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我知道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一次极大的挑战，但是你们的努力对于这个行业来说是完全不够的。”
　　景墨继续训话道：“来了这个节目你们就应该知道，我们每一次的考核后只会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实力，然后留下来；第二种是虚度光阴，在第一次公演之后离开。”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该怎样选择。”
　　景墨的话在练习生中掀起了一阵波澜，有人暗暗发誓一定会留下来，有人在抱怨节目组给的练习时间太短。
　　面对这副场面，杜修然忍不住腿软，“我好紧张啊，我觉得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动作。”
　　“没事。”苏木拉上外套拉链，一副已经准备好了的样子，“等会我陪你一起上第一组，早点跳完就不紧张了。”
　　正好他早点跳完，就能早点到另一边歇着了。
　　“检验你们过去这二十四小时学习成果的时候到了，有谁自信自己已经没有问题了的，请上前。”
　　话罢，姜唯一第一个走到考核区站定，随后封承卓也上去了，马腾飞拉着朱小竹到后面打算再练一会再上。
　　苏木拉着紧张到手抖的杜修然站到了考核区。
　　景墨看到苏木笑了笑，“期待你们的表演。”
　　“加油！”
　　“姜唯一加油。”
　　“苏哥！”
　　音乐起，进入考核区的几人同时开始动作。
　　苏木刻意的比其他人慢了半拍，有些动作也没有做到位直接敷衍了过去，嘴里的歌词有一句没一句的。
　　四位导师边看着他们的表演，边交流打分意见。
　　“都还不错诶，才二十四个小时就能练成这样，厉害。”华天有些惊喜。
　　“确实。”高辛说，“姜唯一完成度很高。”
　　“那个封承卓也不错。”
　　“苏木好像慢了。”
　　“是慢了，但是整体感觉还可以，再往后看看吧。”
　　导师们对于第一组上场的练习生的表现还算满意，于是他们对接下来上场的人更加期待了。
　　走下台，杜修然几乎是挂在了苏木身上，“天呐，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跳下来了。我刚刚有跳错吗？”
　　“没注意。”
　　苏木走到另一边，靠着墙壁坐下时忽然抬头看向景墨。
　　景墨也在看着他，见他看过去，嘴唇微动：作假哦。
　　被抓到作假的苏木淡定的移开视线。
　　接下来，苏木度过了他此生最漫长的两个小时。
　　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练得不到位，后面的几组练习生跳得简直是一塌糊涂。
　　不是根本没记住歌词，就是忘动作，总之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完整跳下来的，每个人和每个人的动作都不一样。
　　等候区的练习生们笑作一团，几个导师见状也是哭笑不得，只有苏木笑不出来。
　　他以为自己做的够绝了，但没想到……
　　苏木木着脸怀疑这是他们在为了节目效果故意作秀，在看到一位A班的练习生全程吼着外星文之后，他捂脸叹气。
　　这个节目真的还有继续录下来的必要吗？
　　导师们现场打分，在看过众多奇奇怪怪的主题曲风格后，苏木这个跳舞慢半拍的人赫然出现在录制MV的成员名单中。
　　随便扒拉了几口饭，苏木拖着疲惫又心累的身躯打算回宿舍休息。
　　《偶像来了》的录制地点相当偏僻，周围没有人烟，所以苏木几乎是没有在这里看到过不是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外人。
　　但是这次他回宿舍的途中发现远远的聚了一群人。
　　是一群小姑娘。
　　这些小姑娘个个打扮得青春靓丽的，拉着条幅，举着写有名字的方牌，有的还举着摄像机。
　　她们被栏杆拦在了外围。
　　“景墨！景墨！景墨！”
　　景墨？
　　苏木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向极力呼喊的女生们。
　　所以这些是景墨的粉丝？
　　“是不是奇怪景老师的粉丝怎么会在这里？”封承卓从后面走过来，顺手搭上苏木的肩。
　　苏木点头。
　　“当然是因为昨天晚上节目组官宣了景老师是《偶像来了》的男团发起人。”
　　马腾飞朝栏杆的方向挥了挥手，换来几声热情的回应，其中夹杂着他的名字。
　　看来这些人里不止有景墨的粉丝。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苏木不解。
　　“当然是有小道消息啊。”马腾飞挑挑眉，“娱乐圈没有秘密。”
　　旁边朱小竹淡淡道：“他收买了一个助理小姐姐。”
　　“你干嘛说出来。”马腾飞怼了他一下，“说出来就没有神秘感了。”
　　“她们来这里是想见景墨？”苏木看向那群粉丝，猜测她们应该已经来了很久了，“见不到的吧。”
　　景墨他们离开不走这边，而且他们还是开车。
　　“即使见不到，和自己偶像离得近也很开心啊。”封承卓说，“而且那些人里有很多都是职业站姐，不光是为了景墨来的。”
　　马腾飞点头，“也有来找墙头的。”
　　苏木：“……”听不懂，但听起来和我没关系，那就不重要。
　　他往宿舍走去，其他三人又和粉丝们互动了一下后跟了上来。
　　“好羡慕景老师有那么多粉丝，什么时候我能像他那么出名啊。”马腾飞感慨道。
　　“现在不就是机会喽。”封承卓笑道，“先立个小目标，就从成团出道开始吧。”
　　“嘿嘿，那是一定的。”
　　栏杆那边，黑洞洞的镜头对准了每一个路过的练习生。
　　“怎么样？能看出来哪个是景墨的pick吗？”程澄问。
　　“没有。”小薰看着相机里刚拍下的照片，“我现在看谁都觉得是景墨的pick。”
　　能来参加选秀的本身就长相优越，如果只是凭颜值判断，那还真不好说。
　　“我刚才还看到了赵书亦了，没想到他也来参加这个节目了。”
　　“是啊，他那个垃圾公司居然一点消息都不放。”
　　周围交谈练习生的声音不绝于耳，小薰低着头只管欣赏自己拍摄的照片。
　　“这个帅，这个也不错，小奶狗……这个看着好乖啊，应该不会塌房。”
　　“这个……”翻到某一张照片，小薰眼前一亮，“这个好有感觉。”
　　“什么感觉？”程澄探头。
　　“厌世感。”
　　照片里的人正是苏木，他双手插兜，肩背比别人都放松，全身好似松松垮垮的站在那里，却不显难看。
　　苏木扭头看向镜头这边，面无表情，眼皮半耷拉着。他的皮肤有些不健康的白，衬得眼下的黑眼圈更加明显。
　　这幅样子说好听点是高级厌世感，说难听点就是半死不活。
　　正巧小薰就喜欢这种半死不活的感觉。
　　“没见过，应该是新人，让我看看他叫什么。”
　　小薰双指放大照片，想要看他贴在身上的名牌，但是腰间的名牌被挡住了，她只能勉强认出一个字来。
　　“木？”

第19章 他……仇富？
　　某私人跆拳道训练室里。
　　景墨眼神一凌，双手拽住章回的衣襟，交叉，翻身用力将其摔在身下。
　　章回痛呼一声，动作利落的起身再次与景墨纠缠在一起，然后被他脚下一绊，再再次被撂倒。
　　“不来了不来了，打不过你，我认输了。”章回扶着老腰爬起来。
　　见章回喊停，景墨用手擦了下滴落到眼皮上的热汗，紧了紧腰带接过章回递过来的矿泉水和毛巾。
　　他拧开水瓶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半，然后用毛巾裹着脑袋一顿猛擦。
　　章回脖子上挂着毛巾，看他一声不吭的样子，了然道：“干嘛，心情不好？”
　　景墨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昨天晚上拍完广告没回家，你去哪了？”章回喝了口水，观察着景墨的表情，“去见苏木了是吧。”
　　景墨眼眸微垂，“嗯。”
　　“我就说嘛，老是见到前男友，心情能好吗。”
　　“不是因为他。”景墨下意识反驳道。
　　“不是他，那是因为谁。”章回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笑道，“咱就是说有哪个高人能惹得你在这郁郁寡欢的。”
　　景墨无奈叹气，“是因为苏木，但也不完全因为他。”
　　“说来听听？”章回拉着景墨坐下，“我今天有的是时间听你讲故事。”
　　“其实我还很挺好奇你俩为啥分手的。这要是你提出来的话，你肯定在看见苏木报名表的时候就让节目组给人刷下去了。”
　　“但要是苏木提出来的话，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你景墨还能让别人给甩了？”
　　章回此刻的脸上就写着“八卦”二字，“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墨沉默了一会，抿唇道：“是他提出来的。”
　　“哇！”章回惊叹。
　　景墨紧接着说：“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啥？”章回不理解了，“感情没出现问题那为什么分手？”
　　“他不想看到我。”
　　章回觉得景墨很荒唐，人家都不想看到你了，这还叫没出现感情问题？
　　“他说我太耀眼了，我家世好、长相好、学历好。”说到这里，景墨苦笑一声，“我从小到大都过得太幸福，没缺过钱花，更没受过什么欺负，我在他眼里就像个天之骄子。”
　　章回的表情复杂，试图解说景墨这番话后苏木的真实用意，“他……仇富？嫉妒你过得比他好？”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景墨说：“苏木是孤儿，刚出生就被遗弃在了孤儿院门口。”
　　“孤儿？”章回诧异。
　　他是知道景墨家里的情况的，景墨的爷爷和爸爸都是搞政治的，妈妈是国内top1大学的教授，哥哥又是经商的。
　　可以说他们全家就景墨不务正业。
　　章回一直以为苏木的情况和景墨一样，就算差也差不到哪去，怎么也没想到苏木会是一个孤儿。
　　“你们两个这个阶级差得有点大呀。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就小时候有段时间总喜欢离家出走，那个时候认识的。”
　　“哦，我没问题了，你继续说。”
　　景墨接着说：“苏木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因为他身体弱，个头小，总被院里其他小孩欺负。后来孤儿院换了一个院长，他又受院长的欺负，不是挨打，就是挨饿。”
　　“因为身体弱还总是生病，好几次差点没撑过来。”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像是不忍心讲述，章回追问道：“然后呢？”
　　“他六岁那年，院里的几个哥哥姐姐带他逃离了那个魔窟。”
　　章回敏锐的察觉到什么，问：“那几个哥哥姐姐多大了？”
　　“最大的，十二。”
　　章回沉默了，他们是逃离了魔窟，但是又进入了一个更大、更危险的危险之地。
　　试想一群最大只有十二岁的无家可归的孤儿该怎么在外面的世界中生存下来。
　　“他们没有钱，没有吃的，在外面挨饿受冻也不敢让警察发现，怕警察把他们再送回孤儿院去。”
　　“年纪比较大的就想方设法的找工作赚钱，但是他们年纪太小了，根本没有愿意招他们。那段时间他们就凭着乞讨，还有好心人的救助生存。”
　　景墨揉了把脸，“我想象不出来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根本想象不出来那样的生活。”
　　章回口中好像尝到了苦涩的味道，他也想象不出来。
　　“再长大一些后，他们就能找到一些打工的地方，工资不高，但好赖不用再怕被饿死了。”
　　“有混混欺负他们，他们就打回去，一来二去几个十几岁的小孩居然还在那片地方混出了名声。”
　　景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着头笑出声来，“我第一次见苏木的时候还真以为他就是个混混，还是个长得不赖的混混头呢。”
　　“那个时候他们刚盘下一家小酒吧不久，我跟他们认识了之后就总趁着假期跑过去白吃白喝白住。”
　　章回看着景墨的眼神逐渐鄙视起来，占几个孤儿的便宜，你也好意思！
　　景墨解释：“我还是会帮工的。”
　　“然后你就和苏木在一起了？”章回依旧是鄙视的眼神，他就是觉得景墨有点趁人之危的感觉。
　　“嗯，还是我先表的白。”
　　“那你可真优秀啊。”
　　景墨强调道：“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之间感情特别深。”
　　章回哼笑：“感情特别深不是也分手了，你没跟他说过你家里？还是你骗了他，被他发现后就被甩了？”
　　“刚开始不知道，后来就知道了。”景墨叹气，“不是这个时候分的手。”
　　“本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都已经带他见过父母了。”
　　景墨眼眸蓦地沉了下来，“可惜……”
　　听着接下来的故事，章回的表情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他的五官皱成一团，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一个人的人生如此悲惨，二十多年的人生居然什么都留不下。
　　训练室里沉默良久，章回忽然吸了口气，轻声道：“不怪苏木跟你分手，有你这么个人天天在他面前转着，不止他受不了，谁能受得了啊。”
　　“他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要是换成我，我得报复社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