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个任务而已:“我接了。”
季开意料之中满足微笑。
关岁理环顾整个屋子,“先从……”
轰隆,一阵惊雷,整个屋子瞬间明亮。
在他们谈论的时候,天阴了下来,此刻,轰隆,一阵惊雷袭来,屋子顿时明亮如昼。
可这光线变化也太明显了,所有人抬头,望向了头顶洞穿的天花板。
站在地上就能畅通无阻看到头顶的天空,气息格外自由。
“好家伙,这地方真的是要装修吗?破成这样?真的不是要重建吗?”孙飞茂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谢涂心底的吐槽提前被人一口说了出来,顿时神清气爽,一拍孙飞茂的肩:“好兄弟。”
一拍上去,他的手瞬间被甩飞了出去,人直接被带着晕乎乎转了个圈。
孙飞茂激动,见状立刻收回动作,攥拳头干喊:“你也是我的好兄弟!”
关岁理有什么计划也只能搁置:“要下雨了,先修房顶。”
所有人立刻意识到这件事的紧迫性,谁也不想被淋成落汤鸡,纷纷响应。
谢涂当即就要动权限弄木板出来,季开及时提醒:“我劝你最好不要,单位结构特殊材料同样会受到规则的影响,这种层面的力一旦混乱,我们就剩灰了。”
谢涂瞬间僵住,片刻,他一指孙飞茂:“你在屋里,我出去,找木板和锤子钉子,”还不忘嘱咐,“小心点啊。”
孙飞茂立刻应下:“包在我身上。”
谢涂拔腿就跑,在地面上蹦蹦跶跶,头上的算式一跳一跳走了。
关岁理这时候才恍惚感受出谢涂的变化,之前那个怯懦不敢开口的人,现在已经会主动做事,甚至已经会主动指挥队友了。
是啊,不变怎么能活到现在呢,法涅斯在逼迫每一个人成长。
关岁理不放心追了出去:“我跟着他,你跟着孙飞茂。”
他一脚踏出,却死活没有再抬起来,整个人被那只脚拽住,失衡一样要摔在地上。
他迅速一拍地面借力,反馈回来的巨大的力直接将他推起,向后栽倒。
他艰难稳住,季开在后面笑得高兴。
他咬着牙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去,用的力气都不禁控制得很小。
他不由想,等着吧,季开也总有出丑的时候。
该还的都会还回来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对零和游戏感兴趣,可阅读冯·诺伊曼和奥斯卡·摩根斯特恩合作出版的《博弈论与经济行为》。
正文中关于零和游戏的解释改自百度百科,原文如下。
两人对弈,总会有一个赢,一个输,如果我们把获胜计算为得1分,而输棋为-1分。则若A获胜次数为N,B的失败次数必然也为N。若A失败的次数为M,则B获胜的次数必然为M。这样,A的总分为(N-M),B的总分为(M-N),显然(N-M)+(M-N)=0,这就是零和游戏的数学表达式。
第180章 木板
关岁理往外走, 一脚落下被弹起来,一脚又死死黏在地上,他身上的算式不停变化,他从没意识到走路是这么艰难的事情。
一出门框, 谢涂又挡在面前不动了, 他烦躁:“怎么了?”
不用谢涂回答, 他看到了前方的街景。
从窗框中看不完全, 一出来才发现这里的房屋鳞次栉比颇为壮观,红黄相间的房顶热烈而美丽,可这样的房子……却有一个算一个,都七突八凹,扭曲得格外豪迈。
恍惚以为自己来到了小孩子用玩具随便搭成的城镇。
谢涂惊恐抽气, 第一时间关注自己的小屋,果然瞧到了他们剩下的一半房顶也是一路货色, 心痛地别开眼。
“关哥, 法涅斯是想丑到我们, 然后让我们自动放弃任务吗?”
关岁理更糟心了, 给他解释:“因为规则被扭曲了, 要建房子没那么容易, 这应该是比较容易成型的样式。”
谢涂眼神迷茫,咬牙挣扎道:“我们的房子一定不会那么辣眼睛, 不, 我不能接受这样丑的房子!”
他说完就继续往街上跑了去, 一跌一撞, 关岁理刚想提醒自己刚刚遇到的困境, 让谢涂小心脚抬不起来, 没来得及开口, 就听见谢涂pia叽糊在了地上。
两边的路人友善地哈哈大笑起来:“又是个急性子的年轻人。”
关岁理现在很想把谢涂扔回去。
谢涂爬起来,脸也红透了,关岁理揉着额角:“慢点走。”
谢涂终于学乖了,一点点扭扭捏捏像个小媳妇,脚底的受力一变就迅速警惕停下,旁边人笑得更高兴了。
“小兄弟,大胆一点,你刚刚就很有勇气!”
谢涂都快钻到地缝里面了。
他们就这么在街道走出去,一路上,他们也看到了两边的人们。
大家都小幅度地行走或做事,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调了慢速。
不仅是房子,他们的摊位和工具也都扭七扭八的,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掌握了一套规则,以适应这个诡异的世界。
但还好,至少现在看起来,小心一点还能活下去。
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关岁理看了眼天色:“得快点,快下雨了。”
窘迫的谢涂差点忘了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了,他差点就以为自己是个被大人盯着学走路的孩子了,他顿时醒悟,全身心注意到了任务上,当然,关岁理不会揭穿他是为了遮盖掉自己的窘迫。
可这街上哪里有什么木板啊,一眼望到头都没有,他们的时间也根本走不远。
谢涂略有焦急,他的的目光飞速在街道上转,他忽然发现了一块板子,惊喜一指:“关哥,木板!”
他迅速奔去,惊喜拿起那块木板,一个老奶奶从屋里走过来:“年轻人,你要对我的砧板做什么!”
谢涂这才环顾四周,从老奶奶身上的围裙到砧板上的刀痕,周围的食物配料,看出这是一间面包店。
随便动人家吃饭的家伙,他要完了,他迅速把砧板放下。
关岁理走过来,谢涂顿时得救一样:“关哥我不是故意的。”
关岁理冲他点点头,替他认错:“抱歉,他可能不太会表达,我们的意思是,请问您这块粘板还有桌子卖吗?”
谢涂整个人都愣住了!关哥不愧是关哥,他只是看上了小小的砧板,关哥直接连人家的桌子都不放过!
不过他垂涎扫了眼桌子,赞叹,不错,够大,够结实,是块好木板。
老奶奶狐疑盯着他半天,简直觉得他俩是哪里来的神经病,谢涂迅速解释:“我们的房子破了,马上下雨了,可是我们找不到木板。”
老奶奶这才露出同情的神情:“可怜的孩子们,可是你们拿走了,我就没有地方做面包了。”
谢涂惊喜:“只要您卖,您这几天的损失我都包了。”
老奶奶的目光瞬间更慈祥了:“孩子啊,你还没算我买新桌子的钱呢,”谢涂肝颤,老奶奶继续说,“还有这几天我没有面包了,还得买别的东西吃了。”
谢涂听这一笔笔心都在滴血,他闭眼挥手:“您不用算了,您直接说要多少钱就好了。”
老奶奶满意微笑:“不多的,5000,你们拿去吧。”
谢涂简直要疯,一个砧板一个桌子5000!可是没办法,他颤抖付了钱。
“小伙子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谢涂不想再听,猛地把桌子一扛,下一刻,他用力过猛,桌子直接飞到了天上,他瞠目结舌:“我的桌子!”
关岁理迅速起跳,又黏在了地上,好多次才终于跳起,他朝着桌子跃去。
桌子已经又一次坠下来,眼看就要摔倒地面摔个粉碎,谢涂心疼要接:“我的5000啊!”
关岁理喝止他:“别接。”
谢涂下意识停在原地,关岁理迅速跳至桌板上,一脚迅速劈下,巨大的撞力抵消下,木板不堪重负从中间裂开,木屑纷飞,碎裂的木板剧烈摔出去。
谢涂心有余悸,看关岁理那一脚,就知道木板摔下来是有多大的力道,他要是去接,现在已经是一滩泥巴了。
这,这么可怕的吗?
就是他心疼:“我的5000啊!就这么没了!”
他一抬头,就见到关岁理慢慢从两边抱回两块带桌腿的木板,截面整齐光滑,就跟刻意锯断的一样。
他的哭戛然而止。
这!这是神仙!
关岁理递给他一块:“小心点,回去。”
谢涂抱着失而复得的2500,忙不迭点头,以后关岁理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这就是神啊。
等等,他迅速在四周寻找,把掉在角落的砧板也捞了回来,这也是5000的一部分啊,说不定有用呢!
他小心翼翼抱着桌子回了屋子里,供奉般把八个桌子安置在了墙角。
全程围观的孙飞茂不明所以,不知道一个桌子为什么要这么小心,半响啪啪啪拍手鼓励:“兄弟,这木板一定很珍贵,辛苦你了!我不争气,什么都没找着!”
谢涂安顿好桌子和砧板,心满意足:“放心,够用了。”
关岁理不想听他们废话,提着手里那半桌子都没进屋,一直抬头望着头顶,思索怎么装上去。
这屋顶,很有可能一踩上去就直接碎了。
孙飞茂瞧着谢涂也在发呆,发觉兄弟出去一趟,回来他就看不懂了:“怎么了吗?”
谢涂也很慎重:“我在想怎么补。”
孙飞茂眉飞色舞:“这还不简单,放着我来,”他扛起谢涂的半截桌子就跳,“兄弟,我教的是建筑古文化,修房子我看多了,等着!”
他终于庆幸自己派上用场,迅速就扛着桌子爬墙,几下爬到了房顶,他把桌面往房顶一盖,巨大的木板声落下,一个巨大的公式出现1+7=8。
同时,巨大的力道从他的桌子上砸下来,放大八倍砸到屋子上,整个房子迅速震荡颤动。
木板传出隐约的碎裂声。
谢涂绝望地喊:“我的2500!”
墙面也开始掉渣渣,残留的半个房顶也在碎裂,谢涂立刻一变:“啊啊啊,我的房子!”
孙飞茂跟着喊:“救命啊啊!”
季开迅速从卧室里冲出来,整个屋子都要塌了,他惊呆了:“你们要拆家啊!”
他迅速锁定屋里两处噪音源,一处谢涂可以放放,一处孙飞茂……
他眼疾手快召唤出一团磁场,剧烈的光激得谢涂胆战心惊,谢涂呐喊:“你冷静点啊!你不是说不能乱用吗?”
季开眼都不眨:“我说的是你。”
谢涂一噎。
季开已经把磁场推了出去,磁场内无数紊乱的磁感线在他的控制下缓慢而稳定地推上下去,将整个木板逐渐坚定地推离了屋子,推到了半空。
谢涂都看呆了,半空中的孙飞茂发觉不用喊了,立刻探头往下看,瞧见季开,激动一蹦:“谢谢你,我的队友!”
一蹦,整个磁场差点溃散,季开脸一黑:“你想死?”
孙飞茂登时大气不敢出来。
季开赶人:“快滚。”
孙飞茂连忙连滚带爬跳了下来,啪地摔得七荤八素。
季开终于撤掉了磁场,桌子坠下来,不等谢涂想着接,那半张桌子就在半空中噼里啪啦碎成了几瓣,带着屋顶另外碎掉的几个角,噼里啪啦滚了下来。
在屋子里滚落得十分热闹,像是在屋里放了炮。
谢涂躲得鸡飞狗跳,他望着一地木头块,呆了,孙飞茂要安慰他,没走几步就被谢涂拽住:“我的桌子,我的2500,还是没保住啊。”
他一看头顶,更委屈了:“我们的洞更大了啊啊啊!”
轰隆,一道雷劈过来:“要下雨了!没救了”
孙飞茂茫然羞愧,他眼睛乱瞟:“一定还有办法的,你冷静点啊。”
关岁理听着哭喊,房子刚刚劫后余生,他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季开挪到了关岁理的身边,笑得开心:“理解一下,人类的智商总是有差异的。而且,每关智商平均值总不能太高,那对别人太不公平。”
关岁理简直想吐槽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季开怎么会这么自恋?
这是,孙飞茂蓦地转过头来,瞧见了关岁理手上的半张桌子,眼睛一亮。
关岁理默默把桌子挪到了自己的身后,孙飞茂失望叹息。
季开更高兴了,虚情假意感叹:“包工头,真辛苦。”
关岁理忍无可忍,一把揪住他:“磁场用得不错,”季开难得被夸奖,刚要得意自夸,关岁理一指木板,“那就交给你,送上去!”
季开眼睛都睁了睁,他现在的感觉怎么说呢,很微妙,就好像,真的是个被包工头奴役的小工人了。
他惊疑打量关岁理,笑了:“这倒是可以,不过关哥,你的料子不够啊,我们这些干活的人也很难办啊。”
关岁理面不改色:“从中间劈开,劈薄一半。”
季开哦了声:“这样啊,关哥真聪明,没想到关哥竟然也做豆腐渣工程。”
“黑心包工头,是不是欠我们的工钱也不会给了?”
关岁理:“……”
他只是想气气季开,为什么这个人能这么不要脸。
他就是疯了才去招惹季开。
“算了。”他推开季开,一团明亮的磁场出现在他身周,他一掌落下,半条桌子就在那团磁场里迅速拆解裂开。
随即,他手一推,磁场就带着那团桌板剧烈颤抖着升上了半空,架在了房顶上,遮住了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