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猫又被送回厉枭洲这里,适应良好后就开始探索地图。奶猫精力无限,跟着他们上了二楼。这会儿两人说着话,它就一只猫在盆景下自娱自乐。
“我不懂,”厉枭洲斜弟弟一眼,也没有回避,淡淡道:“反正总比你玩纸片人的硅胶娃娃好。”
“……”程景良被堵得语塞,啧了一声,决定还是放弃这个话题,转而说起肖白居然对这事完全不管,这对美少年兄弟都怪怪的。
厉枭洲嗯了一声没说话。程景良就接着道:“我感觉那小子性格真差劲啊,明明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们怎么处下去的?”
“对,我也很奇怪。”厉枭洲点头。
“那你们处不下去就分了?”
“现在也不算在处,以后什么样谁也说不定。我可掌控不了他。”
程景良道:“那你总不可能一直和爸妈这么僵着吧,我看他们就在等你给个保证或者明确表个态。”
“保证什么?他们又冻结不了我的钱。”厉枭洲无所畏惧。
程景良竖起大拇指,“但我看奶奶还是挺好的,没有像爸妈那么着急。”
厉枭洲的表情放松了些,笑着道:“你信不信,我们全家加起来也没奶的心态好。”
程景良也跟着笑起来,说了些以前的趣事。就这么聊到从健身房出来,正好遇上了找上门来的柳春。
办了妖管局的差事,柳春环视一圈才发现自己就在厉枭洲小区隔壁,于是顶着肩膀上的小鸟过来了。
那小鸟圆滚滚一团,黑豆豆似的眼睛极有灵气,两颊有腮红,头上有高耸的黑色羽冠,腹部是浅褐色的。
看了两人一眼,小鸟就又垂头丧气起来,乖乖站在柳春肩膀上动也不动,仿佛是只假鸟。
“红耳鹎?”程景良以前画过这种肥啾,而且厉爸又是养鸟达人,想了一下就想起来了。
柳春点点头,对厉枭洲道:“路过,蹭个饭,就随便来个满汉全席吧。”
小刘从自己房间出来,听到厉枭洲喊,“给他来杯白开水,今天太阳大,得浇浇水。”
作为中间人,厉枭洲给两边介绍了一下。程景良这才知道柳春居然也是裘秋家的亲戚,立马惊叹地看着对方的脸,“你们家的人都什么基因啊,都长这么好看吗?”
柳春觉得植物基因和动物基因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笑呵呵道:“只是在你们眼里好看罢了。”
程景良听不太懂这什么意思,注意力又很快转移到那只红耳鹎身上,“这是你养的吗?它不会跑?”
“它不敢,因为我会吃了它的。”
柳春一说完,肥啾就打了个哆嗦,羽毛炸得蓬松起来。
“真可爱。”程景良看着圆团子很想上手摸一摸,觉得柳春是在开玩笑。
而旁边的厉枭洲看了一眼柳树精,又看一眼肥啾,默默不说话。
发现柳春说话总带点冷幽默,程景良聊得熟起来后才问:“原来你和我哥是老朋友了,那裘秋是你介绍的吗?”
“不是我,是你哦。”柳春笑眯眯道。
“啊?”程景良蒙了。
厉枭洲回想球球猫被程老弟捡到的经过,这便是孽缘的开端,点点头,“确实是你。”
程景良不解,“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
柳春没作答,只说:“反正只要他不折腾死别人,不折腾死自己,我就用不着管。”
这家子都长得漂亮,性格却各有各的古怪。程景良很疑惑,特别想找他哥说小话。
柳春又看他一眼,突然没头没尾道:“程老弟,一周之内记得别走桥哦。”
“啊?”
厉枭洲问:“你看出什么了?”
“唔,不碍事,一点点小灾罢了。”
“额……柳哥你还会看相啊?”程景良其实有点无语。
“什么灾?”厉枭洲问。
“桃花煞,”柳春懒洋洋道:“通俗点讲就是得不到就毁掉吧。”
程景良觉得很不靠谱,“不会吧,哥你真信了?”
要不是面前就有个成精的,铁证如山,你看我信不信。厉枭洲盯着老弟,“一周内不走桥,按他说的办,你再看看哪里惹的桃花。”
“???”程景良震惊他哥的封建迷信,还想继续问的时候,柳春却忽然向后转头,看着二楼楼梯说了句,“小猫咪有点粘人啊。”
以为指的是八嘎猫,程景良还纳闷呢,因为这个小院子的草坪修剪得很漂亮,奶猫玩累了已经在一节木梯上睡着了。
等他顺着柳春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楼梯口站着的居然是裘秋!
程景良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我去!这人哪里冒出来的?!
经过奚允的情感指导,在十个亿和熊有才的催促下,裘秋是专程过来找两脚兽谈恋爱的。
但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两脚兽背着自己把柳树精领回家来了。
愣了一下之后,裘秋就出奇愤怒了,越过二楼栏杆就往下一跳,利落得不得了,跟有电影特效似的。
把一直迷迷瞪瞪的程景良看得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他看到他哥上前走了两步,刚张嘴估计是要说话。但裘秋看都没看他哥一眼,板着张脸一言不发就突然和柳春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程景良:“!!!”等下,不是说这两是亲戚关系吗?
而且这两人怎么打得跟在闪现一样啊?咋一下就变成影子了?!这速度是不是不科学啊?!
脑袋上冒出无数问号,程景良特别想问他哥怎么回事,但接着就是“嘭”的他们面前这扇落地窗的爆裂声,在爆裂之后又是噼里啪啦玻璃摔在地上的声音。
顾不得那么多,这已经不是他们劝架不劝架的问题了,程景良只能和他哥呆在一旁别让自己受伤就是好的了。
那只一直停留在柳春肩膀上的红耳鹎像是总算找到机会,肥啾展翅高飞,却在上空碰到无形的墙壁,啪叽一下又摔回来了。
院子里的八嘎猫也受到惊吓,眼睛瞪得像铜铃,撒丫子跑到了草丛里。
裘秋余光捕捉到奶猫,气上加气,又因为道行差柳树精远了,没两招就被擒获了,掐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可恶!你骗我!”他恶狠狠瞪着厉枭洲眼睛都红了,嘴里还咬着牙齿发出呜吼声。
噗地一下,耳朵猫耳朵从头顶弹了出来,尾巴也竖起来了。
程景良嘴巴张成o形,颤抖着手刚要说什么,柳春就朝他这个方向弹弹手指让这个受到三观冲击的青年睡过去了。
小刘跑了过来,把程老弟背回客厅沙发上,小心翼翼的看着修罗场。
物种代沟确实存在,厉枭洲是真的不理解球球在气什么,但看到猫这么一副脸都憋红了,愤怒又委屈的样子,心里又实在怜惜。
于是他对柳春道:“你是不是把他弄疼了,手轻点。”
柳春嗤了一声,“打老虎用的力气都不会把他怎么样。”
厉枭洲走过去,有些无奈地问:“我骗你什么了?”
裘秋不说话,耳朵向后趴了一下,张嘴露出尖牙哈了一声,凶得要命。
“……咱们能好好沟通一下么……”厉枭洲心累。
裘秋又哈了一声,看上去都要咬人了。
柳春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朝红耳鹎睨了一眼,肥啾就欲哭无泪地主动飞过来了。
厉枭洲还在那企图用嘴遁感化妖精。但人类是不懂妖精的地盘概念的,小猫咪的绝对安全区域不能进入陌生妖,柳春不想提醒症结所在,反而看热闹不嫌事大。
厉枭洲说要放了裘秋之后,他也只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随手就散开了对小猫咪的束缚。
结果如他所料,气头上的球球猫一个巴掌就把厉枭洲扇飞了。
当背景板的小刘有生之年第二次看到这个场景,惊呼着就跑过去“护驾”了。
“啧啧啧,你看你,野性难驯哦。”柳春摇摇头,语气很幸灾乐祸。
而他肩膀的圆团子也眯着眼睛啾啾几声,很显然也乐于看自己天敌的笑话。
裘秋绷着脸,整个人微弓着,呈现戒备的姿势,恨不得扑上去撕咬柳春。
小刘把厉枭洲扶起来,看见老板彻底寒了脸,心想这两人今天可能都把对方惹毛了。
被拍中的胸口痛得厉害,厉枭洲都怀疑自己肋骨是不是断了,他冷冷看着裘秋,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争吵都严重,“够了!”
“你可以一直这么不管不顾的发脾气,但记住,我并没有义务永远迁就你。”厉枭洲的语气已经变得很平静。
柳春哟了一声,“还吵起来了?”
小刘叹气,“大佬,您就别添乱了吧……”
裘秋被厉枭洲那一眼看得愣了两秒,而后猛地一跳,瞪着对方默默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对峙。
小刘还想打圆场来着,但背后草丛传来八嘎猫细声细气的一声喵呜,再一抬眼,裘秋就不见了。
“哦,他走了。”柳春道。
安静了半晌,厉枭洲连脸色都懒得装了,浑身阴气沉沉,理都不理他,直接让小刘把自己扶回了回去。
狗子十个亿照常守在剧组宾馆房间里,深夜里听到球球回来的动静,还兴致勃勃地要问是不是总算开始处对象了。
结果球球猫浑身炸着毛,凶恶大吼:“可恶!我再也不要看到那个骗子了!我要回山上!宁愿当流浪猫!”
“我要退圈!不演了!”
第67章 信息量真的很大
裘秋走了之后,厉枭洲冷静下来,检查了一下身上,发现胸口浮现出了一块淤青,但还好没伤到骨头。
去医院拿了膏药贴着,他无视了小刘的满脸犹豫,直接冷漠地处理工作。像那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对裘秋也不闻不问了。
看着老板脸色不好,小刘还能怎么办呢,只得闭紧了嘴巴。
但别看厉总表面这么淡定,但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还是会停下手中的笔,眉头皱起,变得纠结的。
不知为何,他老是想起裘秋红着眼睛吼的那句“你骗我”,越想就仿佛越会把对方那委屈的模样记得越清楚。
如此一来,他还真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确实做了对不起小猫咪的事,想得他再看小八嘎都变得不自在了,好似真的跟外遇了把情人带回家了一样……
烦躁过后,他在网上看了一部叫《家有恶猫》的纪录片。发现一些猫确实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可能球球就是新猫和柳春进门得经过他同意的单线思维。
心里不自觉就对小猫咪软化了几分。但回到家抬眼一看,客厅碎了的玻璃落地窗还没装上新的,自己才刚收拾出去了一批破烂衣服。他那只软了片刻的心肠瞬间又变得冷酷了。
那句话也确实没说错,自己不可能永远迁就球球无止境的搞破坏。
厉枭洲本人是不擅长争吵的,他更希望双方能进行有效率的沟通去解决问题。但遇上裘秋后,他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裘秋的耐心不好,他又何尝不是?
那就像那个动物行为学研究员做的一样,想要和平共处那就相互驯化吧,看谁最后驯化了谁。
如果他们真的就这么结束了,那也只好这么结束吧。
“哥,你就不怕那小子以后捅出大麻烦来?他绝对有暴力倾向啊?!”
醒来后的程景良不记得冒出猫耳朵的剧情了,只记得前半部分裘秋和柳春打起来的场景。
衣橱空出两个大柜子空间,厉枭洲拿着平板正在网上扫购。他转头瞄了老弟一眼,把平板递过去,“这个尺码你看看?”
“哦?我的尺码,啊,对了。”
厉枭洲嗯了一声,唰唰下单,看程景良又要说,便又问:“你还不走?”这会儿都晚上十点了。
“我睡你这里呗。”
“诶,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啊,怎么那个裘秋和柳春是什么隐士高人吗?怎么……”
“这鞋喜不喜欢?”厉枭洲又递过去平板。
“呃?”程景良疑惑,“又买给我?”
“嗯。”
“我又不缺穿的,你不用给我买啊。”
厉枭洲继续盯着平板,扫两眼详情页的图就下单,道:“我在花钱买服务。”
“嗯?”
“买你闭嘴。”
程景良:“……”
第二天周末,是定好了要回家一起吃饭的日子。
厉爸爸每周都要去小区外面那个人工湖亭子喂鸟。那些野鸟里面有斑鸠鸽子喜鹊乌鸦麻雀燕子,还有湖里的的天鹅鸭子,所有鸟都特别亲近他,到了现在都能直接上手喂,边喂边撸鸟。
每次厉爸爸往湖边走,那树上的鸟就扑腾扑腾欢快地飞起来,啾啾叫着,像是在广播喂食来了是的。一大群鸟或飞或在地上树上蹦跶着,一路跟在他身边,场面非常热闹,跟迪士尼大爷出巡一样。
这不,这会儿大爷刚从湖边回来,看到厉枭洲和程景良也走到家门口了,话也不说直接就哼了一声。
别管他在哼什么,反正从发型到服装再到人他就没一处是满意的。
这位是养鸟的,厉妈妈则是醉心于养花的。七月的茉莉开了,那花朵大而洁白,不染纤尘,味道也清新怡人。
厉妈妈直接把盆景搬到了屋子里,衬得家里那些厚重的老物件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了。
厉晏一个小孩在客厅里无聊地堆积木,看到两个舅舅来了才扬起大大的笑脸。
厉枭洲把猫笼子递过去,“给你的。”
八嘎猫从笼网后露出小脸,紧张地咪呜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