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不舔后男神倒追了—— by作者:醉妖 CP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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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小轩我是该打一巴掌的事情打两巴掌,怎么严厉怎么来的。”
  她苦笑着摇摇头,“时间长了习惯了,总觉得小轩照着我的心意长大,就该照着我的心意过一生。”
  “你俩这事儿……太大了。”
  “阿姨得顺一顺,不是觉得你不好的意思。我需要时间顺一顺。”
  还有最主要的,她没告诉苏景。
  她觉得对不起黎缦。
  易鹤峰喜欢闺女,两家商业往来多,住得也近,张芸也喜欢黎缦,自小就总把孩子接过来照看。
  从小养在身边看着长大的好姑娘,她当亲闺女一样疼的,丫头对小轩的心思她看着都心疼,孩子负了人家,当妈的不责怪还鼓动着说自家孩子幸福就好……
  她过不去良心这道坎。
  苏景把头垂下去,不太忍心看她。
  也是个很可怜的母亲啊。
  自己和易轩这样已经够叫她难过的了,易朗又跟若若……
  他一时间竟有点希望张芸不要那么早出院,不要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朗和小若若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张芸乍然开口,惊得苏景手一抖,手里的苹果险些滚落下去。
  张芸的态度倒很平淡。
  “那小孩看朗儿的眼神跟我看你叔叔一模一样的。男人家大大咧咧看不出穿,当妈的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我只是不好掺和进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情罢了。”
  “朗他爸爸对他要求高,交往的人得跟后续的事业关联得上,最起码修成正果的那个,说出去不能没身份,他俩的事情怕是很难过他爸爸那一关。”
  “朗儿二十出头的时候谈过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认真对待的。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放在普通家庭是挺好一段姻缘。”
  “他爸爸一开始没干涉,谈了几年。后来女孩子大概是觉得没有安全感,闹情绪,吵着要结婚,逼着朗儿做选择。他爸爸不同意,朗儿孝顺,知道他爸爸的处境也艰难,被这么大的生意架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塔尖上,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愿意忤逆他爸爸,回去跟女孩子分手了。”
  苏景咂了咂嘴。
  听着都疼。
  怨不得易朗混成了现在这么副浪里浪气的样子。
  易轩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不想要,易朗得人恩惠,失去了自己的立场,被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婚事注定了要跟集团利益挂钩的。
  动过心,知道了对不合利益的人动心的下场,寻花问柳不沾情也不过是一种自保罢了。
  “我们家哥哥心里苦,心思也深,护得住自己,我不担心他什么,也不想多要求他什么。他喜欢谁、跟谁好,我都能接受,只要他听话把酒戒了不再糟践自己好好过日子就行。”
  “弟弟从小就乖,人也老实,我操他的心操惯了。猛地起这么大反叛,”张芸哽着嗓子,“我接受不住。”
  苏景整理不好言辞,干坐着。
  护工敲响了门,轻声说,“苏先生,您定的餐到了。”
  苏景起身去取了粥,把粥桶搁在床头,取了内桶的小碗倒上,摇了床扶张芸起来,“有点烫。”
  张芸接过碗,喝了一口,对他说“味道不错”。
  苏景笑笑,坐回去。
  “阿姨,”一直等她喝完了粥,苏景把碗收好才开口,“您是个很伟大的母亲,学长和朗哥的优秀,多半都是您的功劳。”
  “但在我看来,您多少有些……关心成乱了。”
  “朗哥前阵子心情不好,我问学长有没有劝他,学长说不用劝,他说哥哥自己能解决好,也不会做过激的事情。”
  “您如果对他们两个有他们彼此之间的这份信任,或许心里的难关不会这么难过。”
  张芸沉默下去,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反驳苏景的话,黯然地把脸撇向窗外,看园艺工把一棵长了杂枝的四季青重新修剪成圆圆的球形。
  苏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眉心蹙了下,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按照人类的审美规定一棵树木的长相。
  他想了想,劝自己说怪这棵树长在了人家园子里吧。
  得了人家浇水施肥的悉心照顾,总是要付出点自由生长的代价的。
  可人不是草木啊。
  这样隔三差五强行修剪并不多余的枝条,很疼的。
  “朗哥不至于打压弟弟,学长也不是您眼中轻易就会被砸碎骨头的脆弱小孩,”苏景沉了口气,坚定地望向张芸,“您大可以给他们一些信任,让自己轻松一点的。”
  “至于感情……朗哥和若若,一个比一个克制,一个比一个压抑,是因为他们懂得这中间的落差。你们能想到的问题,他们也能想到。”
  “您看得穿若若的深情,朗哥作为当事人怎么可能没有知觉。可他装瞎,若若只好收敛。收敛到若若彻底心凉,两个人都快没有交集了,朗哥疼得装不下去了,才终于把早就存在的东西挑明。”
  “不是不克制,是一直在克制。要把所有回避的方式全都试一遍,把自己逼疯才终于勇敢,整个过程他们何尝不苦?”
  “我和学长也一样。不是脸长在审美点上就不管不顾地厮混在一起。从校园到职场,我们分分合合这么多年,再见面还是拉拉扯扯犹犹豫豫没有进展,是因为我和他都懂得这中间有多少要过的难关。”
  “阿姨,我们没有您想得那么脆弱和无脑,事实上我们在同龄人中都已经算得上是很强大的人,不会轻易做选择,选择了在一起,就一定能扛下去。”
  “您这颗心都操碎了,大病了这一场,今后让它稍稍歇一歇吧。”
  中国式的可怜又可敬的父母,但凡思维还在线,就不能止住去为孩子顾虑长远。
  他们在孩子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为孩子考虑,一步一步地把自己踩过的坑规避,希望凭自己过来人的眼界和经历,让孩子长此一生平安顺遂。
  却唯独学不会,让长大成人的孩子独自去承担后来的命运。
  上天对父母不够温柔,无论多爱自己的孩子,多数的父母终究是要比自己的孩子早走。
  不放手让孩子自己承担功过,总有天孩子要被生离死别强行剥离出襁褓,在父母死不瞑目的哀伤中,沦为被生存法则蚕食的巨婴。
  苏景望向张芸,眼里囿着想说而不忍心说的话。
  其实我们早就已经学会了自己走。
  只是不忍心,劝你们松开手。
  作者有话说:
  我看到你们给这个故事起了个好有网感的名字《男朋友出轨后我和白月光he了》哈哈哈,下次要不征集一下吧,我实在是满脑子古早论调+重度起名废,太难了。
  这本想写一些家长里短的纠葛,找不到分类最终放在了都市频,有人能看下去还挺意外的,谢谢大家


第66章 不愧是你哥
  稍晚的时候,易先生来了医院。
  他对苏景点头,“添麻烦了。”
  那话语气很弱,苏景记得初见时易先生意气风发的模样,言语间仿若自带回声,气场强大到他只要开口别人就会下意识屏息聆听的地步。
  现在他对苏景微欠着身体说“添麻烦了”,眼里有了他这个年纪的普通人的弱势感。
  苏景起身说“不麻烦”,拿了床头的粥桶去洗,给老两口留下说话的空间。
  易鹤峰把粥桶接了过来,“我去吧。”
  他问张芸,“还好吗?”
  张芸对他笑笑,“好倒是好,就是躺的有点闷,想出院。”
  “再等等,快了。”
  易鹤峰确定张芸没有不舒服,拎着粥桶推开了门,“小苏帮忙去拿壶开水好吗?”
  苏景跟上他,一同出了病房。
  “陪叔叔聊会天行吗?”
  门关上后,易鹤峰问苏景。
  苏景说“好”,随着他走。
  到楼道的水房,易鹤峰把喝剩下的粥清理掉,一边随口问苏景,“几岁了?”
  “往前过二十五了。”
  “真年轻啊。”易鹤峰叹道。
  苏景看来二十五虽然不算老,但着实谈不上年轻了,不好反驳长辈的话便只是笑笑,没有吭声。
  易鹤峰看他笑,唇角也隐上了几分笑意。
  “我们家小的随了我和他妈的暴脾气,”水流冲刷着粥桶,易鹤峰盯着手上,“你年纪比他小,还得反过来迁就他,不觉得辛苦吗?”
  苏景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有点被分散了注意力,尴尬地沉默了下,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声。
  “叔叔。”他喊了声,顿住。
  易鹤峰回头看他,“嗯?”
  “这个粥桶带通电保温功能的,”苏景指着他手上,“不能这样直接冲水,会坏的。”
  “有加热层。”他说,“您得把内胆取下来,单独冲洗。”
  易鹤峰一脸学到了的表情,抓着粥桶迎着光煞有介事地研究了一圈……
  没找到在哪取内胆。
  苏景越过去帮他按了下盖子下方的一个按钮,内胆自动弹了出来。
  易鹤峰:“……”
  “其实就跟电饭煲差不多。”苏景硬着头皮说。
  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空气里刮过几声乌鸦叫,尬得两人都想逃。
  易先生半辈子看惯了大风大浪,此刻盯着手上结构简单的粥桶,感觉有点好笑。
  原来自己浅薄到连个粥桶都不会洗。
  “学长他只是在生活琐事上没有那么精通,没有混社会的人那么会说软和话而已,脾气其实不算差。”
  苏景把粥桶拯救下来,得空回答了易鹤峰刚刚的问话。
  易鹤峰笑笑,洗干净了粥桶,又把小碗拿过去接水冲洗。
  冲了下,想到什么,慌忙又把碗收回来问苏景,“这个没有内胆吧?”
  苏景攥拳抵着鼻尖压住笑意,“没有。”
  “我自己会的有限,教育得不好。”
  一个连碗都不怎么会洗的父亲,好像没什么立场要求儿子精通生活琐事。
  “孩子长成了现在这样子,我们有心无力了,”他把水关起来,转回头望着苏景说,“辛苦你替我们承担后果了。”
  苏景听着这句平淡却又郑重的托付,安静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你阿姨那边的工作,我慢慢再去做。”易鹤峰说,“她现在身体这个样子,就先不跟她较劲了。”
  “我还是那句话,正经过日子不丢人,思想上别背包袱,自己做了选择就要负责到底。”
  苏景无言面对这样郑重的托付,只能点头。
  “你在网上查过关于易轩的评价吗?”易鹤峰转过话题问。
  苏景低头,“……我们之间落差太大了,我一直不太敢去打听关于他的事。”
  还有另一层缘故,他不好跟易鹤峰说。
  从前守着对顾倾的忠贞,不能查。后来人就在身边了,也无需再去查。
  “他妈妈每次上网看关于他的讨论都会气得关起门跟我吵架,跟我吵不起来气得哭,跟网上人吵,对方人多,她吵不赢,还是气得哭。”易鹤峰说,“她不想让易轩做这个工作很大一部分原因在这里。她死都不愿意叫易轩知道网上那些人怎么骂他的,就说是自己不喜欢,闹着让易轩换工作,闹得孩子觉得她无理取闹,关系越来越疏远。”
  什么评价……
  苏景没想过易轩还有个网络身份,一时无法完全理解易鹤峰的话。
  “我很少跟易轩提要求,我觉得我孩子够好够累了,不想把他塑造成一个一丝缺陷都没有的圣人。”易鹤峰说,“外头那些人把他当圣人了,我这儿子从小到大谁见了不说优秀,可从他做了这个工作,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他是个厉害的好人,那他生活就不能过得太富足,不能喝酒,不能发脾气,不能有七情六欲,更不能是个同性恋。正常人都会说的脏话他不能说,不然就是品行不端。正常人都想休的假他不能休,不然就是失了初心。”
  苏景想起来从前看过的一个新闻。
  一个奉献了毕生心血、过了一辈子清贫日子的老院士在车展上摸了一辆价格比较昂贵的车,被记者捕风捉影地拍下来,一群网友嘴炮骂老人失了初心,配不得院士的身份。
  庸众们不要求恶人,不要求普通人,却总爱拿枪指着好人。
  你既然已经比我们好了,最好就不要被抓住一丝缺处,好得不彻底就是坏,就该被我们推下高台。
  “去年夏天他得了几天假期,跟他哥去外面聚餐,被记者拍下来捅到网上。底下网友一个个跳出来爆料,扒出我们家的信息造谣他学术造假,编排他仗着家里的权势挂职科研所领空饷。还有人爆料说他当年校园霸凌,编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有钱人家的阔少爷入职科研所名利双收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妈那段日子天天搁家哭,在网上跟人吵,后来实在气不过,花了些钱让人删评论。”易鹤峰苦涩地摇头,“这下子又给了那些人话柄,骂得更难听了,连带着整个易家都被骂。”
  “你阿姨本来心脏就不好,病根就这么落下了。我也想劝她别再计较,可当妈的眼瞅着自己孩子熬得没日没夜的却被那么诋毁造谣,谁劝她宽心都是白瞎。”
  “易轩没跟我们说过这些事,我想他应该是知道的。因为打那之后,他连见他哥都带着帽子口罩。他不在乎自己挨骂受辱,可到底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牵连出了家人,他也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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