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抬头望向沈时安,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对着他眨眨眼:“你说什么?”
“我说这婚离不了。”沈时安再一次重复道。
“结婚需要两个人拿着户口本签字盖章,离婚自然也是这个道理。我不同意,这婚就离不了。他江凌就算再不情愿,嫁给我沈时安就是我的人,我不放手,他这辈子就都别着想找下家。”
沈时安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在周萍震惊的目光中微微勾了勾唇角,顺势牵起了江凌的手,缓缓低声道:“江老师,离婚就别想了,我原本就是这么霸道不讲理的一个人,还得委屈着你跟在我身边……多忍忍了。”
他说完望转头向周萍,笑意更深:“二婶,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要是没什么其他要交待的,我就先带着我媳妇儿回去睡觉了。”
第79章 衣帽间里,好刺激
这婚到底离不离,以后的路究竟要怎么继续往下走,横竖都是沈时安和江凌两个人之间的事。
当着二叔二婶的面,沈时安不愿意把话讲得太明,一方面是协议结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解释起来着实挺费劲,另一方面,他其实能看出来,二婶是打心眼里喜欢江凌的,既然一定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当初的错误买单,那这笔账,姑且就让她先算在自己的头上吧。
开车回去的一路上,沈时安和江凌之间一直都没什么话。直到车停进了地库里,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江凌刚刚松了口气在衣帽间里把自己的外套换下来,沈时安转眼就凑了过来,把人堵在了柜门上。
面对沈时安突如其来的靠近,江凌的心跟着咚咚跳了两下,平整了呼吸后看向他,眨眨眼道:“你……你干嘛?”
“我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就想问了。”沈时安呼出的热气打在了江凌耳畔,嘴角的弧度开始不自觉地上扬:“你一直在这傻笑什么呢?”
“我有吗?”江凌下意识抬手摸上自己的唇,须臾之后又伸出食指在沈时安的嘴上也点了点,调侃道:“你要不要找块镜子照一照,你自己也没比我收敛到哪去好吗?”
见沈时安不答话,江凌微微眯了眯眼,故意凑近了点追问道:“你笑什么?”
“那你又在笑什么?”沈时安深情镇定自若地又将问题抛回给他。
江凌憋着笑,转着眼珠想了想开口道:“什么叫做你不同意离婚,我这辈子都别想着找下家啊?”
“沈总。”江凌说罢伸手勾住了沈时安的衣领,饶有兴致地盯着他:“都什么年代了,强制爱这一套早就不流行了。”
沈时安听着他这话没急也没恼,仍旧是一脸淡定地嘴角勾着笑:“我有强制你吗?”
顿了顿缓缓道:“我怎么看着你,挺乐意的呢?”
“你哪里看出来我乐意了?”江凌不置可否地轻嗤了一声。
“不乐意吗?”沈时安低声呢哝了一句,之后淡淡笑出了声:“那今天早上跪在爷爷墓前说喜欢我、想要永远跟我生活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啊?”
“说以后就赖上沈时安了,让爷爷承认他还是沈家的一份子的那个人,又是谁啊?”
沈时安话音落地,江凌脑子里“嗡”得一下瞬间炸裂。尴尬地皱了皱眉,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望向沈时安:“你怎么这么坏啊,还偷听别人讲话?”
“你又不是别人。”沈时安不着痕迹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之后解释:“再说了,我那也不叫偷听。我是站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光明正大听的,只是最后比你走得要早一点,你没有看见我而已。”
“狡辩。”江凌撅撅嘴白了他一眼。
沈时安的手从他腰侧绕了过去,按在脊柱后面轻轻一揽,让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了一起:“江老师,这些话只对着爷爷讲多没意思。”
“沈时安本人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要不要……也说给他听听?”
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江凌分明感受到了对方紧实肌肉下传递而来的心跳,他顿了顿低头结结巴巴开口问道:“说……说什么……”
“说你早上说的那些话。”沈时安提醒他。
“说不出口了。”江凌将头偏向一边,暗暗喘了一口气。
沈时安见他脸下微微泛着红,不由得想起他在爷爷墓前跪着的时候,那副鼓起勇气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对着自己缺又变得这么拘谨害羞,这种极致反差可不是天天都有机会见得到的。
心下一软,沈时安俯下身子缓缓抱住了他。沈时安的动作来得很轻柔,双手环抱在一起却将他箍得很紧。像是一个无辜的小朋友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玻璃娃娃,怕再次把它弄丢,但又怕稍一用力,一不小心就会伤着它。
怔忪间,沈时安在他耳边低声唤了他的名字:“江凌,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吗?”
江凌没好意思说话,窝在他怀里微微点了点头。
过了会,一道声音贴着他:“我其实一直觉得挺对不起你的,跟你结婚了,却没把你照顾好。”
江凌闻言心也跟着揪了一下,抬起手臂紧紧环住了沈时安的腰:“你能不能别总对自己要求那么高啊。”
他微微叹口气补充道:“你已经尽了你所有的努力了,你把我照顾得很好,我跟你在一起很幸福,很安心。这样还不够吗?”
“真的吗?”沈时安听上去不是很相信的样子,顺着他的话自嘲般反问了一句。
“真的。”江凌稍稍用了用力,从沈时安的怀里挣脱出来,换了个姿势环上了他的脖颈,踮脚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给你盖个章,认证一下。”
盯着江凌眸中闪烁的微光愣了愣,沈时安莞尔一笑:“谢谢江老师给予的肯定。”
说完兀自低下了头,与江凌鼻尖顶着鼻尖:“但你这认证,未免也显得有些太过敷衍了,真的很难令人信服。”
江凌转着眼珠想了想,扬起下巴,把自己的嘴唇凑到了沈时安的唇上:“这样呢?”
沈时安沉着眸子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这样呢?”
江凌说罢伸出舌尖舔上了沈时安的喉结,沈时安抬头仰了一下,舒爽地深吸口气。江凌找准时机嘴上微微用力一吸,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个暧昧的红印。
“江凌。”沈时安哑着嗓子叫了江凌的名字,眯着眼“嘶”了一声,捏上了怀里人的后颈问他:“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的。”
“你教我的啊。”江凌得意地看着他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沈总以前在床上咬得比我现在还狠呢。”
“我怎么不记得了。”沈时安往前上了一步,沉着眸子道:“但听江老师这么形容,感觉还挺刺激的。”
话说到这一步,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但是都不急不躁沉着最后一口气,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在认识江凌之前,沈时安自认为在这种事情上拥有十足的定力。可规律往往就是用来打破的,江凌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刚刚抬起手抚上他的衬衣不紧不慢地解开了一颗扣子,沈时安就已经托着对方的屁股将人整个腾空抱起,撂在了衣帽间角落的贵妃榻上。
带着两人残存体温的衣服裤子被一股脑扔到了地上,沈时安拉过手边的绒毯替他们盖在了身上,只露出性感紧实的背部曲线和江凌目色含春的半张脸。
“江老师。”沈时安说话间不轻不重地往前顶了一下,引得江凌一阵颤栗。
“我这人记性不太好,口说无凭,以前究竟是怎么个刺激法,还劳烦你身体力行帮着我回忆回忆。”
江凌的手指扣在沈时安的脊背上抓出了几条深深的红痕,恍惚间仰起了脖子:“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罔顾身下人的抱怨,沈时安加重了力道眯眼盯着他:“还有,你刚刚是不是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强制爱那一套早就不流行了。”
说罢低伏在他耳边用蛊惑的声音询问道:“还请江老师赐教,你喜欢的是什么。”
江凌被沈时安折磨地神智迷离,跟本顾不上自己说话有没有逻辑,只是咬着唇,在沈时安的动作下艰难开口喃喃道:“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我喜……喜欢你。”
沈时安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在江凌垂落的眼皮上轻轻吻了一下:“诚实的江老师最招人喜欢了。”
在临结束时,绒毯因为两人剧烈的动作从沈时安的后腰上滑落下来,他抱紧了气喘吁吁的江凌,埋头在人颈间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须臾之后自顾自笑出了声:“之前没跟你说过吧,我对你,其实是一见钟情。”
第80章 “能带家属吗?”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傍晚,江凌被沈时安从衣帽间的贵妃榻抱到浴缸,又从浴缸捞出来折腾到了卧室的床上。
期间江凌有迷迷糊糊睡过一个多小时,后来当沈时安扎好最后一个保险套的袋子、包着纸巾扔到床下的时候,江凌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架子就像被拆开又重组了一遍,每动一下都疼得要命。
沈时安给助理打了电话,让粤景湾打包好几样菜送到家里来,去浴室冲了个澡,再光着上身穿着条睡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江凌撅着屁股趴在枕头上,举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那划拉手机。
拉开被子躺回床上,沈时安刚一靠近,江凌就抬起头戒备地瞟了他一眼。
沈时安无奈地笑了笑,搂着人枕到了自己的胸口上:“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江凌歪着头哼哼了两声:“你确实不是,你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罢了。”
沈时安不置可否地皱皱眉,一转身把人拥地更紧了一点,懒懒道:“是你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喜欢,我才没控制住的。你要是不拿腿勾我,我可能早早就结束了。”
“那我下次就不勾着你了。”江凌眨眨眼抬头凑到他下巴上,打趣道:“你一上床我就把你踹下去。”
说罢便在被窝里抬起了脚,但却不是真的要把人蹬下去,而是插在了沈时安的腿缝中间,让他给自己暖着。
两人难得有这么清闲自在的时光,赖在床上聊聊闲话、互相依偎着什么也不用想。江凌的眼睛半开半阖,很快就又进入到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沈时安指头勾着江凌脖子上的那个红绳在手里一圈一圈的绕着,半晌之后,突然开口问道:“你这个是什么时候戴上的?”
江凌睁开眼睛,垂眸向下瞟了瞟,缓缓道:“就爷爷下葬那天。”
“我从来没见过你喝酒醉成那个样子,废了好大的力气把你移到床上,给你换衣服的时候见你脖子上戴着这个玉佩,我就把自己的也拿出来了。”
江凌解释完以后,头顶半天没听见响动。环在沈时安腰上的手紧了紧,他思索了一下,小声问道:“时安,你心里是不是还是很难过啊?”
沈时安的胸膛起伏了一下,轻叹口气,语气平静沉声道:“我如果说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你会相信吗?”
“不信。”
沈时安淡淡一笑:“那不就是了。”
“小的时候我爸我妈不管我,家长会都是爷爷帮我去开的,作业本后面的字也都是他帮我签的。”
“二叔接管公司以后他时间多了,腾出来的大部分精力都用来盯着我。”
沈时安说完后感觉自己的表述还不太准确,于是顿了顿又纠正道:“其实也不算盯,应该说花了不少心思。”
“他看别的小孩放假都会跟着家人一起世界各地去旅游,他就掏钱让二婶带着我和沈韵停一起去。圈子里有一阵子流行把自家孩子送去上什么滑雪马术课之类的,他问我有什么爱好,我说我喜欢大海。他就每年在国外挑一个地方,在海边的酒店包一个月的长包房,我冲浪和潜水都是十几岁的时候就学会了。”
就这样自言自语地说着说着,沈时安又陷入到了往日的回忆当中:“我妈走了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郁郁寡欢的,不太爱说话。老头子那时候怕我心里难过,还特意给二婶交待了别当着我的面跟沈韵停太亲近,怕刺激到我。
沈时安说着无奈地笑了笑:“这么一想,沈韵停也是挺可怜的。”
“他以前总是告诉我,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天塌了爷爷还给你顶着呢。现在好了,我爸妈不要我了,连一直给我顶着天的爷爷也离开我了。”
沈时安话音落地,江凌心中钝痛。想要出言安慰他,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抱着他往他怀里凑了凑低声道:“别难过了,你还有我,我陪着你呢。”
江凌从始至终待在被窝里就没出去过,身上一直暖烘烘的,像个小火炉一样。
沈时安抱着人往他脑袋上蹭了蹭,心里就像被融化了一般也感觉热热的。最后舒展了眉眼叹口气,箍着人嘴里止不住喃喃道:“幸好,幸好我还有你。”
跟着沈时安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江凌接下来要解决的事情,就是得把自己上次在团里当着大家的面承诺请客吃饭的事情兑现了。
沈时安为了补上爷爷丧事期间落下的那些工作,又开始了早8晚10的无限期加班。
江凌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横竖也就是找个由头临走前跟同事们好好聚聚,有了沈时安可能反而拘谨,于是就擅作主张没有通知他。
虽然当时江凌说过请客的地点让大家随便挑,多贵他都奉陪到底。但谁也不能真逮着这个机会去宰他,撺掇着让他请客也就是图个高兴,于是商量了一下,就把聚餐的地点定在了舞团附近的一家火锅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