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道似无情—— by作者:冬夏有雪 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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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后,他只觉周身神清气爽,体内灵力充盈,原本他离筑基还有一定距离,这一夜后,竟是只差一步之遥了!
  “师尊,我刚才……”莫衡之无法形容刚才的感觉。
  “你方才触碰到了道心本源,你可有所收获?”
  “道心本源?”莫衡之回忆着之前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冥冥中他似乎化成了一缕风、一滴水,游经了山川河岳,又似变成了一棵草,一朵花,沐浴着阳光用尽生命去绽放。
  那种感觉很奇妙,又很自在,他在那段时间里既是莫衡之,也是天地万物,他仿佛摆脱了所有的枷锁,万事由心,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对!就是万事由心,逍遥自在!
  “师尊,弟子找到属于自己的道了!”莫衡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白霜离闻言眉眼也柔和了许多:“哦,是何道?”
  “是逍遥道!”
  白霜离神情微顿,他的双眼微微睁大,竟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你说,逍遥道?”
  “对!师尊,弟子方才仿佛化身为天地万物,参与了这个世界的轮转交替,有感于生命的蓬勃惬意,只觉从前那些令弟子辗转反侧的烦恼在这蓬勃的生机前都太过渺小,弟子几乎沉浸于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心无旁骛的感觉,由此悟出我道!”
  莫衡之此刻已然入道,此时的他已彻底摆脱前世束缚,摆脱了三千烦恼,整个人已是脱胎换骨,再看这世界时已大有不同。
  他还沉浸在入道的喜悦之中,丝毫未能察觉到白霜离脸上的错愕。
  怎么可能是逍遥道呢?
  逍遥道同他所修的无情道乃是同源,天地大道,最下不及情,最上忘情,他所修无情道乃因修不到感情的圆满,所以是最下不及情,而逍遥道……
  逍遥道乃是心怀天地万物,不再执著于感情,便彻底离了情恼,只自在洒脱,是真正可以做到太上忘情之道。
  入此道者,讲究遵从本心,方得自在逍遥。
  若是他心中有情,兴许尚能成就一段佳话。
  但偏偏他对万物一心,反而极难再对谁产生偏爱之心。
  莫非正是如此,衡之他才对他不再如从前那般…依赖了吗?
  白霜离怔然地看着莫衡之。
  莫衡之还全然沉浸在入道的喜悦当中,全然不似从前那般,与他相处时,满心满眼,都落在他身上。
  衡之他……真的变了好多……
  享受了片刻的喜悦后,莫衡之这才注意到白霜离的沉默,他疑惑道:“师尊,您怎么了?”
  白霜离缓缓摇头:无事。”
  说是无事,可他却忽然皱起了眉头,左手捂住了胸口,脸上染上痛苦之色。
  “师尊!您怎么了?”莫衡之连忙上前扶住他,着急问道:“莫非是之前同魑魅对战受伤了?”
  白霜离缓了缓,摆手道:“为师没事,莫要担心。”可他话音刚落,就吐出一口血,鲜血落在他洁白的鲛纱法衣上显得格外刺眼。
  莫衡之急了,怎么回事!前世师尊从未受过如此重伤,莫非那魑魅真有那么厉害?
  他赶紧将白霜离打横抱起,一脚踢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隔壁的方幼宁听到动静赶紧也跑了出来,他看到莫衡之抱着白霜离的时候脚步一顿,随即他又看到了白霜离衣襟上的鲜血,他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衡之兄,仙尊这是怎么了?”
  莫衡之神色焦急:“不知道,师尊突然吐血,幼宁,我要将师尊带回宗门,请木丹师帮忙医治,历练之事只怕是要推迟了。”
  方幼宁自是十分理解,“衡之兄,我明白,仙尊的身体要紧,你快去吧,历练之事随时都可以的,不必着急。”
  “嗯,抱歉”。莫衡之抱着白霜离本欲唤出风信鸟,但想到风信鸟速度太慢,他便低头对白霜离轻声道:“师尊,快把长相思唤出来,我带你回宗门。”
  白霜离此刻心血翻涌,痛苦之极,他本能的听从莫衡之的话,将长相思唤了出来,透明的丝帛将两人稳稳托起,莫衡之一声令道:“长相思,带我们回宗门。”
  透明丝带霎时闻风而起,便很快消失在了天际,方幼宁定定地看着天边半晌,忽而轻叹了一口气。

第16章 师尊怎么了
  长相思带着两人疾速飞行,莫衡之小心翼翼地将白霜离固定在怀里,背对着前方,为他将冷风挡住。
  “师尊,你怎么样了?哪里还难受?”
  入道之后,莫衡之已不会再对白霜离刻意疏远和保持距离,他如今的行事章法万般皆由心出发,不会压抑克制,也不会执着执念,所谓逍遥,便是随心所欲。
  白霜离此刻已经缓过神来,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已过,只不过一时的气血亏空令他有些头晕目眩。
  他仰头对上了莫衡之担忧的目光,竟觉得眼眶有些干涩。
  这双好看的瑞凤眼,他似乎,已经许久未能像这样细细看过了。
  是从何时开始的呢……这双眼,不再时时刻刻落在他身上。
  白霜离那向来淡漠的眼眸中夹带了一丝伤感。
  以后,也不会了吧……
  冷情之人眼中突然含情,似是万年冰雪消融,那掩藏在冰霜之下的脆弱又顽强的生命露出了它们沉睡的身影,只待阳光普照便能复活生机。
  莫衡之有些讶异于自己所看到的,他不确定的开口:“师尊,你……”
  那长年覆着严霜的脸突然绽放了一抹笑容,哪怕这抹笑容极其轻微,但也足够让莫衡之愣在原地。
  白霜离嘴角含着笑,眼中的东西莫衡之却看不懂了。
  他喃喃道:“师尊,你……你笑了?”
  白霜离抬手握住胸前的衣襟,望着他淡淡笑道:“衡之,你只管去追求你的道,为师永远在你身后。”
  哪怕你的道容不下我,哪怕你已不再为我停留,这一世,我只要你安好便足够了。
  莫衡之目光在白霜离脸上逡巡,沉声问道:“师尊……你为何突然说这个?”
  白霜离摇了摇头,“为师只是想要你知道而已。”
  这一刻,莫衡之心中涌上万千思绪,却又都难以汇聚成言语,他直觉师尊有些不同了,可他为何不同,他却不想去深思。
  他只是轻声道:“好。”
  白霜离静静躺在莫衡之的怀里,莫衡之之前还为他将染血的衣衫换了。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头一回同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他以为他会排斥,会不习惯,可当这个人是衡之的时候,他却只觉得安稳。
  “衡之,你的剑断了,为师再赠你一把吧。”白霜离拿出了前世莫衡之筑基后他赠给他的上品法宝,由寒霜玄铁铸成的宝剑。
  莫衡之看着这把熟悉的剑眼神复杂。
  前世他得到这把剑时自然十分开心,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师尊所赐,更因为它是带有冰属性的法宝,拿着它,莫衡之有种与师尊息息相关的隐秘喜悦,他为它取名为追霜,将自己那见不得光的心思揉碎到这两个字里,更将其炼化为本命法宝,每当他唤它的名字,便是隐晦地诉说着对师尊的爱恋。
  可这一世,他却不打算再把追霜作为本命法宝了。
  他打算自己寻找材料,打造一把雷系的本命法宝,这样对他的修行而言更为有利。
  当然他也知道,师尊已经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了,雷系天材地宝本就极难寻得,饶是师尊这般的元婴大能,也很少能得到雷系异宝,故而,师尊才会退而求其次地给他冰系法宝。
  莫衡之还是将这把老伙计收下,他并未如前世般激动,甚至没有给它取一个名字,他只是郑重地将它收起来,平静的道:“多谢师尊,还是师尊想得周到,正好弟子在炼制本命法宝前可用此剑。”
  白霜离闭上了眼睛,轻声说了一句:“也好。”
  见他闭上了眼,莫衡之也不再说话,两人明明互相依偎,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却总有一道无形的隔阂横在两人中间。
  长相思带着两人回到了白泽宗,莫衡之看着脸色苍白的白霜离担忧道:“师尊,您现在感觉如何了?”
  白霜离缓缓从他怀里起身,“为师好多了,其实为师的身体自己知晓,没什么大事,不必惊扰清河了。”
  “那怎么行!”莫衡之一脸不同意,“师尊,您从前身子好好的,从来没有吐过血,还是让木丹师帮您彻底检查一下,不然弟子不放心。”
  他这样说了,白霜离自是无法拒绝,他只好道:“好,我去就是了。”
  莫衡之带着白霜离找到了木清河。
  见到他二人时,木清河摇着手中的控火扇,兴奋地朝两人招呼道:“霜离,衡之,你们来得正好,这暮冰雪莲我研究出了一个方子,可解世上大多数罕见火毒!这等好消息,你们可是第一个知道的呢!”
  白霜离神情淡淡的点了点头:“恭喜”。
  木清河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笑意,他道:“只可惜我头一回炼,这一炉都没有上品丹,等我日后炼出上品丹药了再给你们。”
  木清河这些日子一直醉心炼丹,头发都乱糟糟的,他让两人坐下,自己顺手理了理头发,一边问道:“你们找我有何事?”
  白霜离微微垂下了头,莫衡之察觉到他内心的拒绝,赶紧出言道:“木丹师,师尊昨日突然吐血了,之前他曾与变异的魑魅对战,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暗伤,劳烦您帮师尊看看。”
  “什么?霜离吐血了!”木清河神色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他一个箭步冲到白霜离面前,拉起他的手便为他诊脉。
  莫衡之神色专注地看着木清河:“怎么样?师尊他怎么了?”
  木清河表情十分复杂,他看了莫衡之一眼,对着仿佛事不关己的白霜离说:“霜离,你同我来。”
  莫衡之见状连忙侧身拦住了木清河:“木丹师,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我很担心师尊的身体,请你不要对我隐瞒!”
  木清河斜眸瞪了他一眼,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你等着,我有话要问霜离!”
  白霜离淡定地朝莫衡之挥了挥手:“无妨,衡之,你且在此等候。”
  莫衡之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去了侧室,木清河甚至还给房间设立了结界防止他偷听。
  怎么回事?莫非师尊的伤很严重吗?不应该啊,师尊毕竟是元婴修士,那魑魅当真能伤他至此吗?莫衡之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房间里,木清河看着一脸平静的白霜离,沉默了半晌,道:“霜离,你的脉象为何如此虚弱,我可不信你是被什么魑魅给伤了,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白霜离淡淡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修炼出了些岔子而已。”
  木清河似是不甘,又似是难过的说:“霜离,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可你的情况瞒不过我,你为何还能如此淡定,你自己知道你要面临的是什么吗?”
  白霜离找了个凳子坐下,“我知道,你就同衡之说我是修炼出了岔子即可,剩下的,我自有主张。”
  木清河气笑了:“你有主张,你能有什么主张?你要是有主张你会变成这副样子吗?啊?”他伸出手颤抖着指着白霜离:“你老实同我说,你的道,是不是出了问题?”
  白霜离垂眸不语,木清河不甘道:“霜离,你我相识二百余年了,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是知道的,你说你修无情道,你无心无情,我信了,也尊重你,可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到底是为了谁?你敢不敢告诉我?”
  白霜离抬眸看着他,眼中丝毫没有对自己的担忧,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清河,你别问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的选择?你选了什么?你这是选了一条死路你知道吗?”
  “不是死路,”白霜离看向窗外,目光悠远,“至少目前还不算彻底的死路。”
  木清河见他这般执迷不悟,肩膀丧气地耷拉下来,片刻后,他苦笑道:“你向来不同旁人亲近,只对一人上心,所以……是莫衡之对不对?”他定定的看着白霜离,不肯错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白霜离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的神色十分坦然,“是谁不重要,这既是我的选择,便该由我自己承担后果,”他看着木清河,再次要求:“清河,你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只说我练功出岔子了,好吗?”
  木清河惨然一笑:“霜离,你可真是残忍,你既决心要瞒着所有人,又为何偏偏要让我知晓,你明明知道我……”
  “你应当知晓!”白霜离打断了他,“清河,你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我们也只会是好友。”
  “呵……是啊,好友,我怎会不知。”木清河目光黯然,笑得无可奈何:“霜离,你总是能让我对你束手无策。”
  白霜离确实如他所说,只对莫衡之一人上心,也只顾念他一人的情绪,其余之人,哪怕是木清河这样多年好友,他对他也向来是淡淡的,不会过于在意。
  故而,哪怕木清河此时伤心得那样明显,还是为了他,白霜离却仍然没什么表示,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木清河自己冷静下来。
  木清河也早已习惯了白霜离的冷漠,他到底还是自己冷静了片刻,咽下喉间酸涩,抹了一把脸,强行振作起来。
  他抬头看着白霜离的眼睛,道:“你既然视我为好友,就该听我一句劝,霜离,你的情况必须要毫不隐瞒地告诉我,你现在……到什么程度了?只是把脉我还无法确定,你的修为是不是已经在倒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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