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拿出自己的手指，摇了摇头，“他的身体热的不正常，可能受了内伤。”
　　“先带他离开，巨龙那边可能已经知道你来救龙灭，我们抓紧时间离开，尽量不和他们相撞。”
　　夭点了点头，将小黑蛟藏到自己的衣襟里，飞出山洞，飞身到炽翎的后背上，指挥着炽翎给这些兽类最后一击，将它们都击退到黑湖里，随后飞离黑湖。
　　但还未离开黑湖多远，夭就被巨龙拦截住。
　　夭眯眼看着这条黑色的巨龙，猜想着它应该是第一次被龙灭打败的那条龙吧。
　　一条被抽了龙筋不可能活，另一条中了剧毒，估计也难说。
　　果然，巨龙一开口就证明了夭的猜想，“你们杀我兄长和弟弟，我要让你们偿命。”
　　说罢，巨龙就冲着夭发动猛攻，炽翎带着夭很轻巧地躲避，飞悬到巨龙背后，夭冷冷开口：“我没时间在这里陪你耗，你们伤了龙灭，这笔账我先记着。”
　　声落，巨龙再转身之时已经没了夭的身影，只留下一条金色的光带。
　　夭收回炽翎，回到破殿，寒牛兽哞哞乖巧地坐在殿前台阶上等待着夭。
　　“主人。”
　　一见到夭，哞哞立刻迎了上去，记着夭身上还有伤，哞哞站到夭的面前冲夭笑着。
　　夭看着哞哞蓝色的皮肤，觉得太丑了，蓝色头发还挺好看，皮肤的颜色得换一个。
　　“皮肤颜色太丑了，我给你换一个颜色。”
　　被夭这么一说，哞哞想起了第一次她和夭见面的时候，夭就嫌弃她丑。哞哞垂着头，嘟着嘴，戳着自己的手。
　　夭抚摸上哞哞的头发，“头发还是很好看的，长得也很可爱。”
　　被主人夸奖，哞哞瞬间把夭说她丑的事情忘到了一边，笑嘻嘻地讨好夭，用头在夭的手掌心蹭了蹭，“谢谢主人！”
　　夭微弯嘴角，拿开自己的手，带着哞哞进了破殿。
　　夭将龙灭放到鸾台上，命令廿：“帮他检查一下哪里受了伤。”
　　黑雾廿飘到小黑蛟身边，飘了一会，就将小黑蛟围了起来。
　　片刻，黑雾廿才离开小黑蛟，对夭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化回原形的身体还没有适应没有兽丹的状态，休养几日便好。”
　　“那为什么给他喝我的血没有用？”
　　“兽族最重要的就是兽丹，虽然兽丹离体他们也可以存活，但是身体机能多少会有些下降。龙灭把兽丹交给你，有你滋养着他身体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是这一次他力量耗尽，化原形又失去你的滋养，才变成现在这样。”
　　“把兽丹还给他，我不需要这东西。”
　　“能还的话我早救他了，兽丹虽脱离龙灭的身体，但是只有龙灭才可以主动将它召回去，我们连将它从你身体弄出来都办不到。”
　　“要怎么才能救他？”
　　“不用救他，让他自己恢复，你只要把他时刻带在身边，不超过五天，他身体就能恢复，然后你再给他喝你的血或者什么都可以。”
　　“就这样？”夭有些怀疑。
　　“就这样，现在需要让他的身体尽快恢复，同样你也是。你们两个去殿后的园子里，那里有一池清水，你将龙灭放到水中，每日滴几滴你的血到他的身上，可以帮助他快点恢复。还有你的伤，你自己小心一点，还好我跟去了，及时劝阻你，没让你二次受伤。让哞哞去后山给你摘些加快伤口愈合和止痛的药草，敷到伤口上，可以减缓一些反噬的疼痛。”
　　知道廿也是关心自己，但是夭还是嫌弃了一下他：“知道了，啰嗦！”
　　廿：“……”
　　夭拿起小黑蛟，带着哞哞去了后面的园子，把龙灭放到水池中，滴了几滴血到龙灭身上，但是没反应。
　　“主人，我去给你摘草药，你在这里等着我。”
　　“去吧。”
　　哞哞离开，夭就开始盯着龙灭，直到哞哞回来都没动过。
　　在时限未到之前，夭用术法给哞哞换了个皮肤的颜色，就像一般的女傀儡师皮肤一样的颜色，白皙中透着粉嫩。
　　所幸伤害反噬没对夭造成太大的伤害，他强撑了过去。
　　在第四天，龙灭醒了，虽然身体还是一条小黑蛟。
　　夭坐在池边，让龙灭的身体缠到自己的胳膊上。龙灭仰着头看着夭脸上的伤口，很是心疼的样子。
　　龙灭沿着夭的胳膊爬到夭的肩膀上，扬起头，轻轻亲了一下夭的伤口，又亲了一下夭的嘴巴。
　　夭将小黑蛟从自己的肩膀上扯下来，化回原形还敢来占他便宜。
　　夭将小黑蛟放到自己的怀里，将自己的手伸到小黑蛟的面前，“喝一些我的血。”
　　小黑蛟闻言怔住，随即又猛地摇头，表示拒绝。
　　夭以为小黑蛟是怕自己疼，便自己咬破手指，送到小黑蛟面前，“让你喝就喝，不然你还想让我来保护你吗？”
　　小黑蛟仰头看向夭。夭与小黑蛟对视一眼，小黑蛟就立刻低下头。虽然只一眼，夭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痛苦。
　　夭不明白龙灭为什么会痛苦，难道因为自己受伤了吗？
　　“不用担心我的伤，我需要你好起来之后替我报仇。”
　　说着，夭就将自己的手指放到小黑蛟的嘴边。
　　小黑蛟低头看着夭手指上的血珠，没让夭见到他眼里含着的眼泪，小心翼翼地含住夭的食指指头，吮吸着夭的血液。
　　可能是龙灭怕他疼吧，才这么小心翼翼的。
　　吸了几口，小黑蛟的身体开始变大，他放开夭的手指，爬到地上，又重新化为人形，只是还有着兽纹和尖耳。
　　龙灭变回人形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夭，小心翼翼满是疼惜地吻住夭。
　　他不敢像以前那样大力抱着夭，他怕碰到夭身上的伤口，只轻轻揽住夭的肩膀，亲吻一会夭的嘴唇，便放开夭。
　　龙灭的手抚上夭的脸庞，看着夭脸上的伤口又湿了眼眶。
　　“对不起，是我食言了，没有保护好你。”
　　夭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冷下脸，“你知道就好，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要你，保护不了我，还要让我亲自去救你，要你还有什么用。”
　　“不会了。”龙灭轻轻摩挲过夭没有伤口的那半边脸，“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我会替你杀光所有伤害过你的人。”
　　“那你呢？你也要杀了自己吗？”
　　“等我杀了那些人之后，如果你不再要我，我就杀了自己。”
　　夭轻笑，“如果等哪一天我真的不想要你了，就允许你自裁。如果我高兴的话，还会允许你选择你最喜欢的自裁方式。”
　　龙灭又亲了一下夭的嘴角，笑着回答：“好，但是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也不会来到。”
　　--------------------


第14章 人偶成形
　　龙灭坐在水池边，轻抚着躺在他腿上的夭的头发。夭闭着眼，此时乖巧的像一只猫儿，享受着龙灭的抚摸。
　　龙灭的手指轻轻拂过夭光洁的额头，他多希望夭可以一直这么乖巧，他们两个可以在一起，每日都享受着这安静的时光。
　　可是这美好，现在对于他们两个都是奢求，夭有着仇恨，他有着使命，只有他们将这些都完成之后，才会有机会拥有这美好。
　　“夭。”龙灭轻唤一声。
　　夭慵懒地睁开眼，轻“嗯”一声。
　　“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去凡境，找一处环境优美，宁静安逸的地方，一起共度余生好吗？”
　　夭安静地看着龙灭，沉默片刻：“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吗？”
　　“我没有在做白日梦，我说的是真心的，等一切都落定，我就带你离开，去过只有我们两个的生活。”
　　“我不去”。夭直接拒绝龙灭，“就算一切都落定，我也不会跟你离开。”
　　“为什么不愿意？”
　　“没有为什么，我不会让其他人来决定我的未来。”
　　“就因为这个原因吗？那你决定我的好了。”
　　“你的未来本来就由我决定。”夭傲慢地说。
　　龙灭宠溺地笑了笑，捉起夭的手，轻吻着，“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的，这样才公平。”
　　夭抽回自己的手，从龙灭的怀里起身，龙灭怕他扯到伤口，还在背后扶他了一下。
　　夭坐正身体，冷冷开口：“我说过，我只属于我自己……”
　　龙灭将夭的话堵回口中，轻舔过夭的唇瓣，“你也说过，你会一直属于我。”
　　“我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夭否决，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龙灭目光紧锁着夭的双眼，让夭看不出半点玩笑，“你说过，只是你早已经不记得了。”
　　夭微微皱眉，龙灭的话让他很不舒服，让他觉得龙灭是在把他当做另外一个人。
　　“龙灭。”夭的手捏住龙灭的下巴，厉声警告：“记住，我是你的主人，圣族的圣子夭，不要妄图把我当做别人的替身。”
　　龙灭握住夭的手，拿离他的下巴，“我没有把你当做谁的替身，你就是你，一直都是我最爱的人。”
　　他知道龙灭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这种被隐瞒的感觉让夭很不舒服，“你什么时候才会把一切都告诉我？”
　　“不知道，但是应该很快了。”
　　“我没有耐心等太久，在你没告诉我之前，不要再说这种让我不舒服的话。”
　　龙灭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好，不说了，我的夭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罢，龙灭又将夭轻轻揽入怀里，让夭靠着他的胸膛。
　　“咳咳！”黑雾廿很不合时宜的轻咳声响起。
　　夭和龙灭都看了黑雾廿一眼，谁也没有理会他。
　　廿不甘被忽视，飘到他们两个面前，找存在感。
　　“有什么事？”夭冷声问。
　　“哎！真是，算我欠你们两个的。人偶的第二个步骤完成了。”
　　“龙灭，带我去暗室。”
　　夭命令一下，龙灭立刻抱起夭，来到里殿。
　　在里殿的鸾台左侧，哞哞正站在那里等候着夭。
　　“主人，我已经把暗室的门打开了。”
　　暗室的入口在哞哞站的位置旁边，入口设在地面上，关闭的时候和地面融为一体，打开的时候可容两个人同时进入。
　　“嗯。”夭点头。
　　“寒牛兽？”龙灭看着眼前的小女娃，问夭，“你收了她？”
　　“怎么？不可以吗？”
　　“随你喜欢。”说着，就抱着夭进入暗室。
　　暗室里面没有燃火，照亮依靠的是墙壁上的藤蔓，这种藤蔓生长在黑暗的地方，会在黑暗中发光，比火焰要亮许多。
　　暗室似乎只有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石床，和一个池子。
　　人偶被放置在池子里，泡在绿色的液体中，只露着头部。
　　而半个多月前，被夭抓来的罔，则被捆绑着双手双脚，封着嘴巴，丢在墙角。
　　龙灭把夭放下来，夭只看了一眼在角落“呜呜呜”的罔，走到池子旁边，伸手碰了一下人偶脸上的皮肤。触感和人的皮肤一样，细腻柔滑，带着温热。
　　人偶的面容与龙灭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比龙灭多了一些柔美温柔的气质。
　　“为什么和你这么像？你动了手脚？”夭问到龙灭。
　　“嗯，只不过给药液中加了些我的血而已，他跟我长得像不好吗？”龙灭问，“他会一直在你身边，就好像我一直都在陪着你一样。”
　　“……我会看腻。”夭嫌弃地说。
　　“不会的，等你想我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没腻歪够呢？酸的我牙疼。”
　　“你有牙吗？”夭反问。
　　“……我当然有。”廿反驳，“你没见过不代表我没有。”
　　夭不再理会廿，对哞哞说：“哞哞，把秘卷给我。”
　　“好的，主人”。哞哞从自己的怀里掏出秘卷，递给夭。
　　夭翻看翻看上半卷，“上半卷已经完成，结果也没有问题。”
　　他把上半卷又给了哞哞，打开下半卷，翻看一会，问到廿，“为什么引魂这一部分缺少这么多内容？”
　　龙灭凑到夭的旁边也低头看了看，确实引魂部分只记载了如何引魂，却没有记载要引什么魂。
　　“这部分一开始出了错误，也没来得及记载，等到了这一步，我会告诉你如何做。”
　　“赐命，只要是生命，就可以吗？”夭问这句话时，眼神瞟向缩在墙角的罔。
　　廿似乎明白夭的意思，回答说：“按理说兽族的生命就够了，但是圣族的生命最好。”
　　“龙灭。”夭吩咐说，“把人偶捞出来放到石床上。”
　　龙灭将人偶从池子里抱出来。人偶赤/裸的身子上，除了在肢体关节处还有着接缝，其他地方与正常的男人无异。
　　夭走到罔的面前，冷眼俯视着身体瑟瑟发抖的罔。他一想到终于可以向罔讨自己这几百年来的怨恨，整个人就有些异常兴奋。
　　“罔哥，你在害怕我吗？”夭用在圣境之时，柔弱无辜，唯唯诺诺的姿态说出了这一句话。
　　罔来到这里后知晓了夭的一切，不但被夭和龙灭折磨了好几次，还被关在这地下连续半个多月，这些都让罔对夭生了恐惧。
　　他看着夭脸上的伤痕以及冷笑，再加上刚才夭和黑雾廿的对话，让他不由得心生冷意，从未觉得夭这么可怕过。
　　在罔看来，夭就是从一只人人可欺的小白兔，变成一匹人人畏惧的大灰狼。
　　罔猛地摇晃着自己的头，对于夭的畏惧占据他的整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