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小会儿,周决轻轻地俯下身,在他唇边点了一下。
陈砚安被这个纯情的小动作弄得没绷住,笑了睁开眼。
周决刚洗完澡,就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和宽松的运动短裤,头发没完全吹干,有些潮。他看见陈砚安睁开眼,一点也没扭捏,平静道:“醒了?”
“刚醒。”陈砚安说。
周决捏起他的一撮头发,在鬓边抚了抚:“去洗澡吗?”他顿了顿,又低声问:“疼么?”
可能是刚从浴室出来的原因,周决的眼神带了点水汽,湿漉漉的。
一点不疼肯定不可能,周决在这方面一点也没了平日里的内敛,有点凶。但他还是做足了前戏,把陈砚安压在床里吻得昏天黑地的间隙,他还惦记着专门跑到客厅里一趟去拿两人进小区前买的、刚才被扔在地上的安全套和润滑剂。整个过程也一直在在意着陈砚安的反应,要进去的时候还低声对陈砚安说:“……疼的话你告诉我。”
陈砚安看着周决湿漉漉的眼神,侧过身子,抬手抓了一下周决的耳朵,笑道:“还行。我一会儿去洗,现在不想动。”
周决也没说什么,重新躺在了床上,一个翻身把陈砚安抱进了怀里。
陈砚安的后背顿时热了起来,他笑道:“我身上都是汗,你刚洗完澡再沾一身。”
“没事。”周决说。
陈砚安被周决抱了会儿,还是感觉热,便翻了个身平躺,一手搭在周决的腰上。
周决的身材好,摸起来手感也是没得说。陈砚安摸着有些爱不释手,感叹道:“你身材太漂亮了,怎么练的?”
“之前和你说过,我之前练跳舞,估计是那时候打的底子。”周决笑着捉住了陈砚安的手,说,“我跳舞跳了挺多年,一开始本来打算考舞蹈学院。”
“那后来怎么没继续跳了?”陈砚安问。
周决也平躺下来,说:“腰上有伤。”
“腰上有伤?”周决刚才的架势可一点都不像腰上有伤的样子,陈砚安又摸了把周决的腰:“没看出来啊。”
他侧过脸看着周决,又问:“现在也没好?”
周决过了几秒才明白陈砚安的意指。可能是年纪到了,两人最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他也没不好意思,坦然笑道:“艺考那段时间比较严重。现在不练舞了,没什么感觉。”
陈砚安拿过周决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随意拍,一手垫着后脑勺,微微眯眼道:“说实话,十年前见你的时候,我对你最大的印象就是,身材漂亮,瘦削干净。”
“当时就想,这男生估计会跳舞。”
一侧的周决闷闷笑了两声,说:“真的?”
陈砚安看周决穿的少,把被子往他身上扯了扯。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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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息了,写亲亲竟然能写这么长……
虽然依然没车,但我在进步!
第51章 51
两人又腻歪着躺了会儿,陈砚安起床去洗澡。站在花洒下冲水的时候,下面的不适感稍微强烈些。周决给他找了身自己的睡衣,陈砚安洗完澡穿上,有些宽松,他还把袖子往上挽了挽。
客厅里两人胡闹之前随地乱扔的衣服已经被周决捡起来,叠整齐放在了沙发上。周决正坐在沙发一侧,小猫露着肚皮摊在他的腿上,周决顺着毛抚摸它的肚皮,小猫舒服地闭着眼呼噜。
陈砚安轻轻走过去,小猫听见动静,耳朵抖了抖,转头看见陈砚安,立刻翻身要跑。
可惜被周决抓住了命运的后颈。
小猫委屈地“喵”了一声。
“来打个招呼。”周决把小猫搂进怀里,笑着抬头对着陈砚安说。
陈砚安坐在周决旁边,凑近看了看小猫,白色为主,脑袋三花颜色对称,后背有黑黄色块,尾巴也是黑黄相间,很漂亮。
“不会吓着它吧?”陈砚安伸手前问了一句。
“不会。”周决食指指腹轻轻摸着毛脑袋,“很乖,也不咬人,就是害羞。”
陈砚安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又挠了挠下巴,小家伙蹭了蹭陈砚安的手。
“叫什么?”陈砚安问。
“花花。小母猫。”
“……”陈砚安笑出了声,“你这名字起的,大俗即大雅啊。”
“我不会起名。”周决知道陈砚安在笑什么,也有些无奈。他挠着小猫的耳后,挠了一会儿把小猫放到了陈砚安的腿上。
“不会起名?”陈砚安一下一下顺着咪咪后背的毛,笑道,“给自己改的名不是挺好听的么。”
周决闻言愣了一下,他唇角的笑敛了敛,眼神依旧温柔:“关澈说的?”
“对,说你之前是王字旁的珏,后来改了名。”陈砚安问,“为什么改?”
周决看着小猫在陈砚安腿上安安稳稳地卧下来,尾巴一甩一甩甩得开心。
“‘珏’总被人叫错。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就问过我要不要改个名,我觉得改了确实方便些,就去改了。”
这确实像是周决能做出来的事,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甚至没有特别多的深思熟虑,万事随心,想着合适就去做了。
陈砚安想着,自言自语地念了声“阿玉”。
周决笑着应:“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名字挺适合你。”
周决捏掉陈砚安脖子里的一根头发,笑着说:“之前在老家有邻居这么叫我,倒也听惯了。上了班就没人这么叫过了。”
陈砚安顺着花花的毛,没说话。他是觉得周决的性子和玉很像,看似清冷,实则温润。陈砚安叔叔有阵玩过玉石,陈砚安依稀记得叔叔给他提过,说玉养人。他虽然不太信,但按周决这个性子来说的话,确实如此。
相处舒服,平和。
陈砚安和周决聊着聊着又开始回忆十年前,那段时间他忙着实验室的项目,后来就再没关注过《玉石》的排演了,比赛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去。
他问周决:“你们排《玉石》拿奖了吗?”
周决:“我拿了最佳男配。”
周决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陈砚安不禁笑了笑。
花花终于和陈砚安混熟,舔了舔陈砚安的手,就跳下膝盖自己去玩了。周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问道:“我定的七点的饭店,还去吗?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在家吃,我做。”
陈砚安这才想起来,两人原本晚上有约,今天这属于把约给提前了。
“去吧,定都定了。今天我请罪来的,我请。”
周决笑了:“什么负荆请罪。”
陈砚安站起身,一手揽过周决的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弄得周决愣了愣。
陈砚安行云流水地亲完,自然地站起身去拿自己的衣服:“把你忘了,又误会你,我的罪过可大了。”他套上T恤,对周决笑了笑,“小周老师别生气?”
周决也去拿自己的衣服,有些无奈地笑着说:“没生气。”
两人穿好衣服往外走,陈砚安弯腰穿鞋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动作顿了顿。
周决敏感注意到了陈砚安的动作,以为他难受,有些紧张道:“怎么了?”
“没,”陈砚安看了一眼周决,站起身状似随意道:“开我的车去吧。”
周决不疑有他,点了头。
初夏这个时间,外面天光还是亮着,傍晚的风没了焦躁炎热,拂在人身上很舒服。
周决的小区房子户型小,住户大部分是来打拼的年轻人和小两口,因而小区里的小孩子也格外多。
今天是周末,孩子们在广场上肆无忌惮地嬉笑打闹,笑声传出老远。也有小情侣牵着手,估计是刚从外面采购回来,拎着大包小包。
陈砚安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周决的小区,林荫道上的树还没参天,绿意也不多,细细小小很可爱,和一旁的路灯差不多粗细。
周决说这边的房子是他前两年贷款买的,虽然户型小,位置也偏,但其实房价也不低。他现在还慢慢还着房贷。
“有压力吗?”陈砚安问。
“还行,这两年进组收入多了,压力不大。”
林荫道上的路灯忽然一起亮了起来,照的一旁的小树苗也散着绿光。
跑着的孩子们有的看见这一幕,纷纷拍手叫起来。
“六点半。”周决抬手看了眼手表,笑着对陈砚安说,“运气不错。”
周决的笑一向浅,薄唇挑起,偶尔能看见几颗小白牙。但陈砚安永远能看出来周决什么时候是真的在笑,就像现在,他知道周决真的很开心。路灯的光映在他的眼里,他的眼神永远在透露着情绪。
陈砚安也笑了。两人又走了一段路,陈砚安忽然叫了周决的名字,说:“你方不方便搬我那儿去住?”
周决的脚步顿了顿。
陈砚安见周决不吭声,转头看着他,笑道:“怎么?不想婚前同居啊?”
“……”
周决不知道为什么抿了抿唇,跟上陈砚安的脚步。陈砚安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捻了捻。
“不是。”周决的声音有些低,“没想到你会提这个。”
陈砚安说:“我家房子大点,离你剧院也近,上班方便。而且,咱俩平时上班都忙,总不好只周末见面。”
周决依旧微微垂着头,看着地面,声音不大不小地“嗯”了一声。
周决的样子好像是有点害羞,陈砚安心里有点想乐。
他故意又问了一遍:“去不去住?你要是不方便……”
“方便。”周决很快说,“我这几天收拾收拾。”
其实也不用收拾多少,毕竟不是搬家,床单被罩都不用带,只要收收衣服就行,一个行李箱就能搬过去。
周决想了想,问陈砚安:“你父母是不是经常去看你?那我……”
周决没说完,看了陈砚安一眼。
“怎么?”陈砚安笑道,“还想搞地下恋情啊?”
周决被陈砚安的说法逗笑了,摇了摇头。
“我没想和你偷着谈,”陈砚安说,“来了就正好见见,或者找个时间正式介绍你和我爸妈见面,看你。”
他也没再说别的。两人出了小区走到停车场,快走到自己的车前,陈砚安开了锁,扭头看了周决一眼。
周决很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很单纯。
陈砚安轻轻呼了一口气,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弯腰探身进去,从里面抱下来火红的一束花。
不全是玫瑰,七七八八很多种,陈砚安只认得玫瑰和芍药,艳红的一束,包在红褐色的纸里,在昏暗的天色下亮眼得很。花在车里放了一天,花瓣已经有些不新鲜,他抱下来的时候还低头打量了一下,伸手抚了抚几个褶皱。
周决站在车门边,看着陈砚安抱着一束花下来,意识到了什么。他喉咙滚动了几下,没开口,眼里流动着熠人的光彩。
“来找你路上买的,上午落车里了。”陈砚安把花往周决那边递。
周决接过来,低头看了看一朵朵紧密排列着的艳红花朵,花色映得他人都艳丽了几分。陈砚安没缘由地想到了《千桃》。
他看着周决有些无措的目光,笑了笑:“之前答应你的,忘不了。”
第52章 52
陈砚安想,或许任何人在恋爱中都是可爱的。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羞涩,就像看着漂亮的月亮却没办法形容它的美丽时,略带着一丝懊恼。
周决第一次谈恋爱,有些时候真是分外可爱。
就像他抱着花的样子,微微低着头好像有些无措,又有些不好意思,甚至都没敢抬头看陈砚安,最后只欲盖弥彰地转开了脸。
简直和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没什么区别。
周决很快就开始收拾搬家的东西,正好他刚演完剧,这些天没什么事。其实也没什么要搬的,就只收拾了一些常穿的衣服和会看的书,剩下的都是花花的东西。
陈砚安也没闲着,单身太久,加上之前一段婚姻中二人世界的时间也少得可怜,他已经快要忘记了和别人一起生活是什么感觉,不免有些紧张。有天下班后他还专门去了超市,给周决买了毛巾之类的日用品。感觉周决非常居家,于是又脑热买了一堆餐具。经过化妆品区的时候,陈砚安甚至给周决打了个电话,问他平时用哪个牌子的护肤品。
周决在电话那头先是愣了愣,随即笑个不停,问道:“怎么问这个?”
陈砚安摸摸鼻子,心虚地避开导购,小声道:“我来逛超市,正好逛到化妆品区。带妆不是伤皮肤吗?就想给你买一套。”
周决又笑了一会儿,说:“我把家里的带过去,不用买。”
陈砚安只好作罢。
但他的冷静只持续了几小时。晚上睡前,陈砚安难得网上购物,又冲动地下单了一堆七七八八的玩意儿,甚至买了一个巨大的猫爬架。
刚确定关系,两个人心里记挂的全是对方,一闲下来就想。周决还没搬来,俩人实在没忍住,在陈砚安正常下班的一个晚上见了面吃了顿饭。见到对方,整个人才算踏实安定下来。周决还玩笑说终于知道陈砚安为什么提了同居。
结果吃完饭陈砚安送周决回家,临下车前,周决看着陈砚安没动,陈砚安也没催,眼神里的“舍不得”都要冒出火来。
于是俩人在车里又亲了个昏天黑地,陈砚安探手伸进周决的衬衫,摸着腹肌,差点擦起了火。
周决搬来的那天,陈砚安车间正好要检修。当时陈砚安正在和林亦鸣吃午饭,周决打电话说他东西收拾差不多了,下午可不可以搬过去,正好归整归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