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谢景玄竟敢说他胖?
任凭谢景玄怎么哄,厉时琛的表情都十分冷淡,像是对此事十分介怀。
谢景玄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提起这茬了,他原本只是想着前面几次陛下与他欢-爱过后,总觉得陛下身体不如以前那般……能配合他闹上许久了。
一点都不耐造。
天色还是一片昏暗,冬季的太阳许久才会出来。
大臣们也不会傻乎乎在殿外吹寒风,而是在有炭火的殿内等候着,而后便看见陛下一脸煞气地走进了大殿。
“……”
这是怎么了?
难道和小谢大人闹别扭了?
群臣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谢景玄,含恨地想着:小谢大人你可别不知好歹啊,若是你惹陛下生气,别让陛下殃及鱼池啊。
我等难以承受得起陛下的怒火。
谢清禾做了太傅之后便不用来上这早朝了,只需负责教导太子功课。
谢景玄身为左相淡定地站在作为右相的钟老隔壁。
看见陛下的脸色,连钟老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王公公:“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殿内一片寂静,陛下脸色阴沉沉的,谁也不敢主动上奏,以以往的经历来看,若是陛下不高兴时,十分不耐烦。
大冬天的,谁会想去打扫马场啊。
倒不如默不作声,一会散朝后找钟老也一样。
气氛有些尴尬,厉时琛扫视全场,目光最后停留在谢景玄身上,想到坊间的传言,厉时琛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王富贵。”
“奴才在。”
厉时琛嘴角微扬,缓缓说道:“给左相赐座,左相身体不适,不宜久站。”
陛下忽然出声,场下的诸位大臣一头雾水。
左相不是好好地站在大殿上吗?怎会身体不适?
感受到周围传来的八卦目光,谢景玄闷闷地看了陛下一眼,厉时琛朝他微微一笑,不像方才那般不给他好脸色,反而笑得有几分得意。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谢景玄顿了顿,露出一抹即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陛下喜欢就好。
如果这件事给陛下带来不快,甚至扰了陛下与他做那档事的兴致,那可真是得不偿失,还不如说让天下人觉得他才是下面那位,只要陛下高兴,有何不可。
只要能吃到肉,面子算得了什么。
不过至于这上下……
他倒是希望陛下在上面,只可惜陛下总是犯懒。
看着谢景玄坐在铺了厚厚一层绒毯的椅子上,各位大臣似乎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诸位大臣看向谢景玄的目光顿时变了,有些暧昧。
陛下给左相赐座,莫不是昨夜盛宠所致?
难道说,陛下方才脸色如此不好是因为欲求不满?
等等!
所以,意思是说小谢大人是下面那个?!
感受到周围传来的八卦目光,谢景玄闷闷地看了陛下一眼,没想到陛下竟会做出如此举动。
谢景玄不介意天下人觉得他才是下面那位,只要陛下高兴,有何不可。
只要能吃到肉,面子根本不重要。
厉时琛哼了一声,对于谢景玄的识趣,很是受用。
想必今日之后,百姓们便能知道,谢景玄才是伏在他身下承受恩宠的人。
想到此事,厉时琛的心情都好上许多。
钟老看着这诡异的气氛,轻轻咳了一声,双手作辑道:“陛下,今年施粥是否可以陆续实行了?”
“允。”
散朝之后,流言如这漫天飞雪散落在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
“小谢大人才是下面那个!”
作者有话说:
[清明节皇陵小剧场]
厉时琛看着父皇的陵墓,上了一炷香。
王公公以及身后的大臣皆有些伤感,只有厉时琛冷冷地看着这墓碑上的刻字,冷嘲热讽道:“明君?谁脑子被狗吃了写的这两字。”
王公公冷汗津津,不敢说话。
厉时琛随即道:“父皇要是泉下有知也羞愧难当,改日还是换了吧。”
而一旁合葬的母后陵墓,厉时琛用手轻轻触碰着碑文,有些伤感。
“母后,儿臣不孝。”
“下次儿臣把您的儿媳妇带来让您看看,一定会喜欢的。”
王公公皱着眉,心里祈祷着希望先帝届时不会气得揭棺而起。
第68章
今日难得看见几缕阳光。
谢景玄一手抱着太子殿下, 一手牵着厉时琛从后门回了谢府。
谢清禾和谢夫人在后门迎接,谢夫人看着这一幕欢喜得不得了,“还真像一家三口啊。”
这叫什么话!
谢清禾咳嗽一声, 提醒她收敛点。
谢夫人瞥了他一眼,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厉时琛颔首:“朕今日微服而来, 爱卿不必多礼。”
景深在厉时琛的见证下,正式拜了谢清禾为夫子。
景深软乎乎的嗓音,一下子就俘虏了谢清禾的心。
看着太子殿下这么小小的人儿,乖巧可爱, 谢清禾发誓一定要培养一代明君出来,绝不能歪了。
最好也不要像咱们陛下这般喜怒无常。
谢清禾默默祈祷着。
拜师礼结束之后,厉时琛把景深丢给了谢清禾。
难得出宫,他可不想带孩子。
一听到皇兄要离开,景深立刻红了眼。
厉时琛摸摸他的头:“好好跟夫子学习, 皇兄晚些来接你回去。”
景深强忍着泪水,点点头。
谢清禾见状, 叹了口气,还是个孩子呀。
景深一下午都在跟着夫子识字, 直到夫子讲课累了去沏茶。
景深跑到后院,趴在水池边, 目不转睛地看着池子里的鱼, 想起在皇兄那里偶尔吃到的烤鱼, 垂涎地流下了口水。
谢清禾从房里出来, 看到景深呆呆地站在鱼池边上,好奇地问:“太子殿下, 在想什么?”
景深抬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仰起脸看向夫子说道:“夫子, 这鱼长得如此肥美,不如捞起来做成烤鱼吃吧?”
谢清禾听闻此话,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欲哭无泪地长叹一声。
果然是亲兄弟,都惦记着他的鱼。
而厉时琛和谢景玄此时正在百花舫与陈旭和元祁坐着,自从这两人大婚之后,也许久未见。
陈旭此时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两人还是有些吃惊,若不是坊间流言四起,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十四竟与老谢是一对。
冬日里,京城百姓最喜欢的便是围炉煮酒,或是围炉煮茶。
好友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炉子上热着一壶好酒,还有一些糕点,和下酒菜,十分热闹。
谢景玄给陛下斟了一杯热酒,“尝尝看。”
厉时琛:“尚可。”
比起热酒,还是冷酒的口感更佳。
谢景玄笑道:“天冷,喝些热酒暖暖身。”
有时候厉时琛觉得谢景玄比王公公还烦,夏日不能贪冰,冬日不能贪凉,平时这不行,那不行,比王公公还要啰嗦。
回到正事。
谢景玄看向元祁,问道:“厉景逸查得怎么样了?”
元祁摇摇头,“他的心思缜密,前段时间有刺客闯入府内并且全身而退,让平西王府如今更加地戒备森严。”
这说的便是暗二和书意了。
这两人最近都在蹲守平西王府,只是平西王府最近这一带都感觉到有人紧紧盯着,书意和暗二也不敢轻易冒险,只怕打草惊蛇。
不过在厉时琛看来,这已经是打草惊蛇了,说不定厉景逸还猜到这两名刺客的身份。
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平西王府藏得最深的竟然是这个久居后院,弱不禁风的世子,也不知他到底插手了多少事情,清平县一事扮演得又是何等角色。
至少在李德顺的供词中,厉景逸从未出现过,甚至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元祁:“不过我听闻,厉景逸对新来的这位男宠十分疼爱,以他的作风,只是以此取乐并不会动情,一般一月余便会厌弃,可这位清平县来的男子却深得厉景逸的喜欢,已过去两月,厉景逸对这位男宠还是十分疼爱。”
“之前被厌弃的那些男子,经过调查皆是身份不明,无法追查。只有清歌的身份十分明了,好像两人认识也只是巧合,并非厉景逸故意把人掠走。”
清歌?
谢景玄看向厉时琛,见他没有丝毫不高兴,开口说道:“我派人去清平县查过了,一切安好。至于清歌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他家里人说清歌是为了到京城找人。”
最后一句话,谢景玄把声音降低了一些。
厉时琛闻言后,挑挑眉。
谢景玄轻咳一声,好吧,是为了寻他而来。
可那日他分明已经说得很清楚,没曾想清歌竟然会如此执迷不悟。
陈旭疑惑地看着二人,问道:“陛下为何不将他直接抓起来?”
厉时琛摇摇头。
当年九龙夺嫡失败,留下来的余孽并未真正铲除。
差点就登上这皇位的那些人,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成功了,即使父皇捡漏登上王座,那些人也从未放弃过想要把他从王座上拉下来。
他的三皇兄不过是那些人的探脚石罢了,如果那场宫变成功,那么坐上王座的也不可能是三皇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他的出现是个意外。
京城的人似乎把他给忘了,即使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也在笃定他赶不回来,又或者他能赶回来,宫变也已经结束,这也是一场豪赌,在赌他厉时琛即使手握兵权,才发生宫变也不会轻易造反。
未曾想厉时琛不仅赶了回来,还带着一队骑兵把叛贼全部绞杀。
这雷霆手段让幕后之人心生胆怯,只能前功尽弃。
厉时琛并不畏惧这些人,而是他想知道背后与他国王室秘密来往的人都有哪些。
通敌卖国?
呵,那便来吧,刚好让他完成他的帝国版图。
忽然一阵寒风吹来,陈旭打了个喷嚏,惊醒了在沉思的几人。
元祁立刻给他拿了件大氅盖在身上,皱着眉给陈旭系着领带,“冷?”
陈旭摇了摇头,偷偷看了一眼谢景玄和厉时琛,有些尴尬,虽然和元祁已经是拜过堂成亲,但是在外人面前总是放不开手脚。
谢景玄没有注意到他的窘迫,只是将心思放在陛下身上,担心他会着凉,厉时琛瞥了他一眼,“朕不冷。”
在他出门的时候,谢景玄就给他穿了许多衣服,特别累赘,他都快像一个球了,还给他一个手炉暖手,生怕他着凉。
两人在百花舫坐了许久,直到接近晚膳时才回到了谢府。
天空又下起了大雪,从百花舫到谢府的这段路不长,马车上已覆盖一层积雪。
谢景玄率先下了马车,手里打着伞。
等厉时琛出来,谢景玄把伞递给了他,“陛下,路上的积雪厚不好走,臣背你进去吧?”
厉时琛沉默地看着他,不知为何谢景玄总觉得他一副娇气柔弱的样子。
雪花飘落在谢景玄身上,厉时琛微微皱眉,冷哼一声:“朕自己走。”
谢景玄无视他的挣扎,张开双手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厉时琛一只手撑着纸伞,一只手勾着谢景玄的脖子。
“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丞相府。”
谢景玄把他往上抱了抱,低头在陛下的脸重重亲了口,笑道:“那又如何,丞相府也是我们的家,谁敢多嘴。”
“再说了,既然是在家,陛下不必害羞。”
厉时琛狠狠捏着谢景玄的耳朵,冷笑道:“谁跟你说,朕害羞了。”
“嘶,是臣害羞,陛下恕罪。”
“说话给朕小心点,不然朕明天罚你把净房打扫一遍。”
“若是臣去打扫净房,陛下肯定要嫌弃微臣了。”
“那岂不是正好,把你打发到冷宫去。”
“若是如此,陛下晚上就没有臣给陛下暖床了。”
“这天底下,想给朕暖床的数不胜数,朕也不是非要谢卿一人。”
谢景玄把他抱在怀中,惩罚似的拍了拍他的臀部,“又说那些让微臣伤心的话。”
厉时琛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气恼地骂道:“你竟然,竟然敢打朕?!”
谢景玄又在那地方轻轻打了一巴掌,佯装生气:“还敢不敢找别人?”
“谢景玄,朕给你脸了是吧?!”
厉时琛二话不说把伞丢了,冰天雪地里,把谢景玄凑了一顿。
“臣知错了。”
“陛下,轻点,别打疼了自己。”
“诶……陛下恕罪,臣再也不敢了。”
“疼,陛下饶命。”
“……”
谢景玄故意伸出一条腿,让厉时琛一时不慎被绊倒,然后谢景玄一把抱住陛下,及时给他当了肉垫,两人在雪地上翻滚了一圈,身上都沾了不少雪。
厉时琛怒斥道:“你是故意的?”
谢景玄笑道:“绝无这种可能。”
厉时琛危险地看着他:“你敢欺君?”
谢景玄:“臣不敢。”
谢夫人远远地便听到了两人的玩闹声,凑近一看,乐不可支。
听见谢母传来的笑声,厉时琛有些脸红,赶紧起身,顺便还踹了谢景玄一脚。
谢景玄轻咳一声,细心的拂去陛下衣衫上沾着的雪花,随后才看向母亲说道:“娘,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