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明白了陆母的意思,顿时心中一堵,原主到底辜负了多少人啊。
吃饭时,陆母一直劝姜允白多吃点,陆父还拿了酒出来,都给大家到了。
姜允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两个老人今天晚上对他突然这么热情,但还是接受两人的好意,吃了好多菜,又陪着陆父喝了几杯酒。
吃完饭,按照往常的习惯,陆母肯定要去看电视剧,但是今天晚上她不仅没有回房间,而且还交代陆途洗碗,而她将姜允白带走了。
“妈,你这是?”陆途见陆母的操作,下意识喊一句。
可惜陆母眼神都没丢给陆途一个,拉着姜允白就往房间去了。
陆途和正在抽烟的陆父对视一眼,陆父撇了眼陆途,扭过身体看向外面,陆途发现自己被孤立了,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陆途收拾好心情端着碗筷往厨房去了。
等陆途洗好碗回来坐了十几分钟,陆母和姜允白才一前一后的走出来,陆母眼眶红着,姜允白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陆途一看这场景立马起身走过去。
“妈,你们这是?”
“咋的了,还怕我欺负他。”陆母不屑的看了眼陆途,觉得他格局小。
陆途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低声说道,“没有。”
姜允白站在一旁见陆途被陆母堵得说不出话,想到刚才在房间里陆母对他说的话,抿了抿唇,唇角向上扬起,浑身气质都柔和了许多。
陆途虽然在和陆母聊天,但视线时不时落在姜允白身上,见他笑的开心,就放心了。
回到房间,陆途在收拾东西,姜允白坐在床上像是遇到什么难题似的,皱着眉头思索。
“刚才妈和你说了什么?”陆途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仰头问姜允白,这人从被陆母拉进去出来后,就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搞得陆途心痒痒的。
“你求我我告诉你。”姜允白垂眸看向陆途,慢里斯条的说道。
“不用了,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陆途眉眼柔和,说话真诚,他是真的希望姜允白和父母能相处得好,姜允白缺失的某些情感陆途不能给他,但是他希望从家人这里他能感受到一些爱意。
姜允白没想到他会怎么说,表情一愣,怔了良久,手在裤子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
“你妈给我的。”姜允白将红包往前一递,他刚才被陆母拉进屋里的时候也很讶异,但是他想象中劝解他离开她儿子的话没有出现。
陆母一进屋就让姜允白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然后在靠近床边的一个暗红色衣柜里找寻了一会,拿了一个黑布包着的长方形块状物出来。
陆母拿着方块,打量了许久,递给姜允白,“这原本是为陆途媳——爱人准备的,是我和孩子他爸之前就准备的,现在给你。”陆母说着坐在姜允白身边,看他的目光带着柔和。
“我看你和小陆年龄相差几岁,年长一些,他还在读书,可能有些时候处理事情不够成熟稳重,你包含他一点。他给我说了你的家庭,小陆虽然小,但是我看他挺负责的,我相信他是真的爱你,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就好好走。”
陆母慢慢说着话,姜允白愣愣的盯着她,陆母拍了拍姜允白的肩,“你们两个条件相差极大,你也看到我们家的条件,我们不会要求你们为我们做什么,只希望你们真心实意的在一起,”
陆母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最后才叹了口气,重新看向姜允白,“但是小姜,如果有一天小陆对你不好,或者你感觉不到爱了,记得离开,有一天你不爱他了,也要好好说清楚。”
“阿姨不是想在这个时候泼冷水,只是你们选择的路与其他人不同,阿姨怕你们太辛苦,实在有那么一天,阿姨也会祝福你找到更好的幸福。”
“在一起是为了幸福,分开也是为了幸福。”
“小姜,我很喜欢你。”
陆母或者只是一个村里没见过大世面的女人,但是她真诚的祝福让姜允白心里涌出一股暖流,烫得他心脏一缩,强烈的感谢在心头翻腾。
“谢谢您。”
姜允白站起来鞠了一个躬,陆母很伟大,他们费尽力气培养出的儿子,找了一位男**人,走上了一条不怎么好走的路,现在却很大方的祝福他们,姜允白很敬佩也很感谢她。
“不用客气,你们两个幸福就好。对了不要把这个给陆途,自己揣起来。”
陆母起身时看了眼姜允白手里的东西,不放心的叮嘱。
姜允白摸着布下面硬硬的长方形物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还是听从陆母的话,点头答应。
陆途蹲着地上望着他递过来的红包,还有什么不明白,一瞬间笑意从嘴角蔓延整张脸,“给你的你就收着,我妈他们这一代非常注重仪式,红包是你该拿的。”
陆途笑着将红包推回去。
姜允白也顺着蹲下来,紧盯着陆途,“你是不是知道阿姨拉我进去就是想给我红包。”
陆途双手一摊,脸上尽是无辜之意,“我妈都没让我进去,我怎么可能知道,但是我知道她不会劝说你什么离开我之类的话。”
姜允白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了一瞬,起身坐在床上摩挲红包,他家没有长辈,也没有人告诉他去见家长会有红包,所以陆母递给他的时候他没意识到这是什么,还是回房间揭开布,露出红包他才意识到什么。
陆途起身坐在他身边,揽过他的肩,“妈给的就拿着,这是一种承认,我都不知道他们还准备了红包,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不准备婚礼了,不要纠结这些了,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姜允白瞬间抬头看向陆途,眼里惊愕难掩,声音也难得出现颤抖,“你在说什么?”
“我们的婚礼啊。”陆途双手往后面一撑,身体往后仰,扭头嘴角带笑的看着姜允白。
“我们的婚礼?”
姜允白也躺下,侧过头看向陆途,表情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对,我妈手脚太快了,我们再不计划,我觉得她都要在村里为我们摆个席才让我们走。”
陆途深深的叹息,双手枕在脑后,一点点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原本我想着等我到年龄了,我们再去登记,一步一步来,不过目前看,先办酒席也没什么,等结婚的时候再办一场,简之就是完美。”
夜晚的星空星群密布,玻璃窗外偶尔飞过几只萤火虫,带着幽蓝的光,房间里瓦斯灯灯光昏黄,有些朦胧,姜允白侧着头安静的听陆途描绘他们两个的婚礼。
“对了,婚礼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陆途突然发问,姜允白没反应过来,眼睛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直到陆途俯身过来在他嘴上轻啄了几口,才恍然回神。
“喜欢什么样的婚礼。”陆途垂眸望着身下的人,喉结滚动,手里动作逐渐不规矩起来。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陆途的反应都清晰的传入姜允白的脑海中,顿时姜允白脸上泛起红晕,还好他记得昨天晚上这人的行为,啪的一声陆途的手被打下去,姜允白眼睛一瞪,嗓音沙哑,“滚下去。”
陆途见他白净的脸色泛起红意,喉咙一痒,低头揪着他的脸啜了好几口,才翻身下去。
姜允白起身关灯,习惯性脱衣服睡觉,只是他忘了身边这只狼可重来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时候。
刚钻进被子,姜允白感受到从背后而来的恶狼捕食般的危机,还来不及逃离,就已经落入狼口。
尖尖的牙齿在唇瓣上磨蹭,逐渐探入其中。
姜允白呼吸一急,不明白为什么的结局还是这样,陆途越发用力,姜允白闭上眼睛,认命般道:“轻一点。”
还好床是以前修的老式床,很结实,并不会像桌子一样一动就发出难以承受的嘎吱声,姜允白苦中作乐的想道。
第二天一早,陆父将两人送到之前下车的地方,看等两人登上班车才离开。
姜允白见陆途望着车窗外怔怔出神,神色自然的道:“等再过几年我们可以回来这里住。”
陆途转身看向他,姜允白揉搓着指尖,“这里风景很好,可以在这里开一块地种菜,不要只种一样就行,我也不喜欢一直吃一种菜,还可以在院子里种几颗水果树,我喜欢桑葚和樱桃。”
陆途猛的拉过姜允白抱在怀里,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亲了亲他的头顶。
“谢谢你,我的爱人。”
耳边响起爱语,姜允白拍了拍陆途的背,他知道这人喜欢乡下的生活,从他的描述中他怀念这里的一切,姜允白一个人,对居住的地方没什么要求,只要和陆途在一起,住在哪里好像都无所谓。
两个人像来时一样,转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到家。
日子又恢复如常,两人平平淡淡的过着小日子,唯一的波折就是陆父发现卡里的钱多得超乎他想象的好几倍之后,打电话来和陆途争辩了好几天,每天一个电话就是为了确认陆途没有从宪法上找赚钱的方法。
陆途也顺着他解释了好几天,最后将姜允白拉出来挡了挡才被放过。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有钱。”挂完电话,姜允白眉眼一挑,抱着手华好整以暇的睨着陆途。
“都要结婚的人了,没有点私房钱哪里来的底气。”陆途讨饶一笑,姜允白上下打量一圈陆途,摇摇头走开了。
在公司实习时,陆途交上去的文件和资料整理他都看过,自然知道这人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陆途看电脑的时候也没有避着他,虽然姜允白不知道关注,但是最近也知道这人在玩股票基金。
“你自己悠着点。”虽然知道他能力强,但姜允白还是叮嘱一下。
“好的。”陆途双腿合并,朝姜允白敬了个礼。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份,冬天的感觉越来越强,小雨蒙蒙,伴随着冷风,街上没多少人。
珠宝店玻璃门上漫上一层水雾,外面行人的影子朦朦胧胧,柜台边的导购员昏昏欲睡,天气一冷,来珠宝店的人就更少了,因此门口响起欢迎光临的时候,导购员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嗒嗒嗒声音越来越近,男人温和的声音响起,导购员才恍然惊醒。
“你好,我来拿之前定的戒指。”
导购员抬头,眼神闪过一瞬的惊艳,男人身形高大,五官轮廓深邃,嘴角挂着似有如无的笑意,及膝的黑色大衣将男人的本就挺拔的身形修饰得更加笔挺。
男人似乎感冒了,时不时掩口干咳几下。
“你好,我来拿戒指。”陆途见导购员发呆,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哦哦哦,好的,先生,麻烦您核对一下信息。”导购员听到陆途的提醒,连忙带着陆途往收银那里去核对信息。
拿到戒指,陆途之前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一大半,之前在老家和姜允白的求婚时连个戒指都没有。陆途自己都嫌弃,一回来就来订戒指了,只是他想要的那款一直没货,需要从国外调货,他等了差不多大半个月才接到电话通知戒指到了。
将尾款付了,陆途提着小礼品袋走出珠宝店,与来是沉稳不急的步伐不同,这次他走路带风,黑色衣角被风带起,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导购员望着手里的单子,再看看急忙出门的男人,在心里羡慕,什么时候她能遇到一个看到戒指时表情柔和,拿到戒指急匆匆往回赶,最主要的是愿意为她买几百万戒指的人啊。
陆途上车了,去之前买过花的店拿了定好的花束,匆匆往家赶。
今天姜允白上班,他刚好课少,连续跑几个地方取东西,第一次瞒着姜允白做事,心惊胆战的。
高希发现今天姜总在处理文件的时有些心不在焉,签完一份文件就看一眼时间,好似在期待下班,要知道姜总以前恨不得住在办公室啊,现在怎么成了念家的人了呢。
家里住着一个男妖精果然就是不一样,高希在心里大胆想着。
见姜允白又开始发呆,高希呼出一口气,将手里的文件放下,小声提醒:“姜总,这些文件都需要你签,下午还有两个会。”
姜允白望着桌上仿佛签不完的文件,和高希因为催他工作而变得扭曲不堪的脸,无声垂下眼眸,拿起文件看。
“这个数据是真是的吗,这是谁处理的,找他来,这种地低级错误也能犯。”
“还有这个,效益这么低,他怎么好意思说这是高效益项目,找负责人来。”
“还有这个,这个,”
高希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怀着种兔死狐悲的悲壮出门找人。
一天下午办公室就在战战兢兢中度过,直到傍晚姜允白下班走人,大家才敢大声呼吸。
“今天姜总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对呀,之前最多是低气压,今天竟然是火山爆发了。”
已经洞察一切的高希端着一杯咖啡,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啊,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人生可真寂寥如雪啊。
陆途刚布置完餐桌,外面就响起发动机的声音。
不一会门就被打开,他惦念了一天的人出现在门口。
“下班了,快过来吃饭。”
黑岩板餐桌上摆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饭菜,陆途也没什么异样,客厅还是原来的样子,姜允白原本急切的心理陡然一落,混合着一丝淡淡的失落被他藏进心底。
“嗯。”姜允白尽量不让对面的人发觉自己的情绪,如同平时一样,换好鞋走进餐厅,只是平时一进屋就会和陆途说公司事的人,今天显得格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