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恶意修补—— by作者:傅危危 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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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星烁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了然,也不再自讨没趣继续问了,等上了床后,翻个身背对着祁淼,很快就睡着了。
  祁淼却难得失眠,他从背后抱住顾星烁,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在思考顾星烁的问题,他可以做到吗?
  就连……就连祁鹤临都找了另外的人。
  祁淼这厢怀疑自己,好基友陆羽飞那厢怀疑人生。
  因为陆羽飞的死缠烂打,俞瑾回来后交接的这段时间甚是烦恼,他不知道那人发什么疯,非逮着他不放。
  最近两人见一次打一次,棋逢对手,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你很闲吗?”俞瑾不明白,为什么浪荡的烂海王也会变成黏人的臭鼻涕。
  陆羽飞确实很闲,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找过别人了!
  他不是没有这心思,而是几次裤子脱到一半,又提了起来。他只要想到俞瑾说跟他做爱“没什么意思”,就觉得其他人在他身下高潮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一旦有了怀疑的心思,做爱都变成了一件让人糟心的事。
  说到底,都怪他以往太收敛了,他必须让俞瑾在床上哭着求饶,这个“病”才会好。
  所以他的诉求很简单,“打次分手炮,我就再也不烦你了。”
  俞瑾心道你也知道自己烦人,毫不犹豫的说了好,让陆羽飞约好时间找好酒店叫他。
  陆羽飞回去特地做了个放松小弟弟的高端SPA,日日吃好睡好,养精蓄锐,过了两天雄赳赳气满满的在酒店开了房,等着俞瑾过来。
  谁知道俞瑾帮他叫了两个鸭过来,两个还都比他高比他胖比他强壮。
  艹你妈的!
  陆羽飞当时的心情简直难以形容,所以第二天就跑到医院,声情并茂的同顾星烁吐槽。
  顾星烁正在做训练,根本懒得搭理他,而且除了“活该”两个字,他也没有其它话可以跟他说。
  但陆羽飞似乎改变策略,打算攻略顾星烁,让他成为他的狗头军师,去劝说俞瑾,所以直到中午,祁淼过来接他吃饭时,陆羽飞还跟着一起。
  反正吃的也是祁淼的,顾星烁闭起耳朵,随他去了。
  倒是饭吃到一半,祁淼忽然凑近顾星烁,问他,“你是不是很爱我?”
  顾星烁:“?”总觉得这眼神,不怀好意。
  “回答我。”祁淼本来稳操胜券,谁知顾星烁不接话。
  “别逼良为娼了。”陆羽飞笑得前俯后仰,“顾星烁,你不知道,我跟阿淼打了赌,赌你爱不爱他。”
  “告诉他,让他输得明明白白。”祁淼心情不错,又能多攒些老婆本了。这次他们的赌注是陆丰银行2%的股份。若是陆羽飞输了,他将直接从陆丰银行董事会出局,而祁淼加上手里原来的股份,已经能左右陆丰银行的动向。
  “说呗,我愿赌服输。”他家老头子前两天被他妈抓到把柄,又转给他了3个点,输得起。怕顾星烁不懂这其中的价值,陆羽飞特地打开手机,让顾星烁看陆丰银行的股价,“这可比第一次打赌赌得大多了,哥对你好不好?说了都是娘家人,我都这样帮你了,你还不愿意帮我……”
  “还赌过一次啊?”顾星烁听着陆羽飞的嘟囔,半晌,状似不经意的问。
  陆羽飞不甚在意的回答:“第一次赌你会不会与阿淼上床。”
  祁淼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催促顾星烁:“让他死心。”
  他们两个逗猫逗狗似的看着他,顾星烁面上不显,笑着摇摇头转移了话题,在陆羽飞下午又围着他转时,他假装摔了一跤,后来陆羽飞来一次,他就往地上摔一次。
  顾星烁的解释是,陆羽飞说话让他分心。
  后来陆羽飞被祁淼禁止进入医院,他又开始买通医院的护士来劝说他,顾星烁被烦得受不了了,直接把头往仪器上撞,撞得流了一脸血,祁淼发了火,陆羽飞才不情不愿的不再骚扰他。
  傍晚,俞瑾从小区后门偷偷进来,做贼似的输入顾星烁给的密码,进屋后才把口罩和帽子摘掉。
  “摔得疼不疼啊?”俞瑾看到照片吓了一跳。
  “没事,就是鼻血。”顾星烁摇摇头,他都快习惯了,现在甚至还咂摸出些看起来声势浩大实则屁事没有的假把式。
  “什么时候走?”他问俞瑾。
  “下个星期,那边都弄好了。“俞瑾忍不住怀疑,”你真的确定要去啊?”毕竟他与祁淼现在挺好,完全没必要离开了。
  “确定。”顾星烁答。
  如同打赌那件事一样,他与祁淼之间还存在着巨大的思想落差。顾星烁知道,祁淼本身可能并没有不尊重他的意思,他能如此轻松的态度说出这件事,说明他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
  但他得让祁淼知道,自己做错了。
  用别人的感情打赌,实在是烂透了。以前祁淼就不认真对待他的感情,才会轻易说出“玩玩而已”,因为他那时真的是如此想法。
  但不能好了伤疤就忘了痛。他必须让祁淼学着认真,那他才有赢的可能。
  顾星烁想要的,才不是祁淼一时的新鲜和兴趣,而是长久以往的,平等的爱。


第53章 疯魔
  暮色被窗外渐起的霓虹涂成昏暗的彩色,透过落地窗蔓延开来,让偌大的屋子更显空旷。
  也显得坐在轮椅上的顾星烁有些渺小和单薄。
  可俞瑾知道,顾星烁终于不再脆弱了。
  他的内心,大概如同那在地上被光拉长的影子,即使形状变幻多端,但只要有一丝光,就不会胆怯显露。
  那个永远占据第一名位置的顾星烁又回来了。
  俞瑾在这一刻忽然有些嫉妒祁淼。他只用了短短三个月,就把别人的心塞得满满当当。
  这世界上还有比顾星烁更傻的人吗?没有。所以自己可能永远无法体会这种感觉。俞瑾悄然叹口气,转移话题,问顾星烁恢复的情况。
  又待了一会儿,趁祁淼还没回来,他与顾星烁告别,悄悄离开。
  祁淼今天晚上回来的很晚,顾星烁等的都有些困了。
  听见开门声,他猛然清醒过来,坐起来把手机拿在手里,开始表演对着手机傻笑。
  果不其然,祁淼推门而入看到他这幅样子,有些吃味:“对谁笑呢?”
  “对你。”顾星烁抬头,两眼弯成窗外晶亮的上弦月,“你帮我赢了一千块,我高兴呢。”
  顾星烁说他与俞瑾之前打了赌,赌祁淼与陆羽飞谁的床上技术更好。
  俞瑾今天终于愿赌服输,把钱转给他了。
  在祁淼逐渐拧起的眉头里,顾星烁紧绷的神经逐渐舒坦,笑容也变得真心实意起来:看吧,你也知道这种被人评头论足的感觉,多么得让人不舒服了吧。
  谁知祁淼不满的却是:“这还需要打赌,结果不是显而易见吗?”俞瑾都因为陆羽飞技术不佳与他打架了。
  顾星烁:……
  祁淼见顾星烁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更不能理解:“你觉得有异议?”
  “……”妈的就不能跟祁淼这种人讲道理,真是多此一举。顾星烁生气归生气,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他嘴角上扬,打开手机的计时器冲祁淼晃了晃,“要不要证明一下?”
  祁淼愣了下,之后紧绷的嘴角迅速上扬,他单手扯掉领带,欺身吻住顾星烁……
  其实很多时候痛苦与愉悦就像手心与手背,它们永远背道而驰,却又殊途同归。愉悦到极致会变成痛苦,痛苦到极致也会成为另一种形式的愉悦。
  顾星烁知道,祁淼的内心现在压抑着翻涌的巨浪,而他即使待在他身旁,若只会嘴上安慰,那也只能是海边观望的旅客。只有让那巨浪全部倾泄在他身上,痛苦与愉悦都与他相关,他才能安心的待在海边,等风暴熄灭,感受海水的温柔与长久。
  祁淼不知顾星烁心中所想,却确实感受到了“释放”的作用。他的难过有了出口,不仅仅是做爱时分泌的多巴胺让人上瘾,他更眷念之后的同眠共枕。
  那时万籁俱寂,心跳却沸反盈天,呼吸交错间,顾星烁会在黑暗里摸索着吻他的脸颊,之后与他十指紧扣,他的大拇指有规律的摩擦他的虎口,一下一下,“睡吧阿淼。”他轻声说。
  祁淼就在海妖的歌声里睡着了。
  之后的某天,顾星烁从行李里不小心翻出一张请柬,祁淼想起那场取消的订婚宴,觉得是适合旧事重提。
  他打电话让人重新联系了场地,准备在合适的时间给顾星烁来一场仪式感十足的求婚仪式。只是颜亚心的病情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身上,短暂的快乐褪去,一旦进入医院,心情又变得异常沉重,所以一直没时间提。
  好在顾星烁最近很听话,安心做复健,也不提其他,祁淼开始理解祁鹤临在颜亚心身旁松弛的状态,他大概明白了一些。
  俞瑾很快正式办理完离职,走之前又过来看顾星烁。
  顾星烁之前在电话里说了,想把剩下一周的复健训练做完再去。他最近大概找对了感觉,进步很大,他不想半途而废。
  俞瑾当然没意见,他刚好先飞去,约好把房子收拾出来,生活用品置好,再回来开车接顾星烁。
  顾星烁下楼,与他说了再见。
  不知不觉已经夏去秋来。龙城的树叶被昨夜的一场秋风,一夜间全染成了金黄色,小花园里换了一批新的草木,刚埋下,大概明年春日就能枝繁叶茂,长出艳丽的花。
  但有人大概再也见不到了。
  顾星烁打算离开的前一天,颜亚心忽然在傍晚醒来。
  顾星烁刚从医院做完复健,他得到消息最快。他把轮椅滚得飞快,手指都被磨破了皮,推门进去的时候,颜亚心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还对他笑。
  “谢谢你,陪着阿淼。”颜亚心说话温柔,“他不是个好孩子,也不是个坏孩子。”
  顾星烁的欣喜悬在半空,听到这话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好一会儿那欣喜落成一把利器落下,让人割得疼。
  好半晌他点点头,“只要他选择我,我就不会放手。”
  颜亚心又笑了下,“好孩子。”
  顾星烁上前,真心实意的说了声“对不起。”
  颜亚心知道他说的什么,摇摇头,“不用放在心上。”要怪只能怪她的儿子,但她的儿子,永远会得到她的谅解。
  病房的门猛然从外被推开,祁淼与祁鹤临终于都来了。
  顾星烁能看清楚他们眼里迸发的欣喜,眼睁睁看着乍亮的希望转瞬熄灭,变成绝望。他无声叹气,悄然出去,不一会儿听见病床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可能是祁淼,也可能是祁鹤临,又或许还包括颜亚心……
  颜亚心的葬礼在七日后举行,按照她的遗愿,一切从简,只唯有鲜花茂盛,永开不败,铺满了游棺所经过的每一条路。龙城好像又迎来一个春天,但这春天是萧索的,没人因为花开欣喜。
  祁淼看着冷静淡然,顾星烁却知他几天没合眼了,全凭一股气撑着,等泄力后肯定要好久才能修养过来。
  祁鹤临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从那天医生宣布死亡后,他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到了最后关头,他甚至拒绝出席葬礼。
  祁淼派人找他找了好久,最终发现他躲在很久之前颜亚心学琴的老房子里。
  与蒋瑶在一起。
  他这个行为彻底惹怒了祁淼,祁淼与他彻底翻脸,并着人把他架过来,亲眼看着颜亚心下葬。之后又派人将蒋瑶送走,让祁鹤临这辈子都看不到她才好。
  祁鹤临的头发一夜间全白了,苍老了仿佛十多岁。他如同吸毒的人疯魔了一般,不惜一切代价去找蒋瑶。
  两股势力的碰撞震惊整个龙城的世家豪门,最后是秦筱柔哭着劝说祁淼,祁淼气得眼前一黑,晕倒过去,才结束父子间无谓的斗争……
  作者有话说:
  周三从26章倒v,两章掉落,感谢支持和陪伴??


第54章 论心
  说也奇怪,在见到蒋瑶的那一刻,祁鹤临瞬间安静下来,恢复了往常温文尔雅的模样。仿佛是一台故障的电视机,忽然被人调整对了频率,画面又丰富有趣起来。
  他牵着蒋瑶的手走到车前,绅士的帮她打开车门,等她上车坐好,才自己坐上驾驶座,驱车离开。
  不知情的人远远望去,纷纷感慨琴瑟和鸣、伉俪情深,知晓真相的人却觉得有些诡异,且还让人恶心。
  恶心是祁淼自己加上去的。
  祁淼从医院醒来后,看到手机上下面人拍的视频,气得脑仁抽痛。他把视频删掉,站在窗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但越抽越烦。各种情绪像铅球似的,简直要把他的心堵死。他又点燃一支烟,看着烟火明灭,却什么头绪都没有。
  直到顾星烁滚着轮椅到门口,浅笑着说,来接他回家。
  祁淼怔愣片刻,把手中燃烧到手的烟头丢在地上,泄力般顺着墙根滑坐下去。好一会儿,他叹口气,单手捂住眼睛,以免自己的狼狈从眼里漏出来。他说,“等我一下。”
  疲惫与难过后知后觉袭来,祁淼才觉得浑身酸疼,难以动弹。
  “嗯。”顾星烁没说别的,只进来,陪他坐在地上,直到华灯初上,祁淼才像无事似的,拉着他站起来,帮他坐上轮椅,往停车场走去。
  祁淼的神经和脸色绷了一路,到了车里后,终于忍不住。
  他咬着牙闷声嚎啕,颤抖的哭声从牙缝里露出来,像一支不成调的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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