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编?”
许温怔住了,怎么还会有考编。
“世界的尽头当然是考编,”远远的有声音传了过来,一片孔雀翎慢悠悠地飘下,随即褚越走了过来,抓起那片翎。
不知道是不是许温的错觉,他感觉褚越总是在掉毛的路上,身后的尾翎似乎都有些秃了。
“本土监管司由月仙大人掌管,但司里现在很缺对外的翻译。”褚越把孔雀翎放进口袋里,“所以我在想等兔子再成熟些,可以试试考去监管司。”
“翻译……普通话?”
褚越倚在车子旁,摇了摇手指。“英语。”
“……英,英语?”
“它可是纯种英国安哥拉兔,随祖父辈从英国迁移到东南青龙山的。你真当兔子是不会说人话呢,”褚越瞥向许温,“人家只是不会说普通话。”
“……”许温难得迷茫地看向挠耳朵的绒绒。
“会一点啦。”绒绒比了比手指,“许温,没问我。”
许温一下子哑然失笑,他竟然还一直愁绒绒之后要如何在人类社会生存,原来人家竟然还能考编去妖族监管司。
许温看向绒绒,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兔子融入他的世界呢,绒绒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但是,我还是想去许温工作的地方看看。”绒绒有些紧张地跺跺脚,“在家里虽然有雀儿陪我聊天,但是不是许温,不一样。”
“监管司,和你工作的地方也不一样。”
“想要去监管司,也想看你工作。”
绒绒抓了抓他手,他怔愣看着。
褚越目光在一人一兔间来回转。
在监管司之前查到的资料里,许父许母曾经因为工作异地,难以顾全家庭而选择离异,这也是这么多年许温都一个人生活的原因。后来许温拒绝了父亲安排的工作,来到这里。
有意思啊,褚越笑笑,一个人类收养小妖,应当也是孤单太久想获得陪伴的,眼下这不是正正好,即便他这次特地来,是因为月仙司长叫他来提魅妖的醒,他也忽然觉着没什么必要了。
“好啊。”许久后,许温抬手来,摸了摸兔子耳朵。“绒绒陪着许温。”
第12章 办公室里
钟楼的钟,时针缓缓指向了八点,在许温看着绒绒上楼后,褚越就优雅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一路疾驰着开过大道,最后停在教育机构旁的停车位上。
“事情,大致是这么个事情。”
“也就是说,我现在对兔子的想法,可能是因为受到他配偶期气息的影响?”许温手搭着方向盘,指尖一下下敲着。
“是这样。”褚越一顿,“你有被告知的权利,但究竟是不是这样,本人应该最有决定权。”
“……那冒昧问一句,你有恋人吗?”许温转过头来,在褚越借给他的图鉴上,他看到孔雀精喜欢将自己的尾翎拔下来送给爱人,看褚越半秃不秃的样子,应该是拔了不少。
褚越撑着头,挑眉笑了下,“他也是人类。”
“他会受你配偶期的气息影响吗?”
“有啊,”褚越想了想,“当初他想跑路的时候,我有用气息控制过他。但是后来配偶期结束了,我们依旧在一起。”
“那就可以了。”许温挥挥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下车吧。”
褚越笑笑,下了车后关上车门,果然,他都说没有必要了,司长还非要他来这一趟。
几日后晚上的时候,许温忙完了一切,趁着买咖啡的间隙,顺便去接了趟兔子。
绒绒开始学骑自行车,每天早上都会和许温出去,也逐渐熟悉了这座城市的几条道路。
许温不在的时候,他就会到附近的一家书吧里,点杯仙草奶茶,看些英文书籍。虽然他对于仙草不是草这件事表示很失望,但是每次都只点这个。
“今天看的是什么?”
趴在书桌上的兔子抬起头,看了眼书封,“The Metamorphosis。”
“卡夫卡的变形记。”许温倚着墙瞟了眼,了然。
“他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绒绒合上书,托着腮,“那许温会变成兔子吗?”
许温笑了。“恐怕不会。”
“没事,那我就一直变成人陪许温。”
“走吧,不是一直想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许温招了招手,“今天空下来了,正好能让你见见那群孩子。”
绒绒起来了,跟在许温身后。
一共十几间教室,配备了电脑和投影仪,小点的房间七八人,大点的就十四五人。
许温总是在双休日要忙些,平常只有下午三四点后的托管或补课,差不多到晚上九点,七八个学生安静地写作业,看见许温进来后不约而同抬起了头,随即是绒绒探头探脑地瞧了进来。
“好多人啊。”
几个男生扔了笔,“哇,老师带了人过来。”
“嘘。”许温轻轻做了个轻声的手势,他们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他把手里咖啡递给绒绒,就走下去检查作业,回答了几个问题。
绒绒走到讲台边,摸了摸粉笔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涂画,照着许温在黑板上写的英语,依样画葫芦地誊抄着,学生们偷偷张望,议论纷纷。
“他是谁啊,老师朋友?”
“弟弟吧,他有好长的头发哦。”
忽然,一个粉笔头就轻轻飞砸到了额头上。那个学生抬起头,发现绒绒正在很凶地盯他,虽然看着一点也不凶。
“咳咳。”许温轻咳一声,无奈看去。
绒绒就有些委屈地低下头,抱起咖啡喝了一口。
“他喝老师的咖啡耶。”底下又有学生交头接耳。
“他和老师关系好好啊。”
“老师下班了是要出去玩吗?要不你提早下课吧。”几个学生起哄道,“早放几分钟没事的,我们家长不会看出来的。”
“安静。”许温敲敲桌,“写你们作业。”
许温带绒绒去办公室了,确实是快下课的时候,几个老师都走得差不多,最后一个看见许温过来,给他留了盏昏黄小灯,随即点点头走出来。
走出来的女老师在走廊灯下看向绒绒。
“这就是你藏着掖着的人?”曾云云上下打量,目光和蔼。“很可爱啊。”
绒绒认出来是那天找许温代课的人,他还因为曾云云和许温视频电话而吃醋。
“许温和我提起过你,”曾云云笑着说,“还特意和我说是他对象,想不到啊,万年孤寡一朝脱单。”
“许温和你说,我们是……”绒绒睁大眼,扑簌簌的,兔耳朵就要激动冒出来。
许温赶紧遮了遮他帽子。“嗯,不是吗?”
曾云云摇头笑笑,举了举手中水杯便走了。
“等我会儿?”许温看她走远了,低下头来偷亲了亲绒绒,“等学生下课我就来找你。”
帽子掉了,绒绒的耳朵一动一动,“好哦。”
绒绒走进办公室,找到了许温的位置,就坐在许温的位置上。
热空调刚关,里头还充斥着暖意,绒绒嘀咕着时间,还要再等些时候,只能坐着椅子在小过道上滑来滑去,随手拿了本英语练习册看着。
一篇篇阅读和完形填空都都很有意思,他在昏暗光线中看久了,外面忽然传来学生回家的欢呼声。
绒绒一下抬起头来,把练习册放回到堆叠的课本,没注意前边一支笔就压了上去。
啪嗒一声,笔掉进了桌子前边的凹槽里。
许温还没回来,绒绒赶紧起来捞笔,他趴在桌子上伸手去够里头的缝隙,指头摩挲着探去,但却摸不到,急得他尽力往前伸去。
等到许温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绒绒正趴在书桌上,微耸的屁股一动一动,隔着裤子有些凸起,他摸了上去,原来是兔尾巴出来了。
绒绒一下叫了一声,匆忙回过头。
“许温,笔,掉下去了。”
“没事,我还有很多笔。”许温隔着裤子,摸了摸凸起的兔尾巴,“今天你的化形术似乎不是很稳定。”
绒绒一下红了耳尖,屁股颤颤。“因为每次一激动,就控制不住。”
指尖轻轻摩挲着,逐渐似乎有些濡湿意。兔尾巴隔着裤子一动一动,敏感的兔子忽然就软了身子塌下腰。
许温一愣,俯下身去摸了摸绒绒。“还可以吗?”
“这个姿势,”绒绒脸都红了,“我知道这个姿势可以……”
许温一下就明白过来,他手慢慢摸去,感觉到绒绒的脊背在轻轻战栗,在呼吸节奏中起伏。
“等回家……?”
这里是没有其他人在的办公室,暗的只剩下角落里的一盏灯,其实即便真做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看见和知道。绒绒额头抵着手臂,又转过头来看他,抿紧了唇不说话。
直到裤子被脱到了膝盖弯,月光从落地窗旁照下,照着轻轻抖动的兔尾巴,抓一把湿漉漉的,许温忽然间想起来绒绒好像是有三天都睡在客房里了。
掌心揉捏着臀。肉,轻轻捏了一下,绒绒就叫了一声。“疼。”
指腹摩挲而过,细密的痒痒麻麻。
许久后,办公室里传来叮当皮带的声音,许温贴着他,抬手撩起他的衣服来,推抵到背胛上,露出光滑的脊背,“冷吗?”
“热……”绒绒趴在办公桌上,只剩兔耳朵动动,咬紧了手。
第13章 晚安玛卡巴卡
11月23日
仙草味的天气,今天书吧的奶茶有点甜,我看了The Metamorphosis,办公室里很热。我站不稳脚跟,腿也在发颤。
我咬着自己的衣服回头看许温,许温就摸我的耳朵很温柔,他低下头来吻我,咬我,耳朵被咬了,脊背发着细密的痒,他又抓着我的手指捻过指腹。
“难受。”我哭出来。
他站在我身后,我只能趴在桌上向前看不见他,尽管还没做什么,呼吸都紧了。
好热,但尾巴湿了有点冷。许温又摸我的尾巴,他会喜欢吗?如果喜欢的话,我愿意把尾巴翘起来给他摸。
“许温,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许温只是亲我,但他的眼神,像要把我吃掉。
We fell in love together. He held me tightly.
How much I like hi My spouse in this life, let us integrate with each other, and let us become one.
[角落里画着一只小小的兔子,和一个红笔涂抹的小心心]
落地窗外的霓虹灯照耀着,没人抬起头来留意阴暗的办公室里是如何的光景,
呼吸发颤交错,流动着暧昧热意,桌上玻璃杯中的水在微微震动着,吻弄间带着暧昧气音,指尖摸过唇,伸进嘴里,绒绒张开了唇咬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绒绒从桌子上滑了下去,半跪在地上,许温站在身前揉过他发间兔耳,一下下抚摸着。
叼着的衣服放下了,绒绒贴着抬起头来,脸色通红。
“可以吗?”许温问他。
“嗯……”绒绒含糊回答道,许温就抬手擦了擦他唇角。
月光下,呼吸声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只要是许温,都是可以的。
直到很久后在隐没的光线中,绒绒被抱了起来,出办公室时凉飕飕的,许温捂紧了绒绒的屁股,抱他去洗手间。
静静的过道上没有人,只有绿色的安全通道标识亮起,直通向黑暗,许温走过长廊,怀里的兔子带着与他一致的温度,开了洗手间的灯,一下就又亮堂起来。
他把绒绒抱到盥洗池前,有了灯的照耀,才惊觉他们此刻有多荒唐与大胆,他用湿巾一点点擦干净绒绒的脸和下巴。
“来,吐掉。”他指了指盥洗池。
“不要,”绒绒摇了摇头,吧唧亲了下许温的面颊,悄悄道,“你给的,都吃掉。”
“……”
“许温脸红了?”
许久,头顶传来人低低一声“嗯”。
湿巾温凉凉地贴在屁股上,冻得绒绒略有些哆嗦地抱得更紧,他从镜子往里看,脊背上交错着泛红的吻痕,连腰上都被掐得留出痕迹。
兔子调动自己小小的妖力,能让这些痕迹再晚几天褪掉。
他开心地蹭蹭许温,让许温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也是。”许温清洗干净了。
“是那种一起,”绒绒强调道,“不分开。”
“……这样,恐怕不行。”
“为什么呀……”绒绒故意问道,“许温不想吗?”
眼前喉结微微一动,绒绒忍不住,轻轻舔了上去。
细碎湿黏的声音响起,绒绒往上吻去,又咬上许温的唇,温热的呼吸又交缠起来,挂脖子一起贴得更紧。楼道里恍然传来人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是外头灯亮起,传来一道清晰而粗犷的声音。
“他妈的,谁把办公室搞成这样了,桌子下面都是水。”
绒绒明显感觉抱着他的人一震,轻哼一声松开唇,皱起眉头。“谁啊?”
“好像是王老师。”许温小声地抱住绒绒,转而躲进了厕所内门,“可能是他到家以后发现东西落了,经常这样。”
“经常这样,许温还这么大胆……和我在桌子做吗?”绒绒笑了,眼睛亮亮的。
“小兔子,这些天和谁学的?”许温捏了捏他屁股,“你也大胆。”
王老师拿了东西,关了办公室的灯,又推门进来上厕所了。
厕所单间里的两个人顿时就止住了声,他们沉默着四目相对,那双红红的眼睛中流露出几分狡黠,还没等许温意识到不妙,大胆的兔子就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