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肚子上的淤青也在楚轲浔的药酒下渐渐恢复正常的颜色,期间克烈惕部落的兵马试图强闯镇子,搜刮粮食,也在他的智谋下让万将军一一化解。
看来再过不久,复恪骆憡定会有大举动。
呆在帐子看着周边镇子的分布,廖方突然带着那个安怀时已经忘记的盒子进来了。
“安大人,盒子上的污秽之物已经清楚,大人可以打开一览,只是来之前我给大人卜了一卦,此物也许会让大人有一个了断。”说完廖方就搁下了东西,离开了。
“了断?”他能有什么了断?安怀时带着疑惑打开了盒子,盒子只是放了一封信。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写。
拿出里面的信,安怀时细细看了起来。
半盏茶的时间,安怀时眼里带着些悲愤坐在了凳子上,他手上的信是楚轲冗的亲笔。
拉普是淑妃的人没错,只不过已经倒戈楚轲冗,楚轲冗让他害死自己嫁祸给淑妃。
怪不得上一世他那次出征的时候楚轲冗又派了一位副将跟随他,原来为的就是在他死后能够抢夺军工,难怪他安全回去之后楚轲冗的表情那么奇怪,原来在他登基前就已经想让他死了。
真是好手段,安怀时留下了那封信,他对楚轲冗的感情早就消失了,只是他不甘心,有朝一日他要亲自把这东西还给那狼心狗肺之人,想亲自问他,从小到大他什么都给他了,为何还要如此对他?难道就是因为那一个皇位?
安歌来还少爷遗忘在他那的药酒送还的时候,一进帐子就瞧见少爷有些不一样的坐在椅子上。他感觉那一瞬间坐在那的不是少爷,而是太子殿下。
第一百零八章 凯旋
一个月后,冬日最寒冷的日子已经过去,早朝上天泽帝坐在龙椅上,居然嘴角带着笑。
底下的大臣纷纷交头接耳,陛下今日这是怎么了。
楚轲霖本想问下太子哥哥可否知道父皇这是怎么了,结果这么一瞧,楚轲浔笑得比父皇还开心,自从安怀时去了边塞他从来没见到太子哥哥这么愉悦过了。
看来是边塞有好消息要传来了。
果然一上朝,天泽帝就对臣子们宣布:“边塞传来消息,克烈惕部落已经决定投降,并按时向我朝年年进贡。”
“朕已查明克烈惕部落骚扰我朝边塞纯属因为旱灾导致粮食紧缺,万将军及安副将一致上奏要求减少克烈惕部落的进贡,不知各位爱卿有何建议?”
既然是安怀时的意见,楚轲浔自然没意见,楚轲浔没意见跟随楚轲浔的大臣们也赞同。
楚轲霖和安怀时关系好,也没一件。安父更不用说了,对自家儿子的决定还是支持的。
这么一来哪怕是淑妃的人也要碍于楚轲霖的面子,朝廷上半数人都表示支持,楚轲冗就算想反对,也有心无力。
天泽帝大手一挥,克烈惕部落减贡三年,这样做能让他们部落子民感恩,也能更加顺从我朝。
边塞处,克烈惕部落的兵马最多只有不到十万的人,而万将军带队十五万兵马,本来以复恪骆憡的才智也能折损他们不少兵马,但安怀时的烧粮让克烈惕部落的士兵根本不能维持太久,人可以勉强忍住,但马可忍不了。
安怀时排兵布阵,复恪骆憡的兵马根本就攻不进镇子。哪怕能攻了一两个镇子,镇子上的粮草也早就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所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复恪骆憡哪怕再心狠手辣,也愿部落子民活活饿死,就当他犹豫是否投降的时候,安怀时让小六送了封信过去。
安怀时保证劝说天泽帝减免克烈惕部落的岁贡,这样复恪骆憡才终于决定投降。
坐在踏歌身上,安怀时看着复恪骆憡让兵马撤了营,他也只是不想让太多人死在战场上,才会决定以这种方法两全其美。
但复恪骆憡好像对自己很有意见,安怀时时不时要被复恪骆憡以复杂的眼神看上那么一会,心里有些发毛,这人虽投降了可不是这么好惹的人。
“你们在这看着,本副将就先回营地了。”安怀时觉得再呆下去,那复恪骆憡很可能拿着箭就要射死他,还是不要出现在那人视线的好。
看着安怀时的背影,复恪骆憡又转身看向他的子民,总有一日,他要得到安怀时,他要让克烈惕的子民们衣食无忧。
远在都城的楚轲浔自然不知道他家怀时身边有个虎视眈眈的人,怀时在三月上旬,他要好好准备一番迎接怀时的归来。
太伯君侯府的上人也想念安怀时,太伯君侯虽然嘴上说着男儿就应该保家卫国,但也时不时去安怀时所住的院子里走走。
安玉瑱天天想着哥哥,每次练武都要去安怀时的院子里,这样就好像哥哥看着他一样。
安母听闻怀时要回来了,高兴的直摸眼泪。安父嘴硬,说是儿子是凯旋归来,女人家怎么哭哭啼啼。结果被安母瞪了几眼。
三月是楚轲冗和长孙溪清大婚的日子。安怀时正好可以赶上,楚轲冗一方面想千方百计的害死安怀时,但心底深处对他又有着复杂的感情。
被这么多人给惦记着,安怀时在边疆打了好几个喷嚏,安歌紧张的要去喊军医。
“安歌回来,只是几个喷嚏而已,不是伤风感冒。”安怀时觉得他都在边塞呆这么久了,身子怎么也比以前要强壮些,哪有那么容易生病。
安歌才不管他家少爷呢,每次都嘴硬,于是还是去请了军医,这么一把脉,安怀时还真的有些受了风寒,只是比较轻而已。
在安歌小六的注视下,安怀时一口气把那一晚乌黑的药汁给喝了下去,廖方听闻安怀时生病特意过来给他卜了一卦,卦象显示病况还会严重。
于是安怀时在边塞的最后几日,每日进出,都会被莫卫珏还有李够等人拦着让他去躺着。
得知安怀时生病了,连万将军都亲自过来看望了他,让他安心养病不然让个功臣这么病者回都城多不吉利。
每每这时候,安怀时都想把廖方能抓过来,没事别卜卦,在太常寺也不见他那么勤快的卜卦。
第一百零九章 归来
都城内今日许多百姓都站在了街道两边,等待凯旋归来的万将军和安怀时。
一下早朝,安父不能玩忽职守,只能等晚些时候回府才能见到自家儿子。楚轲浔和楚轲霖就不一样了,换了衣服骑着马就溜出了宫。
天泽帝知道浔儿和安怀时关系亲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道。
骑着踏歌,安怀时忍着想咳嗽的欲望,看着远处都城的方向,对楚轲浔的思念越来越深。
安歌注意到他家少爷的表情,突然有种少爷要抛弃他们自个往都城赶去的感觉,于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少爷。
“何事?”安怀时转过头看向安歌,眼里带着些疑惑。
“到了都城记得先喝药。”
廖方卜得很准,安怀时这次的风寒从边塞出发一直到现在都没痊愈,反而还有加重的迹象。军医看了说是因为边塞的环境没有都城好,加上身子还没有适应,所以生病后才会拖得这么久,等回了都城好好调养一番也就好了。
行军路程中,要想花个一两个时辰煎药有些勉强,只能等晚上休息的时候才能喝药,今日便能到达都城,士兵们快能见到家人十分兴奋,提议连夜赶来,所以安怀时昨儿一天和今天都还没有喝药。
“咳咳咳,咳咳。”一阵冷风吹过,安怀时没忍住咳嗽了几声,这么一咳,脸都有些泛红。
“大人,您嗓子不舒服还是别说话了。”小六想要拿披风给大人披上,被安怀时给拒绝了。
笑话这个天,又是行军中,他一副将披着披风,让士兵们看见会什么想法,要是被百姓和其他官员看见恐怕是要丢了他们太伯君侯府的脸。
军队到达都城城门口,守门的侍卫早就让百姓们从两侧进出,以方便军队的进出。
百姓们崇敬的看着领队的将军,副将,统领们,这些人当中还未娶亲的统领不少,但安怀时外貌最为出众,在京城里的名气也大,许多女子没瞧见安怀时出征时的样子,这归来时便都不约而同的聚在了街边想目睹一下安怀时的风姿。
从边塞凯旋归来,找惯例是要先进宫给陛下汇报战况,所以他们也不敢耽搁,让士兵们先回去驻地,安怀时便随着万将军先进宫。
楚轲浔和楚轲霖两个皇子,自然不可能和百姓们站在街边,只能在宫门不远处等着。
安怀时还没到达他们所站的地方,楚轲浔就一眼瞧见了他家怀时。
“安副将,前面站着的可是太子殿下和七皇子?”万将军看着前面的两个身影有些看不清楚。
“是的,将军没有看错。”安怀时脑海中无数遍想着楚轲浔的身影,自然不能看错。只不过碍于万将军在这,才没有冲过去而已。
楚轲浔从发现安怀时视线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他一直等着怀时平安归来。
身旁太子哥哥注意力全被怀时给夺走了,楚轲霖这个做弟弟的无奈的叹了口气,帮着说话。
“万将军此行辛苦,本皇子和太子殿下特意在此迎接两位。”
万将军刚准备感谢,安怀时又没忍住,咳嗽了一起来,他这么一咳,楚轲浔脸上带着的笑意瞬间消失。
这明明不错的天气,真有突然有些阴嗖嗖的,万将军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告诉他有危险。
“外面有些冷,还是赶快进宫的好。”楚轲浔生气归生气,安怀时这么一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看了一眼万将军便往宫门走去。
楚轲霖笑笑,不愧是怀时。
万将军有些心悸,他刚才是被太子殿下瞪了吧?
一路上,楚轲浔都只给安怀时留下了一个背影,安怀时期间咳嗽了几声,楚轲浔头都没转过去看他一眼。安怀时心里有些失落,本来因为生病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显得苍白,不过想到前世楚轲浔估计也是这么无数次瞧着他的身影,心里也的失落也消失无几了,终究是他的错。
楚轲浔把他们领到御书房就离开了,安怀时虽然想追上去,但太监都进去通报了,也只能作罢。
“放心,哥哥肯定是给你拿药和披风了。”楚轲霖当然知道这些天楚轲浔是多么思念怀时,就怕怀时不知道照顾自己,结果一会来就带着病回来,哥哥心疼加生气,所以有些赌气。
安怀时也知道楚轲浔是心疼他,点了点头,还是有些念念不舍的看了眼楚轲浔离开的地方,跟着万将军进了御书房。
天泽帝威严依旧,只不过两鬓的发色也越来越浅,这几个月怕是也有不少烦心事。
安怀时嗓子不舒服,基本上都是万将军在汇报军情。
“……这次出征安副将的功不可没。”万将军没忍住夸了一句安怀时。
天泽帝自然相信自个的用人,当初那么多人反对,可安怀时这孩子是有天分的。
“安副将,朕知道你话少,不过就见你见到朕的时候开口过,这也有些太过反常了。”
“回禀陛下,安副将在启程的时候不慎感染风寒,虽已有五六日的日子,但依旧不见好,所以甚少说话。”万将军怕天泽帝责怪安怀时于是帮着说话。
“一会让太医去瞧瞧,好了你们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这次出征朕很满意。”
天泽帝既然说满意,那么等几日过后定有嘉赏,看来安怀时的官职又要往上升一升,只不过到底是文职还是武职连安怀时自个都猜不到。
在御书房一呆,居然也有半个多时辰,一出去安怀时就瞧见楚轲浔正站在御书房前。
万将军本想上前问候一下,却硬生生被楚轲浔给瞪了回去,于是识相的离开准备回府了,心里不免有些疑惑,这才多长时间,太子殿下真是越来越不敢让人能够直视了。
万将军走后,安怀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靴子,瞧着怀时那小心的样子楚轲浔无奈的笑了笑:“过来吧。”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安怀时嘴角弯了弯走了过去,两人拐了个弯,白羽手上拿了件白色的披风正在那等着,见殿下和安大人出来了,走了过去。
“安大人许久不见。”太子殿下下了早朝就迫不及待的丢下他,去接安大人,让他在殿里布置好等安大人过去,下厨房的糕点都准备好了,白羽就瞧见他们殿下带着怒气回来了。后来才知道安大人又病了,怪不得殿下不高兴了。这么一见安大人不仅病了还消瘦了不少。
“白羽好像高了点。”安怀时看着白羽总结了一句。
楚轲浔拿起白色的披风给安怀时披上:“这件披风收着吧,我不爱穿白色的。”
安怀时在披风上闻到了楚轲浔的味道,是阿浔披过的,他曾写信告诉楚轲浔那件黑色的披风不能用了,没想到楚轲浔就送了他件白色的,这白色的披风他也是见过的,楚轲浔虽然不喜穿白色的衣服,但这件披风是他最喜欢的。
拢了拢披风,安怀时笑着说道:“阿浔放心,这件我定会好好珍惜。”
“你还是好好珍惜自个的身子吧,去的时候病刚好,怎么回来又病了。”楚轲浔握着安怀时冰冷的手,语气中带着些心疼。
白羽瞧着两人气氛正好,慢慢退了好几步。
楚轲浔带着安怀时去了自个的太相殿,侍女看远远瞧见殿下但是安大人回来了,就去把小厨房备好的糕点还有热茶给端了出来。
等安怀时踏进太相殿的那一刻,炭火烧得正好,糕点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殿内,安怀时闻着就食欲大开,在边塞的日子,有食物就很难得,更别说要求食物精细了。