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糊涂又肯定的模样,倒是十分可爱。
傅恒郢看着,忍不住轻笑一声,他很无奈的回答:“那就是世界末日了吧。”
郁辛听着这话,一双眸子瞪大,然后转身一把抱住傅恒郢。
他说:“别怕。”
又说:“就算世界末日,我也和你一直在一起。”
这诚挚的表白让傅恒郢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想,或许不适合再继续待在钱爷爷家了。
他和钱爷爷说了告别,便带着郁辛离开了。
郁辛走不稳,傅恒郢扶着他,缓慢的到了车边,当他拉开车门,将郁辛抱到副驾驶的时候,郁辛忽然一把揪住了傅恒郢的领口。
这让想要退开的傅恒郢停下了动作,他俯身看着郁辛,两人挨得极近,彼此的呼吸温度都能感知。
傅恒郢鼻尖闻到郁辛嘴里淡淡的果香,他嗓音有些哑,问:“怎么了?”
郁辛盯着傅恒郢,大概是喝醉的原因,缓了许久才开口说:“傅恒郢,饮料没有了。”
说话间,那股果香更浓了,或许还不只有果香,还有独属于郁辛的气息。
“那怎么办?我还想尝尝。”傅恒郢坏心眼的说。
他想看看,喝醉了的郁辛,会怎样解决这个问题。
郁辛目光朦胧,他听着傅恒郢的这个问题,仔细思索了许久,像是真的在想该怎么办。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年会时,傅恒郢尝酸奶的方法。
郁辛眼睛一亮,他说:“我知道了。”
然后,毫不犹豫的贴上了傅恒郢的唇。
浓郁的果香充斥傅恒郢的口腔,郁辛揪着傅恒郢的领口,舌头毫无章法的在傅恒郢的嘴中搅着。
他笨拙的亲吻着傅恒郢,明明已经接吻过那么多次,却还是青涩得像个小孩。
郁辛难得的主动让傅恒郢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他感受着郁辛的动作,配合郁辛的动作让双方都尽量舒服些。
喘息声与水声在车内愈发剧烈,傅恒郢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本能,毫不犹豫的占领上风。
他引导着郁辛如何去吻,可渐渐的,郁辛却是没有了回应。
傅恒郢停下了动作,有些困惑的看向郁辛,他的胸口还剧烈起伏着,然后就看到了哭笑不得的一幕。
只见刚才还让他尝尝酒味的郁辛,这会儿已经靠着椅背,沉沉的睡去。
看着这一幕,傅恒郢又气恼又好笑,他的舌尖顶了顶后槽牙,被郁辛气得牙痒痒。
但他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重重的咬上郁辛的唇,又不敢用力的磨了两下,就松口算是发泄。
但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当夜深人静时,傅恒郢忽然感受到了身旁的动静醒来。
他睁开眼,就看见郁辛掀开被子,缓缓起身,走到了书桌前坐下,开始翻阅自己的书本。
“郁辛。”傅恒郢轻声叫道。
郁辛没有理会他,见此,傅恒郢也起床坐到了郁辛身边,又叫了一遍,“郁辛。”
这次郁辛理他了,“傅恒郢。”
“嗯?”
郁辛扭头看来,指着试卷上的一道错题,说:“我又做错了。”
傅恒郢对上了郁辛的眸子,他看着里面朦胧不清的情绪,便知道,喝醉酒的郁辛,还没有醒来。
“那怎么办?”傅恒郢问郁辛。
郁辛摇摇头,说:“不知道,好像怎么样都无法印象深刻。”
怎么样都无法印象深刻吗?
傅恒郢盯着卷面上写错的题目,他又看向酒还未醒的郁辛,心中不由的起了点坏心眼。
他说:“我有办法。”
郁辛眼睛一瞬间亮了,“什么办法?”
傅恒郢笑了一声,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说:“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郁辛听着这话,毫不犹豫的就捧着傅恒郢的脸亲了一口。
这一口亲得很响,“吧唧”一声,整个房间都能听见。
“还不够。”傅恒郢说。
郁辛就又亲了一口。
傅恒郢还想说不够,郁辛这一次却没有亲完一口酒停下,而是捧着傅恒郢的脸,亲吻了一下又一下。
从脸颊到鼻尖,再到嘴角,最后是唇瓣。
这吻得密密麻麻,一个接一个。
郁辛何曾这样主动过,傅恒郢的的呼吸在这一刻就已经乱了。
他伸手紧紧扣住郁辛的腰,将郁辛与自己的距离拉近。
傅恒郢仰起下巴,当郁辛的吻落在他喉结的时候,这一切都注定推向最高潮。
他的手从郁辛的衣摆下伸入,抚向郁辛腰间敏感的软肉。
他熟练的的动作着,询问郁辛,“什么感觉?”
郁辛眼睛已经空了,他抓着傅恒郢的衣角,说:“好热。”
“那要怎么办?”傅恒郢问郁辛。
郁辛脑袋反应不过来,疯狂的摇头,“不知道。”
傅恒郢说:“我帮你好不好?”
“好。”郁辛回答。
在迷迷糊糊间,郁辛的扣子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解开。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有些来不及了。
郁辛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傅恒郢问他。
“还要我教你怎么记住题目吗?”傅恒郢咬住郁辛的耳垂。
问题回到了最原点。
郁辛点了点头,在许久以后,他从酒中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这一夜,在此起彼伏的高潮间,郁辛听着傅恒郢在他的耳边,念了一整晚的马克思和毛概。
的确,印象深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更一章,工作太累了……
第98贪婪
两天后, 傅恒郢按照约定带钱爷爷去医院检查。
一系列身体检查下来,医生说老人家就是年纪有些大了,各方面系统退化,免疫力不如以前, 大问题没有, 但是也要多加呵护注意。
傅恒郢听着这话放下心来。
回去的路上, 钱爷爷捏着检查单, 眯着眼看着上面的数值。
“一转眼我都八十了。”钱爷爷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 但傅恒郢却是听出了几分叹息和无奈。
傅恒郢扭头看向钱爷爷,他想说些什么, 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
面对年龄这种无能为力的东西, 好像再多言语都变得苍白无力。
钱爷爷似乎感觉到了傅恒郢的欲言又止,他笑着说:“你小子也别想着安慰我了,我自己也没觉得难过。”
“就是有些怅然。”钱爷爷将检查单收入口袋里,“回想起来, 年轻的时候我还说过, 活到六十岁就够了的玩笑话。”
“那时候觉得六十岁已经足够了, 可现在八十岁了,却还想再多活几年。”钱爷爷说到这, 看向窗外,轻叹了口气, 感叹道:“人真是贪心啊。”
傅恒郢听着这话,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说:“世间值得眷恋的太多了,贪心一点又何妨?”
时光如驹, 数年岁月不过云烟一瞬, 可时间太短了, 美好的人与事又太多了,记挂在心里,怎么舍得放手。
生死相隔,是世上最残忍的词汇。
钱爷爷的身体没问题,郁辛和傅恒郢都放下心来。
时间一晃眼就入了十二月,到了郁辛考研初试的前一天。
想到第二天就要上考场,郁辛就紧张得根本睡不着。
他捧着杯热水,坐在小院里,热水飘散起袅袅雾气,将郁辛的眼前遮掩得朦胧,他隔着雾气,盯着角落光秃秃落光叶子的枝丫发呆
傅恒郢昨晚就没回家,郁辛也不知道他去干嘛了,打电话询问他只说有点事情,也没明说到底去干什么了。
想到明天就考试了,可是傅恒郢却这个时候忽然不回家,郁辛心里有些闷闷的。
郁辛觉得自己真的变贪心了,明明以前一个人做了那么多事情,考试前也从来没有任何人跟自己说过加油,就连高考的时候,班里其它人有家长接送,郁辛一个人,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明明傅恒郢已经对自己这么好了,他却是因为傅恒郢考前没陪着自己,而感到闷闷不乐。
人被爱的时候真是会被惯出小脾气来,或许这就是恃宠而骄吧。
郁辛歪了歪头,换了个姿势,懒洋洋的躺到椅子上,他想,如果傅恒郢今天也不回来,睡前就再给他打个电话。
不为别的,只因为听见傅恒郢的声音,郁辛的心,就安定了。
傅恒郢就是郁辛定心丸,哪怕什么也不做,只简单一句话,就足够让郁辛感到踏实。
今天有点小太阳,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考试前一天,郁辛的习惯是放下手中的所有任务,不再看书,让紧绷的大脑得到休息,他认为放松以后,才能更清醒的应对考试。
躺在椅子上,阳光晒着,郁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梦很长,再次醒来,是因为郁辛感觉脸上痒痒的,他抬手摸去,缓缓睁眼,原来是一片落叶掉在了自己的脸上。
刚睡醒的郁辛有些懵懵的,他看着远处落日的余晖,恍惚意识到今天已经快要结束。
可傅恒郢还是没有回来。
郁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看了眼微信,傅恒郢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条消息也没给他发。
两人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前一天晚上,傅恒郢跟郁辛说早点睡,郁辛没有回复,因为有点失望。
他暗戳戳的表达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一向敏感的傅恒郢好像并没有感受到。
郁辛有些犹豫要不要给傅恒郢发消息,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败给了思念。
指尖在键盘上悬空犹豫许久,郁辛才终于按下去打下一行字。
郁辛问,今晚回来吗?
但这行字打下不久,就被郁辛又一一删去。
郁辛觉得这有点直接,如果傅恒郢在忙,自己这样好像在催促他回家。
于是他又想了一会儿,余光瞥见手机左上角的时间,最终询问道:【吃过晚饭了吗?】
正是吃饭的点,问这个刚刚好,郁辛想。
发完这条消息的郁辛揉搓着指腹,有些期许的等待傅恒郢回应。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对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郁辛有些坐不住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情绪焦虑的在花园的草坪上踱步。
他蹲下身,眼睛盯着手机,手将地上的草一根一根拔出来,一边拔,郁辛一边在心中默念着,傅恒郢在忙?傅恒郢不在忙?
仿佛这么思考了许久,郁辛看着被自己拔出来的小草堆,轻轻叹了口气。
他想,自己或许有些太依赖傅恒郢了。
郁辛歪歪头,看向天边已经落下去半边的太阳,站起身,将手机揣进口袋,决定不再去纠结傅恒郢。
傅恒郢早晚都是会回消息的,郁辛从来都不担心对方会不理睬自己。
平日里,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发完消息以后就不管了,等到有空再看手机,傅恒郢也回复了。
今天大抵是因为明天考试的原因,郁辛本身的情绪就有些焦虑,内心急切的需要一点安抚,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于傅恒郢没有回复。
但这样的纠结,又成为了另一种情绪内耗。
郁辛不希望自己这样,他想,傅恒郢大概率也不希望自己这样。
“去做点别的吧……”郁辛喃喃自语道。
郁辛本以为,自己忙完,傅恒郢大抵也就回消息了,但这次的情况,有些非比寻常。
直到郁辛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傅恒郢还没有回复他。
他盯着手机,内心越来越闷,看着聊天界面,嘟囔着骂了一句,“大坏蛋。”
这般骂着,郁辛的指尖还似发泄一般,戳了戳傅恒郢的头像。
尴尬的事情在这时发生了。
只见聊天页面出现了一行小字“你拍了拍傅恒郢”。
郁辛一瞬间慌了,他正想着要怎么撤回,手机铃声就在这时候响起,来电人正是傅恒郢。
看着来电提示,郁辛慌乱的接通电话,他的全身都以为尴尬而热起来。
“抱歉,刚看见消息。”手机那头传来傅恒郢带着歉意的声音。
在接到电话以前,郁辛其实还有点生傅恒郢的气的,可是在听见傅恒郢这话的瞬间,郁辛心里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就全数消散了。
他垂下眸子,似撒娇又似抱怨般的说:“傅恒郢,你这两天好忙啊。”
“有点事情。”傅恒郢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无奈的说。
郁辛抿了抿唇,他说:“那你吃饭了吗?”
他没有忘记自己下午给傅恒郢发的那条消息,他还没有得到回复。
吃饭了吗?
这是国人最寻常最普遍,也是最戳人心窝子的关心。
“吃过了。”傅恒郢笑了,他问郁辛,“你呢?”
“我也吃过了。”郁辛从被子里转了个身,他看向身侧空荡荡的位置,问:“傅恒郢,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最关心的问题,郁辛本以为,接到电话,听见傅恒郢的声音,他就不会那样思念傅恒郢了。
可是在这一刻,郁辛才发现,原来这样并不足以满足。
人心到底是贪婪的,得到过所有的人,就没办法只拥有一点点就满足了。
听见傅恒郢的所有,只会让他本就无法克制的思念,变得更加泛滥。
“快了。”傅恒郢说。
快了,有多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