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老公在一起十一年,我陪他去过很多地方,有很多属于我们共同的回忆。我们不打算要孩子,所以这辈子挣得钱都是给自己花的,他开心我就很开心。”
“既然出来了,就开心的玩吧,最难得是开过来的路上,咱们已经熬过了。”陈姐进屋之前,又对着张涵连连感谢,还从屋里拿出两个橘子塞到他俩怀里。
等她关了门,齐珲突然问了张涵一个问题,“他俩为啥不要孩子?”
张涵挠挠头,想了想回答说:“这是很奇怪吗,现在丁克家族不挺多的吗。要孩子,不要孩子,都是一种选择啊。主要是看伴侣想不想要啊,孩子又不是一个人能要出来的。”
那晚的齐珲突然格外的热情,张涵还是捉摸不透他的情绪,只当是自己喝酒时候说的那句有对象哄他开心了,甚至还半哄半骗的想让齐珲叫他一声“老公”。
齐珲没有就范,但在张涵下次腻在他身上喊“老婆”的时候,轻轻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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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涵:终于开始谈恋爱了。
齐珲:你真单纯。
第42章
42.0
早上张涵醒的时候已经快到集合出发到时间,他伸手一摸床榻旁边无人,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喊了声:“小珲。”
齐珲刚刷了房卡进屋,听到他喊在玄关处应了一声,张涵套好衣服下了床,看他从外面回来还戏谑的说:“看来一盒不够用啊,起的比我还早。”
齐珲把打包回来的早餐放在桌上,没回这人的胡说八道,他真的佩服张涵惊人的体力,开了七八个小时的车还有那么强的爆发力。
“刚在餐厅遇到张领队了,他提醒我们山顶的温度比较低,记得带件外套在包里。”齐珲蹲在张涵的行李箱旁翻找,找出他买好的两件同款登山服,塞进了背包里。“什么时候买的,我屋里衣橱里不是有一件吗?”
张涵从背包里又把那两件衣服拿出来,小一号的给齐珲罩上,大一号的自己披在了身上。揽着齐珲的肩膀把人拉到了落地镜前面,语气得意地说:“那不一样啊,你看像不像情侣款的。”
镜子里的两人一高一低比肩站着,齐珲的五官线条柔和,张涵则反之。尤其是两人的体型差,张涵绕到齐珲身后,解开自己的登山服拉链把他直接套了进去,拉上拉链后笑说:“我这件怎么比你的大这么多,老板不会给你拿成女款的了吧。”
齐珲突然从衣服里伸出手扣住张涵的后脑勺往下压,自己后仰着脖子让两人的唇瓣紧紧地相贴。这样出人意料的吻充斥着新鲜感,柔软的舌头相互追逐,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齐珲,镜子里的两个人宛如连体婴一样重叠在一起。
唾液的交换带着甜蜜信息素的传递,张涵就着身高和姿势的优势把这个吻从被动变成主动。他卷着齐珲的柔软带到自己的口腔,又用力地吸吮让他的舌头伸到了最长的长度。两人的嘴角都遗出口涎,张涵伸出大拇指的指腹掠过那条晶莹的细线,用湿润的两指捻着齐珲的耳垂,把它揉到发红。
“张涵,十分钟后出发啊,利索点别迟到了。”敲门声和张领队的催促声打断了这个绵长的吻,两人分开之后脸都红的像煮熟的虾,齐珲从张涵的登山服里退了出来,进了洗漱间双手捧水拍在脸上降了降温。
住的地方到七小孔东门停车场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陈姐他们坐了别人的车,分了两个叽叽喳喳的小伙坐在了后排。
“涵哥昨晚没回房吗,怎么一大早嘴唇都肿着的,怪不得昨晚喝着酒就跑出去了。”说话的小年轻就是昨天酒桌上打趣张涵的,从后排探出半个身子,语气轻快的说着。
“胡说八道什么,昨晚留别人小姑娘微信号的人可不是我。”张涵回了一把方向盘,漂亮的转弯跟进了前车。心虚的瞥了一眼后视镜里映出来的唇瓣,确实还泛着水光留着接吻后的罪证。
另一个小伙的注意力瞬间被张涵带走,打闹着追问同伴昨晚的艳遇。齐珲刚才有些紧张绷直的身子,轻贴在座椅靠背,慢慢地松下了僵硬的肩膀。张涵的余光瞄到他的自然反应,觉得有些可爱,在换挡的时候手指轻轻地刮过他的手背,为这点偷腥的小动作洋洋得意。
进了景区张领队召集大家一起在门口拍了个合影,张涵和齐珲站在最后一排,前面的人龇牙咧嘴的喊着茄子,连齐珲这种情绪不常外露的性子都被感染,不自觉中扬起了嘴角。张涵把登山服的衣袖拉长,轻轻地碰了碰齐珲的胳膊,然后在拍照定格的那一瞬间勾起了齐珲的小指又迅速松开。
齐珲的瞳孔微缩,骤然回头看了张涵一眼,又转回来平视前方。拍照的张领队看了一眼刚拍的合照,喊了一声:“再拍一张啊,刚有一个没对着镜头。我重新数啊,三、二、一!”
“茄子!”齐声的呐喊穿透了卧龙潭的湖水,声波荡出了层层的水波纹,像是一层层递进的快乐震荡成一圈比一圈大的圆弧。
自驾游的人比较随性,约好了在出口集合的时间,在卧龙潭的时候就有一部分留下去排队玩漂流。张涵问了齐珲的意见,见他对这种激烈的活动不敢兴趣,就带了其他人去鸳鸯湖划船。
选船的时候原本是四个人一辆,张涵却借口嫌那两个小伙吵嚷不肯让他们上自己的船,齐珲等船划走远离岸边以后才开口说道:“得划一个小时呢,你把两个壮劳力给撵走了。”
“我以为是你想单独和我在一块儿,上船的时候你看了我一眼。”张涵握着双桨逆时针转动,两个人的活他一个人干起来也游刃有余。
鸳鸯湖静谧的像是上帝丢失在地球的一枚绿宝石,有时候前后船间隔远了就仿若无人之境。飘飘荡荡的只剩下他们和他们的船,行到半途张涵累了,索性收起桨仍有小船随波逐流。
湖面漫起白色的水雾朦朦胧胧,头顶上全是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绿,碧水茫茫,无堤无桥。岸边古树的根系弯曲蔓延伸展到水里,湖水又像是一面镜子,折射出树干嶙峋的姿态。
美到窒息的人间迷宫,总是让人生出旖旎的幻想。船行转弯处,前后的雾气让一米开外的视线都模糊不清,齐珲赞叹了一声人间美景,就被突然坐到他旁边的张涵搂过去,在雾色中接吻。
船晃晃悠悠的荡着,两人在水中的影子也在荡漾,吻毕分开的时候齐珲抬眼看到了两颗横陈一半树干在外面的鸳鸯树。
“张涵。”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林间飞鸟。
“嗯。”张涵坐回了原味,答得也不大声。
“不管我们能走到哪一步,我可能永远都会记得今天的湖,今天的船,和今天的你。”齐珲说得字正腔圆,甚至有了几分念诗般的认真。这样的句子被他说得让人心神荡漾,连带着被吻过翻着水光的唇,和动情后流转的眼波,都美的不可方物。
“我不知道我能给你什么样的承诺,我这人好像是挺不靠谱的,也给很多人说过甜言蜜语。”张涵轻轻地划着桨,船悠悠地往前晃着,他的表情是极少有的认真和严肃。“可是,这么些年我唯独没有对你撒过谎。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爱你,齐珲。”
我从不对你撒谎,包括这句话我爱你。
张涵原以为这样的话至少会让齐珲回应一句,亦或是喜悦的奖励自己一个浅吻。却不想对面那人垂着头半晌没动静,他丢了浆伸手过去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却看到一双蒙了水雾的黝黑眼眸。
“这里美得好像是做梦一样。”他侧头掩饰自己的慌乱,伏下半个身子伸出手捧了一掬湖水,水光在指尖缝隙流动,清浅的话和水滴落下的声音同步。“谢谢你给我的一场贪欢。”
“这十四年里,我梦见过很多次我们在一起了。有时候在梦里笑,有时候在梦里哭。但你知道的,醒了我就是那样的性子,好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至于有太大的悲喜。”其实在一起以后,大部分都是张涵说的多,齐珲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却不是讲述者。
“不对你有所期盼,就不会对你有所要求。”齐珲直视张涵的眼睛,那里面的自己面对这份天平严重倾斜的感情,终于敢勇敢的向前一步。“但以后会不一样了。你说你不是试试,我也不是。”
“张涵,我爱你,从前爱了十四年,往后也有无数个十四年。我的爱很重,可能会压垮你,可能会让你觉得窒息。可那是我毫无保留的爱,如果你不要了,它们就比一根鸿毛还轻。”
“要是以后你不要了,请别还给我,把它吹走吧,因为我也不要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张涵说得极快,不假思索。
林间的雾逐渐散去,有一艘船划得很快,从他们旁边掠过的时候,船上的两人挂着个相机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说话的最好时机已经过了,索性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他在张涵的眼眸中得到了坚定的答案,也接过桨悠然自得的划着。
绿林仙踪之中,一艘小船上晃着两个相爱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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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起不再日更,过年没时间码字。
让他们停在最甜的时候,快快乐乐的过年。
第43章
43.0
小船总会靠岸,就像美梦总会清醒,渡口的工作人员接过张涵手中的浆,两人起身踏在平稳的地面时都情不自禁地回望那片静谧的鸳鸯湖。
“要不,坐观光车到起点再划一次?”张涵见齐珲留恋的目光,心念一动提议道。
“走吧,前面还长着呢。”齐珲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十点的太阳已经爬上了树林的右上方,阳光透过密林在湖面上洒落点点光斑,随着湖面的晃动像一块块碰碎的亮片。雾气因为太阳的烘烤已经消散大半,美景时不待人并不是重走一遭就能再遇到。
张涵的腿又长又直,步速又习惯性的较快,走过一百米回头跟齐珲说话的时候却发现他没跟上,就看到他被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拦着在说话。张涵退了回来,到齐珲身边,问:“怎么回事?”
两人身上都挂着一个相机包,青涩稚嫩看起来就是刚进大学的孩子,其中一个头发稍长脸尖尖的小孩被张涵一问就垂了眼,脸上还挂上了羞涩的红晕。
“两个大学生来采风的,想让我配合他们拍一组照片,留个联系方式。”齐珲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他正在拒绝的时候张涵就过来了,一听这话就蹙眉。
张涵的目光快速的从两人脸上掠过,看他们紧张的模样,警惕地把齐珲拉到自己旁边站着,说:“小朋友,找帅哥要电话的借口找的太差劲了,这位帅哥有对象了,不方便给你们电话。”
那两个小孩低着头说了声抱歉,抱着相机包飞快的跑走了,齐珲看着张涵这吃醋的样子,用胳膊碰了碰他的手肘,观察了左右无人后压着声音说:“为我吃醋的样子,还挺帅的。”
这句话把张涵的心情更是说的眉飞色舞,两人光是这么比肩走着,就好像和之前的状态有些不同,不可言喻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到小七孔古桥的时候,遇到了陈姐他们夫妻俩,天空开始飘起蒙蒙小雨,陈姐远远的看见张涵和齐珲对着他们扬了扬手,把自己的那把伞递给了张涵,说自己可以和老公打一把。
张涵看了齐珲一眼,眼神确定之后摆了摆手说:“这么小的雨,用不着伞,谢谢陈姐。”
这是一座小巧玲珑的七孔古石桥,桥由满是斑驳痕迹的麻石条砌成,桥身上爬满了藤蔓和蕨类,从水中蜿蜒而伸覆盖了整个桥洞。桥下是绿宝石一样的涵碧潭,两岸头尾都有几株参天古木,巨大的虬枝像两只想要触达的手臂,又变成两排巨伞撑在桥上。
“等会过桥的时候,你牵着我的手别松开,行吗?”陈姐走在前面,声音传到了张涵的耳里,他老公嘟囔着说:“又是什么封建迷信?”
“取个好寓意,说七孔桥上牵手走过的情侣可以白头偕老。别管真的假的,我愿意信这个。”陈姐笑的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眼神里的温柔就像桥下的湖水。
“陈姐,雨好像大了,要不还是借一把伞吧。”张涵突然开口说道,打断了两人的对视,陈姐带着笑意的收了伞,顺势挤到自己老公的伞下,搂着他的胳膊和他十指紧扣。
齐珲开始没明白张涵突然要伞的举动,那把伞其实都遮不住他们的身子,小雨落在他们的登山服上,各打湿了半侧的肩膀。张涵自然地拽着他的手,让两人挤得亲密,高声喊道:“伞这么小,挤过来点啊,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桥长不过25米,在宽大的袖子遮掩之下,张涵悄悄地握紧了齐珲的手,借着打伞的幌子让两人亲密靠近显得理所当然。从桥头到桥尾,走过的每一步都伴随着砰砰的心跳声,到最后张涵松开手的时候,两人的掌心都留有温热的汗渍。
他摘了伞递还给陈姐,说这伞太小了还是戴帽子管用,一抬手把齐珲的登山帽也扣了上来,冲着他狡黠的一笑露出上下两排牙齿,灿烂明媚的宛如烈阳。
从贵州回来的当天,张涵又住回了齐珲的房子里,还把冬天的衣服都搬了过来放在了衣橱里。找了一个周六,白桦又把他们都叫出来的时候,两人隐秘的角落里牵着手,算是半公开了这段恋情。
白桦倒是很惊讶,瞪圆了眼睛半晌,目光都没从他俩脸上移开。张涵被看得有些尴尬,抽回了手拿了一杯酒喝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周城倒是什么也没说,眼神和齐珲对视的时候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心下了然的把自家大惊小怪的老婆抓到怀里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