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共八位客人,大家在管家的介绍下互相认了认脸,记没记住各位称呼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反正秦渡是记住了。
“很抱歉的通知各位律师先生迟到了,最快下午才能到。所以大家请先享用午餐,晚餐时再由律师先生宣读主人遗嘱。”管家说完站在角落里的两位女佣便开始上菜。
午餐是简单的牛排、烤面包、玉米奶油浓汤和沙拉,每人面前上一整套。
莫生呆愣愣看着整块牛排和盘子边的好几把不同大小的刀叉,竟是无从下手。
这是西餐吧?他应该是没吃过西餐的,脑子里唯一的印象是中学英语课上学的右手刀左手叉短语。
他扭头看眼餐桌上的其他人,所有人都拿着刀叉动作自然的切割起牛排,区别只在有的人举止优雅,有的人则吃相比较粗鲁。
没人对管家提到的宣读遗嘱表露出异样。
莫生疑惑的看向他老公。
为什么他完全不知道遗嘱的事?他们来玫瑰庄园做客和庄园主人的遗嘱有什么关系吗?
秦渡看得见他眼里的困惑,但他的教养让他做不成在用餐时交谈聊天的举动。他拖过莫生跟前的餐盘,用自己还未使用的刀叉从牛排最左边开始向右一点一点切割成小块。
秦渡切肉的动作称不上优雅,却快速利落,三下两下就切完一整盘,将盘子推回莫生跟前。
莫生红着脸低头小声说:“谢谢老公。”
秦渡拿刀的手微微颤动,随即也低低“嗯”了声。
秦渡的餐桌礼仪是食不言,其他却不是。管家和女佣在上完餐后就安静的退到餐厅角落里站着,其他客人几口牛肉下肚后就开始社交,先从身边人开始交谈起,从餐食的口味到对方的衣着再到各人家世信息,由浅入深,熟练的相互打探消息。
聊到兴头上,长得明艳大方的娜塔莉小姐招手让管家开瓶红酒上来当佐餐酒,管家对身边的女佣点点头,不一会儿女佣就取来酒和酒杯。
“是玫瑰庄园主人珍藏的红酒吗?”娜塔莉小姐问管家。
“是的客人。”
“大中午喝什么酒呀,别耽误正事。”丽莎小姐可能不太喜欢喝酒,抬手挡了女佣倒酒的动作。
莫生有样学样,也拿手捂住杯口以表示自己不需要。秦渡倒是没挡人倒酒,但动作隐晦的将酒杯向外推了推,显然是不打算碰它。
桌对面的男客人们大大咧咧闷了口酒,装模作样的品一品,虚伪的对管家夸赞说酒好。
秦渡一眼便知三位男客人根本不会品红酒,从喝酒的姿态到夸赞的用词都与品评红酒关系不大。丽莎没喝酒,娜塔莉喝酒的样子显是老手,而优雅雍容的中年女人安德莉亚中规中矩喝了一口,接着献上没有感情的客套赞美。
交际花儿似的娜塔莉就坐在莫生斜对面,见他和秦渡一直不参与大家的交谈,主动向莫生搭话:“莱德斯夫人,你和莱德斯先生结婚几年了?有孩子了吗?”
对于已婚女人,这是最容易得到回应的话题。娜塔莉自信满满,盯着莫生的眼里带着傲慢和一丝嫉妒。
在她眼里,莱德斯先生英俊潇洒,莱德斯夫人的容貌只称得上清秀能看,根本配不上帅气的莱德斯先生。
莫生哪见过这种世面啊,他以为人家是真的好奇,便认真思索答案,结果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他结婚几年了。
他根本没有和秦渡结婚的记忆。
就好像……秦渡是他幻想出来的人物,他既没有老公,也不是女装大佬。
对,他叫莫生,他老公叫秦渡,他们都是华国人,怎么可能姓什么莱德斯?
两种记忆认知在莫生脑子里拉扯,现实与虚幻的强烈割裂感一股脑挤进脑子,他眼前发黑,头晕目眩间手握不住刀叉,金属餐具磕在瓷盘上发出突兀的声响。
“哪里不舒服?”秦渡立刻扔下餐具,半搂半抱住他,关切询问。
“哥……”望着近在咫尺的帅脸,莫生喃喃喊出另一个称呼,可是很快险些要冲破桎梏的记忆被压制下来,他脱口喊道:“老公,我头疼。”
秦渡有些心疼的搂着他站起来,对餐桌上停止用餐关注着他们的众人点头说:“抱歉,我们先回房了。”
“啊没事没事,你们好好休息。”大家客气摆手。
管家也殷切的上前关心,被秦渡拒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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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秦渡本打算带莫生回房间休息,刚离开餐厅莫生就拉住他袖子,可怜巴巴说:“我想出去透透气。”
秦渡自然说好,搂着老婆纤细柔软的小腰往城堡外花园里走。
花园里栽满玫瑰,春日花开,娇艳欲滴的玫瑰在花田里舒展绽放,春风一拂,朵朵红色摇曳,美不胜收。
莫生白着小脸倚靠在秦渡胸膛前,看着美丽的花园神色茫然无措。
他在看花,秦渡在看他。
玫瑰娇艳似火,莫生可爱如蜜。
秦渡忍不住想自己能娶到这么可爱的老婆,一定是上辈子积德行善,他要好好对老婆,疼爱他宠溺他。
“老婆,好点了吗?”秦渡低头看着莫生问。
他低沉的嗓音轻轻响在耳边,苏得莫生腿软,耳朵红红侧身往他怀里缩了缩,扒着人大胸肌软声说:“好点了。老公,管家说宣读遗嘱是怎么回事?这家的主人死了吗?”
秦渡低声回答:“几天去世的。玫瑰伯爵和我们莱德斯家族有血亲,伯爵没有直系孩子,按照谱系我拥有继承权。其他客人应该是和我一样有继承权的,所以被同时邀请来庄园。”
莫生点点头,不太关心此事,捂了捂小肚子,不好意思说他没吃饱,想回去再吃几口。
秦渡见他脸色好转便说:“到处逛逛?”
“啊,做客的话在别人家到处跑会不会不太好?”
自然不好,但秦渡明明被篡改了记忆,却无法抹灭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与谨慎。他说:“那你先会回房。”
莫生连忙扯住他衣服,黏糊糊说:“不要,我们一起。”
“嗯。”秦渡反手牵住莫生的手,带着他自花园为起点,状似随意的逛风景,实则小心的观察环境。
秦渡的记忆中,玫瑰庄园的主人拥有伯爵爵位,小有封地,家有薄产,若是成为其继承人,不仅可以继承财产,还能继承爵位。
财务田地或许可以靠自身打拼攒下来,封地及爵位带来的权力地位则是无形财富。别看餐桌上众人言笑晏晏,大家眼里对权力的欲。望可是明晃晃的。
不必听遗嘱秦渡就能猜到此次邀请众人一道前来,肯定不是让大家来共分遗产,而是来遴选继承人的。既然要选择继承人,那必然有个选择标准,他猜测遗嘱里或许会提出某个条件,最终达成条件的人可以继承一切。
秦渡不喜欢打没准备的仗,他的直觉告诉他在任何时候都应先探明环境、收集信息。
逛庄园只是第一步。
花园里除了栽种的玫瑰和石板小路别无他物,可谓一目了然。秦渡的视线在玫瑰花下的泥土上停留一会儿,暂时放弃了翻土挖掘的想法。随即把目光放在城堡内部。
返回城堡的两人绕开餐厅,从一楼逛到三楼,包括东西两座塔楼,可惜西塔楼的入口大门挂了锁,大部分房间也都关着门,最终两人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只不过对整座城堡的区域结构拥有了大致了解。
一路上莫生表现得兴致缺缺,好不容易逛到东塔楼,爬上楼顶平台,他眺望庄园外,看见茫茫田野有点奇怪:“庄园外面有点荒,那些都是伯爵的地产吗?”
秦渡亦有点奇怪,像玫瑰庄园的带有城堡的大户人家一般是修建在自家田地上,庄园里养着打理田地的奴隶。可是玫瑰庄园外只见茫茫旷野,唯有一条路从大门前延伸到远方,外面不见人烟。而在庄园内他们目前为止仅见过管家和两位女佣。
想了想他说句:“晚点再去厨房和佣人住处看看。”
“那可以回房间了吗?”莫生环住秦渡的劲腰,撒娇般说:“逛城堡一点都不好玩,又累又无聊。”
秦渡无奈,只好牵着他回房。
回房间也没啥好玩的,莫生进门就直接往床上一趴,被子一卷,变成猫猫虫不动了。秦渡则关上门仔仔细细的,一处一处的翻看起房间内每个地方。
莫生趴在床上看他忙碌,看得困意上涌,翻滚几圈觉得身上硌得慌,于是从被子里拱出来脱衣服。
蓬蓬裙华丽归华丽,内部的束腰和裙撑老折磨人了,莫生压根没意识到这些玩意是多么的反人类,搁身上扒拉半天连最外面的裙子都没扒下来。
手撕裙子的情绪起来了!
莫生不高兴的坐在床上喊:“老公,来帮我脱裙子!”
秦渡翻箱倒柜的动作一顿,默不作声走过来,观察了会儿让他转过身,从后颈找到拉链拉开,外层的外裙轻松脱下,然后解开内层束腰的系带。
勒得死紧几乎要影响呼吸顺畅度的束腰脱下之后,莫生能够自如弯腰了,自己就扒掉裙撑,最后浑身上下只剩一条白色吊带打底裙。
打底裙既是穿在里面打底的,也是睡裙,长度仅到大腿上部,吊带裸。露出圆润的肩头,裙身贴腰,凸显出他纤长的身子和细腰。
秦渡的视线不自觉扫过那腰、那腿,白花花的肉。体极富视觉冲击。莫生身高一米七左右,浑身骨架不大,身材纤细,但肉乎乎的看不见半块肌肉,像只毛茸茸的奶猫。
脱掉累赘的裙子,莫生躺到床上用力伸懒腰,变成拉长的猫条,在柔软的床铺上翻滚,裙摆蜷起露出大白腿,腰部衣料塌陷显出细瘦的腰肢。秦渡喉结滚动,仿佛被精蛊惑,单膝跪到床上倾身压下。
突然被一道高大的人影覆住,莫生愣了下,停下打滚的动作抬头看着男人。
“老婆……”秦渡一手撑在他颈边,一手按住他腰侧用力握着,身体下压,逐渐与他身子贴紧。
没吃过猪肉只见过猪跑的莫生惊得闭眼,秦渡是不是要亲他呀?
有、有点刺激。
灼热的呼吸拂在脸上,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
莫生刷的又睁开眼,红着脸羞涩说:“老公,轻、轻点,我是第一次……”
秦渡呼吸一窒,体内血液似乎在沸腾,心快要飞出嗓子眼。
老婆好乖,好可爱,想……
作者有话说:
弹幕:
【道理我都懂,为什么黑屏了??!我要康船戏!】
【看什么看,不怕直播间被封啊】
【不是剧本杀游戏吗?为什么会有种付费情节……】
【我不管我不管,四舍五入就是拉灯!上!床!了!】
系统通知:检测到玩家某项生理数值上升,开启直播屏蔽,五秒后关闭直播间。
第28章
莫生侧躺在床上睡起了午觉,秦渡从床上抽身,钻进浴室冲冷水澡。
秦渡什么都没做。
他心里好像有道坎,无法逾越它去对莫生做过分的事。
他对自己的记忆也产生了疑惑。
他记得他们是夫妻,可临门一脚了,他甚至连亲吻都做不到。
莫生说自己是第一次,意味着此前他没碰过他。相爱的夫妻会同床共枕却什么都不做吗?
秦渡背靠在冰冷的瓷砖上逼迫自己冷静,不愿去细想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好似一旦想通什么,心里会变得非常难受。
思绪混乱中他唯独能确认的是他很喜欢老婆。
下午天气从晴朗突变到下雨,律师的车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抵达庄园,管家亲自将人接进城堡,与聚在一楼客厅里聊天喝下午茶的客人们匆匆照面。彼时只有睡午觉的莫生不在场。
不知过了许久,莫生一觉睡醒,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扭头就看见床边放着个摇篮,里面躺着黑黑丑丑的小婴儿。
睁眼雷击。
莫生:“……”
婴儿:“嘻嘻。”
莫生皱眉。
婴儿努力扭身,瞪着莫生,笑声逐渐尖利刺耳,房间内弥漫起刺骨寒意。
莫生眉头越蹙越紧,体内似有某种力量要冲破桎梏,他顺着心意探身,五指呈爪猛地掐住婴儿脖子,似乎稍一用力就要拧断它脖子。
“嘻嘻嘻——”婴儿嘴角咧开的弧度扩大,露出尖细的利齿,张开嘴便要低头咬莫生手背。
莫生手指收紧,另一手摁住它额头,硬生生压住其挣扎。他脸上的神情由纯真转变为漠然,眼神里透出若有若无的锐意,整个人气质大变,周身寒意展露,房间内温度骤降。
“你是什么鬼东西?”莫生冷声问。
婴儿不肯屈服,十指弹出尖锐的指甲张牙舞爪往莫生手上抓。莫生很是不悦,一手仍牢牢掐着它脖颈,一手抓住其手腕迅疾扭折,顷刻就折断它两只手。
“啊啊!!!”婴儿发出尖如报警器的尖啸惨叫,它狂性大发,皮肤颜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更黑,面目狰狞,嘴角咧到耳根,彻底撕开人相,变成与鬼片中鬼婴极其相符的形象。
莫生面不改色,掐着它脖子竖着提溜起来晃了晃,直接把尖叫给晃成波澜起伏的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