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止空乖巧地问了好,鼻子动了动:“好香啊,阿姨您这么早就做饭?”
果然有钱人骄奢淫逸的生活不是盖的,这闻着又是鸡又是鱼,陆渣男还能有八块腹肌可太难得了!
他说着,越过玄关处偌大的落地屏风,眼睛往客厅一扫,嚯!震惊的表情都差点裂开了!
莫非自己来的不是陆渣男的家,而是什么主打奇怪普雷的高端会所?
只见原本颇为宽敞的客厅中,正有七八个年轻男女一字排开,都穿着那种常见于乙女游戏的黑白色制♂服,相貌姣好,笑容甜美。
坐在他们正前方沙发上的是个看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阔太太,保养得很好,头发、衣服全都一丝不苟,此时正翘着兰花指轻啜一勺汤,从头到尾神色淡淡,也不知道对这勺汤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李止空:“……”
胖阿姨看这孩子都僵住了,连忙笑着解释道:“少爷这几天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太太就想着找个人照顾他,正面试呢。”
说起来,王女士这当妈的一旦铁了心,那是很难打发了。说找助理就找助理,陆渊不耐烦,叫她干脆自己定了就好,王女士还不肯,说助理是给你找的又不是给我找的,我定,我定了你不爱用还不是白费劲?放心,知道你病了不想出门,我把候选人们领家来面试不就行了?今天你说破大天来,也得给我选一个!
所以一大早,王女士就带了一串人过来又是炖汤又是做甜品,煎炒烹炸搞得一屋子香气扑鼻,陆渊烦不胜烦,干脆让这群妖魔鬼怪自己折腾,他楼上躲着去了。
胖阿姨是王女士最信任的一个帮佣,平日里都在老宅,这次跟着一起过来,跟王女士一起充当面试官。
“怎么,那臭小子搬了谁当救兵了?是飞扬还是小凯啊?”听见动静,王女士端着老佛爷的架子,眼皮都不带撩一下的,撇撇嘴角,冷笑道,“趁早叫他歇了心思,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事儿该办还是得办!呵,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跟我要害他似的……”
“那个,太太——”胖阿姨过去点了点她的肩膀。
王女士终于舍得看过来了。
“噗!”她被一口热汤烫了舌头,眼睛睁大宛若见鬼,瞅着李止空直哆嗦,“你你你……”
李止空只感觉一股凉气直冲头顶:不是吧?莫非这位阿姨也是他爹当年的红颜知己?
话说自己也没问问,陆渣渣今年几岁来着?可别跟他是亲兄弟啊!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兔子精李戒色同学那是愁肠百转,有这么个神仙爹真是够了!所以他才不要重蹈覆辙!一不能找女人,二不能搞多线操作,冤有头债有主,自己当段誉就够了,万万不能再荼毒下一代了!
胖阿姨趁这功夫已经从冰箱取了冰块给王女士降温,她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懂她干嘛这么激动,小声说着:“莫非这不是少爷的朋友?我瞧着也不是坏人啊……”
王女士眼神躲闪,神态是显而易见的慌张:“小渊的朋友?他说的?哈哈我还是头一次见呢,你去帮我问问他,姓什么叫什么,今年几岁了。”
胖阿姨无奈极了,人就在你跟前呢,问个问题怎么还得找个传声筒啊。
她帮忙问了。
李止空表面淡定,内心慌的一批:“阿姨我姓李,李止空,今年十八岁。”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位疑似陆渣渣之母的阔太太开始掐手指了。
!!!
李止空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悄悄取出手机给陆渣渣发信息:【你多大?】
陆渊几乎是秒回:【愤怒.jpg】
李止空愣了一下,get到了陆渣渣的点,当即气笑了:【能不能正经点啦,问你年龄呢!】
陆渊死不承认:【呵呵,不正经的是你吧!】
他又回:【23,怎么了】
23啊……那没事了。
李止空回了他一个擦汗的豆豆小人,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在家呢吧,快下楼。】
陆渊:【?】
“你妈妈……莫非叫李茗兰?”王女士掐算完了,抬起头来看向李止空。
李止空麻木地点点头。
看来,虽然他和陆渣渣不是亲兄弟,但陆渣渣的妈当年却绝对喜欢过他的神仙爹……造孽啊!
他要不要看在老一辈已经够蛋疼的份儿上,放陆渣渣一马?
正自犹豫不决,却听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渊那张明显萎靡不振的帅脸透过栏杆望下来,神色极其震惊:“你怎么来了?”
李止空也作惊讶状:“我怎么来了?你忘啦?我们明明约的今天啊!你说要请我做家教,诺,我画板都带来了!”
陆渊给他气的心梗,真会编啊,小骗子!谁说请你做家教了!
李止空眼睛眯了眯,里面溢满了威胁的光:我劝你识相一点哦,敢拆我的台你死定了~
陆渊没办法,只能憋屈认了自己老年痴呆:“哦,对对,是约好了……”
“算了,没关系,也怪我来之前没确认一下,”李止空茶香四溢地笑了笑,“陆少你是病了吗?看着脸色好差的样子。”
何止是好差,简直非常差!陆渣渣怎么回事啊!这都马上三天了,依然一副身体亏空弹尽粮绝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犯罪啊!
作为一个丧尽天良的兔子精,他几经艰难,才决定与浪出花儿来的祖宗们决裂,要做一个专一、本分、名声洁白无暇、一生无愧于人的新时代好兔子精……挑了又挑,挑中陆渣渣来当此重任!可惜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啊!
才一晚就报废了?
此时李止空选择性地遗忘了,一晚是一晚,但一晚四五个钟头的持续性输出,陆大少能撑下来,已经算天赋异禀了。
他之所以到今天还脸色发青,主要是因为太作,回来不好好养着,洗什么冷水澡啊,看,更严重了吧。
李止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嘴上是在关心,但多少未尽之意流转在眼波之中,你好弱你好弱你好弱……陆大少多聪明的人啊,站他对面全盘接收了,一时间气的黑云缭绕,脸色青中带紫紫中泛白,若不是顾忌着这么多人在,直恨不得把这只色兔子按住打一顿屁股得了!
事关男人尊严,绝对不能轻侮。
王女士坐在俩人的侧后方,加上心事重重,所以没留意到他们间气氛有什么不对,回过神来下意识便插话道:“对对对,陆渊这几天身体不好,你看家教什么的,能不能过几天再说?而且学画……儿子你不是最讨厌画画吗?小时候妈妈请欧老那么厉害的画家教你,你都不肯学……现在你多忙啊,不然还是算了吧?”
陆渊硬邦邦地顶了一句:“谁说我身体不好,我身体好得很。你们接着忙吧,你来跟我上楼!”
抓着李止空的手腕就走。
王女士在身后哎哎了半天也不管用,要不是胖阿姨拦着,她都恨不得跟着一块过去了。
居然是李茗兰的儿子。
她就说,跟当年那个人长得也太像了,甚至青出于蓝……
陆渊还非得把他请来当家教?二人共处一室,叫她如何放心的下啊!
第19章
◎被反复鞭尸的陆大少~◎
甩上房门,陆渊放开李止空,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李止空十分造作地叹了口气,“哪想到你在家选妃呢,怪我来得不是时候……”
“什么选妃,别胡说八道!”陆渊看他一直在揉自己的手腕,十分直男地呛了一句,“怎么了,我都没用多少力,你也太娇气了吧?”
“没用多少力?”李止空举起手来怼到他鼻子下边,“还得用多少力啊,你看都红成什么样了!”
可不是嘛。
李止空的皮肤原本就白,觉醒了兔子精血统后,那截小臂更是如同玉石雕就,莹润生光,不堪一握。所以多出来的一圈红看着就分外扎眼,配上泛着粉的指间关节,莫名让人觉得……很色气。
陆渊喉结轻轻滑动了两下,几秒钟后,才略显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哎~”李止空凑近,伸出食指戳了戳陆大少的侧腰。
“干什么?”
“你耳朵红了哦,是想什么坏事了吗?”
“……”
“不过也只能想想了,毕竟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
“好失望啊,我今天来,原本还想……对了,你喜不喜欢师生啊?”
“……”
“也是,师生对陆少来说可能太小儿科了点,早知道你喜欢楼下那种调调,我也换上制服过来了——少爷,汤在锅里,我在床上,您看您是先喝汤呢,还是先吃我?”
随着李止空极具画面感的描述,一股迷人的香气慢慢逸散开来,那香气并不多么浓烈,但却足够缠绵,就像空气中有一双勾人的小手,在牵动他的衣角,在撩动他的心弦。
陆渊的眼睛压低,神态变得残酷又危险,就像一头正处于求偶期的雄性猛兽,荷尔蒙瞬间冲的都要爆表了。
“好啦,不开玩笑,”眼看着气氛一触即发,兔子精李戒色同学却噗嗤一笑,变脸如翻书,也不知道点了陆渣渣的哪个穴道,对方应声而倒,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也不看看你身体都虚成什么样了,还不老实,莫非还真打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陆渊再次被这只外表柔弱的色兔子压在身下,又听他倒打一耙,瞬间体会到了被钓鱼执法的老.色.批们内心是何等的悲愤,拼命挣扎:“谁不老实了,你才虚呢!赶紧给我放开!”
放开是不可能放开的,我凭本事按住的你,自然也可以凭本事为所欲为~
多亏兔子精先辈们的辛勤努力,他们这一族别的不行,怎么把人困在床上不能动那是研究的炉火纯青——当然,因为自己选的双修对象性别上有点小小的突破,想制住他,还是很费力气的。
李止空苦恼地咬了陆大少的下巴一下,瓮声瓮气地抱怨:“你能不能别乱动了啊,我好累的……”
陆渊给他气笑了:“合着还是我的不是了?”
“当然是你的不是!”李止空振振有词,“我不就是想帮你按摩一下吗,一片好心!结果你看你激动的,好像我要强x你一样……”
“你说你要干什么?”陆大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摩?!”
“对呀!”李止空笑意盈盈,非常撩人地朝他吹了口气,“家传绝学哦,对身体很好的,也就是你了,一般人想让我按,少爷我还不想伺候呢~”
“……你确定对身体好?”陆渊很怀疑地看着他的两只手,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没错!”李止空暗示性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对身♂体好。”
陆渊张了张嘴,深切地体会到了何谓英雄气短。
男人嘛,就没有不在乎自己那方面能力的,本来陆大少还能给自己挽尊:我只是立不起来,但凡能起来,那尺寸,那外观,那持久度,绝对的出类拔萃,绝对的傲视群雄!
结果初体验就遇到了一只开挂的兔子精,俩人一番“较量”,鸣金收兵后计算一下各自战损,嚯,彼方全身而退,我方凋零殆尽!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他还可以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没准过段时间就调试过来了……但偏偏敌军不肯做人啊!反复过来鞭尸!
陆大少此时的状态,唯有一句歌词可以形容: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总之就是很emo,也不挣扎了,躺在那里眼神死,任凭色兔子一双手在自己身上四处游移,动都懒得动一下。
……动都懒得动一下。
可嘴巴觉得不行啊!嘴巴有他自己的想法!
陆大少不是没找人按摩过,中式的,泰式的,水疗,蒸汽……可所有那些加起来,也不如李止空这双手给他带来的触动更大。
人类非常奇怪,因为他们往往可以忍受痛苦,却常常承受不了最本能的舒爽。
太舒服了,仿佛飘在云端,身体慢慢感觉到发热,以及麻酥酥的痒,气血被搬运的渐次沸腾起来,缠绵了几天的不适症状都消失了,大脑都变得无比清明,如同阴霾尽去、洗炼尘埃,身心澄澈、净若琉璃。
陆渊都没意识到,他嘴里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哼唧着,音调非常的不纯洁,很容易令不知情的人想歪。
王女士耳朵贴在门上好一会儿了,越听越觉得不对,脸色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青一阵儿紫一阵儿,运了半天气,还是忍不住,啪啪啪地拍起门来。
一边拍一边高声喊着:“儿子吃不吃水果啊?我刚叫人切了一盘,开门拿一下!”
度秒如年。
都不知过了多久,门总算开了。
王女士木着张脸,飞快地朝屋内扫了一圈。
鼻子还动了动,仔细分辨空气中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很好,他儿子跟新来的家教老师都衣着整齐的样子,一切都很正常,要说唯一的破绽,就是他儿子原本萎靡不振的面色突然变得红润起来,容光焕发的仿佛刚吃了半斤人参果,眼眸水润,唇角温柔,整个人都充满着一种荡漾的波纹,只差没把“有猫腻”三个大字裱在脸上了。
“妈你能不能消停点儿啊?”
“……水果。”
“哦。”臭小子一把将盘子接过去,啪地又把门甩上了。
王女士:“……”
老母亲阻拦不及,一时间简直悲从中来——当年白今宵就已经把他们那代人折腾的人仰马翻了,现在换了他儿子,陆渊啊陆渊,你好歹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心大少,可千万得挺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