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派] 十序列[无限]—— by作者:犬木日一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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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重新落到了地面,王钱勇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刚站定,身后传来苏飞的喊叫:“让一让。”
  关岁理下意识一挪步,抬头就瞧见苏飞和杜楚的脸,他们两人在通道间互相抛接,一个跳到半空的时候,唯一的倚仗就是连在另一人身上的绳索,命都连在这一根脆弱的绳索上。
  跳出的人落地,另一人就向下跃去,他们彼此抛接,竟然真的在不断变化的通道间移动了下来。
  苏飞一落地,迅速一拉手里的绳子,将另一头的杜楚拉了过来。
  他们竟然跟了上来。
  苏飞蹲在地上喘气,他的手臂脚腕都在抖,鼻子上的墨镜都歪了,露出他凶巴巴的眼睛,一瞪关岁理:“你跑之前不能说一声吗?”
  杜楚倒是好脾气:“放心,我们是专业的,你去哪里都能跟上,不过下次最好还是提前说一声,你做老板也是要负责人的,苏飞都快被你吓尿了。”
  苏飞恼羞成怒:“谁吓尿了,我总有一天要让你长长记性。”
  关岁理的设想中,这两个人本来可以更稳妥,坚持一会儿,寻找到合适的通道合作转移,并不需要跟他冒险。
  他没想到这两人也会跟上来,万一有什么意外……
  他头一次正视了他们之间开玩笑一样的合作:“我知道了。”
  拌嘴的杜楚和苏飞同时一愣,关岁理的认真出乎意料。
  苏飞挠挠头:“啊,你当真了?”
  杜楚也不可思议:“我们是觉得跟着你能出去,才追上来的。”
  “有谁能先解释一下,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吗?”王钱勇迷茫震惊打断了他们。
  他们下意识看出去,本来觉得毫无异样,他们站在一条街道上,可仔细看了,就发觉他们此刻正站在——墙上?
  墙砖的底色出现在脚底,侧面却是地面的水泥路面。
  起初不过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把墙和路面的材料调换了下,直到他们看到水泥路面上,有人正常地行走着,望向他们时,惊恐地跑了。
  所有人沉默了。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存在的通道,来到这里的时候,你甚至会怀疑你的教科书,怀疑人类千百年的探索都走向了错误的方向。
  上下左右,只该存在在地面的地心引力同时出现在了这些地方,包括他们跌入时透明的顶部,同样有人站在上面震惊看着他们。
  无论人处在通道的哪一个位置,就像他站在地面一样自然。
  甚至无论哪面墙上的闯关者,在看向别人墙面的时候,都会露出同样的疑惑。
  就像也是在疑惑,那些人为什么分明待在墙面上,却像他们待在地上一样。
  苏飞情不自禁呐喊:“这是什么鬼地方!”他下一刻看向了关岁理,“这也是幅画?”
  关岁理头脑中迅速闪过几幅画,他看过的画不多,也不精通,可他研究数学的时候,同时研究过一些以结构与空间出名的画作。
  这一副也在他的研究范围之中,和《升与降》是同一个作者。
  “相对性。”
  他话音落下,周围毫无变化,杜楚替他尴尬:“是不是记错了?”
  关岁理摇摇头,他不会错,这里的结构确实就是相对性中的画面。
  可为什么没有变化,他四周打量着,行人三三两两或坐或站,他纵身一跃,就稳稳落在了水泥地面上,稳得就像他站在墙上。
  和墙上的杜楚他们一对视,怪异感更重了。
  杜楚他们同样也是,陌生人坐在另一面,只觉得荒诞,认识的人一打破固有的认真,他们大脑都猛地被叮咚敲了一榔头,晃得头晕。
  赶紧也跟着跳下来,这才好受了些。
  关岁理往前走起来,杜楚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要查?你要找什么?”
  不用关岁理回答,他就自动走在了关岁理的斜后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苏飞的职业意识同样瞬间回笼,赶在前面探路。
  王钱勇……虽然总觉得好怪,但为了小命,他还是跟着吧。
  他们一行人就这么诡异走在路上,四面墙上的人默默注视着他们。
  从那些人的面前走过,偶尔被惊动的人冲着他们露出各种古怪的笑。
  四面都是诡异的笑,视线往哪个方向躲也依旧会见到,那诡异的笑仿佛铺天盖地,无处可逃。
  王钱勇吓得当时就躲在了关岁理的身后,死死揪着再也不敢放开:“这都是些什么……什么人?”
  关岁理衣服被人揪着,莫名感觉到无比的烦躁,他清楚地知道这烦躁不对劲,也无法压抑。
  他意识到的时候,手已经去拿烟了,他蓦地抽出手,吸了口气:“别说话,走。”王钱勇赶紧闭嘴。
  他们心底不适,尽力不露出异样,一步步往前走。
  鼻尖有股腐烂的气息,分不出哪里发出来了,根本也不该有什么腐烂物,可就是切切实实闻到了。
  他们注意着周围的人,才意识到,这味道是从他们身上发出来的。
  不是实体的味道,这味道来自精神。
  这些人的精神无一例外都不是很好,时不时还会看见有几个人一言不发躺在那里,有的躺在零食堆上机械吃喝,有的抽烟酗酒。
  这状况有些熟悉,很像是他们之前漫无目的走在阶梯上,可这些人比他们严重多了。
  像是已经在这里被困了太久,久到了无生趣,彻底绝望了。
  他们顿时生出一种后怕,如果他们也一直待在这里,是不是也会变成同样的模样。
  这关卡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他们走得很快,像是不敢停留。
  他们路过一处,忽然,一边的灰败的落叶丛蓦地动了。
  “妈呀。”王钱勇当即跳起来。
  那树叶动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树叶,这里连棵树都没有,哪里来的落叶?
  黑色的羽毛簌簌挥开,竟然是一个人。
  只是这人的羽毛已经长到遮住了他的身形。
  老人浑浊的眼睛聚了焦,颤巍巍朝他们爬过来:“求求你们,再给我点吧,1克就行了。”
  老人的手抓上了关岁理的腿,哀求地请求施舍。
  关岁理皱了下眉:“你要什么?”
  老人的话就含含糊糊了,谁也听不出来,杜楚观望了阵,上去扒走他的手,那手太瘦弱了,根本没用力就滑了下去。
  杜楚催促道:“不对劲,小心点。”
  关岁理点头,他们就继续在这条通道上走着,可是越走越烦躁,仿佛这条通道上,只剩下了同样颓废的人们。
  腿脚发酸,关岁理意识到不能这么走下去,他指了个空地:“先休息会。”
  王钱勇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他的腿早就打颤了,全凭毅力跟着,一听就赶紧应声:“好好好,休息,休息,累坏我了。”
  他一靠墙坐下,苏飞惊讶地喊:“你的羽毛。”
  王钱勇立刻去摸自己的羽毛,才发现自己的羽毛长了很多,他随便一扳肩膀就能看见,他的脸色都吓白了。
  关岁理等人也迅速去看自己的后背,他们无一例外发现,自己身后的羽毛也长了很多。
  他们头脑中同时出现了被羽毛遮蔽的老人,以及所有麻木的人们,那些人的羽毛都很长。
  像是在吸收他们的生命逐渐成长,直到吞噬他们。
  “这翅膀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会变成那样吗?”王钱勇凄徨喊,“就没有办法吗?我不想死啊。”
  没人回答,他越想越觉得惊慌,浑身都在抖,他一咬牙,就要去拔。
  一拔,疼得软倒在了地上,他不住哀嚎:“为什么,我不想死啊。”


第079章 飞鸟
  他的哀嚎震撼着每个人的心, 杜楚不忍,心中也在动摇,但还是上去拉王钱勇:“振作一点,还不一定就出不去。”
  王钱勇希冀地抓住他的袖子:“真的吗?”
  杜楚摇头:“我不能保证, 可我有种预感, 你如果太难过, 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王钱勇一阵窒息。
  关岁理视线在几人身上的羽毛打量, 忽然掐住王钱勇的羽毛,肉眼可见,那羽毛原本能被他的手掌抱住,可就这么短短几刹那,竟然长出了边缘。
  王钱勇惊恐地看着羽毛又一次生长, 连滚带爬就要躲开,可羽毛就在他背上, 他躲到哪里都死死缠着他。
  “冷静一点。”
  关岁理喊不住他, 一掌按下去, 把王钱勇死死按在地上, 王钱勇眼睛都气红了:“放开我。”
  关岁理手纹丝不动:“羽毛不会摧毁你的情绪, 他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 冷静一点。”
  王钱勇眼睛都瞪圆了:“你在说什么屁话!它都长这么长了。”
  关岁理冷静说出自己的结论:“羽毛不会影响你,但是你会影响他, 你的情绪越负面, 羽毛就会越长。”
  王钱勇登时后背一阵冷汗, 可明白关岁理说的是什么, 又迅速强迫自己镇定:“我不害怕, 我不害怕, 不要长了, 求求你。”
  他催眠一样说服自己,可额头上的汗越渗越多,浑身绷得跟快铁板一样,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羽毛长长了,会怎么样?”
  没人回答他,也没人愿意知道。
  关岁理把他扶起来:“害怕没有用,先吃点东西吧,冷静下来。”
  王钱勇就迷迷糊糊接了关岁理递过来的面包,可刚要送到嘴里,就看见对面一个暴饮暴食的人。
  那人躺在零食堆上,麻木把东西送到嘴边,机械地咀嚼吞咽,包装袋没有撕开,那人也没注意到,尖利的豁口划伤了他的嘴,那人眼底已经没有了光,身后的羽毛铺了一地。
  王钱勇登时一个手抖,就把面包抖了出去。
  关岁理在一边叹气:“正常的进食是必须的,不要因噎废食。”
  王钱勇盯着那块面包,陷入挣扎。
  关岁理也没再劝他,吃不吃都是个人选择,他刚坐下,手上的食物还没成形,一边就递过来热腾腾的肉汤泡饭。
  饭很香,就是杜楚认真的目光让人难受:“这是我的拿手好菜,很适合放松心情的,尝尝。”
  “小姐们好评率很高的……”
  杜楚有喋喋不休的架势,关岁理赶紧抢在他之前接过了饭,阻止了他说下去。
  杜楚还有些不甘心,去给不远处望风的苏飞也送了一份饭,回来又捞起来关岁理的衣摆:“我帮你缝吧。”
  也不用关岁理回应,他就穿针引线把那个窟窿缝了起来。
  关岁理衣摆被捏着,可又不知道怎么阻止,也没妨碍到他,他干脆就当自己瞎了,几口吃完了饭。
  他放下碗,才发现那里多了一朵粉色的小花。
  杜楚还格外惋惜:“我补妆的技术也不错的,可惜你不化妆。”
  关岁理简直头皮发麻,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十序列里生死未卜了还能在乎这种小细节。
  杜楚微笑:“我们可是头牌,从安全到小姐……到客人的仪容,行走坐卧每一步,都是我们的保障范围,记得给个好评啊。”
  关岁理在思考把人扔下跑路的可能性。
  骨碌碌,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晃动声,他循声转头,就发现是之前老人的位置,两个青年走过去,老人就渴望地冲他们伸出手。
  老人不住哀求,青年笑了笑,从口袋掏出什么就扎进了老人的胳膊,老人顿时就安安静静躺在了那里,用完的东西掉下来,被老人一晃,骨碌碌滚了过来。
  青年骂了声,一个人过来捡,关岁理已经提前拿起了那东西。
  透明的针剂样式,外包装贴着巨大的警告,该针剂具有成瘾性,请谨慎使用。
  这是精神针剂,老人要的就是这个,他这才眼尖地瞥见,老人露出来的手臂上,密密麻麻扎着许多个针孔。
  青年神色不善:“小子,把东西还我。”
  杜楚和苏飞察觉不妙,已经走到了关岁理身后。
  青年的伙伴也走了过来,两个人一挑眉:“要打架?”
  可他们都没动手,身上齐齐一痛,摔倒在地,关岁理还沉声逼过来:“你们有什么目的?”
  杜楚他们本来想帮忙,都没做好准备就结束了,两个人都懵了。杜楚眼疾手快拿出一架摄像机,开展自己最周到的服务,咔嚓咔嚓找角度给关岁理留念。
  专业程度令人咂舌。
  对方两人有点虚:“你说什么?我警告你,别乱问。”
  关岁理还是不放手,青年一狠:“好,我警告过你了。”
  青年吹了声口哨,墙壁四周就三三两两站起来不少人,他们一站起,身上的萎靡一扫,就好像,之前都是装出来的一样。
  一个个走到了他们的身后。
  他们统一身后背负着,白色的羽毛。
  其余黑色羽毛的人始料未及,这才发觉,黑羽毛的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针孔的痕迹,他们的状态也都比白色的差很多。
  他们被烟酒药品麻痹的大脑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一个个呆站在原地,连自己该干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老人瑟缩地吓了一跳,更缩进了羽毛堆里。
  “不,别打我,啊别过来。”
  这下,杜楚和苏飞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王钱勇赶紧躲远了些。
  苏飞摩拳擦掌:“一伙的?还拉帮结派?藏得够深啊。”
  青年得意地笑:“真是难搞,碰上你这么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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