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架空] 被迫嫁给屠户之后—— by作者:邀之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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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幕静谧而美好,叫李青山心窝都跟着软了。
  他风云残卷地快速吃完了饭,便站起身又紧挨着柳鱼坐下,“累吗?”
  “还行。”柳鱼偏头看了李青山一眼,又低下了头,接着拨弄着地上的谷根。
  李青山垂首看了一会儿,慢慢伸手将柳鱼拨弄谷根的那只手抓住,“今天,我说以后要为你出头的话是真的。”
  在那一刻,李青山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柳鱼是信了的。
  但很短暂,柳鱼很快清醒过来,连亲生爹娘都靠不住,夫妻之间那点微末的情意又能撑到什么地步呢?
  但现在,柳鱼还是微微笑了下,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果然,李青山很是高兴,紧紧攥着柳鱼的手,美滋滋地仰着头看星星。
  之后两天陈家的人没再挑起事端,这件事便也算是翻篇了。
  李青山家地里九亩的谷子和半亩的棉花都收完了。
  除了关老太太在家剪谷穗,家里三个人都下地去给李大伯家帮忙。
  起早贪黑又忙了两天多,秋收最要紧的割谷子才总算是弄完了。
  不过,之后也闲不着,翻耕土地、上肥和下种冬小麦,样样都是活。
  但这就不要柳鱼再下地去了,翻耕土地有犁车、下种麦子有耧车,这会儿用的肥都是春收之后就沤上的,李青山一个人就能干了。
  眼下,柳鱼的活计便是捎谷子,意思就是把谷穗从谷秆上剪下来。
  前头关老太太已在家干了几天,但九亩地的谷子,一时半会儿哪是能捎完的。
  关老太太、丛春花和柳鱼坐在院子里捎谷子。
  收了粮食,落了心里一块大石头后,三人都很开心。
  “等着抱了猪崽来,这谷草铡碎了沤一下就能喂猪了。”丛春花闲聊道。
  对于农家人来说,谷草也是个好东西,能沤肥返田,能喂牲畜,能用来垫东西,还能编草帘子、草苫子,多余的还能卖出去换钱,用处可是大了。
  关老太太和丛春花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家里之后的事情,柳鱼静静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从地里劳作了一天的李青山推门而入。
  柳鱼抬起头,朝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第9章
  前前后后又忙了近十天,地里的活才算归整完。
  李青山终于腾出空来把削下来的谷穗拉到打谷场上晾晒。
  夜里,少不得就得在打谷场上睡。
  只是打谷场四周杂草树木多,可比不得在地里睡着舒服,原因无他,蚊子太多。
  李青山一夜都没睡安稳,天明的时候,关老太太去替他都吓了一跳,“呀,这脸上怎么长了这么大一个疙瘩。”
  李青山有些窘,挠了挠脸道:“蚊…蚊子咬的。”
  他捂着脸回家,少不得又被他娘笑话了一顿,“哈哈,这蚊子可真会挑地方。”
  正咬在脸颊正中间,好几口凑成了一个大疙瘩。
  柳鱼掰碎了一个皂荚,把皂荚水滴在帕子上,给李青山轻轻擦着蚊子包止痒。
  李青山心想还是他夫郎好,一抬眼便看到了夫郎眉眼间轻轻浅浅的笑意。
  李青山可恼,趁着他娘不注意,一口就咬在了柳鱼的脸颊上,很是憋闷地说:“想笑就笑吧!”
  连续这么多日劳作,夜里又睡不好。李青山吃过饭洗过澡后,便回卧房补觉。
  他借口找不着衣裳,把柳鱼骗进屋里。
  关上门,立刻就托着臀把柳鱼抱了起来,“刚刚是不是取笑我了?”
  李青山鼻子轻轻蹭着柳鱼的,唇挨得极近好像马上就要亲上去了。
  白日里,这样的亲密,柳鱼不习惯,手撑着李青山的肩膀头往后仰了一下。
  李青山把他放在桌子上,人又逐上来,“是不是?”
  柳鱼被迫手环着他脖颈,不经意间又瞧见了李青山脸颊上的超大蚊子包,这下他没憋住,双眼都是笑意。
  “小坏蛋,取笑夫君。”李青山在柳鱼另一边脸颊上又轻轻咬了一口。
  有很长一阵子没好生亲近过了,夫郎就在怀里,李青山喉咙紧了紧,渐渐由颊边的碎吻一点点移动着变成了唇边的细吻,又渐渐加深,汹涌而澎湃。
  柳鱼软了身子失了力气,整个人只能倚靠在李青山的胸膛上大口的喘息。
  李青山有些意犹未尽,可他到底还没孟浪到白日里就做出格的事情。
  待柳鱼平复好后,李青山又笑着拖着臀将他抱了起来,“陪我睡会儿?”
  他眼睛亮亮的,一张笑脸满是期待的样子,想着他近来实在是辛苦,柳鱼没拒绝,任由李青山把他抱上床,又紧紧搂在了怀里。
  李青山到底是累狠了,沾了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柳鱼一点睡意也没,这会儿才终于认认真真瞧了李青山,剑眉英挺、鼻梁高高的、薄唇干净、五官轮廓分明,是很冷硬的长相。
  但对着他时,他总是笑着的、温柔的,不知怎的,柳鱼总觉得那张俊脸好像傻傻的。
  柳鱼伸出手戳了戳李青山脸颊上的蚊子包,眉眼间的笑意这下怎么都遮掩不住了。
  李青山睡了一觉起来,又到打谷场上忙活。
  谷穗已经晒得差不多了,得拉着石碾给谷子脱粒了。
  要是有牲口的人家这活就干的轻松,把石碾往牲口身上一套,人只赶着牲口满打谷场上转就行了。
  不过,村里有牲口的人家还是很少的,大多都是汉子们自己拉石碾。
  谷穗摊成厚薄均匀的圆环形,李青山在前头拉着石碾轧谷穗,丛春花和柳鱼一个拿扫帚一个拿叉子在后面跟着翻谷穗,确保所有谷穗都能被压到。
  旁人家汉子多,这活能轮流着干,李青山家这活就全压在了李青山一个人头上。
  干了一天,李青山肩膀都被拉石碾的绳子磨红了,一动都有些疼。
  柳鱼摘了一些苎麻叶砸碎了给他敷到了红痕处,又用布巾缠着他肩膀,“一会儿我塞点棉花缝个厚实的垫子,明天再拉石碾的时候垫上会好一些。”
  草药敷着的地方冰冰凉凉的,舒服不少,李青山动了动胳膊,仰着头看着柳鱼,一双眼睛里满是笑意,“都听你的!”
  俊脸上的笑容实在晃眼,柳鱼移开了脸,取了一件干净的半臂上衣帮着李青山换上,“我瞧着打谷场旁边的树上是能挂帐子的,一会儿我把咱们房里的帐子拆下来给你带上。”
  穿好衣服后,李青山坐下,顺势把柳鱼往怀里一搂,“那你怎么办?”
  柳鱼站着,李青山坐着,这个姿势,柳鱼手只要稍稍抬一下就能摸到李青山的大狗脑袋,但他忍住了,“我跟着奶奶睡。”
  有多少日子都没抱着夫郎好好的睡一觉了,李青山心里有些酸也燥,大脑袋挨在柳鱼的腰腹处来回磨蹭,“怎么办?我有点忍不住了。”
  ……
  李青山带着帐子走了,柳鱼还坐在床边发愣。
  刚刚……
  柳鱼盯着自己的掌心,想起了刚才那一幕幕。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和李青山的关系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这叫柳鱼觉得有些恐慌。
  自嫁过来之后,白日里家里有丛春花在,夜晚李青山缠着他。柳鱼已有好多日子没这样安安静静地同关老太太待在一起,和她好好说说体己话了。
  关老太太摇着蒲扇,帮他扇风,一脸慈爱地问他:“这阵子,和姑爷相处的怎么样?”
  一句话叫柳鱼又忆起了刚过去不久的事,他一下子有些窘,看着关老太太磕磕巴巴地道:“还…还行。”
  关老太太一下子笑了,拿蒲扇点了点他鼻尖,“你啊……”
  “那我问你,你觉得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柳鱼想了想,轻咬了下嘴唇,笑着说:“他是个好人!”
  关老太太笑得不成。
  柳鱼方才道:“我是真的觉得他人很好。”
  柳鱼从床上坐起来,“他心善、孝顺、细心。”
  “那他待你如何?”关老太太又道。
  “嗯…”柳鱼想了一下,一五一十地答:“他没跟我红过脸,钱都给我管着。”
  柳鱼又想起了那天打架的事,眼睛亮亮的,很不确定地说:“他护着我?”
  关老太太笑容愈发和蔼,“姑爷眼里有你。”
  柳鱼心沉了下,低下头拨着床上的凉席玩。
  “你心里怎么想的?”关老太太又问。
  柳鱼迟疑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
  打小他就见惯了他娘婚姻的不幸,也见过一些交好的小哥儿成亲后在男方家里卑微讨生活的样子。
  他那时候就想他一辈子也不要嫁人,可天不遂人愿,他还是嫁了。
  一开始选择嫁给李青山无非就是为了能在这里落户。婚后,他温柔侍奉着,是怕李青山甩脸色给他奶奶看。
  可那些婚前他担心的事情都没发生,李青山待他好,他一下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了。
  关老太太眸色柔和,扇了扇蒲扇道:“你年纪还小,以后都会想明白的。”
  “只是,有一条,万不能叫以前的事累得你遮住了眼,封住了心。”
  柳鱼笑了下,迟疑地点了点头。
  心中却想,这点微末的情意又能维持多久呢?
  人得时常保持着清醒,守住自己的心,才能避免到头来镜花水月一场空。
  ……
  拉了三天的石碾,这谷穗才算是全脱完了。
  趁着今天有风,接着拿木掀扬干净,都收拾利索了,谷子装进麻袋。
  秕子(没长好的谷子)也都单独收起来,它能装枕头做枕芯,到时候洗干净晒干了就能扛到集市上卖,都浪费不得。
  九亩地,李青山数着麻袋,估算了一下,产了有两千斤的谷子。但谷子得脱壳变成了粟米(小米)才能食用,折合下来其实只有约一千二百斤能食用的粮食。
  虞朝二十税一,谷子比粟米好储存,因此交粮税都是直接交收拾干净的谷子,算下来要交一百斤左右的粮税。另外半亩必须种的棉和麻,棉是每亩上税四两,麻是每亩三斤。
  不过现在他估的也不算数,还得等村长挨家挨户的上门,拿着大秤秤过了,给了单据,按了手印,才能扛着粮食到县衙里交粮税。
  但眼下,一连忙活了这么多天可算是能歇歇了。
  丛春花当天就把那只下蛋少的老母鸡逮了杀了,又偷偷取了点刚收的新谷子在家舂了,磨成了粟米面,做成了饼子贴在了炖鸡的铁锅四周。
  鸡肉软烂、肉香和酱香味儿十足,汤汁浓郁。贴的饼子最上头已经焦了,咬起来脆脆香香的,往下吃一点,饼又是柔软细腻的。当吃到最下面浸了汤汁的部分,味道又不同了,饼有菜香,吃起来软软的却嚼劲十足。总之,口感十分丰富。
  一家人吃得都很满足,丛春花还有些意犹未尽,豪迈地说:“等交了粮税,咱们敞开肚皮狠狠地吃!”
  现在还不敢,怕影响了粮税分量,吃点新粮都得偷偷摸摸的。
  李青山和柳鱼听了这话,相视一眼,脸上都挂了轻浅的笑,是忙活了这么多日子,丰收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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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终于吃上肉了,哈哈哈。


第10章
  前几日累狠了的时候,李青山还想等全部忙完了,他要歇上一整天什么都不干。可真到了这一日又闲不住了,一大早就去山脚下拾了两捆柴。
  这会儿的柴是最好打的,不必跑山里砍树,只在山脚下就能捡到枯树枝。夫郎和奶奶都是南方人,怕是挨不住北方的冷,冬日里得把屋子烧得暖和一点,所以现在就要开始囤过冬的柴火了。
  秋收之后,山上的东西也都快成熟了。早饭后,李青山想去山上转转,问柳鱼:“你去吗?”
  他跟柳鱼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屈膝平视着柳鱼的眼睛,双眼含着笑,语气还带着些轻哄的味道。
  柳鱼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李青山挑了一个较小的背篓给他背着,自己则背了一个家中最大的背篓,还带了些工具。
  丛春花和关老太太也锁上门跟着一块出去,她俩要去山脚下拣柴火,也割点猪草回来囤着,等抱了小猪崽后好喂它。
  上山的路不太好走,村里其他人家地多,这会儿大都还在忙地里的事呢,路上没什么人,李青山干脆牵着柳鱼的手。
  他的手掌大而温暖,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柳鱼乖乖任他牵着。
  现在已步入了深秋,山间满是枯黄的落叶。一眼望过去,虽萧瑟,但景致是美的。
  果实也多。
  南方和北方的野果大有不同,但自成婚之后,李青山没少摘野果回家,柳鱼如今已经能认识好些了。
  一路上摘了不少山里红、覆盆子和欧李,这都是现在摘了就能吃的果子。
  像是山梨子、野柿子和丁香枣儿,都得等下了霜之后,变软变甜了才能摘了吃。
  “歇一会儿。”李青山从他背篓里取了麻袋铺在地上,叫柳鱼坐着。
  自己则开始在地上挖起了坑。
  柳鱼不解,问他:“做什么?”
  李青山笑道:“挖个陷阱,看能不能捉到野鸡。”
  这都是小的时候他爹教他的本事,若是他爹现在还活着,他想必已经继承他爹的衣钵成了猎户了。但他爹出了事,打猎就是他娘心中的一根刺,他做不成猎户。平日里顶多就是设个陷阱抓抓野鸡野兔,深山里他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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