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工刀落在地上,南丧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妙。
刚才刀片划过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因此觉得……痛快……
处于高度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刹那,他反应过来,自己的体温比刚开始时又高了一些。
染血的手掌摸到腺体。
是这里传来的热源,而且,它正在剧烈跳动着。
南丧深吸一口气,说:“我去洗个手。”
他将手里的血冲掉,士兵从作战服内侧拿一块防水敷贴给他:“包扎一下,不然丧尸们会瞄准你。”
南丧说了谢谢,将自己颈侧的伤口贴住,随后用力捧了冷水到脸上。
体温短暂地降下来,他快速擦了手,跟随队伍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异变的居民越多,而且很多异变程度很深,南丧在和他们交手中发现他们比之前遇到的丧尸灵活很多。
甚至有的可以躲开南丧的攻击,十人的小队有两人在中心的楼栋中牺牲。
南丧将手背的血液擦掉,说:“不能再分散了,这些丧尸很难对付,我们不能放他们去外面。”
“我已经通知集合了。”领头士兵说,“弹药要用光了,申请了补给,应该快要投过来了。”
南丧看着头顶不时飞过的直升机,咬了咬唇:“加快速度吧。”
他好像有点撑不住了。
口袋里的通讯器震了震,南丧匆匆拿出来看,是周拙的信息:“部分异变丧尸有意识,不要盲目攻击,立刻寻找小队同行,保护好自己,我会很快来见你。”
南丧定了定心,把周拙的话转述给其他士兵,当即有士兵骂了起来:“年前那批丧尸就已经够离谱了,怎么现在还冒出有意识的丧尸!研究所干什么饭吃的!”
“用那么钱也研究不出个屁来,不如原地解散全部扔进军校里去,好歹还能做点贡献!”
他们气得不想在原地等新武器,留了领头人在原地,其余一起到附近的楼里继续清理。
看来研究所和军方的矛盾已经不只是周拙和颜势阅不对付那么简单,连普通的士兵都已经不满意他们停滞不前的研究。
直升机的风声拉近,不知是不是螺旋桨的造成的气流影响,南丧觉得很难呼吸,他在风声中大声问:“是补给来了吗?”
“不是……”士兵说,“补给是红色的。”
军绿色直升机没有要下降的意思,南丧细眯着眼睛看,听到循环播放的通知:“各队注意,请在通讯频道中发送所在坐标,补给队将在两分钟后发放新型武器,请尽量在坐标附近活动!”
直升机盘桓了半分钟又往东飞了一些,被持续撩起的风沉静下来,南丧靠近领头的士兵:“麻烦为我领一份。”
“好……”那士兵发送完坐标,搜查的士兵突然朝着楼下大喊,“周围好像有Omega发情了!不确定位置,只闻到味道!”
刚才直升机的风太大,他们偶然闻到一点味道。但都没有多疑,等周围静下来,那气味格外明显。
而南丧身边的士兵是个Beta,不太能感知到Omega的味道,听到楼上人一说,霎时慌了神。
发情的Omega不可能和普通居民一起安置,首先得找到安全的地方单独安置,其次是得尽快为他送来抑制剂。不然两天过去,面对Omega同样是死亡。
士兵用通讯器通知:“快,附近有Omega,都仔细搜索一下!”
南丧昏昏沉沉地跑了两步,打算跟着一起去寻找发情的Omega,却在一只脚迈上楼梯的时候突然无力地跪下来,他扶着栏杆,喘着气。
他身后的士兵扶了他一把:“你怎么了?”
感觉到南丧格外没有力气后,他顿了顿,慌张地说,“刚才的刀片上……是不是有病毒?”
南丧不确定,但他确实觉得好热,好晕,口干舌燥,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
如果他真的被感染,自然是要被杀掉的。
南丧勉力站起来,走进一楼的房间:“给我……几分钟,拜托了……我会自杀的……”
“半个小时,给你半个小时……”士兵咬咬牙:“我……我先上楼找人,你不准离开这里……”
“谢谢……”南丧往里走了一点,找了沙发侧躺下,他费力地摸出通讯器,抖着手给周拙打电话。
无人接听……
再打了一个,还是无人接听……
“怎么不接啊……”南丧难受地垂下手臂,听见楼上咚咚咚的脚步声。
他们下来的话,应该会杀掉自己吧。
算了,也是应该的,可是……好想和周拙告别啊。
他努力吸了口气,抬起手臂再给周拙打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
在他以为真的来不及时,通讯器震了起来,上面是他最喜欢看见的三个字:A周拙。
他接了电话,放在耳边,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很仓促,但很温暖:“南丧,我在。”
“周拙……”南丧快要喘不过气了,蜷着双腿,将自己包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我应该是要死掉了……你记得,记得把我放在,放在爸爸旁边,然后……
你,你以后要在我另一边,好吗……还有,我死掉以后,每天,每天你都要开——”
话说出去,但是没有声音了,南丧想,好可惜啊。
第62章
南丧昏昏沉沉的,身边仿佛有嘈杂慌乱的声音,他想睁开眼看看,却觉得眼皮格外的沉重。
可又睡不过去。
身体其他部位的感受实在太强烈,是南丧从没有体验过的怪异,他将自己卷起来,又展开,双手无意识地抓住四周一切能抓住的地方。
“热……”
他用脸和身体去贴,只贴到了一点点冰凉的床铺布料,他翻了个身,拱着枕头,发出无助地求救声。
有人抚摸他的头发,将他的身体重新摆正,随后尖锐的异物刺进手臂,南丧挣扎了一下,被人按住肩膀,再注射了一次抑制剂。
桎梏消失后,南丧又一次蜷缩起来,他张着唇,求身边的人:“水……喝水……”
一阵凌乱的脚步后,一杯凉白开送到他嘴边,南丧大口地咽下去,却不小心打翻了水杯,从喉咙到胸口湿了一片。
终于舒服一点。
他半睁开一点眸子,看见身边白色衣服的人。
难道这就是死掉了吗。
虽然看见了天使,但未免也太难受了吧,难怪大家都不想死。
“睁眼了!睁眼了!”床边的人大喜,握着通讯器对对方说,“抑制剂起效果了……好的好的,我等您回来。”
怎么好像不是天使,是庆源啊……
南丧拽住他的衣摆:“我……”
“南丧,南丧,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庆源问,“你发情了,我刚给你打了一针Omega专用的强效抑制剂,你现在感觉如何?”
南丧混沌的脑子里突然传来霹雳般「轰」的一声。
发情?!
怎么会是发情了,他不是死了吗?!
南丧用力睁大眼睛,想和庆源说话,但发出的声音却格外……不对劲……
“周拙……周……”
“上将送你来的,不过他又回地面执行任务了,你放心,我们研制的生物药剂已经注入了新型武器中,应该会有效的,等上面的动荡结束,上将就会回来陪你。”
庆源看他,“夏博士本来在,但是你的信息素把他给弄……他平复好马上就回来。”
南丧松了口气,还好,至少还是见上了周拙一面。
差点以为死之前见不到了。
抑制剂的作用如昙花一现,南丧在问庆源发情如何处理的过程中,又一次陷入难以控制的情潮之中。
他仰着脖子,一喘一停地说:“麻烦你……再帮……”
“两针都不够吗……”庆源拿起抑制剂,皱眉道,“我得提前和你说明,按临床试验效果,这种抑制剂Omega打一针,半个小时内发情状况就会完全消退。如果注射过多,可能会有很大的副作用。”
南丧抓着他的手:“没关系……”
至少让他先度过了今天。
注射一针后,南丧又感觉自己能够说话了,可两分钟之后便失效,甚至比之前还要更难以忍耐。
他隔着被子按住格外敏感的部位,从喉咙里挤出几声:“不行……”
庆源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走,再给他注射了一针,然后打电话给夏维颐:“夏博士,你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五分钟后,夏维颐带着防毒面罩跑进来,他低头数了数注射器,皱眉:“你给他打了五针了?”
庆源瞥见夏维颐腺体处贴了两层抑制贴,讶异于Omega发情期信息素的强大。
可周拙送南丧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多饥渴的模样。
这超过他作为一个Beta的认知了。
“是的,可是抑制剂都不起效果。”庆源问,“还要继续打吗?”
“没用的……”夏维颐叹了口气,“他的发情期不是抑制剂能解决的。”
庆源不理解,他是有听说过顶级的Omega发情时信息素非常强大,同时也非常难以满足。但目前没有一例超过抑制剂的控制范围。
“你去给他找点解决的工具来。”夏维颐喉结滚了滚,“再给阮北去个电话,问问周拙的情况,能不能及时回来。”
他擦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从冷藏库里取出镇定剂,注射完以后才敢多吸两口气。
按照生育机器人的工作原理,停止发情状态只需要一个开关。
但作为安全模式下的南丧,过着属于正常Omega的发情期,已经不再是开关可以控制的。
夏维颐还没有研究出南丧的原理,他所想到的最优解法是让A1出现,然后在A1状态下,关闭发情状态。
可难就难在,他要怎么让A1出现。
难道真要把南丧逼到必死无疑的情境下,A1才有可能出手吗。
“夏博士,阮上校没和周上将在一起……”庆源进来,送上一大箱的情趣用品,“军方那边刚才来电,让您过去盯着生物药剂填装的事情,看来我们的东西是有效果的。”
夏维颐按着额角,心里一团乱麻。
“你去,你帮我去盯着生物药剂填装,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一定不能掉链子。”夏维颐接过那一箱东西,有些骑虎难下。
庆源走后,夏维颐给周拙响了一个电话,那边竟然很快就接了。
听筒里有猎猎风声,周拙开口便是:“南丧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好,他的母机是生育机器,抑制剂对他效用非常小。”夏维颐问,“上面情况怎么样,你能回来吗?”
通讯器中静默了几秒,周拙说:“还有两个区。”
“……”夏维颐向他请示,“要么让A1出来,但我估计得把南丧给弄个半死不活,要么南丧就这么熬着。当然,还有第三种方法,我给他找个Alpha……”
“滚……”周拙言简意赅。
夏维颐:“事不宜迟,你选吧。”
他告诉夏维颐第四种办法:“我会回来。”
夏维颐扯扯嘴角:“你最好是真的会回来,不然你这是要让南丧去死。”
他挂了电话,手指在南丧额心碰了碰,在光屏弹出后,试图再一次解除南丧的发情状态,无果后叹了口气,把那一箱子东西拿出来。
镇定剂效用只稍微比抑制剂好些,半个小时后南丧便悠悠转醒,趴在床上不停地蹭动床单。
“靠,我老人家是真的见不得这个。”夏维颐叫了南丧好几声,终于把他从情欲中唤醒。
南丧以为是周拙,抓着他的手臂:“周拙……我好难受……”
“我不是周拙……”夏维颐帮他把衣服袖子放下去,“周拙就快来了,很快,你等等他。”
南丧被磨地发抖,声音细弱地说:“夏夏……帮帮我……”
夏维颐从箱子里挑了两个形状不那么可怖的,放到他手里,贴心地帮他按了开关,霎时间研究室里响起了嗡嗡的震动声。
“会用吗?”夏维颐问。
南丧喘着气,用一双雾蒙蒙的眸子看向他。
夏维颐咬咬牙,好歹曾经也是对南丧动过心的,眼前这场面未免过于考验他的意志力。
再呆下去,抑制贴都挡不住他要受影响的腺体了。
“这……你哪儿不舒服就塞哪儿,懂吗?”夏维颐拿起床边另外一个,“这个外面有根绳子,又不太一样,你根据自己喜欢,都主要是,后面,后面。”
他确定了一遍:“懂吗?”
南丧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很像懂了。
夏维颐站起来:“我就在外面,你要是觉得受不了,就按床头这个红色按钮,我会过来。”
他逃似的离开,边走边开始骂周拙,奉劝他最好立刻回来。
南丧握着那东西,费力地看了看,大约是因为夏维颐的精心挑选,这一支脱离了真实性,让南丧一时间没有看出到底是什么。
夏维颐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他压根没听清。反正最后就只获得了这么一根会自己抖动的巨型中指。
他快要发疯了,一只手随意拿着夏维颐留下的东西,一只手伸进被子里,脱掉了身上的所有衣物。
在几个翻滚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些缓解的办法。
那一簇温热落下时,南丧贴着墙面大口喘气,可这一切似乎都只是个开始,南丧的手向另一个位置放去,身后研究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一掌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