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拆了,苏景只好打开自己的。
与所有人的礼物都不一样,易轩送他的是一只卡地亚手镯。
经典款,经典到苏景这种买不起的人也知道这款价值五万多。
就像苏景听完小蒲的月薪之后瞬间觉得自己活得人不如狗一样,满足感这玩意儿,很多时候是对比出来的。
众人手上白捡的三千块顿时不香了。
“哎呀易董偏心!为什么小景的礼物这么豪!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
苏景以为易轩单纯就是学了些霸总追人的土味套路而已,想着易轩是不会理会这种声音的。
他没想到易轩竟破天荒地对那位抱怨者认真解释道,“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有必要特别表扬一下文案。”
苏景握着礼盒的手猛地紧了紧,抬眼看向易轩。
易轩对他笑了下,对老杨道,“还记得第一次过展馆方案的时候我提的最大的问题吗?这么短的时间内杨总能带着下属把文字提炼到现在的水准线上,并且换位思考,善意地压制了自己的表达上限,放弃了炫技去配合适合孩子阅读习惯和理解方式,我看得到文案团队的用心,觉得应该特别感谢一下,也辛苦您了。”
他把话说得礼貌,但其实表达的很清楚。
这样的天赋型人才不应该仅仅只是现在这样的待遇的。
老杨,哦不,是整个团队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苏景,看得苏景这样被看惯了的人也不禁红了面皮。
“易董过奖了。”苏景甚至不敢再看易轩的眼睛,红着脸低声说。
临出门前,苏景余光瞟到易轩向自己靠近。
重逢以来他第一次生出一种类似于羞怯的紧张感,期待他是向自己而来,又祈求他不要真的找自己说话。
他紧张得身上生出了薄汗,没留神什么时候,他和易轩已经被众人默契地“遗落”在了最后边。
易轩很轻、很克制地碰了下苏景的手背。
苏景慌得一乍,反应大到有些好笑。
“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生分了。”易轩浅声问他。
苏景慌乱地摇了摇头,“干嘛点我啊,好尴尬的。”
“我不能每次都让老杨加班来替你出气。”易轩声音压得很低,话说得很温柔,“我想扶你站起来,用自己的实力打回去。”
他说完撩人的话,又如实告诉苏景,“你很有潜力,可暂时还没有我刚刚吹得那么好。”
“加油啊景小爷,”易轩攥了下苏景的手,“不要辜负我,也别再辜负你自己。”
苏景抬头看他,看他温柔的面容,感觉眼睛升上了雾气。
“靠啊!”他尴尬地撇开眼睛,“你这么好,让我感觉自己很茶的样子。”
“不,”易轩说,“不是你在推拒,是我想要一寸一寸,慢慢地、稳稳地,重新住进你心里。”
苏景在办公室假装整理了一番,收拾了情绪才出去。
到工位的时候易轩刚出门,香颖一手托着易轩送的项链一手攥着包中华小当家怔怔地望着还在晃动的门。
“他好帅。”
“他太完美了。”
“他是我的理想型。”
“最重要的,他——是直的!!!”
苏景心头一抽,忍不住补了刀。
“也不一定的。”他说。
“真的吗?”有人愣愣地问了句。
这话问的。
哎不对……
这话谁问的?
苏景循声望去,瞧见了香颖同款望夫石的小蒲。
“我是为他才来的这家公司……”
小蒲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男神送他的手表失神地说,“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在读大学,当时就觉得一个搞技术的怎么能帅成这样,连声音都那么酥。要不是专业不对口进不了科研所,我才不会来这里……”
苏景:……
这尼玛。
前狼后虎的日子啊!
没法过了。
学长啊……
要不然咱就别一寸一寸那么文雅了吧。
直接六寸顶丨入一步到位得了!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给一点小海星好吗
第32章 得残
若若把调好的酒推给客人,轻笑着接下了一句不太过火的玩笑,再抬眼看到了在门边打电话的易轩。
易轩接上了若若的目光,朝他抬了下手,维持着通话点了点若若身后的酒柜比了个“4”又比了个“6”。
若若歪着头冲他打了个OK的手势,转身去酒柜。
指尖流畅地一划,点到了四排的第六瓶酒,手掌在瓶底轻巧地一个横切,酒瓶翻转了几圈稳稳地落入掌心,又飒又优雅。
若若掌着酒瓶看了眼度数,拉开冰柜戳了勺细碎的冰粉,纤长的食指和中指夹出一支冰绿色的高脚杯拎到耳边一弹。
他高举瓶身,白葡萄酒在空中滑过一道细长的涓流一滴不洒地注入冰绿色的杯底,反身一个花手将碎冰粉注入杯冠。
冰沙细碎的流光一刹那间在杯底冲刷而下,银、绿、透明的色度渗透交织,绚烂的丝线蜿蜒缠绕成熔铸在杯中的三寸极光。
易轩望向路口的方向,眼中闪出光亮的颜色,挂断了电话。
苏景穿着件黑色羽绒服,围巾挡了半边脸。
他气质明艳,一身墨色打扮乍看有些违和。但当他进入室内卸掉御寒的围巾露出面容,又觉得那身黑衣十分趁他。
不喧宾夺主的暗色系让他本就引人注目的容颜显得愈发精致,像独独点染了一朵娇艳红山茶的水墨画,勾注出惊心动魄的美,目光投注到他脸上便很再难滑开。
若若两指夹着杯颈带着韧劲儿地浅摇,目光在苏景脸上流连,一脸可惜地舔了下唇。
好看。
好看到让自己甚至有种冲动想做1的那种好看。
易轩接了苏景的外套和围巾递给侍应生,苏景内里搭了件纯黑色的衬衫,中规中矩的款式,被他穿得很骚气。
若若老远便笑起来,“哥哥好绝情啊,把人撩得抓心挠肝的转头就跟别人走了。”
易轩看了眼若若,知道是句撩骚的玩笑,没太挂脸,问若若,“这个别人该不会是指我吧?”
若若埋下头笑个不停,撩起眼皮,目光在他俩之间滑来滑去。
“你这波弯的不亏啊轩。”他对苏景挑眉,涩涩地啧了声,找事似地问苏景,“我可以跟他公平竞争吗哥哥,对你的话我A得起来的。”
苏景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摇头。
“不可以,”他说,“我是攻。”
“而且是不喜欢搞零,只喜欢骑直男或大猛1的那种攻。”
若若瞪大了双眼看向苏景,复又想起什么,目光很慢很慢地滑向易轩,意味深长地看着。
易轩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扒着苏景的肩软糯地趴了下去,点头“嗯”了声。
听语气似乎还挺满足挺得意。
我……操……
若若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听见自己响亮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嘴唇张张合合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俩开心就好……”
“哎,”苏景强忍着笑问若若,“不给我调一杯么?”
若若僵滞地应了声,转身在酒柜上仔仔细细地挑选了一番,取了瓶酒下来倒给苏景,“这个对前(0)列(0)腺好。”
“轩这种的,哪怕是做零也很狂的。”若若一脸担忧地对苏景补充道,“你这小身板不要硬扛,多滋补啊哥哥。”
刚刚还笑得很开心的苏景瞬间收起了笑容。
易轩好笑地撇开脸摸了下鼻子,没敢表态。
“我谢谢你。”苏景咬牙接过。
易朗不知从哪里晃出来,喊了声若若,“喝椰奶。”
若若收起了玩闹对他点了下头,倒了椰奶给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清洗酒具去了。
易轩想问易朗找房子的事联系的怎么样,易朗早有预判地对他摇头,“不太好找。”
易轩不想八字没一撇就让苏景失望,简单说了句“没事”。
他看易朗一直盯着若若的背影在看,微微叹了口气,捏了捏气鼓鼓的苏景的肩,“走了。”
两人端了酒找个了沙发位坐着,苏景盯着杯子里的酒,气得眼通红,非要跟易轩换,“你喝这个!你比较需要!”
易轩好脾气地跟他换了,然后摸了下他的脸,凑近到他耳边小声问了句话。
“你这是在催我吗?”
苏景望着易轩愣怔了一瞬,气得推他,“你怎么学得这么流氓……”
“不流氓哪来的对象。”
“对象这个词听起来好土。”苏景气呼呼地说。
“土吗?”易轩不太认可地反问。
“超土。”
“没事儿,我又帅又有钱,多说几遍它就会变成流行语。”易轩抿了口若若好心给他苏景哥哥挑的壮魂酒,更加不知收敛地说,“怎么办,它有用哎。”
他望着苏景撒娇似地说,“我有感觉了。”
“他就是在里面撒一把蓝色小药片你整杯灌下去都不至于这么快有感觉!”苏景吼道。
易轩一下笑呛了,好久才勉强止住。
他不敢再招惹已经被若若惹炸了毛的苏景了,收回了正形问,“话说你为什么对装1这件事这么执念?”
苏景给了他一个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眼神。
“如果你长我这样一张好像纹了个0字在上面的脸,你只会比我更执念。”
易轩便仔仔细细地看了苏景的脸,忍不住上手捏了下、
“也不是了。”他说,“不过确实很难想象你跟女孩子谈恋爱的感觉。女朋友很难比你更漂亮,大概是因为这个吧。”
苏景并没有被安慰到。
他抿了下嘴唇挑衅般地说,“女孩子可不会这么想,追我的女生不比男生少的。”
“是吗。”易轩往后靠了靠,望着苏景抿了口酒。
苏景也看向易轩,看他淡然的样子心头微微浮起些不爽。
“骗你干嘛,”他端起酒杯喝酒,目光撩人地往舞池里扫视了一圈,“你随便在那里面指一个,我分分钟带走你信不信……”
易轩目光闪烁了下,搁下了酒杯,勾着苏景的腰他把带到了身边,另一只手挑起了他的下巴,“我发现你很坏啊苏景。”
“……我怎么了?”
“你好像很喜欢在我面前表现那种谁都可以的感觉来加深我的危机感,当初趁着醉酒扬言说要去追楚然,勾走了我的初吻。”易轩略带认真地问,“这次又想要什么?”
酒气淡淡地透入鼻息间,苏景恍惚了下。很快便醒过了神,他揽住了易轩的脖子,凑进到几乎贴面的距离,含糊地对易轩说,“我喜欢看你有危机感,也享受你的占有欲。”
易轩呼吸变得沉重。
“你这么撩是不打算给自己留退路了吗?”他问苏景。
苏景微微低了低头,不置可否地说,“其实我也生出了危机感。”
易轩不明所以地“嗯?”了声,“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苏景摇了摇头。
“太多人馋你了,我觉得不安。”他咬了下易轩的嘴唇,“别废话了,你不觉得现在的氛围很适合接吻吗学长……”
易轩目光暗了暗,揉了下苏景脑后的发丝,偏过脸吻住了他的嘴唇。
气氛正待火热,有人很没眼色地挤进了他们的沙发位。
苏景尴尬地推了推易轩,“你哥……”
易轩难分难舍地松开了苏景的嘴唇,咬牙切齿地回头瞪着喝得醉醺醺的易朗。
“你醉奶?”
易朗眼神朦胧地盯着易轩和苏景看了会儿,像是刚知道这位置有人。
隔了会儿,他摇头说,“你才醉奶。”
他看起来站都站不稳了,易轩不得不起身扶住他,皱眉问他,“你是喝了多少……”
“我发现、他就……只跟我,没话说,”易朗不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没头没尾地说,“跟别人都挺能聊。”
“谁?”易轩问。
易朗又开始摇头,“不重要的人。”
“那你在这苦恼个屁。”
易朗似乎被点醒了,目光清明了一瞬,紧跟着又混沌下去。
“我是在想,为什么单单不爱搭理我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易轩拎着他的胳膊把他架在肩上,揽着他丢去了隔壁卡座,“我也不爱搭理你。”
“你那么欠,谁要搭理你干嘛。”易轩说。
易朗想了下,觉得挺有道理,不再纠结自己的事情了。
“唉,”他越过沙发座的靠背把脑袋伸出来喊苏景,“我刚瞧见你俩亲嘴儿来着,是不是?”
苏景脸红红地望向他,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又抬头去看易轩。
--为什么咱俩每次亲热都会演变成社死名场面啊?
他用目光可怜兮兮地问易轩。
易轩没来得及给他答案。
他被他哥扯住了。
“亲亲没事儿,不能在这儿搞啊。”易老板扯着他弟,像家长托付别的小朋友照顾自家刚入幼儿园的小孩一样地交代苏景,“他不会,想搞得话你得自己备着工具,不然遭罪的还得是你。”
苏景喝了酒,被亲得脸和嘴唇都红红的,本来已经有点晕了。
听这话气得酒都醒了。
这个酒吧的聊天风格该不会是这哥统一培训的吧?
怎么一个比一个爱关心别人的性()生活!
“我脸上是纹了个0字吗易老板?!”苏景咬着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