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君屹挣扎起来,前额和脸颊不可避免地碰到于航赤/裸的前胸和锁骨。
在绝对的身型和力量压制下,束君屹的挣扎几乎徒劳。
于航胸膛火热,被蹭得酥痒。
束君屹退无可退的躲避,在他眼里都是引/诱。
束君屹侧过头时暴露了右耳,于航贴上去,双唇几乎挨着耳廓,闷声说:
“你笑话我。”
束君屹要强地耿着脖颈,没有一点威慑力地怒道:
“放手。”
“你的耳垂痣,”于航的声音闷在喉咙里,带着性感的鼻音,“真好看。”
耳垂被倏地含住,突如其来的酥麻袭遍全身,束君屹喉间骤然溢出无法自控的闷哼。
他从不知道……自己耳垂这么敏感。
粗糙的舌面拨动耳垂,束君屹受不住,挣扎的双手失了力道,任由于航反扣着。
他双腿发软,被抽了骨一般,化在于航怀里。
于航吃了一惊,他放开那软嫩可怜的耳垂,拉开一点点距离,低头看向束君屹。
耳垂痣鲜红欲滴,如同被雨水浇透的花瓣。
束君屹咬着唇,克制着屈/辱的呻/吟。他蹙着眉,脖颈微仰,轻垂的双眸濛着水雾。
“这是什么开关吗?”
于航的气音带着笑意。
束君屹软成了春水,使不上劲,羞愤中流下泪。
两行清泪让于航慌了神,他抱住束君屹,宽大的手掌覆在束君屹的后脑,轻声哄:
“别哭。我错了。”
“别生我气。”
“我真的很喜欢你,束君屹。”
“我要开始追你了,可以吗?”
束君屹被于航摁在怀里,垂着眼流泪,把厚实的胸肌都哭湿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
次日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S市不太下雪,但冬日总是湿冷湿冷的,一点不比北方好过。
出了太阳,老人搬出被褥,到阳台、甚至楼下的花坛去晒。路边多出几只猫咪,趴在日光里,扭着圆滚滚的身子,舔着背上的毛。
这天气让所有生物都心情很好,除了齐一明。
“于哥,你有什么才艺不?”
齐一明愁眉苦脸从秦洵办公室出来,手里捏着张A4纸。
于航昨晚在客厅睡了个好觉。
早晨从起床到送人去六院,束君屹都没跟他说话。
但于航不在乎。
他亲了束君屹。
他亲了束君屹!
他说要追束君屹,没被拒绝。
没拒绝就是答应。
于航觉得自己前途光明。
他心情愉悦,觉得齐一明都变可爱了,说:“有啊,你哥我满身才艺。”
“真的啊!”齐一明把纸甩在于航脸上,“那哥替我去!”
那是BKD元旦晚会的报名表。每个部门至少出一个节目。
结构组的规矩是,年纪最小的上。
去年就该是齐一明,但他有事回老家了,今年逃不掉,秦洵问都不问,直接把报名表扔给他。
这位朋友除了八卦闲聊吃小零食,完全没有其它才艺。
五音不全,唱歌跑调;走路顺拐,跳舞肯定不行;硬要上台的话,可能只能背首唐诗。
“噗——”于航看着报名表三个大字,水喷了一桌。
“还有这种活动?!又不是小孩!”
“每年都有啊。”齐一明给他拿了些纸巾擦水,“别的部门可积极了,相声小品魔术杂技,整个一曲苑杂坛!”
于航想象了一下,鸡皮疙瘩冒出来。
“于哥,帮帮我呗……你有什么才艺别藏着掖着了,为部门的荣誉而战!”
“打架算不算啊?”
“……武,武术吗……也行吧……一个人打,会不会太尴尬……”
“再找个人?让束君屹跟我打,他挺能打的。”
“束老大才不喜欢暴力,人家喜欢看小提琴,超高雅的。”
齐一明觉得自己找错人了,他于哥救不了他,还不如背诗。
于航一把把齐一明提溜回来,“等等,你怎么知道束君屹喜欢小提琴?”
“以前有人表演过,束老大听得可认真了,那人演完他就走了。”齐一明说,“我还看到过束老大看小提琴独奏的视频。”
“是吗。”
于航若有所思,拿过那张报名表。
“给我吧,我替你。”
-------------------------------------
“你还知道来做体检。”
苏木南在一院门诊大厅等到了束君屹,领着他往顶楼的体检中心去。
“这手怎么了?”
“不小心划破的。”
束君屹看着苏木南替他备好的检查项目,揉着眉心问:
“这么多吗?”
“你以为呢?”苏木南抢在电梯关门之前,摁住上楼键,摆手让束君屹进去。
“你这破身体,还想跟别人一样抽个血、量个身高体重就完事?”
束君屹对按键旁边站着的中年女人说:“您好,麻烦摁一下十四,谢谢。”
医院永远狠人多,电梯拥挤,束君屹想起那次于航在电梯里替他挡着人。
他说喜欢。
他又说喜欢。
“我还给你约了心外科主任,体检完过去让他瞧瞧。”
--------------------
第25章
“嗯,比上次检查又差了些。”
心脏外科主任吴志看着束君屹的体检报告,“近期胸痛、气促之类的症状有吗?什么频率?”
“偶尔有,”束君屹回道,“但吃了药会好很多。”
“嗯,那药应急,见效快,但,能不吃尽量不吃。”
吴主任翻到MRI报告,“起搏器和人造血管附近有些阴影,我还是建议尽快安排手术,换新的。”
“这些东西技术更新快,十年前的免不了有些老化,当时情况紧急,材料、接法都不是最优解,对身体伤害也大。”
“我知道。”束君屹有些迟疑,“最近比较忙……”
“你有不忙的时候吗束劳模?!”
苏木南在一旁瞪眼,“主任说赶紧换就赶紧换,身体重要工作重要?!”
“吴主任,”束君屹低头抿了口热水,问道:
“我现在的情况,最晚可以什么时候换?”
“上次开的药还剩多少?”
“快吃完了,”束君屹心虚,“还有三四颗。”
“吃完了?!”苏木南忍不住插嘴。
“六月份伤了背,过来检查的时候,还有大半瓶吧?这才半年,所以胸痛气促很频繁?”
“可能,这半年比较累……”
束君屹双手握着纸杯,视线落在MRI报告上的黑白影像。
十年前的事故,束君屹心脏损伤,几乎致命。当时的手术做得急,北川的医疗条件也没有S市好,留下很多隐患。
这几年苏木南一直催他,但更换最新的进口的起搏器、人造瓣膜及周边血管,费用昂贵。除去医保的部分,自付也不是小数。
束君屹之前没有余钱,用在自己身上。
苏木南提了无数次,“身体要紧”、“他先垫着”,回回都被拒绝。
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有感觉。束君屹明显觉得近半年,状况差了一些。
他的病忌情绪起伏,偏偏这半年,情绪这东西脱了缰,根本无法自控。
***
“一个月吧,”吴志知道年轻人压力大,束君屹更是,他能攒下钱真的很不容易。
“不好再拖了,你现在可能不觉得严重,那是身体在拼命撑着。”
“一旦到了阀值,突然垮掉就麻烦了。”
束君屹算着日子。
一个月,大约是过年前后。
到时候公司放假,于航说不定也会趁假期回美国。
“好的吴主任,”他抬起头,“我安排好我妈那边,就跟您约手术时间。”
“嗯。”吴志点点头,“平常注意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主任,这点您放心。”
束君屹终于肯乖乖听劝,苏木南心里一块悬石落地,心情大好。
“我这位朋友,”他拍着束君屹的肩,“25岁的身体95岁的心态。那叫一波澜不惊心如死水,天塌了他也没有情绪,没有波动。”
-------------------------------------
于航来电话时,束君屹正在乘地铁。
“你在哪啊?到处找不见人。”
“你去六院了?”
“是啊,给你送饭嘛。”
听筒传来那边挂号叫号的电子音,于航应该在大厅。
“不用这么麻烦的……”
医院里有餐食可以买,医院外也全是小饭馆。
“你在哪啊?”
于航思忖着束君屹可能还在怪他,毕竟这人脸皮薄、心气高,被于航这个无赖又是表白又是亲亲抱抱的,没准还气着呢。
“我怕你还在生气,想过来看看你……”
于航摸清了束君屹吃软不吃硬的脾性,猛男撒娇张口就来。
“路上很堵,我看你一眼就走,一点半还要跟秦头儿开会。”
“我在外面,还有两站路。”
***
生于航的气……吗?
束君屹自己也不确定。
他不予回应,是因为捋不清自己的心。
对于航的感情,因为于航的遗忘而变得复杂。
从最初的想他、等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离开,到后来的刻意不想,机械漠然地过一天再过一天。
束君屹幻想过无数次,于航如果回来,他会怎么样。
揍他一拳,问他为什么消失?
还是紧抱住他,说自己有多想他?
亦或是,风轻云淡地说,好久不见?
结果都没有。
因为于航忘了他。
再次见面,束君屹,曾经被于航捧在手心宠着护着的人,对于于航只是个陌生的同事。
他客气地伸手,对束君屹说,你好,我叫于航,多指教。
又到一站,地铁停住。
人群在车门打开的一刻,涌出车厢,背影匆忙。
新的陌生人陆续上车,填满束君屹周边的空隙。
那就当陌生人吧。
束君屹在自我折磨后,逼着自己想开了。
反正他现在的状况,也不是于航喜欢的样子。
可是,于航偏偏又一次强行闯入他的生活,对他说,我喜欢你,束君屹。
束君屹心烦意乱。
为什么总是无法抵抗这个张扬霸道的人。
于航真的很霸道,简直不讲理!
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说忘就忘,说喜欢就真的开始追求他……
脑子有病!
这个样子的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于航喜欢的?
性格冷漠,不近人情,工作狂,家里一共两个人,全都病着——母亲病着,他自己也病着。
***
“这么冷怎么不戴围巾。”
于航在地铁站出口等着,看见束君屹上了台阶,摇着尾巴冲过去。
他解了自己的灰黑格子羊绒围巾,在束君屹空荡荡的领口缠了两圈,打了个结。
“你不会是去约会了吧?”
围巾带着于航的体温,贴着束君屹的脖颈。
冷风钻不进去,束君屹的身体逐渐回温。
“手还疼不疼?”
“腰还疼不疼?”
束君屹不免想起昨夜,被围巾遮了一半的耳朵烧得发红。
“你还在生我气吗?”
路很宽,于航非要贴着束君屹走。
“不说话是真的去约会了吗?!”
他挡到束君屹面前,被束君屹无情的绕开。
“你摸过我,还亲过我!我一个黄花大闺男,”于航紧追两步,“你要负责噢!”
……
到底谁亲的谁!
于航毫不顾忌地乱喊,惹得路过的两个年轻女孩诧异侧目,一副“磕到了帅哥果然都和帅哥在一起”的雀跃神情。
“你别乱说了。”
束君屹停下来,无可奈何地看着于航。
他摊开手,“饭呢?”
“肯理我了啊~”于航得逞地笑,拉着束君屹冰凉的手塞进自己的衣兜里。
“我交给许护士了,你扛饿,咱妈可不能饿着。”
……
到大厅正门,于航看了看表,说:
“我不进去了,直接去车库。”
“好。”
束君屹抬手要解围巾,被于航拦了。
于航的目光落在束君屹发红的耳朵尖儿,双手捂上去,深邃的眸子又黑又亮。他带着笑意望着束君屹,半晌,下决心一般,说:
“来不及了,真要走了。我走了啊。”
束君屹才要催他,被于航就势捧着脸颊仰起脸。
用力吻在前额。
-----------------------------------------------------------------------
下午,负责跟踪袭击束君屹、于航案件的何警官给于航打来电话。
那七个人招认的雇主不是魏远,而是一个与魏远毫不相干的人。甚至不是魏远的朋友,一点关系找不到。
何警官说,他们把雇主抓回来审问,那人说有回在路上,于航的车经过,压过的泥水溅到他身上,心里不爽,找人教训他。
……
瞎编也麻烦编个走心点的理由啊……
于航忍不住一句国骂。
“我理解,”何警官安抚着于航的不满,“我们也很被动。办案总是讲证据和供词的。这案子信息都全了,相关人员供认不讳,实在没理由不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