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灼宝察觉到陆余哥哥好像有点不爽, 歪头问他:“哥哥?你不开心呀?”
陆余用没被包成粽子的那只手,捏住灼宝肥嘟嘟的脸蛋,把人扭过去:“没有。”
然而灼宝一点也不怕陆余哥哥, 反而被捏得咯咯笑,故意又把脑袋转回去看他, 陆余有点无奈,又舍不得真用力掐他。
好在这时,黄导演cue宝贝们上台,表演儿童版打磨秋——也就是家长们辛辛苦苦搞了一上午的“跷跷板”。
灼宝和Linda两个体重差不多、个子最矮的宝贝先被拎出去做第一组示范, 随后是罗罗、钟函,以及陆余和安谨。
这段播出的时候,还故意使用了蒙太奇手法,和哈尼族壮年小伙子们真正的打磨秋穿插剪辑在一起。
当播出惊险刺激的成年版打磨秋时,运镜随着人走, 从黄土地到蔚蓝高空,小伙子们跃然而上, 像翱翔于苍穹的鹰隼,配乐也是激昂的交响。
而当切换成幼崽们时, 镜头固定,看着小短腿们交错蹬腿, 然后跷跷板缓缓提升20cm, 至于配乐……根本没有, 完全原声。
于是, “噔噔噔噔噔”激昂的音乐下,磨秋高高扬起;镜头切, 音乐停, 只闻崽们嘿啾嘿啾的蹬腿声;镜头再切, 音乐再起,磨秋倏然落下,惊起一片飞鸟,画面堪比大片;镜头再再切,音乐停,幼崽们缓缓地……嘿啾嘿啾。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疯!节目组是故意的吧!!我们幼崽不要面子的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看宝贝们的表情,都好无奈啊!他们好像知道自己的跷跷板很丢脸耶!哈哈哈哈哈
——节目组你们把笋都夺没了!
——我又倒回前面,看宝贝们嫌弃跷跷板的那段,太真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
打磨秋只是其中一个环节,晚上的篝火晚会才是重头戏。
夜幕降临时,寨子前的广场上便支起巨型篝火——这里原本的设计是:由宝贝们每人手持一根火把,围成圈圈,点燃篝火。这样就和本期开头,每家领一根火把,插在自家门口的环节相呼应。
然而,经过中午幼崽们险些受伤的事,节目组不敢再浪,干脆让寨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帮忙点燃篝火,匆匆略过这一环节。
后边的项目倒是很好看。
钟楚楚虽然这些年不大露面,但从前当红时,可是做过地方台春晚主持的,播音腔字正腔圆,她便客串今晚的篝火晚会主持人。
当地文艺团献上好几个赏心悦目的歌舞节目,与家长们的才艺展示相互穿插,晚会最后呈现出的水准出乎意料的高。
——跨年晚会都按着这个标准办谢谢!
——xx后表示,忽然明白你们为什么粉他们了!这业务能力太赞了!
第一个炸场的是沈舀,他唱了一首当年的成名曲,勾起无数人的青春回忆,最后几乎全场大合唱,国民度可见一斑。
Linda坐在塑料椅子拼的简陋观众席前排,惊奇地跟灼宝咬耳朵:“这是我爸爸吗?”
灼宝肯定:“是的呀,他在舞台上更帅。”
郭琳上场时则换了一身曳地红裙,唱了一首她最出圈电视剧的主题曲,浓艳眉眼非常适合舞台妆,妍姿艳质,美得不可方物,在舞台上星光四射。
安予灼也看呆了,第一次生出“我妈是大明星”的真实感。
他狐疑地问Linda:“这像我妈妈吗?”
Lind肯定:“这就是郭阿姨呀。”
灼宝怀疑血亲之间可能有什么奇怪的滤镜,为什么他自己平时没觉得老妈多漂亮?于是又问陆余:“哥哥,你觉得我妈妈平时跟现在区别大吗?是不是比平时漂亮?”
陆余认真回想了下,中肯道:“感觉不太一样,舞台上的郭阿姨像电视里那种遥不可及的大明星,但平时也一样漂亮。”
他又忍不住多夸了一句灼宝:“你跟郭阿姨长得很像。”
灼宝小手手托起肉嘟嘟的腮:“真的么?”
陆余歪头仔细看看小奶团子,又迟疑了:五官跟郭阿姨一样漂亮,但整体看起来,就像只白嫩嫩圆乎乎的小汤圆。
不过不能说出来。
说出来小汤圆要炸毛的。
晚会的最后,几个宝贝被拉上去,跟家长们一起合唱《宝贝来啦》的主题曲,小孩子们普遍五音不全,唱起来南腔北调,全靠几个懂乐理的专业家长往回拉,不过奶呼呼的童音,无论怎样,听起来都很可爱。
整场晚会圆满收官。
但火把节还在继续,大人小孩、明星游客,都手牵手围着广场上的巨型篝火,在原生态的民俗歌曲中跳舞。
一开始还比较规矩,后来气氛越来越浓烈,场面就介于大型蹦迪和老年广场舞之间,自由而快乐,尤其是平时八九点就被要求上床睡觉的宝贝们,哪见识过这样的夜晚?他们尽情撒欢,钟函都忘记了白天挨的打(自郭琳揍完孩子,钟楚楚阿姨就紧随其后),摇头晃脑地乱唱乱跳。
灼宝很想把这一幕录下来,等日后给很爱装文艺的成年版钟函看。
不过经过白天的事,灼宝有点PTSD,不敢随便去找摄像叔叔,撺掇他们给钟函特写,只好全程紧紧抓住陆余的手。
其实晚上的火把节,节目组已经本着亡羊补牢的精神,多多增派了安保人员,人虽多,气氛虽热烈,却是安全的。
但灼宝已经不大愿意相信这些不靠谱的大人,还是有点怕。
陆余只觉身边紧紧跟着条小尾巴,好像怎么甩也甩不掉,当然,他也没打算甩掉,陆余巴不得灼宝真长在自己身上,被缠得乐在其中。
一直热闹到快十点,节目组停止拍摄,广场上的人才渐渐散了。
年纪大一些的安谨、罗罗、陆余、钟函还撑得住,最小的灼宝和Linda已经困得直点头,分别被各自的妈妈和爸爸抱起,往自家蘑菇房里走。
截止今晚,第二期《宝贝来啦》已经完成录制,再住一夜,第二天起来,宝贝们就都启程回家,准备过年啦。
这两期也分上下集播出,再加上中间会因为转播春晚而停播一期,所以距离下次录制可以腾出三周时间,让大家好好过年,不过灼宝已经接了游乐场的代言,年前还要“出差”。
灼宝本宝还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计划,在郭琳怀里睡得香甜,两只小脚脚和一只小手手软软地耷拉下去,呼吸均匀,长睫毛也乖乖垂着。
把崽放在床上时,郭琳才发现灼宝身上的衣服全滚脏了,简直不忍直视,有些发愁地咕哝:“这两天一直下雨,换洗的衣服到现在还没干,拿什么换呀?”
陆余悄声问:“郭阿姨,需要帮忙吗?”
郭琳一摆手,催促俩孩子:“什么都不用管,十点多啦,你俩赶紧洗漱,然后睡觉!”
陆余拗不过郭琳阿姨,只好和安谨一起被推出去,等他俩回来时,竟看到郭琳给灼宝套开裆裤。
因为皮卡丘小内裤也在救安谨的时候被蹭上了灰土,一并被郭琳嫌弃地剥掉,如今的开裆裤就名副其实,裆开得很大,藏蓝色布料衬得皮肤格外白,幼崽的隐私一览无余。
“噗哈哈哈哈哈!”安谨没忍住,直接嘲笑出声。
郭琳立即:“嘘!别吵醒他。”
安谨改为无声嘲笑,对陆余做口型:“待会儿我们弹他小几几啊?”
陆余:“…………”
陆余轻声说:“郭阿姨,灼宝醒了会生气的。”
郭琳打了个呵欠,满不在乎地用气音回:“没事,他懂什么。这不是没衣服了么,多亏邻居奶奶家还有富裕的衣服裤子,南方天气太潮啦,衣服晾了两天都没干……我给你们也借了两套,一会儿一起换上。”
好在给他们借的都不是开裆裤。
郭琳回去睡美容觉后,安谨和陆余也都换掉脏衣服,套上新睡衣,干干净净地爬上了床。
灼宝睡得四仰八叉,短短的胳膊腿呈“大”字型舒展着,这让安谨十分手痒,他食指和拇指握成“O”,放在嘴边哈气,跃跃欲试:“陆余你别拦着我,就弹一下!”
“……”陆余用力拽着安谨,“你把他弄醒了,要是弹哭了你自己哄!”
陆余力气大得惊人,安谨比他还大三岁多,竟然完全挣脱不开,不得不更用力挣扎,弄出的动静也更大,终于惊动了熟睡的安予灼。
灼宝皱起小眉头,软软地哼唧两声,然后啪叽翻了个身。
安谨登时失望地卸掉力气:“家里有弟弟不玩,那将毫无意义,你可真没劲,睡觉睡觉。”
陆余倒挺会挑重点:“你承认他是你弟弟了?”
安谨一噎,避重就轻道:“本来就是。”
陆余笑了下,没戳穿他。
只是等关了灯,俩人都在各自的床上躺好,陆余才状似无意地提醒:“马上要春节了,安叔叔和郭阿姨会带着你们去奶奶家过年吗?”
安谨:“会。”
每年都会过去团圆,不过安老太太和郭琳不对付,还有大伯在一旁煽风点火,每年都会闹出点不愉快,尤其是奶奶,偏心偏得明目张胆,甚至给孩子们发糖果时,故意落下灼宝,去年就惹得三岁的灼宝哇哇大哭,整个春节都过得泪眼汪汪。
从前不觉得怎样,甚至看郭琳、灼宝吃瘪,还有点痛快,可如今,想到可能重演的事,安谨心里就很不舒服。
陆余忽然说:“你知道灼宝为什么喜欢追着我叫哥哥吗?”
安谨:“?”
讲道理,对于这一点,安谨是有点酸的,不管他跟灼宝关系怎么样,看着自家亲弟弟,跟屁虫一样,亲亲热热叫别人哥哥,说不嫉妒是假的。
陆余:“因为无论怎样,我都会尽力护着他。”
有钱人家的保姆过年也是要放假的,陆余不知道自己今年春节还能不能待在灼宝身边,于是暗搓搓地嘱托安谨,意有所指道:“你是他哥哥,就该学会护着他,你在安家肯定说得上话。”
别再让灼宝受委屈。
安谨应该是听懂了的,片刻后,在黑暗里,郑重地回:“我会的。”
夜深了,隔壁房间的郭琳女士贴着面膜,越想越心疼俩孩子,决定明天走之前得跟节目组battle一下,让他们好好重视安全问题,顺便提一提,日后录制条件提升的可能。
而陆余很怕过年时自己不在灼宝身边,万一小团子受了委屈,他都不知道,又清楚,自己早晚要跟他分开,也许等灼宝长大,还会完全忘记自己这个曾经的玩伴。
深夜emo不分成年人还是小朋友。
陆余越想越陷入emo情绪不能自拔,竟然有些失眠。
他侧躺着,借着透窗的月光,看到灼宝像支时针一样,转着圈儿翻身。
幼崽的睡姿非常闹人,一会儿钻进他怀里,软乎乎的脸蛋枕着陆余的胳膊;一会儿又翻过去,脸蛋朝下,开裆裤朝上,两瓣肉呼呼圆鼓鼓的小屁股还随着动作啪叽弹了两下,像奶白色的白冰糖;一会儿又转半圈,面对陆余。
陆余看着看着,心里的情绪居然纾解了不少,竟生出跟安谨一样的淘气想法:小小的,粉粉的,是很欠弹的样子。
弹一下,好像是挺好玩的?
这样想着,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O”,手不由自主地比成一个跃跃欲试的“OK”,如果轻轻一下,应该不会醒的吧?
作者有话说:
灼宝:你们夺冒昧啊!
第27章 突然加更
“啪!”
陆余终究没忍住手欠。
这就好像猫猫看到桌子边沿的水杯会忍不住推下去;遇到幼崽这样, 想弹一下,也是人类无法拒绝的!
灼宝没被弄醒,但也在梦中扁起嘴, 委屈地哼唧出声。
陆余立即有些心虚,连忙把小奶团子搂进怀里, 一边摸头安抚,一边此地无银地安慰:“做噩梦了吧?不怕,哥哥在呢。”
睡梦中的灼宝很好骗,哼唧两声便像奶猫一样, 用肥嘟嘟软乎乎的脸蛋蹭了蹭陆余的胳膊,又睡了过去。
拜这小插曲所赐,陆余也终于安稳睡着。
第二天灼宝又是被憋醒的,因为每次被憋醒,陆余都会带他上厕所, 灼宝也养成习惯,熟练地推了推身边的哥哥, 结果没推醒。
陆余昨晚失眠,现在睡得正香。
灼宝打了个软软的呵欠, 又揉揉眼睛,更清醒了几分, 没再坚持叫陆余。
反正他又不是不能自己上厕所。
小安总内心反思:人啊, 真是由奢入俭难, 自从连上厕所都有人陪着, 竟然就养成了习惯!
他心中省思着哲学问题,屁股向后, 倒退式下床, 然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就, 怎么那么凉快?
小脚脚挪啊挪,成功踩到拖鞋,站定了,灼宝摸着裤子,一弯腰。
“………………!”
什么情况这是!
他怎么和幼崽版的小小灼对视了!?
小安总心里这个囧。
然而,现在首要问题还是去找厕所,灼宝怕吵醒陆余和安谨,万一让他们发现自己这模样,一定会笑话他,尤其是便宜大哥!
安予灼沿着蘑菇房的木质走廊,迈着小碎步,捏着裤子,生怕走光,可惜小朋友的裤子设计得太方便,捏住前边,后边敞开,捂住后边,前边敞开。
让人脑壳疼。
只好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往前挪。
因为动静太小,大人们完全没注意到清晨时分竟然就有幼崽溜出来——郭琳和黄培峎正在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