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雌这下不敢离开了,他怕自己一离开,阿尔诺中将会不受控制地把沈元阁下撕成碎片。
他试图去分开阿尔诺和沈元,把沈元从阿尔诺的手下救出来。
但双手才搭上阿尔诺的肩膀,就感受到一阵凌厉的视线,是沈元在看他,沈元再一次说道:“还请您出去。”
“沈元阁下,阿尔诺中将的情况您伤到您的,我建议您不要和阿尔诺中将单独待在一起。”军雌将已知事实说了出来。
他以为这样沈元就会害怕,从而离开。
但没有想到的是沈元脸上并没有半点畏惧,有的只是对阿尔诺的担忧。
以及耳边再次响起沈元毫无情感的声音。
军雌望了一眼阿尔诺,在心中祈祷阿尔诺中将不要伤到自己的雄主。
毕竟在精神力暴乱的时期,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更何况阿尔诺中将的情况不容乐观,注射了这么多支抑制剂情况还没有好转。
如果是一只正常的雄虫,在这种时候就应该明智的选择躲远一点。
只是沈元,看着便不一样。
眼瞧着帐篷内的走向不对,越发暧昧,军雌只好走出去,走时再一次交代:“沈元阁下,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您记得叫我们,我们就在外面。”
回应他的是沈元的衣裳破裂的声音。
帐篷内很快只剩下两个人的身影,阿尔诺将脑袋埋在沈元的颈窝,尖利的犬牙在白皙的脖子上磨蹭着。
血液流动间仿佛还带着信息素的香甜,阿尔诺舌尖舔舐着细嫩的肌肤。
沈元试图去抚摸阿尔诺的后背,怀中身体的气息渐渐平缓,就在沈元以为阿尔诺状态有好转时,再一次感受到脖子上的疼痛。
阿尔诺那颗小小的尖牙咬进他的皮肉之中,沈元看不到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出血。
唯一知道的就是阿尔诺在啃噬着他脖子处的肌肤,恨不得把他的血肉吃进嘴中。
闻到鲜血的那一刻,阿尔诺的双眸恢复了一点清明,晃了晃头,动作停了下来,但双唇依旧落在沈元的皮肤上。
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人,能够让阿尔诺感受到温暖与安全,就连信息素也是他最喜欢的。
但这一点点鲜血并不足以让阿尔诺保持长久的清醒,他还想要更多。
毛绒绒的发顶抵着沈元的下颚,沈元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胸口的痛意。
要说脖子处的痛感只是一点点,那胸口的痛意就是脖子的双倍,阿尔诺像是沉溺在信息素的海洋之中,感受着被信息素包裹的愉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间停下了动作,那双眼呆呆地望着沈元,脑袋往一侧弯了弯,视线落下去。
阿尔诺的眸子已经从竖瞳的状态恢复了圆形,唇上沾了红色的血迹,像小孩子偷涂过大人的口红,红色不均匀地布在唇上,再加上此刻的表情略有些呆滞,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沈元喉结滚了滚,很想去吻掉阿尔诺唇上不均匀的痕迹。【喉结也算是脖子以上吧审核爸爸呜呜呜】
阿尔诺的视线危险,落到沈元的喉结上,滚动的喉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侧着头,咬上一口。
被咬的那一瞬,像五脏六腑都被泡在柠檬里,猝不及防的刺激让沈元深吸一口气。但喉结被咬住,吞咽的动作都被阿尔诺的唇给阻止。
是进也难受退也难受。
沈元只能试图拍阿尔诺的肩膀,让他松开:“阿尔诺,松开。”
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哑意,阿尔诺意识不到现在的沈元是什么情况,他只知道咬住的这个地方时,空气之中的信息素很浓烈。
他越用力,包裹着他的信息素就越多,这一阵浓郁的信息素才能缓解他的难受,阿尔诺察觉到规律后,再一次用力咬了咬。
沈元真的要炸掉了,阿尔诺再不松口的话,他就要在这么一个破旧的帐篷里对他做些什么了。
阿尔诺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肩膀上,只要沈元伸手一触碰,就会掉落。
他还是伸了手,指尖一挑,本就松垮落在肩头的军装滑落,被腰带束缚着挂在腰上。
沈元诧异地看着这一幕,缩回手指,就好像刚才做这一切的不是他一样。
但这样的动作让阿尔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发现这样能缓解躁动不安的精神力,自己三两下把腰带松开。
军装顺着落到了脚下,没有人去管落在地上的军装,阿尔诺展开了一直藏起来的羽翼,羽翼扇动,从外看帐篷也在扇动。
帐篷就好像会被阿尔诺弄塌,沈元眼疾手快,伸手握住阿尔诺的羽翼,试图让他停住动作。
接近后背的羽翼处骨感明显,沈元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阿尔诺羽翼扇动的动静。
羽翼被握住,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阿尔诺突然间停住了所有动作。
但没等多久,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羽翼猛地扇动,沈元承受不住这样突然的动静,双手被抖开,往后退,就在快要摔倒在地面时,被阿尔诺搂住。
宽阔的羽翼把他包裹在其中,沈元贴在阿尔诺的胸膛,感受着他炙热并不平稳的呼吸。
沈元试图使用信息素来安抚阿尔诺。
脑袋上的触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探了出来,缠绕住阿尔诺的羽翼,轻柔地攀爬过,一点点将它缩紧,阿尔诺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一阵又一阵的呼吸声。
信息素往阿尔诺的精神识海之中探去,试图整理他分布杂乱的精神力。
但出现在沈元面前的,像是一片胡乱缠绕着的毛线团,精神力又细又乱的缠绕在一起。
沈元屏气凝神,努力集中注意力去帮他解开。
毕竟精神识海是军雌最为致命的部位,稍不注意,就会伤害到他们,这比精神力枯竭的后果还要恐怖。
但是阿尔诺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不舒服地哼哼着,哪怕沈元触碰他精神识海的动作很轻柔很舒缓,足够让全身心都舒服一些,但还是不够。
阿尔诺发现了一个新的开关,触碰摩挲着这个开关,就能够让沈元释放更多信息素。
他使用着自己研究出来的小技巧,丝毫不顾沈元正在替他整理精神识海。
阿尔诺的动作惹得沈元眼睛一歪,这一根精神力做的丝线差点就要被他扯断,好在及时停住了,只是轻轻地触碰到。
低头看阿尔诺胡乱地动作,沈元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交代了出来。
只好重重地拍一下阿尔诺,恶狠狠地威胁:“阿尔诺,不要乱动。”
谁知道这样的动作让阿尔诺更加激动了,白皙的肌肤上印上了一个明显的掌印。
阿尔诺神色茫然,只知道精神识海难受,人也难受。
沈元就像是在走钢线,一方面要小心阿尔诺随时可能来临的小动作,另外一方面还要替他整理乱作一团的精神识海。
偏又实在是忍得难受,等整理精神识海后,脸颊滚烫,大滴的汗水掉落在阿尔诺修长的腿上。
滚烫的汗水让阿尔诺神色一颤,随着他的动作,沈元将一切爱意都献给了阿尔诺。
阿尔诺终于安分了一点,神色迷茫,歪着脑袋枕在沈元的肩膀上,沈元这才有机会仔细去听他耳中在说什么。
声音小小的,低沉的,一声又一声地在叫着雄主。
沈元摸了摸阿尔诺的头,想要让阿尔诺从他的腿上离开,好把掉落在地面的衣服捡起来帮他穿上。
但怎么也推不动阿尔诺,他像是粘了胶水一样,通过那么一个连接点,和沈元死死地吸在一起。
沈元没了办法,衣服总得捡起来,抱着阿尔诺,俯身把衣服捡起来。
弯腰的那一瞬,阿尔诺的身体快要往下掉,他意识到危险的存在,双腿紧紧地环住沈元的腰,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沈元。
……
沈元把衣服捡起来,扒拉开阿尔诺的双臂,把皱成一团的衣服替阿尔诺套上。
在看清楚面前的衬衫是什么样的时候,沈元眼睫一颤,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衬衫,竟然掉在了地上,被蹂.躏成了这样一副鬼样子。
沈元心想,等下就要去买上十件,从前线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阿尔诺弄脏九件才罢休。
好在阿尔诺虽然不肯松开,但替他穿衣服时动作还是配合的,双臂乖乖伸直,穿过袖口,扣上扣子,只看上半身,一丝不苟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视线往下落时,就会发现现场的混乱,乱到就像阿尔诺精神识海中的那一团乱麻。
沈元推了推阿尔诺,不由分说地让他独自坐在椅子上。
然后迅速地整理好凌乱一团糟的帐篷,抱着阿尔诺飞速回到自己的帐篷之中,不敢去看任何虫的表情。
军雌就站在帐篷外面,见到沈元出来,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
满脸诧异,仿佛对沈元还能站着出来表示怀疑,眼前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就好像刚才见到的人影都是错觉。
沈元一边飞奔一边想,他觉得帐篷里通风透气效果应该还不错,靠近这个帐篷的军雌们都戴着防毒面具,应该不至于……
殊不知,沈元自己这种想法算是掩耳盗铃。
回到自己的帐篷后,沈元收拾干净。
替阿尔诺清理干净之后,沈元这才有时间收拾自己,只是一低头他才发现,原来他身上有这么多条伤痕,伤痕拼成了一朵艳丽的花。
沈元一动,这些伤痕就带来一阵阵疼痛。
刚才因为紧张和着急沈元还没有察觉,这会儿时间足够多,感官都敏锐了许多,汗水笼罩在皮肤上,渗透肌肤,又辣又痒。
沈元看了一眼阿尔诺,见他睡颜并不安稳,眉头紧皱,满肚子的委屈都咽了回去,自己找了药乖乖涂上。
但心中的疑惑更甚,他和阿尔诺出发的前几夜,亲密比以往更多,按道理来说,阿尔诺的精神识海不应该乱成这样。
沈元把自己收拾好之后,确定身上没有其他的味道,半蹲在床边,戳了戳阿尔诺的脸颊,柔软的脸颊随着他的动作凹陷。
阿尔诺换了个方向,并没有因为沈元的动作而醒来。
沈元这才放心,把帐篷的门帘关上,准备出去找那一只给阿尔诺注射抑制剂的军雌。
才刚走出帐篷,就看见了那只军雌在帐篷外等着他。
见到出来的充是沈元,军雌神情一愣,但明显没有那么紧张,只是双臂仍旧僵直,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沈元阁下您好。”
“您好。”沈元礼貌地点头,他往旁边移了一步,却还是站在帐篷门口,这样更方便他注意阿尔诺的动静。
军雌似乎有话要说,想解释发生这一切的原因,但在注视着沈元俊美的脸庞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语言组织了好几次也没想出来该怎么说比较合适。
最后还是沈元先开的口,他把自己的猜测问了出来:“阿尔诺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中毒?”
他也不确信有没有这种毒药,只是心底一个大致的猜测。
毕竟一只好生生的虫,开完会之后就变成这样,没什么原因怎么也说不通。
好在有他先说,军雌也跟着交代:“我们还在派军雌调查,但目前还没有查出具体的原因,等有了消息,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沈元点点头,虽然心中也着急要一个结果,但知道急不来。
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阿尔诺一开始为什么要把他拦在外面。
当事虫还在帐篷里面昏睡,沈元面前就有一个目击者,他着急要一个结果,自然是要抓住这一位目击者问一个真相:“你知道阿尔诺为什么药拦我吗?”
那种情况下,抑制剂哪里有他管用,地上堆积的那一堆用过的抑制剂,密密麻麻多到沈元看着都觉得恐怖。
“阿尔诺中将精神力暴乱来势汹汹,在那种情况下很有可能会伤害到您,阿尔诺中将这才不愿意找您的。”军雌怕沈元和阿尔诺因此产生隔阂,尽量偏向于对阿尔诺好的方向说。
他小心观察沈元脸上的神情,唯恐见到一丝不满。
然而沈元脸上并没有不满,而是怔愣,怔愣过后,朝军雌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军雌受宠若惊地挥手摇头,偌大的块头却满脸惶恐。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元要去阿尔诺,没再多说话,指了指远处:“沈元阁下,那我先走了。”
毕竟他的帐篷塌掉了,还没来得及修补,要是现在还不修补,到时候只能以地为席以天为被了。
沈元扭头回了帐篷里,阿尔诺在他和军雌交流的时间里清醒了过来,此刻睁着双眸,水润水润的,视线追随着沈元前进的方向。
一直到沈元站在他的面前,俯下身,双眼与他对视,阿尔诺这才停住转动的眼珠。
“雄主……”他出声,却发现喉间一片哑意。
沈元看他一眼,摸了摸阿尔诺的脑袋,在一旁倒了水递给阿尔诺。
这是他刚才温好了才出去的,水盛在杯子里,把整个杯子都暖热了。
阿尔诺喝过水,才感觉喉间束缚了许多,双手捧着杯子,见沈元脸上面无表情,突然间慌乱,担心沈元生气,一只手握着杯子,想去拉沈元的手。
彻底昏迷之前,他还记得自己把沈元拦在帐篷外,但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阿尔诺半点都不记得了。
只知道好像感受到沈元的温度,精神识海也空旷舒适了许多。
正是因为一个不好的开头,以及忘却的过程,未知才会带来慌乱,阿尔诺显然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