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眨了眨眼睛,“爷爷,你这盒子是百宝箱吧,明明上次就都给我了,怎么还有?”
“那当然,爷爷给你们留的东西可多了。”老爷子抬手想打开,但试了两次都没能如愿。
江知装作迫不及待的样子,帮忙掀开盖子,发现里面都是各类文件。
傅云廷已经猜到里面的东西,却没想到爷爷已经给江知开过一次。
“爷爷,这些其实交给律师来办就行。”
“律师那边已经交代过了,你那爹和哥哥都不是好糊弄的人,没有几手准备,我都难闭上眼睛。”傅老说。
“这些都是这些年爷爷给你置办的不动产,房子铺子,在海市和北城还有两个产业园,都是给你和知知留的。”
江知下意识看向傅云廷,眼底都惊呆了,这些文件的厚度快抵得上他家最厚的大字典了。
“爷爷,您就不怕我到时候带着这些跑路?”
傅老摆摆手,“那不能,我老头子看人还是很准的,你这个小东西是个实心眼,即使要走,也得谁都不欠的走。”
“……”江知故作不满,“您是在说我傻呗?”
“傻倒是不至于,就是不怎么聪明。”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征和如安都是有福气的人,你和小言都长的这么好。替我给你爸妈带个话,谢谢他们对云廷的照顾,以后…也麻烦他们多费心。”
江知扯了扯唇角。“你多虑了,傅云廷哪里需要我们家照顾,是我们都需要他才对。”
“人啊,不是靠着权势财富活着,总是需要爱和亲情来温暖的。”傅老眼神在注视江知,却好像又透过他在看着其他什么。
江知第一次面对生老病死,当年江家老爷子走的时候,他年龄小,没有什么记忆,更别说痛苦。
此时看着傅家爷爷,就好像一颗逐渐枯萎的大树,慢慢失去生机,然后消失不见。
江知有些不忍,老爷子正拉着傅云廷回忆这些年的事情,像给自己那么长的生命做一个艰难的总结。
“遗嘱我列了两份,管家那一份,律师那一份,我走后你父亲可能会为难你,我知道你不想认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纠缠。”
“海市那边还有两家小公司,你若是想,就带着知知离开这里,至于傅氏,就交给董事会吧,你父亲和大哥都不是能管公司的人,与其在他们手里毁了,不如交给专业的经理人。”
“爷爷的意思你明白吗?”
听见两人在说遗嘱,江知自觉避嫌,扭头退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胡潇潇和傅耀明回来了。
两人一进去,老爷子便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傅云廷的手,“该说的爷爷都说了,出去吧。”
傅云廷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傅耀明夫妇。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们一家四口被溜了一大圈,她生怕老爷子现在立遗嘱。
“去吧,去看看知知,那孩子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估计心里不会好受。”
见傅云廷替老爷子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就退了出来。
江知有些担心,“你怎么出来了?爷爷怎么样?”
“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我送你回去。”傅云廷说。
“现在回去?”江知无法理解,“不是说好了,我们要留下来陪着爷爷吗?”
“不用留了。”男人低低道。“爷爷说,想和他们说说话。”
江知无法理解,“可是爷爷最疼你,你应该在这守着。”
“爷爷不希望在他走后,看见傅家人反目成仇。”傅云廷低声解释。
江知一怔,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老爷子方才之所以会说那些话,原来是在和他们道别,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要走了。
他心口瞬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执着的再次打开卧室的门。
看到胡潇潇厌恶的眼神,江知嘴唇动了动,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爷爷…”
老爷子转过头来看到江知和他身后的傅云廷,笑着朝着他们摆摆手,“走吧,带着云廷回家去,帮爷爷看着他。”
江知按了按心脏,只能被傅云廷带离了医院。
一路上傅云廷都没有说话,这是两人认识以来这人第一次这么沉默,把江知送到江家门口之后,他就走了。
张如安和江征看到江知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大概已经猜到了结果。
江知打开抽屉,看到老爷子给他的红色存折,一瞬间情绪低跌到谷底。
他们这一离开,可能就是天人永隔。
眼前闪过傅云廷临走时的眼神,江知神经突然一紧。
扭头奔到车库,开着江言的车便往外跑。
江言听见声音从窗口探出来,看到是江知,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妈,谁让江知开车的。”
张如安打开监控看了一眼,有些头疼。
“应该是去找小傅了,你给小傅打个电话。”
傅云廷挂了电话,便授意盛元将自己的地址发给江知。
这里距离江家别墅跨越了大半个云城,他查了查此时市内的路况,没有拥堵,距离车辆高峰期还有两个小时。
看见傅云廷直愣愣的坐在院子里,院门大开。
江知错愕了一瞬,将车直直的开了进去,不过在车里纠结了很久才下来。
“你…还好吗?”
傅云廷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椅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江知诧异傅云廷的家竟然是这样的地方,他谨慎在男人身旁坐下,“这个能承担住我们俩的重量吗?”
“可以。”原本这辆椅子就是按照两个人的重量定制。
“没想到你的家这么漂亮。”江知看着眼前的花园,这完全是他的梦中情房。
“喜欢?”傅云廷轻易便窥探出了他的情绪。
“应该没人不喜欢吧?”说到一半,江知后知后觉总算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傅云廷,你最近有没有想做的事情?我有三天的假期,我可以陪你去。”
“真的?”傅云廷眼神一直注视着江知。
他情绪稳定,看不出一丝异样。
见状江知心头发愁,难道这就是黑化之前的平静。
“爷爷说了,让我看着你,照顾你,你现在是需要呵护的小树苗,小baby。”
傅云廷心中辗转,老爷子从来都料事如神,每走一步都有他的道理,以前或许他还看不清,如今他若再不懂,就白在他膝下这么多年。
“你呢?好不容易休假,想去哪里?”
“我啊,我想去的地方多了…”江知说,“不是,现在不是我想去什么地方,是你。”
“我想去哪,你都陪我?”
“当然!”江知点头,答应的很干脆。
傅云廷算了算时间,似乎是时候了。
“好。”
江知迟疑了一瞬,“好什么?”
男人起身将他带进门,“收拾一下,洗完澡我就告诉你。”
江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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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领证还是躺下?』
虽然本性是反派, 但有老爷子的事情在前,江知觉得这人起码不会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可是从浴室出来,他就有些后悔了。
他完全被这个梦中情房和某人表面的随和给骗了。
进去前, 傅云廷给他找换洗衣服找洗漱用品,贴心的像个二十四孝未婚夫,还是婚前坚决不碰红线那种。
现在他只是洗个澡的功夫,这人便像换了一个人。
此时傅云廷披着一件黑色浴袍, 头发半湿着, 看起来也是刚刚洗过澡。
只是洗就洗吧,衣服也不好好穿, 半果不果的看着就让人想入非非。
“你干嘛不好好穿衣服?!”
“穿不穿, 待会都是要脱的, 何必费事。”傅云廷坐在客厅的钢琴前开了瓶红酒, “过来。”
江知皱眉, 这人…不会真的要黑化吧?先以折磨他为主?
“你要做什么?天还没黑呢。”
“今天周末, 天没有黑也可以休息。”傅云廷将面前的两只酒杯都斟上。
江知迟疑了一瞬,走到男人面前拿了另一只,看着里面的红色液体一时间有些出神。
“爷爷说过…你不喜酒精。”
“我是不喜欢, 但必要的时候酒精很有用。”
江知额角跳了跳,总觉得这人的每句话都意有所指,他拿起酒杯闻了闻,“…这酒,挺多年了吧?”
“是啊, 爷爷给的,一直没舍得开。”傅云廷轻抿了一口。
江知想起还在医院的老爷子。
“现在离开, 真的不会后悔吗?”
傅云廷往窗外看去, 上一世的老爷子是在睡梦中离开,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道别。
这一世,从他睁开眼睛以来,只要有空就一直守在老爷子的身边,该弥补的遗憾,该尽的孝心能做的他都做了。
后悔…
比起后悔,他更多的是感慨,老爷子今天状态很好,住进医院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见他精神那么好。
“爷爷的选择,我都随他。”
老爷子今天在医院对傅云廷交代过,他不希望傅家人反目成仇,傅云廷的仇恨和傅家夫妇的刻薄,都注定让他们无法同时在老爷子膝下承欢。
他不屑,傅家那几个也无法容忍一个私生子侵吞他们的利益。
“那公司…”
傅云廷拿起杯子和江知碰了一下,掀唇问他,“你希望我继续留在云城吗?”
“…这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吗?”江知不想回答,也不愿意回答。
“你是我的未婚夫,你不能决定还有谁能决定?”傅云廷眼神灼灼的反问。
“人生是你自己的,爷爷说了,看你的意愿,他一定都安排好了。”江知避重就轻道。
傅云廷沉默了几秒,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没有再逼问他。
“尝尝吧,味道还不错。”
“哦…”江知跟着喝下,他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信心的。
只是看着傅云廷抬步上楼,他却没敢贸然跟上。
到了二楼,傅云廷回过头来看他,“江知,你刚才说了什么自己还记得吗?”
江知唇角动了动,“记得。”
闻言男人转身进了二楼的主卧。
江知撑着脑袋在钢琴前坐了一会,低头看着熟系的琴键,没忍住碰了碰。
这琴是他家里那架的同款,应该一样是专门定制。
他左右看了两眼,伸出手指试了试音,一切正常,甚至都不需要调音,他记得傅云廷不会弹钢琴,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不言而喻。
傅云廷靠在床边,听着江知在楼下弹了一整首肖邦练习曲,门口处才传来响动。
看人鬼头鬼脑的出现在门口,他扫了门口一眼便挪开了,声音凉凉的。“民政局登记或者现在躺下来,你选一个。”
江知手掌扒着门,笑的有些许尴尬,“爷爷还病着,登记不和他老人家说一声,是不是不太好?”
闻言男人顺势躺下来,“不困的话你就再站一会。”
江知眼神动了动,恍然想起傅云廷这两天一直守在老爷子的窗前,他默默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竟然还装着这些黄|色废料,白瞎他在楼下天人交合了大半晌。
想通之后,江知蹑手捏脚从另一侧爬上床,心道,怕什么,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
这个房间的床很大很软,和他以前睡的都有些不太一样,反正就是很舒服,被子也很贴肤。
见傅云廷已经闭上了眼睛,又发现对方根本没那种意思,江知的胆子又突然大了起来,偷偷往大床那头挪了挪。
听见动静男人睁开眼睛撇了他一眼。
“说。”
“所以…你喝酒只是用来助眠的?”江知问他。
“不然呢?”男人长臂一伸,直接将他敛到怀里来,“还是…你在期待其他什么?”
这么大的动作,江知差点被某人的胸膛给磕晕了,他吃痛的捂着额头,有些想骂人。
“傅云廷,你干什么啊?!”
“别动,再动你想的那种事可真的要发生了。”男人的声音从头顶幽幽传来。
“你抱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江知试图挣扎,“你怎么睡觉还有抱人的习惯呢,这样不好!”
傅云廷任由他在怀里乱走,但圈着人的臂膀却岿然不动。
“别动,就抱一会。”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还带着些许低落。
江知身体一怔,随即叹了口气,“好叭,你就是想让我陪你睡觉呗,还绕那么大弯子,不如早点说。”
“早点说你会同意吗?”傅云廷说。
“那不一定。”江知说,“不过起码节约了在楼下弹琴壮胆的时间。”
傅云廷喟叹一声,大手在江知肩头拍了拍,“一大早就赶飞机,不累吗?陪我睡一会。”
听出男人语气里的央求,江知犹豫一下给自己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枕在傅云廷胸前。
“你要是累了,就放开我。”
见人终于变得乖巧,傅云廷肆意将他抱着,像是要把江知融到骨血里。
放开?一旦尝了甜头就不可能再放开了。
“好。”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江知就曾经对这幅皮囊有过幻想,中间这一段时间他没心情搞这些,现在倒是阴差阳错搞到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