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浮白—— by作者:许一疯 CP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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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邺就在副驾驶坐着听着他们的对话。
  江然是藏着私心,今天晚上氹仔岛有烟火,他想和人一起看烟花。
  到了冒险王国的乐园,傅邺那种带着幼儿园小朋友旅行的感觉更明显了,等傅邺排队换票的时候,何谓抱怨:“看你选的这地方,亲子乐园,这么想当儿子,叫声爸爸我听听。”
  “叫你大爷!”俩人因为这句话扭打起来,江然一开始还在笑,后来忽然想起早上自己那句“爹妈”,傅邺和他玩笑喊他儿子。
  目光不自觉地移向兑票处,傅邺的身材和气质格外出众,江然看着他,怎么都挪不开眼,他从来没来过游乐园,没有被家人牵着手玩那些惊险刺激的项目,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傅邺好像是有意无意在弥补他的缺憾。
  成年人逛亲子主题乐园,的确有些突兀。傅邺还很严肃,何谓和宋晨磊跟着他,一直放不开,四个人过了检票口后,傅邺就说:“你们三个想去玩,我在附近休闲餐厅坐着等你们。”
  何谓和宋晨磊对视一眼,都看向江然,江然低着头,三个人都不说话。
  “去吧!”傅邺又说了一遍。
  何谓正要开口,江然低着头问:“一起玩不行吗?”他猜想傅邺一定是觉得很幼稚。
  对方看了看他说:“有我在你们放不开,并不是我觉得这里不好,别多想。”
  江然震惊地抬头看他,觉得这个人怕不是真的会读心术吧!
  “没关系,我……”江然看了眼何谓和宋晨磊,“我和你一起玩,老何和磊子一起,这样谁也不落单,谁也能玩得开了。”
  傅邺看着他的眼里的碎光,点点头:“那好吧!”
  江然像个心愿得到实现的孩子,等何谓走开,就蹭到傅邺身边和他推荐起这里好玩的项目,他没有玩过,这些都是他小时候想玩的。
  “跳楼机,怕不怕?”傅邺问他。
  “不怕!”江然带着期待回答。
  “那走——”傅邺拉起他的手,快步跑着进了场地。阳光洒在傅邺的背上,江然心里被无数的感动填满。


第23章 毕业前的争吵
  到了一个景区坐旅游观光车的时候,傅邺见他一直在暗笑,好奇地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江然止住了笑,摇头:“我其实并不知道跳楼机是什么感觉,这是第一次,感觉还不错。”
  傅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你,还没玩过什么?”他觉得自己像个圣诞老人,把礼物都藏进江然梦里。
  江然又摇头:“我没玩过的多了去了,你应该问我玩过什么?”
  “那你玩过什么?”
  “没有。”
  傅邺接不上话,但他知道江然说的是真的。江然打开了话匣子:“小时候我很贪玩,那时候还是大院里一群人生活,爸妈不在嘛,经常东家蹭个午饭,西家要碗水喝,可以玩一整天。后来上了学,散学之后也都是和院里的小朋友玩,但到点了,他们都被家长叫回去吃饭,只剩下我,自己和自己玩。我一个人也能玩跳格子,抓石子,后来上了六年级,我甚至能一个人玩跷跷板,在我对面,放我的书包,能翘起来说明今天能在十一点前完成作业,翘不动,那就十二点了。”
  傅邺说不出别的话,他笑着问:“小学作业,你写到十二点?梦萍姐不揍你吗?”
  江然觉得他这个姐喊得刺耳,故意揶揄:“你叫她姐,我叫你哥,这成什么了?”
  “你不是叫我爹妈吗?”傅邺问他。
  江然大笑着:“越说越离谱,那你喊梦萍奶奶吧!”
  傅邺见他打趣自己,蜷起拇指和食指弹他的额头。
  “疼!”江然惊叫着,“下手这么重,你这是报私仇啊!”
  傅邺问他:“我们什么私仇?”
  江然收回揉着额头的手,认真地说:“早上我发疯的事,别在意。一般我情绪忽然低沉或者高亢都察觉得到,会喝药的,今天早上没带而已。”
  他还记得早上对这个人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时,对方眼里的害怕。
  见傅邺的表情又凝重起来,他接着刚刚地话解释:“我小时候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我怎么可能作业写那么晚,写的晚是因为,那个点,他俩才回来。我如果早睡了,那一整天都见不到他们。”
  傅邺岔开了话题,他怕自己再听下去,心里坚守的东西也会动摇。
  这一晚,江然如愿地登上了轮渡,穿过氹仔大桥,看着夜空中明暗交杂的烟火,他像在完成幼年的心愿一样,希望大人陪在自己身边,一起看烟花,一起去公园,一起坐缆车。
  每完成一个项目,他会偷偷在“list”上划掉,在梦幻的绚烂里,他也成了洒下的星火,他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
  不对,江然心里忽然说,是有关傅邺的这个梦,永远不要让他知道。
  而此刻,对方站在海风的角落里,心里流淌着隐晦的表达,他看着满眼贮满希望的江然,像摘到了一朵枯萎的玫瑰,在他的照料下逐渐娇艳。
  玫瑰不能重归枝头,他第一次有了珍藏的念头。
  这一天,太开心了。江然躺到自己的床上时,眼角眉梢都挂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头下枕着双臂,盯着天花板的吊灯,江然哼着歌,为此刻脑海里回现的一幕幕作背景音乐。
  他拿出手机先是把今天的视频都发给了翁雅,开始滔滔不绝地和对方介绍。而这个时候,翁雅睡了。
  江然有些怫然,有种在深山里喊话得不到回音的落寞。他浏览着聊天界面,最后手指停在了傅邺的对话框,他问傅邺:“睡了吗?”
  过了一会儿傅邺回:“还没。”
  江然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他其实是临时起意,没想到对方真没睡。
  “那个,你是在你房间的吧!”江然问出去就撤了回来,轻轻地掌嘴,你疯了!
  傅邺却看到了:“不在,在A5-307。”
  江然笑着骂了一声“靠”,直接从床上跳下来,穿着睡衣拖鞋杀到了傅邺的门口,他站在门外说:“那我取个证,发给你们督察,让他们看看人民警察怎么当公仆的。”
  傅邺其实是刚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就看到对方问“睡了吗?”
  “可以。”他很简捷地回,刚回复完,门被敲响。傅邺放下手机去开门,他还在好奇谁会这个时间敲门,他很有警惕性,哪怕是很惬意的现在。
  江然见他半天不开门,顿时道:不会真不在吧!靠!傅邺你真敢去找那个蓝眼怪,我……”
  傅邺隔着门听到是江然,他打开门问:“你打算怎么办?”
  江然一时窘态百出,他干笑:“我就说你不可能眼光那么差嘛!”和傅邺经过这一整天形影不离的游玩,两个人相处越来越轻松融洽。
  他直接进了傅邺是房间,四处张望,嘴里说着:“那个蓝眼怪,就差走路扭腰了,活脱脱一个水妖精,那种伎俩,你怎么可能看不穿嘛,他除了眼睛好看之外,没有一个地方能看。”
  傅邺关上门,站在门口看着他例行检查一般,在每个家都转了一遍问:“有蓝眼怪吗?”
  江然挑眉:“我就是替人民群众行使监督权罢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傅邺依然站在门口,盯着他看。
  江然被看得有些尴尬,玩笑话没人接茬,的确会冷场,他正准备打算回去。傅邺开口了:“自己去卧室的抽屉里取消肿的药膏涂脸上。”
  江然的右脸其实已经不疼了,他愣了愣。傅邺说:“明天再碰个蓝眼怪,你还要说脸上的掌印是sexuality吗?”
  “我这就去,这就去。”江然脸顿时红了起来,他心里骂自己,早上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词儿!
  他涂其实并不知道掌痕在哪里?他的整张脸都是肿的,傅邺从卧室门看到之后,无奈地走了进来,拿过药膏替他抹了起来。
  “睡一晚,明天早上应该消得差不多了。”
  江然听话地“哦”了一声,傅邺站在他面前,只是腰上系着白色的浴巾。江然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结实的腹肌,心里惊叹:这得练多少年啊?
  “一,二,三,”他的目光随着对方的腹肌流线一块儿一块儿地数了起来,知道目光移到了腰腹下,“六,七……”
  顿时,他的目光停在了某处隐约凸起的地方,心里另一个声音炸裂开来:这他妈得多大啊!
  没反应都能若隐若现出来,那有……
  “嘶~”江然的脸被傅邺重重地按了一下,对方沉下声音问:“你没有吗?”
  江然的脸和身体立刻烧了起来,他没想到被发现了,而且还这么无情地戳穿了。他急忙起身,动作太快,傅邺没反应过来,俩人一时间几乎是贴着身体站在了一起。
  傅邺的鼻息就喷在他的额头处,江然的眼睛飞快地睁闭,心里像爬窜着过境的蚂蚁,越来越痒。傅邺垂眸看着那张昭示对方紧张情绪的嘴巴,那么红透又光泽,挂满绯意,那颗唇珠碾过晚霞。
  微张紧闭,像无声地勾引。
  傅邺的荒芜的心头燎原起焰火,喉结滚动,慢慢低下了头,朝着对方的嘴唇去。
  江然猛然睁大眼睛,心底的声音喊着:他,他他,他要干什么!我靠!
  江然虽然三年擒拿格斗学艺不精,但这一刻他脑海里还是飞快地闪现着那些动作,他在想着要怎么反抗,可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闭上了眼睛。
  “江然,你他妈给我睁开!你闭眼睛干什么。”
  江然的手垂在身侧,紧紧抓扯着自己的睡裤,他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会抓出个破洞裤来,赶一赶新式潮流。
  傅邺呼吸间的气息越来越热,江然闭着眼睛,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他的心不受控制地震动,像地震倾塌地瞬间。
  无人区第一人有人踏足,沉寂和喧嚣交织着,江然想伸手去搂对方的脖子,他想,接吻是不是得抱着?心底的羞耻感快让他喘不过气来了,可他却无比的渴望,像轻尝禁果那般窃喜。
  他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的阿拉丁神灯,带给他体验前所未有的感觉。
  江然抬起了手,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可下一秒,右脸忽然有一阵凉风吹来,夹杂着薄荷的清凉。
  傅邺在轻轻地吹着他涂过药膏的地方,缓解刚才自己用过力的阵痛。江然的心被溺在水里又漂浮了上来,他皱了皱眉,脸顿时红欲滴血一般,带着被戏弄的耻辱,猛地推开了傅邺,转身离开。
  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羞辱他,但他确定,自己羞辱了自己。
  江然在楼道里越走越快,回到房间重重地关上门。他靠着房门,开始深呼吸,刚刚全程他都不敢呼吸,江然害怕地用邱慧的话安慰自己:“我又不是男女那种喜欢,男人怎么可能喜欢男人,我只是把他当成大人,大人和小孩,为什么不能亲?江梦萍小时候还亲我呢!”
  江然心里积极地暗示自己,像和尚念经一样重复这些话,直到他终于把自己念得睡着了。
  江然走后,傅邺缓缓地坐了下来,这一刻他明白了江然早上为什么会自己打自己,他现在也很想甩自己一巴掌,刚刚如果不是江然闭眼睛,他大概真的会亲下去。
  这些年,他不允许自己有这些情绪和想法,过了这么多年风平浪静的生活,让他都以为自己丧失了冲动,可刚才看着眼前人的那张脸,和那张一抿一松的嘴,他居然有了起伏。
  他是很喜欢江然,但没有细想过是哪种喜欢。直到现在,他不敢去想了。
  第二天,俩人像约好一样都没有再打扰对方。宋晨磊和何谓喊他去妈祖庙,江然拒绝了。
  他说:“下午去海边派对再喊我吧,我睡一天,昨天有点儿中暑了。”
  三人行变成四人游,现在成了二人世界。
  何谓和宋晨磊这才发现,三角形具有稳定性的道理,没有江然,他们俩连看风景都觉得没趣。之前一直都是江然和何谓斗嘴,宋晨磊从中调停,结果现在,安静如斯。
  “要不,咱们也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再嗨?”何谓试着提议。
  “好主意!”宋晨磊立刻背包,打道回府。
  这一天,四个人都在自己的房间。
  傅邺改签了第二天早上的机票,他打算这一次离开不惊动江然。虽然昨晚有些尴尬,但他知道对方还是很在意他的去留。
  海边派对其实就是年轻荷尔蒙间的碰撞和勃发,打碟声,音箱地高亢,夹杂着海浪滚滚,热情肆意地吹彻着海风,明艳动人的女郎和那些投来欣赏目光的男士,在某一点擦出激情的烈焰。
  浪涌,潮汐,月色下朦胧又带着魅惑的勾引,这一切都足以让人迷失。
  三个人走进这里,体内叫嚣的快乐因子都被激活,平时苦大仇深的何谓都激动地喊起来,苏喂!
  江然把恨不得马上投入狂欢的何谓拉回来,在他耳边高声说:“我去旁边的烧烤摊等你们!”
  何谓骂了句:“一起来啊!”
  江然摇摇头:“不适合,我去喝酒。”
  他其实是有些不太开心,情绪释放是需要一个介点,然而江然现在干什么都很勉强。宋晨磊见他不去,一直都是乖乖男的他也犹豫了。
  “要不,我也和江然去喝酒。你去玩!”
  何谓真想左右开拳把这俩人砸到在地,兴致就这样被一扫而光,他带着怒意走到啤酒摊,直接要了九箱啤酒。
  他一瓶一瓶地摆上桌子:“不是想喝吗?不喝完这些,都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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