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小六是暗卫,要换做平常的侍卫,早就笑出声来了,居然有人叫木瓜的。
安怀时显然也被这名字给愣到了,木瓜,突然觉得还是王顺子这名字好听点。
“对了,你叫啥名字,看在肉干的份上一会带你去木瓜面前露露脸,等他再去练马的时候带上你,练马这活可轻松了,总比天天操练的强。”那士兵显然已经被安怀时的肉干给收买住了。
“那边的两个新兵!”
安怀时还想问问这士兵其他事情呢,就被那位叫壮子的士兵给喊住了。
“你们两个新兵,吃的这么少,下午操练一定会头晕的,一会再去拿两个馒头去!”壮子不仅身材魁梧,热爱比武,平常无聊的时候,见到人就拉来比比,基本上军营里的士兵都和他交过手,这两个一看就没见过,所以壮子猜测安怀时和小六是新兵。
趁着大家的视线都在他们俩身上,安怀时索性拿出了肉干给大家分分:“兄弟伙好,这是我是五子,这是我弟弟六子。我们刚从别的营地掉过来的,带了点肉干,兄弟们要是不嫌弃的就尝尝,以后就都是兄弟了。”
多亏安怀时准备的肉干多,迅速便融入了这群士兵里,而且还坐在了那位木瓜兄和壮子兄的旁边。
“你这人挺会做事嘛,不过光会投机取巧可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壮子拿着肉干,突然和安怀时说道。
安怀时正在心里想夸赞一下这壮子看事也挺明白的时候,那壮子兄又说了:“所以,你们两兄弟来我和比比!!”
“……”小六觉得虽然隔着假面皮,他好像也能看出此时安大人应该心里十分无奈。
听到要比武,其他士兵都有些亢奋激动,开始呼喊起来:“打趴他!打趴他!”
这个他指的是壮子,被他揍趴下的可不知几个士兵,在坐的都和壮子交过手,他们也只是起哄,看安怀时和小六的身型就不像能打过壮子的样子。
木瓜并未起身坐在那啃着肉干,不痛不痒的说道:“正好,下午我还要去练马,你们谁打的过壮子,下午就和我去练马。”
听到这话,安怀时准备稍微认真一些了。
李够巡视了一番,放心不下安大人,便回去想找找,结果就看见,安大人和壮子被一群士兵围着。要比试,比试。
天哪,那安大人的伸手他可是见过的,但愿安大人别动真格的。
安怀时也没打算对壮子出重手,只是用了一招擒拿而已,伸腿踢向对方的膝盖,一个晃身,从背后掰弯对方的手,对方便后呈现一种扭曲的姿势,被他控制住。
“哎呦,哎呦,五子小兄弟,手。手……手……我认输认输。”魁梧的壮子被安怀时扣着手腕别了过去。痛得直叫唤。
“小兄弟看不出来有这等功力啊。”木瓜拍着手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夸赞道。
小六心里想着,那是安大人自然厉害。
安怀时的假面皮是个皮肤有些蜡黄,但看上去很憨厚的人,所以安怀时笑了笑,面皮呈现的便是憨笑:“只是和别人学了一招擒拿,其他的便也不会了。壮子兄对不住啊。”
别人也没怀疑他话的真实性,毕竟看上去安怀时也不像多厉害的样子。
但只有木瓜看安怀时的眼神多了些探究。当然这眼神被小六和安怀时都看见了,此人是木统领的侄子,那木家的木副将便是长孙宏的人,这木瓜如果是长孙宏的人,又时常能够带马出去操练,那么他便很可能趁机偷换马匹。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木瓜
安怀时拉住一旁的小六给大家说道:“我弟弟那几下身手就不和壮子兄比比了,一定是要被按在地上打的。”
小六配合安大人的话点点头:“是呀是呀,再说我这饭还没吃饱呢。”
众人这么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壮子也不计较,人家馒头就啃了几口,确实没吃饭,于是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揽住安怀时的肩膀往木瓜身边坐。
“小五兄弟啊,能制住我吴壮的也就你和瓜子,来,我以水带酒敬你。”
安大人顺利被士兵们接受,小六虽然应该高兴,可是看着那只搭在大人肩膀上的手,有些无奈,殿下啊,不是属下不给你看着安大人,是属下打不过那人,这是安大人说的。
“五子兄弟,和你六子兄弟是从哪个军营掉来的啊?”吴壮随口一问,周围的士兵也好奇,纷纷看了过来。
就着水吞了口馒头,安怀时解释道:“我和弟弟之前出征边疆,只不过当时中了毒,幸亏得安大人相助,这才保住了小命,这不终于毒解干净了,就和弟弟来军营操练操练。”一边解释,安怀时还不忘给他增加点名声。
说到出征,吴壮突然徒手拍了拍地颇为可惜的说道:“哎!可惜了,我当时突然暴疾,不然早就上阵杀敌了!!”
木瓜听吴壮这么说,嗤笑了一声:“你这样有勇无谋的上了战场也是增加尸体的,你还以为能像那位安大人般神勇?”
哪个人不爱听好话,安怀时见这位木瓜对他评价这么高,不免心情愉悦了不少,不过也有些疑惑,这人是木统领侄子,居然还会赞美他。
小六不着痕迹的看了木瓜一眼,这人凑巧还拍上安大人的马屁了。
一群人也没聊多久,很快就响起了鼓声,下午操练的时间到了。大家喝了几口水,纷纷往校场上走去,只有安怀时和小六留在了原地,打赢了自然是要跟着木瓜出去练马的。
人群一走营地也不似之前那样热闹,李够看了看安大人那,想了想还是没有出面,万一打乱了大人的计划就不好了。
“五子兄是第一次去练马吗?”木瓜突然问道。
安怀时摇头:“之前也有,但是因为养伤,也有许久没有练过马了。”
木瓜问完也没再说话,就这么带着安怀时和小六去了练马的另一边的校场,一般练马只需要带着马匹们在校场内,多跑跑,进行训练,这样在战场上,这些马匹才不会那么容易死去,一匹马的死去,都可能让骑着他的士兵一并丢了性命,所以战马的素质是很重要的。
练马的校场上基本没什么人,只有太常寺专门提供马匹饲料的人在,那些人安怀时基本上都很眼熟,只不过他们不认识已经易了容的安怀时罢了。
看着这些战马,安怀时突然有些想踏歌了,他已经许久没有骑着踏歌奔驰过了。不免露出了些向往的神情。
“哥,木兄都走远了。”小六也不知安大人怎么突然愣住了,于是急忙上前提醒道。
回过神,安怀时见那位木瓜已经去拉了马准备放出来了,也跟了上去。随手解开了一匹马的缰绳,不经意间看了眼马槽里的饲料,都是上好的草料,适合战马实用,纪泽确实治理太常寺治理的很好。
翻上马身,安怀时带着着马跑了两圈才停下,虽然没有踏歌那样的感觉,但是这马也是不错的,相比于安怀时所骑的马,小六身下骑的可不怎么样了。
“哥,这马有问题,没有达到战马的那种灵活程度,而且整体的状态很狂躁。”小六骑着马走到安怀时身边说道。
安怀时和小六换马骑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这匹应该有被调换过,于是他走到木瓜身旁,故意问道:“木兄,我觉得这战马有些问题,和平常的战马比起来太过野性了。”
木瓜若有所思的看了安怀时一眼回答到:“只是不是我练马的时候,都会被调换马匹。”
安怀时没想到木瓜会这样回答他的问题,于是眼神有些凛冽的看向他。
“安大人,小的木瓜,愿意为大人所用。”木瓜突然单膝跪地低着头突然说道。
所以他这是被人发现真实身份了?安怀时表面并无任何表情,打量着木瓜问道:“你怎么就是到我是安大人?”小六趁安大人说话的时候,走到侧边,放着木瓜有什么异动,也好立即制止他。
“最近战马频频遭到调换,太常寺卿也有暗自来调查过,但小的注意到那位太常寺卿好像并未满意,而且军营内虽然会调换士兵但都是大批量的调换,很少只有两个人,我巡视过四周,只有安大人和其身边的小兄弟是生面孔。之前出征中毒的士兵基本都得到安置,没有听说还有两个人留着那休养。”
“再者刚才和吴壮交手的时候,大人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游刃有余,是故意收敛的,大人身旁的这位脚步轻盈,一看就是武功高强之人,只是故意藏拙掩饰而已。”
“最后,大人来试探我关于马匹的问题,小的便更加肯定是安大人,台太常寺卿受安大人提携,定然会告诉大人,之前夜晚也有人夜探军营恐怕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人,但之后马匹还有丢失,所以小的猜测,安大人定然会亲自前来。”
木瓜的身手安怀时虽然并未瞧见,但这分析观察力确实厉害,只不过安怀时也不完全信任他。
“你乃是木统领的侄子,虽然旁人不知晓,但本官却知道木统领乃是长孙宰相的人,长孙宰相和太子的关系如何,想必你也知道,你觉得本官会轻易相信你吗?”
安怀时对木瓜的怀疑,木瓜早就猜到了,不急不忙的解释:“小的自幼丧父,木统领见母亲容貌尚可,想强占小的母亲,母亲以死相逼,这才得以获救,那日起那位木统领便和小的一家再无瓜葛,小的与他确实不亲近,至于传闻,也只是为了让我在这个营地里糟人排挤,毕竟这个军营大多数人都是太子的。如果大人不信可以问一问王统领和万将军。”
说着木瓜从怀中套出一封万将军亲笔写的推荐信。
出征的时候,安怀时是见过万将军的笔迹的,所以这信确实是万将军写的。
等小六去找王统领和李够证明过后,安怀时这才放心了不少。
“听你话说你应该注意到这事情很久了,可有什么线索?”安怀时是在给木瓜证明自己的能力,才能决定要不要重用他。
显然木瓜也知道安怀时意思,于是把这几日收集来的线索全都一一道来。
“池州?”
马匹被人偷换后,便会连夜运往滁州的方向,因为这些战马吃的都是上好的粮草拉出的粪便,也都和寻常马匹不一样,木瓜就是靠着这些与众不同的粪便分辨他们去的地方。
池州虽然不够富饶,但群山众多,把那么多马匹运到那确实便与隐藏,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知道了,多亏你了。”安怀时并没有打算当场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毕竟要重用他,光凭这些也不能完全相信他,还是要查清楚。
木瓜也不着急:“那小的等安大人的好消息。”
按照木瓜所说的,楚轲浔立即派人去巡查,果然在滁州找到了楚轲冗私自练兵的痕迹,但是证据都被清理干净了。只留下几只死了的马匹尸体,其他的马匹又被运去了别的地方。
木瓜的身份楚轲浔也找人查清楚了,确实和他所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和长孙宏或者楚轲冗接触的行为。
池州的马匹还在调查,木瓜的事情安怀时去不想那么早给他回答,他想看看这段时间内木瓜够不够沉稳。
一个月后,安怀时收到暗卫的汇报,木瓜在营地内一切正常,这才捎了消息过去,当天木瓜就被提为营千总。
池州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天泽帝那就传来的不好的消息,贾太医密报,天泽帝身子日渐虚弱,怕是撑不了多久。
楚轲浔派在天泽帝身边的人毫无异动,楚轲冗应该没有机会下毒,送的雪莲也没有入药,那陛下身子为何还会变成这样。
楚轲浔放心不下父皇的身子,当天就和楚轲霖去了绿园探望,安怀时也算得圣心,便也跟着去了。
绿园的环境自然清净,幽远,适合静养。
荷花池里暂时还未长荷叶,但池子里的鲤鱼不少,四处嬉戏增添了不少升级,四周的树木,都是各个地方贡献来的优良品种,有专门的花匠打理,每一棵都生机勃勃。
树木的清香闻着十分舒服,加上绿园的宫殿,也都是简朴典雅,天泽帝住得很是舒服。
来到天泽帝所休息的殿里,此时陛下正坐在案桌前难得闲情的画起了画。
“浔儿,霖儿,还有怀时这孩子,你们来看朕了。”天泽帝好似换了个人的样子,周身帝王的气势全都消失不见,好像一位寻常百姓家的祖父一样和蔼。
安怀时仔细观察周围,虽然样样都是精心准备的,但他总觉得透出一种诡异感。
第一百五十三章 愧疚
“正巧,来看看朕画的怎么样。”天泽帝这样颇为有种远离朝堂,当个闲云野鹤的感觉。
楚轲浔和楚轲霖都是被天泽帝宠着长大的,所以天泽帝说完后,便都走过去欣赏了起来,安怀时不比他们,只是轻轻往前走了几步,到正好能看到画的位置而已。
先是看了一眼天泽帝的画,只是寻常画窗外风景的而已,于是只是瞧了一眼他观察起屋内的装饰了。
楚轲浔见安怀时这样,便估计和天泽帝说话,转移父皇的注意。
“父皇,不是说画画虽然可以修养心性但是颇为浪费时间,不如看书来得有益。现在也爱上了画画?”换做平常人也不敢和天泽帝,这么说话,但楚轲浔自然是敢的,天泽帝也不生气,儿子能和他这么亲近也是极好的。
天泽帝笑了两声:“父皇在这也没什么事能打发时间,天天便是喝药。偶尔看下急奏和你从来的折子,这画画,提笔便是几个时辰,倒也过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