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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了没一会儿，范文言起身，拉着邱啸宇让他帮忙找一些基础工具书，他答题的错误率实在太高了，再这么下去会彻底消磨掉他学习的激情。
　　柴初一缓缓掀起眼皮儿，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从唇语示意范文言图书馆保持安静。
　　范文言立马笔直站好，很听柴初一的话，还点了点头。
　　邱啸宇失笑，舌划过唇边润了润干涩的嘴唇，起身跟范文言一块去找书。
　　一楼的嗡嗡声在耳边环绕，邱啸宇一脸认真地在书架上找书，范文言蔫了吧唧靠在书柜旁小声说话，“你说柴初一那小子明明比我小，可是他一瞪我，我居然还有点害怕。”
　　邱啸宇拧着眉头瞥了范文言一眼，有点难以置信，“你确定不是你先影响到别人的？”
　　范文言翻了个白眼，有种强烈的在邱啸宇面前告柴初一的状绝对告不赢的感觉。
　　“你怎么跟护老婆似的护着他？”
　　邱啸宇勾书的指头忽然停下，仿佛没听清范文言的话，“你说什么？”
　　范文言也不腻烦，又重复了一遍：“感觉你有点护短。”
　　“他是我朋友。”邱啸宇把最顶层的书拿下来丢给范文言，“小孩儿比较认死理儿，没什么不好的。”
　　范文言嘴角一抽，“哦！那他是你朋友，我就不是吗？”
　　邱啸宇又一口气抽出来两本书，黑眸带笑看着范文言，“你顶多算是我同学加室友，而已。”
　　“不是吧？”范文言靠着书架没动，“我天天起早贪黑跟你一块上课放学来图书馆学习，合着就是一搭伙学习的？！”
　　范文言突然提高嗓音，书架走道的人不禁纷纷朝这边看过来，他又后悔的缩了缩脖子，腾出一只手跟人家道歉。
　　邱啸宇不慌不忙回头，目光炯炯落在范文言穿着的高领针织衫上，范文言眼神闪躲，“你干什么这么盯着我看？”
　　他嘴角噙着弧度，缓步朝范文言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骨指扯下范文言的衣领，只见他喉结上有两个醒目的吻痕。
　　邱啸宇眼底划过一丝玩味，嘴角不自觉发出一阵“啧啧”声，“你要有女朋友就带着一块来图书馆，不用非得每天跟我俩凑一堆。”
　　他刚要转身走开，又实在觉得范文言喉结旁的吻痕颜色过于深红，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他一句，“告诉她下次换个地儿亲，这地方一个失控能把你小命儿亲没。”
　　范文言不服劲，抱着书往外走，在路过邱啸宇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小声嘀咕反驳，“你一个单身狗怎么对情侣之间的事这么明白，活该你清醒着单身！”
　　邱啸宇：“……”
　　这不是常识吗？
　　跟他单身狗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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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很久才回来的两个人，邱啸宇刚落座，柴初一就朝他这边倾过身来，小声问：“怎么去这么久？”
　　范文言一共也就拿回来三本书，但这俩人足足去了有十五分钟。
　　邱啸宇瞥了一眼天不热还穿着高领针织衫，低着头一副埋头苦学的范文言：“书在一楼，一楼人多。”
　　总觉得凑一块的俩人在说他什么八卦，范文言抬头，恶狠狠盯着邱啸宇柴初一两个，伸出食指指了指他们面前的书，用唇语说：学习！！
　　柴初一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范文言总觉得他嘴角的笑有点看不起他的意思，气呼呼低下头翻阅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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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一大早，邱啸宇站在图书馆侧门，睡眼惺忪打量着缓步走来的少年。柴初一一身灰色宽松运动装，头发看起来像是洗完头吹过的，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没好气地把手上的烧麦和粥递过去。
　　少年动作散漫接过去，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昨晚没睡好吗？”
　　邱啸宇咬着后槽牙：“你说呢？”
　　昨晚他们十二点才从图书馆回去，回宿舍得二十多分钟，洗完澡差不多就一点了，现在才早上七点。
　　愿赌服输，他昨天晚上去图书馆迟到了。所以他早上六点就起床去了离宿舍最远的十二食堂，给柴初一买了刚出笼的烧麦和粥，现在都已经快凉透了。
　　柴初一拆开外包装吃了一口，“虽然有点凉了，但还不错，不过怎么就一份？范文言的呢？”
　　邱啸宇嘴角一勾，想起早上范文言睡得正香，被他薅起来一块去十二食堂吃早饭的样子就想笑。
　　柴初一吃完最后一个烧麦，把吸管插在粥里，边往图书馆刷卡处走，边笑着说：“那你怎么不顺路到我宿舍叫我也一块去？”
　　“因为你长得可爱长得帅！”
　　邱啸宇阴阳怪气秃噜了一句，引得旁边路过的几个女生捂嘴偷笑。
　　柴初一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回了一句：“那要感谢我母亲生我生的好。”
　　他笑得胸腔微颤，邱啸宇就越来越觉得心里憋屈。
　　见柴初一把喝完的粥杯丢进垃圾桶里，邱啸宇大步上前钳住他的后颈，“虽然是我输了在先，但你小子明天最好不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柴初一笑着答应，“知道了知道。”
　　邱啸宇气呼呼松开手，“没听说过猝死吗？我可不想还没上手术台就被你小子折磨的濒临崩溃。”
　　少年张目结舌，“我……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大威力吧？”
　　邱啸宇回了他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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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邱啸宇又拎着三食堂的水煎包，靠在生物系实验楼台阶的扶手上，看着慢悠悠走过来的某个人。
　　第三天天还没亮，邱啸宇就接到柴初一的电话：“今天我胃不舒服，就不吃了。”
　　他还没窃喜几秒，脑袋运转消化过来，又不得不叫了个外卖，结果他太困了，地址填成了他们宿舍楼。
　　拿了快递又没停歇地跑到柴初一宿舍楼，把肠胃药给他送过去。
　　第四天，电话照常打进来。
　　柴初一：“今天早餐去校外吃吧？”
　　邱啸宇拒绝，“我们有小考，这顿先欠着。”
　　“……”
　　柴初一叹了口气，“行吧。”
　　第五天，接通电话后，甚至都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今天也先欠着。”
　　主要他实在太困了，起太早白天光是让自己进入状态就得浪费很长一段时间。
　　第六天，第七天，都欠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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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考完小测，看着发到手上的成绩，邱啸宇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下午一下课就给柴初一打了电话，结果对方没接。
　　他打算到图书馆堵人，果不其然，六点半的时候看到了单肩背着书包的柴初一。
　　邱啸宇跨步拦住他，笑眯眯侧着脸看着脸色淡漠的少年，“怎么了？生气了？我们这周任务重，我这不是一完事就过来跟你赔罪了吗？”
　　少年停下脚步，眸底平静如水，“做人应该讲诚信。”
　　邱啸宇连连点头，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是是是。”
　　“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柴初一拢了下滑落的书包肩带。
　　邱啸宇微笑着问：“像什么？”
　　“渣男。”
　　果然一听，邱啸宇脸色都变了，“渣男？”
　　他哭笑不得，一手叉腰扬着下巴质问语出惊人的人：“那你说说，我渣哪个男的了？还渣男，你可真看得起我。”
　　少年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你渣我了，说好的愿赌服输，一周的早餐你欠了四天。”
　　邱啸宇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声音也软了下来。
　　“我这不是完事就来找你了吗？欠四天补回来不就行了吗？”他抿了抿有些口干的唇片，“现在、学校附近新开的小龙虾店、你、去还是不去！”
　　正当邱啸宇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柴初一语气平淡，大步超过他走在前边，“走吧，带路。”
　　邱啸宇抬手捏了捏眉心，终于舒了一口气。
　　果然是认死理儿的小孩，跟他妹妹比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也好，也算是一种锻炼，省的将来到了手术台，面对各种各样的病人时他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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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时候，邱啸宇一副讨好似的又是给柴初一调小料，又是给他剥虾皮。
　　结果对方来了一句：就算你剥虾，欠的那四天早餐也不能就此抵消。
　　邱啸宇刚想反驳自己才没那个意思，结果不到五秒他就把剥好放在柴初一面前盘子里的虾肉一股气倒进自己碗里。
　　“想吃自己剥！”
　　柴初一一副了然于心的淡定姿态，“你果然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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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头顶绿茶
　　吃到一半，邱啸宇点的饮料喝完了，但小龙虾太辣，他必须得就着饮料吃才不至于吃一口呛三下。
　　跟柴初一打了声招呼，他起身走到收银台前拿饮料。
　　“这家新开的，我还抢到券了，你尝尝再……”
　　店里熙熙攘攘的声音太过吵闹，邱啸宇正要拉开冰柜拿饮料，就好像听到门口范文言的声音，正巧有人也过来拿饮料，他松开手给人家腾出位置，下意识朝门外声音的来源看去。
　　范文言一脚踏上台阶，扭着头正跟身后的人说话，回过头来就撞上了邱啸宇。
　　邱啸宇抬手跟他打招呼，脚步不由地往外挪，眼神也在寻找刚刚跟范文言说话的人，“跟女朋友一块儿来的？”
　　他探出脑袋，只见范文言周身三米之内，只有一个高大严肃的，跟他们年龄相仿的男生，目光灼热落在范文言身上。
　　“你朋友啊？”邱啸宇问。
　　范文言转头看向跟他一起的男生，对方目光坚定，他眼神有丝闪躲，呵呵笑了声，才回邱啸宇：“那个……我亲戚，远房的一个叔叔。”
　　男生眸底平静，轻扯出一抹弧度朝邱啸宇颔首示意。
　　“前面排队的人还挺多的，你们要不过来跟我们拼个桌？”邱啸宇提议。
　　反正他也吃不了太多辣的，还订的包间，多少有点浪费。
　　范文言身后的男生刚要开口回答，范文言直接横着手臂把他往后推了推，笑对邱啸宇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光闻这个味就知道不是地道的小龙虾，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说着，他扯着男生胳膊就往外走。
　　邱啸宇眉心不禁蹙起。
　　这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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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邱啸宇两手空空折回包间，柴初一往嘴里递了一个刚剥好的小龙虾吃着，“你不是去拿饮料了吗？”
　　柴初一目光犀利扫过邱啸宇俯身拿起桌上茶壶的手。
　　邱啸宇：“不喝了，感觉饮料越喝越辣，还渴。”
　　他晃了晃手上喝光了的茶壶，“外边人太多，服务员估计也忙不过来。”
　　柴初一跟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示意他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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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吃完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才晚上八点，外面路上人来车往，车笛声和耳边划过的晚风，以及路灯下蹲在那里玩耍的小孩儿。
　　邱啸宇一手插兜，一手拎着没吃完打包带走的小龙虾慢悠悠走在前面，身后不到一米的距离，柴初一两手拿着手机对准繁华大道，正在构思拍摄角度。
　　来往车辆太多，柴初一停下脚步拍照，邱啸宇就停下来等他。
　　柴初一咔咔对准大道拍了几张，忽然镜头一转，正冲着邱啸宇。
　　他腾出一只手：“你笑一个，我给你拍张……”
　　听到指令，邱啸宇刚要扯动嘴角，就感觉鼻孔有一抹温热，他下意识仰头，对面的人却已经大声喊了出来。
　　“……你流鼻血了？”
　　柴初一跑过来，脸带笑意左右打量着他的窘迫。
　　邱啸宇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余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家小超市，仰着头指挥柴初一，“赶紧去超市，买包抽纸。”
　　少年嘿嘿一笑，伸手要夺他手上的小龙虾。
　　邱啸宇沉沉吐了一口气，“你赶紧去吧！”
　　他扬着脸，一手堵在鼻孔，遏制着鼻血流出来弄个大画脸。少年大步流星冲进超市，很快又拿着东西从超市出来。
　　跑过来的时候脚步轻快，腋窝夹着一瓶饮料，两只大手正在揭开抽纸的封口。
　　直至在他面前停下，柴初一已经拆开抽纸封口，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他。
　　他总觉得柴初一脸上的笑有点居心不良。
　　擦了擦流到鼻孔周围的血迹后，又抽了一张纸卷成小卷儿堵在鼻孔，柴初一眼皮垂下轻笑着，“你不能吃辣啊？”
　　“谁说的？”用纸巾堵住鼻孔还是能感觉到鼻血往外流的感觉，邱啸宇只能微微抬着头走，“最近天干。”
　　“我以为你是因为看到我的美色，没忍住激动的流鼻血来着。”柴初一厚着脸皮开玩笑。
　　邱啸宇直接翻了一个能送他上西天取经的白眼，“你离我远点，别把不要脸传到我身上。”
　　柴初一鼻腔闷出一阵稀碎笑声，将手上的绿茶塞到邱啸宇手上。
　　邱啸宇：“干嘛？”
　　“听说冰着脑门会好一点。”说着，柴初一攥着邱啸宇手腕，让他把绿茶顶在脑门冰着。
　　冰镇的绿茶饮料瓶在贴上脑门的瞬间，冷不防的将他脑袋被小龙虾的麻辣劲儿冰散不少。
　　柴初一扫了一眼邱啸宇右手上拎着的打包袋，脚步慢了下，从邱啸宇身后绕到他右手边，伸手要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我拎着就行，你帮我看路。”邱啸宇扬着脸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