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没有嫌弃这是旧衣服不穿,让谢景玄特别高兴。
现在陛下身上完完全全浸满了他的气息,身上散发着一股属于他的淡淡清香味,让谢景玄异常满足。
早膳是谢母亲手做的,昨夜陛下来府里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所以一大早便起来做了各种膳食糕点。
谢景玄还吃醋地说了句:“陛下来尝尝我母亲的手艺,她手艺极好却不常下厨,今日沾了陛下的光了。”
厉时琛尝了一口,如谢景玄说的一样,谢夫人手艺很好,桌上摆满了各种膳食,蒸炸炖煮样样都有,都是他喜欢吃的,可见半夜就得起来准备,应该是忙活了许久。
厉时琛浅浅一笑:“谢夫人这般用心,朕很感动。”
用过早膳之后,厉时琛在院子里走走消食。
谢景玄在书房没找到谢老,随便抓来一个下人问了问:“老爷去哪里了?”
“老爷一大早就出门了,听说是和钟大人有约。”
谢景玄“啧”的一声,怪不得时常问他要银两,这天天去下馆子的,俸禄哪里够吃得起。
谢景玄想起他那被搬空的小金库,抬脚拐进了母亲的院子。
谢母正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看见谢景玄过来,微微皱眉:“怎么过来了?可是不合陛下胃口?”
谢景玄笑着摇摇头:“陛下说很喜欢,只是儿子来找母亲有事。”
“何事?”
谢景玄眉眼含笑,毫不廉耻地问母亲讨要零花钱。
谢夫人娇嗔地笑着:“原来是这事,怎么不早说。你如今伺候陛下,宫里也需要打点一二,待会娘让人抬两箱元宝到你房间,若是不够再找娘要便是。”
两箱?元宝?
从未有过如此之多零花钱的谢景玄轻咳一声,微笑道:“多谢母亲。”
谢夫人:“把陛下照顾好就行。”
谢景玄颔首:“这是自然。”
谢景玄把一切打点好之后就回了后院,看见陛下此时正在霍霍他爹的鱼池?!
谢景玄快步走过去,“陛下在做什么?”
厉时琛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会,然后继续用鱼饵击中池子里的鱼,玩得不亦乐乎。
难得陛下有如此兴致,谢景玄也没做打扰,在一旁陪着他丢鱼饵。
“昨天的刺客查出来了吗?”
谢景玄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道:“枫林那一带原是平西王手里的产业。”
厉时琛挑眉:“嗯?继续说。”
谢景玄有些疑惑地回道:“素闻平西王爱好美人,可根据调查来看,平西王虽然贪色,对待美人并没有特殊癖好,更不像罪状书里说的荒淫无度,嗜血残暴。至于这些刺客,平西王已死,这些刺客的存在有些突兀。”
厉时琛闻言,轻蔑的笑了:“你觉得朕为何只是将他关押却迟迟未有处决?那是因为朕治的只是他的欺君之罪而已。”
谢景玄闻言愣了愣,猛地看向陛下,哑然失笑:“陛下原来什么都知道。”
厉时琛轻哼一声,他当然知道,包括平西王怎么死的,他都一清二楚。
平西王那个嫡子做的这些雕虫小技还以为真能瞒天过海?
不过说来,平西王还真是心疼这个儿子,宁愿一手揽下所有罪行,甚至不惜用庶子为这个嫡子填命,都要包庇他。
厉时琛忽然问起:“厉景逸好男风?”
“未曾听闻。”谢景玄有些好奇道:“陛下是想昨天在花满楼看见的那位黑衣男子是厉景逸?”
厉时琛看了谢景玄一眼,没有否认,反而问道:“你好像很诧异?”
谢景玄点点头,解释说:“我与厉景逸接触甚少,却也从难得地几次相处间觉得此人颇为谦逊,善良正直。京城百姓皆知平西王嫡子身体孱弱,终日困在平西王府,可也知世子聪慧大方,扶持凌弱,深得民心。”
厉时琛嗤笑道:“那就只能说明他对自己的人设塑造得相当成功,迷惑世人罢了。”
“不愧是陛下。”谢景玄双目一亮,陛下一副众人皆醒我独醉,孤傲强大,一切事情了如指掌的模样深深吸引着他。
看着谢景玄眼里的钦慕,厉时琛耳朵微微发红。
哼,他多年镇守边疆打过无数场战役,难道是吃素的吗?
谢景玄疑惑道:“那陛下为何不把他抓起来?”
厉时琛冷笑:“大鱼吃小鱼,都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看着狗咬狗也挺有趣。”
谢景玄闷笑,这样英明神武的陛下,手段老辣到连他都自愧不如。
刚想说几句话哄陛下高兴,随后便看见那池子里疯狂逃窜的鱼。
陛下可不是常人,多年习武,这小小的鱼饵在他手中也能化作凶器。
谢景玄看了一眼被他用鱼饵打的鱼,顿了顿,劝阻的话憋在嘴里,默不作声。
厉时琛玩得不亦乐乎,赞道:“你家的鱼长得不错,都膘肥体壮的,这几条可以中午捞起来做来吃。”
谢景玄脸色僵硬,说了句:“陛下可要留在府里用了午膳再走?”
厉时琛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认真地想了想,随后摇摇头说:“回宫吧。”
谢景玄松了口气。
他爹的这几条爱宠,总算保住了,不用被端上餐桌。
谢景玄从房里抱着一个木箱出来,厉时琛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谢景玄笑眯眯地说:“金银财宝。”
厉时琛有些莫名其妙,狐疑道:“你要钱财进宫何用?难道朕还养不起你了?”
谢景玄闻言喜上眉梢,把箱子收了回去,含笑道:“陛下答应要养微臣,那自然是求之不得,毕竟臣想吃这碗软饭许久了。”
厉时琛冷哼:“这天下皆是朕的子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谢景玄也没有反驳,只是说到这银钱之事,忽然想起他的俸禄,似笑非笑地提起:“陛下,是不是该给臣发两份俸禄?”
厉时琛不明所以,微微皱眉:“嗯?”
谢景玄轻轻扬唇一笑,双眼定定地看着他:“自然是臣任职户部尚书的一份俸禄,还有一份便是臣作为陛下后宫唯一一个无名无分的妃嫔每月的例银,陛下觉得如何?”
作者有话说:
厉时琛: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谢景玄:陛下今日就能见着了,是不是很惊喜?
第63章
厉时琛一贯冷峻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 看了谢景玄一眼,哼了一声:“还不到时候,你急什么。”
谢景玄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亲昵地在附在他耳边说道:“陛下说何时便是何时,可是无名无分臣觉得有些委屈, 陛下是不是该安慰一下臣?”
厉时琛皱眉,谢景玄两条手臂跟铁做的一样,扒拉不开,“你想如何?”
谢景玄眼里的笑意带着几分暧昧, 轻轻咬了他的耳垂一口:“陛下觉得呢?”
这暗示性十足的话,厉时琛瞬间脑海里就闪现着两人的一幕幕,厉时琛脸冒热气,一把推开了他。
“不如何。”
“回宫。”
王公公便服出宫拉着马车在后门等着,谢老和谢夫人出门恭敬地送陛回宫, 在临走的时候,厉时琛从王公公手上接过一个小木盒子递给了谢夫人。
谢夫人连忙双手捧着, 有些不明所以。
厉时琛笑道:“夫人一早起来备膳,让朕很感动, 小小心意,夫人收下吧。”
谢夫人受宠若惊地就要跪下谢恩, 厉时琛把她搀扶起来, 看了一眼谢景玄, 说道:“夫人不必客气, 以后便是一家人了。”
这句话不止谢夫人和谢老一惊,连谢景玄都未曾想到陛下竟会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等于给在场几个人一句重重的承诺, 连谢老都有些为之动容, 怪不得谢景玄如此放肆, 连这次回府,陛下都宁愿跟着过来住在这简陋的院子,看来也是猜到他和夫人的心思,才会说出那句话,安抚他们一二。
既然陛下都这样说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陛下说的一家人,莫大的荣耀,这可是八辈子都求不来的福分。
等马车走远,谢夫人打开了那小木盒子,里面装着满满的东珠,一看就是上品珍宝,色泽明亮,颗颗圆润饱满。
谢夫人顿时有种被陛下收买的感觉,娶媳妇还不如嫁儿子来得划算啊。
把厉时琛送回寝殿休息,谢景玄开始派人着手调查厉景逸。
书意和暗二是第一次合作,两人看着对方都有些鄙夷的意味。
平西王府周围一带都阴森森的,自从朝廷揭露了平西王的罪行,百姓听闻这平西王府出了这么多条人命,都不敢靠近王府四周。
暗二自然是不信这些鬼怪传闻,但是越靠近王府感觉越冷。
“诶,书呆子,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阴森森地好冷。”
书意闻言轻蔑笑着:“有啊,我还觉得这里血腥味很重,似乎感觉周遭都是人影,难道你没发现吗?”
暗二立刻慌了神,神色慌张道:“什么人影?我怎么看不见,还有,你说的血腥味我也没闻到啊。”
书意立刻朝他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指着他身后,颤抖着不敢说话。
暗二顿时觉得双腿像灌了铅,动弹不得,不敢看向身后。急切地想要问书意到底看见了什么,怎地如此惊慌失措。
书意缓缓后退了两步,像是一副即将逃跑的模样。
暗二急了:“你不讲义气!”
暗二害怕地慢慢转身,只看见夜色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再揉搓了一下双眼,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回过头来,看见书意正捂着肚子大笑:“原来大内侍卫,作为陛下的暗卫二把手还会怕这些?”
被书意耍了一番,暗二气得头皮发麻,怒斥道:“你无不无聊?!”
书意收敛了笑意,闷声道:“你在害怕什么?传闻陛下周围高手众多,暗卫从一到十的名号,武功高强,一人可抵千人。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胆小鬼了?”
暗二轻咳一声,“江湖传言而已,谬赞。”
书意勾唇一笑,这人可真是好哄啊,陛下身边的暗卫竟然还有这等活宝,真是难得。
两人一前一后像平西王府探去,还未接近王府地带,就险些被人发现了踪影。
暗二有些沉重地说道:“府里应该有几位高手坐镇,若是我俩盲目暗闯,恐怕免不得与里面的人血战一场。”
书意点点头:“这是自然,只是我有些好奇,这平西王已死,怎么平西王府却越来越森严了,像是藏着什么秘密一般。”
暗二:“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进去里面。”
书意看着暗二,嘲讽一笑:“怎么,暗二大人是对自己的身手不放心?”
暗二“呸”的一声:“哼,希望某个书呆子别托我后腿,最后还要我来救你出去。”
说罢,便静悄悄地从一处密林处潜入了王府。
书意跟上。
暗二从草丛钻出来,粘了一身的草屑,气得暗二直骂:“真是晦气,这什么破地……”
“方”字还未说出口,就被书意一把捂住了嘴巴,把他拖拽回了草丛躲了起来。
暗二刚要出声怒骂,书意小声在他耳边说:“有人来了。”
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搜寻的声音让两人神经绷紧,丝毫没注意到此时两人正怀抱一起,靠得极近。
直到脚步声远去,两人都深呼一口气,暗二扒开书意的人,才发现两人此时的距离有多暧昧。
暗二慌慌张张地推了书意一把,两人互相嫌弃地对视了一眼。
暗二:“分头行动。”
书意:“行。”
“你去引开侍卫。”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话落,两人都不甘示弱地互瞪起来。
“你去。”
“你去。”
再次说着同样的话,暗二哼声:“我主子是陛下,你家主子不过是个户部尚书,你就该听我的。”
书意气笑:“可以。”
两人分头行动,书意负责去前院制造混乱,吸引侍卫火力,暗二则是悄悄来到后院,一是摸清楚地形,二是查探一下厉景逸的底细。
书意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放火。
原本他的的路线是烧库房,可是库房有侍卫把守,一时间引不开,只能重返厨房,趁着无人之际,洒了几桶酒水,点了火折子。
大火烧了起来,王府的下人惊慌失措,纷纷前来救火,不仅如此,书意还故意制造了不少动静把侍卫引到另一边,打斗起来。
王府瞬间变得十分混乱,抓刺客的,救火的,两拨人闹得动静极大。
厉景逸从房门走出来,神色冰冷,不耐烦道:“何事如此吵闹?”
“世子,走水了,前院发现了刺客。”
厉景逸挑眉:“哼,活捉便是,本世子不喜欢死的刺客。”
“是。”
厉景逸重新走进了房间,看着床上锁链锁着的人。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让他有些兴奋,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耐烦。
看着满脸泪痕的人,厉景逸取下了他封住口的布条丢在一旁,怜惜地抚摸着他的脸,感叹道:“清平县那地方还真是人杰地灵,冯秀珠是一个,你是一个,清玉姑娘也算一个,只可惜那丫头现在在暗卫统领府上住着,不然本世子还真想尝尝她的滋味。”
清歌不敢说话,嘴唇颤抖着,眼眶的泪水无声而下,他甚至不敢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