻牵扯着红绳,像是在把玩心爱的玩具。
厉时琛满脸羞怒之意,恨恨地骂了一句:“无耻!”
被扇了一掌的谢景玄,丝毫没有羞愧之意,反而得意地笑了笑,“陛下,臣送的礼物可还喜欢?”
被捏着手腕,厉时琛羞恼道:“滚,朕怎会喜欢那种玩意?!”
“嗯?小骗子。”
谢景玄含笑道:“陛下明明很喜欢。”
直到珠串再次出现在谢景玄手中时,厉时琛浑身上下带着一层薄汗。
难受至极。
还未等他缓过来,谢景玄才正式开始。
厉时琛一惊,像暴风雨般让他措手不及。
-
春闱。
厉时琛在殿前昏昏欲睡。
钟大人很重视此次的殿试,看着陛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再看看春风满面的小谢大人,直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